一澄坐在羽对面，傍晚，闪电宫一层的餐厅。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酷吗？”一澄是一个金发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羽是星际战争之前认识的一澄，一澄的身体有着神奇的符文魔法保护，几乎刀枪不入，羽喜欢她，其中一个原因是她不会怕被羽不经意的磕磕碰碰弄疼。星际战争时期，羽出去别的星系杀巨人，一澄则是阿萨防卫军的一员，负责保护阿萨整个恒星系，那时候的她还是长发。

“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啊。”

“……”羽低头吃东西。

819。

一艘阿萨翘首战舰在宇宙中航行，战舰后侧是一个巨大的闪出七色虹光的虫洞。其他战舰也摆开阵型布防，掩护大部队的撤离。肉眼勉强可见的远方，一颗破碎的中子星正在缓慢坍缩。

这艘战舰搜索到从星脉传递过来的求救信号，这是阿萨的识别信号。翘首战舰派出一艘子舰飞往信号源。

暮带着自己的小股部队和一澄，一澄说那一定就是他，那时候的她还是长发。

一艘比厢式货车大不了多少的金色小型战舰出现在视野里，那是羽的AKu，已经失去动力漂浮在星脉当中。

战舰贴上去，从侧面伸出一根通道，连接AKu。

战舰内的舱门打开，暮已经张弓搭箭，和一澄屏息看着从昏暗走道进来的那个红发男人。

他赤裸着身子，杂乱的长发和胡子连到一起，黑色带着毛皮的斗篷搭在他右肩上，右手提着一把锤子，左手用斗篷裹紧提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

阿萨语：“她快不行了，救她。”

一澄看着这个阴茎甩在外面，胡子垂到胸口的男人，愣地后退了一步。她不认识他了，羽空洞的眼里仿佛也从未见过一澄的样子。

暮最先收弓迈步上前去，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说：“你回家了。”

侧边的医疗部队把女人放在放在医疗茧里推去急救室。

暮抓着羽的毛皮斗篷往胸前拢了拢，笑着搭羽的肩把他往战舰的住宿区送：“我曾经和你的父亲工作过……”

战舰启动归航的线路，一澄目送暮和羽离开，暮原本不认识羽，他通过一澄的口述才知道了这个人，现在反而表现得像羽的故交。

一澄嘟了一下嘴，扭头看走向急救室的医疗队和女人，皱了一下眉头，向羽进来的通道处走去。

她进入连接AKu的通道，来到羽的这架AKu里，脏乱的战舰内部，厢库里所有的物资都被吃完，飞船的记录仪上显示他们两人已经在这个巨人的星系里漂流了四年多，从他来到这个宇宙总共已经过去了大概七八年。

……

子舰回归翘首战舰。

一澄跟着医疗队把茧里刚刚苏醒的女人运到大战舰的医疗厅，带进一个独立的病房。

一澄在她身边坐下，经过大量营养剂的补充后，消瘦的脸颊终于恢复成一张精致的面孔，她是一个地球女人，俄罗斯还是乌克兰，总之是一个东欧地区的女人，叫萝诗科瓦。

“嗨。”

“嗯。”萝诗科瓦看向一澄。

一澄去抓萝诗科瓦的手。

萝诗科瓦说的是阿萨语：“那个星球上有一支大队……72个霜巨人，可以攻陷一个恒星系的兵力。我是一个驾驶狂暴战体的骑士，他救了我，带我从那里逃离。”

……

拇指星，在一个被称作手套的恒星系——格拉夫斯，是恒星系最外侧轨道上一颗质量不小的行星。

狂暴战体机甲被霜巨人从腰部斩断，上身带着驾驶舱一起被掀飞，萝诗科瓦翻滚着摔出来。

那霜巨人正要迈步上来追击。

小飞行战舰Aku从她身后飞来，前端火炮把那个霜巨人击退，羽从战舰上方的舱口跳出来，挥舞着短柄战锤落下，电光连击在霜巨人胸前。

霜巨人双手做格挡的姿势，跪倒在地上，然后那一锤子飞出，破开音爆直接打碎了他的头。

羽把萝诗科瓦抱起来，用手抹开她额头上的泥土。

暮在和洗漱过后的羽在大型翘首战舰的休息室里，面对面坐着喝茶，聊羽的经历，暮告诉他阿萨和巨人的战争发展到了什么阶段，这是一场跨越了时间的远征。

羽换上了中袖白衣，仿佛还是刚刚梦醒的样子，他从座位站起来，抬头看整片天窗，昏暗的宇宙星空被战舰前方的光芒照亮。

一澄从休息大厅门外走进来，羽转头看向她，她哭着走向他。

虹光蔓延包裹住翘首舰，眼前一片空白。

……

“那是一个很长的吻呢，从尤顿，到阿萨。”

