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头惊魂

夜风在废弃工厂的钢架间呜咽，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突兀的警笛声划破了宁静，数辆警车飞驰而来，轮胎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门被猛地推开，几个身影快速跳下车，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交错，犹如无形的利刃切割着夜色。

"队长，尸体在里面。"一名年轻警员的声音因恐惧而略显颤抖，"发现者是一对流浪汉夫妇，他们来这里避雨，结果..."

"带我过去。"林峰简短地命令道，目光如炬。他已经从警二十年，见过无数血腥现场，但每一次面对死亡，他依然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敬畏和警觉。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腐朽和血腥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林峰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收缩，眼前的景象即使是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警官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地面上，一具女性尸体被刻意摆成M字形，双腿大开，呈现出一种病态而扭曲的诱惑姿态。最令人震惊的是，尸体竟然没有头部，颈部断口处凝结的血块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宛如某种邪恶的艺术品。

"操他妈的..."一名年轻警员转过身去，干呕起来。

林峰慢慢蹲下，不带任何表情地注视着这具残缺的躯体。死者穿着一件被撕裂的白色衬衫，下身赤裸。他示意同伴拍照取证，同时拨通了法医的电话。

"李医生，需要你立刻过来一趟。"林峰简洁地说，"这是一起特殊案件。"

半小时后，法医李明到达现场，戴上手套开始初步检查。他的专业素养让他能够在面对如此残忍的场景时保持冷静，但眉头却越皱越紧。

"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在24至36小时前，"李明一边检查一边说，"死因暂定为失血过多和断颈，但需要进一步检验。不过，林队，你得看看这个..."

他指向尸体上端。在胸部位置，有两处触目惊心的创伤。

"她的乳房异常巨大，目测至少I罩杯，可能是硅胶隆胸。但更诡异的是..."李明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指向，"两侧乳头被完全挖去，而且—"他声音微微发颤，"凶手将眼球镶嵌在了乳头的位置。"

林峰低头凝视，确实如此。两颗人类眼球被残忍地塞入乳头被挖去的凹陷处，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在无声控诉着施暴者的残忍。血液和组织液从连接处渗出，在丰满的乳房上形成了干涸的血痕，宛如某种病态的装饰。

"这还不是全部，"李明继续检查，手电筒的光束移向腹部，"小腹被横向剖开，子宫从伤口中被拉出。"

林峰看到死者的小腹确实被划开一道狰狞的伤口，一团血肉模糊的器官——显然是子宫——从伤口中探出，像某种恐怖电影中的异形生物。血液已经凝固，形成了一层暗红色的外壳。

"还有..." 李明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手电筒光束移向死者的下体，"整个阴部被完全剜掉，从阴蒂到阴唇，全部被切除。根据切口判断，凶手使用的工具并不是很锋利，可能是某种生活用刀，甚至是...撕扯下来的。"

林峰强忍住胃部翻涌的感觉，转头对鉴识科人员说："全面搜查，一根头发丝都不要放过。"

在场的警员们分头行动，用强光灯照亮工厂的每一个角落。血迹、指纹、脚印，任何可能的线索都被记录下来。林峰站在一旁，双眼微眯，脑海中已经开始构建案件的轮廓。

"队长！这里有发现！"

一名鉴识人员突然喊道，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地面上的一些细小物体。

林峰快步走过去，看到那是几片极小的照片残片，被血液浸染，几乎难以辨认。残片被装入证物袋，贴上标签，准备带回实验室进一步分析。

"现场还有什么发现？"林峰环顾四周问道。

"墙角有几个烟头，初步判断是两种不同品牌；靠近门口的地面上有几个不完整的脚印，似乎是男性皮鞋留下的；尸体左手有挣扎的痕迹，指甲内可能有凶手的皮肤组织。"鉴识科组长汇报道，声音因为专业训练而保持平稳。

林峰点点头，正要继续询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局里同事急促的声音。

"林队，城西垃圾填埋场刚刚发现一个女性头颅，根据初步描述，可能与你那边的案子有关联！"

林峰的瞳孔骤然收缩："派人保护现场，我马上过去。李医生，你跟我来。"

二十分钟后，林峰的警车呼啸着驶入城西垃圾填埋场。恶臭扑面而来，几名已经到达的警员正在一处拉起警戒线。

填埋场的保安发现了异常：一个塑料袋中露出了人类头发。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塑料袋，一颗女性头颅赫然出现