“……地球没什么好玩的。”羽拿手机挂着游戏放在桌子一边。

“我今天早上刚到这个星球就给你打电话了。我哥（城主一心）给我在这找了个工作，我就来了。”

“哦，什么工作？有住的地方吗？”

“有的，在东城，一个大楼里面。我哥给我准备了一个月的练习计划。”

“一心名下的那个公司，光辉大厦？”

一澄点头。这大致上是一个艺人经纪公司加广告公司加影视公司加玩具公司加各种业务的集合体，主要是产出一些面向地球人类的内容。

“让你当爱抖露吗？”

“嗯？”

“啊没什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分手吧。”

“嗯？不是因为你打游戏太菜吗？”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我要你陪我逛中庭街的夜市。”

“……下次吧。”

夜。

羽把一澄送回大厦楼下，把车开到西城农田旁的一个庄园，这是羽自家公司的农业资源管理站，产酒和农副产品的地方。

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自己偷偷在车上换衣服，他出门之前就把深灰色的连体紧身衣穿在最里面，从后备箱拿出雷锭甲、飞行翼和斗篷。

下班坐地铁转公交，从东城到城市西海岸的月拿出羽给的钥匙打开他家别墅的门：“呃，你是谁啊？”

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带蓝色挑染黑长发的女人正在一楼开放式厨房里做晚饭，客厅的超大屏电视上在放恋爱肥皂剧，电视里传出电视剧背景音乐的巨响，屏幕里粉红色的滤镜溢到满房间的墙上。

……

“阿萨人和黑暗精灵的混血孩子，我刚来维格利德的时候从紫杉岛那边救出来的，你可以叫她蓝，蓝色的蓝。”从西城东边的资源管理站飞到西城北边，“你可以睡她。”

“嗯？”

西城最北部一块由粒子碰撞轨道围起来的“西北旧城区”是以前的老市中心，后来市政大厅迁到了东城黑石碑，这一块地方成了落后又繁华的地带，也是多方势力盘踞和非法活动横行的地方，今晚旧城区在下雨。

旧城区常年湿热，有河环绕，经常下雨。

月回到了家里地下室，开电脑，西北城的地图展示在显示器上。

在旧市中心金字塔模样建筑物的旁边，有一座废弃的学校，现在这座学校外面挂满了霓虹灯牌。

“暴狼的上一级是白狼，就是他说的‘校长’。校长是这边月恸vr体验馆的老板。”

月把照片传给羽，这是一个红瞳女人，一头银灰短发，打着一个唇钉。

“你小心点，他哥哥黑狼在给她做保镖。”

旧学校的宿舍改成了vr体验馆，就是一个电子毒品试验馆，vr播放一些视频满足顾客的渴望逃离现实的某些需求，体验馆里排放着一些从毒蘑菇里提炼的致幻气体，加强了vr设备的效果。

鸦羽男飞落到屋顶，学校大厅改成了酒吧，里面是穿着jk的服务生。

几栋建筑物前都站着穿西装带剑和装备的保镖。

“暴狼会把车停到学校后门，然后把受害者带到学校的教室。用vr，致幻气体，和一些…其他手段，对受害者进行洗脑。”

在这里还是学校的时候，资源转换部派出的供餐车就是从这个后门运餐的，这边的楼房是食品储存库和备餐房。

月把这两人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到身后的那堵墙上。

他把自己之前在调查局宿舍的那块布板也带了回来，这里的墙面似乎更大一些，他用了一块软木墙板，整理一张关系网。

墙面的最中间贴着一张模糊的黑影照片，他用红笔打了三个问号，照片红线往右延伸，是“校长”白狼、和她的哥哥黑狼，月在上面贴上“黑帮”、“毒品交易”、“军火走私”、“奔狼团资金来源之一”。

奔狼团就是那个在阿萨人星盟里臭名昭著的海盗佣兵恐怖组织，在正中的黑影照片往右上就是奔狼团的关系网，他垫了一张报纸在最底下，这是几段新闻剪贴，奔狼团的首领叫芬里尔，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是照片也很模糊。

白狼再往右是白狼他们管理的下属，其中一个就是暴狼，暴狼的照片上贴了“人口贩卖”的标签，白狼现在正在整合暴狼原先手下的力量，那都是一些老练的逃犯佣兵，平均水准要偏高于她现在自己那一帮黑帮手下。

鸦羽男从高空落下，摁倒两个保安，指虎两拳打在他们两个的后颈把两人击晕，从半掩着的卷帘门下翻滚进去。

他翻滚起身，突然面前照过来两束聚光灯。

他下意识抬起两臂格挡，面前子弹射来，鸦羽男用羽翼包到身前抵挡子弹，被击退，靠到卷门边上：“他们有准备。”

“或许暴狼被抓的时候，白狼就知道他靠不住，提早做了准备……你可以吗？”

鸦羽男抬头看站在高处的一男一女两人，白狼穿着袍子有白毛镶边，里面穿银白长裙，黑狼和女人一样，也是白发红瞳，他身穿黑色皮衣。

机枪扫射之后，那个白袍女人跳下来，落在鸦羽男身前，气浪把他震飞。

他摔在身后的卷帘门上，发出巨响，然后重重坠落地面。

女人手臂一转，带着刀鞘的太刀向他横切过来。

鸦羽男抬起左臂格挡被抽出去。鸦羽男起身面对这个银发女人。

两个穿着西装拿着机枪的喽啰冲上前来。

一个对着鸦羽男右身侧射击，鸦羽男右手抬臂格挡，一步突进截住枪管，下压摁住他的两手，左手从斗篷下抽出，绕后钳制住他的脖子。

另一人离得较远，也拿着枪对鸦羽男射击。

鸦羽男右手夺过身前这人手里的枪械，发现戴着指虎并不好进行射击，于是左手控制着他挡在自己身前，快步冲上前去。

他把身前挡枪的喽啰丢给那个持枪的喽啰，持枪喽啰左滑步闪避抬枪准备再射，挡枪喽啰暂时窒息被重重丢在地上。

“你这样的行为是要被扣分的。”月的声音在耳边嘟囔。

羽右手持枪头，用枪托向左钩扫开持枪人手里的枪械，趁他改变姿势调整重心时对着他的头抛出去，枪械飞出击落持枪人的墨镜。

鸦羽男快速突进左手抓住他的枪管拉近距离，右拳戴着指虎照着他左脸打过去。

拳头还未揍到喽啰脸上，女人左脚高抬起，高跟鞋卡住鸦羽男的右手腕，试着把他连手带人一起扣倒在地上，但是鸦羽男力气比校长想象的更大一些，她于是右手拿刀去拌鸦羽男的右脚踝。然后把他摔倒，带着刀鞘的一刀闪着紫光照着鸦羽男的脖子劈下来。

鸦羽男躺倒在地上左手格挡，左翼扫上去攘开半蹲姿的校长，然后顺时针旋体单膝起身。

白狼在空中被推了半圈，翻滚落地转身，拿刀护在身前。

鸦羽男蹬腿展开双翼扑上去，另一人却从车顶跳在鸦羽男身后，一手抓住他的左脚踝，将鸦羽男猛摔在地上。

鸦羽男侧头看身后，是黑狼。

黑狼左手一爪劈下来。

鸦羽男右手和右膝支撑自己的身体，扭动身体抬左臂格挡，右腿扫起来踢在黑狼小腿上。

黑狼失去了一下平衡后退两步。

白狼一棒扫在鸦羽男支撑在地上的右臂。

鸦羽男痛喝一声仰倒在地上。

“你对付一个白狼就够呛，逃吧。”月说。

黑狼追上来一步利爪刺下，鸦羽男蜷身躲开，那一爪插进地面，撕下一截鸦羽男的黑色斗篷。

鸦羽男侧边刚好是一辆货车，他右手抓住货车前面的保险杠朝车底滑进去。

黑狼和白狼听到车后传来枪声和打斗的声音，他们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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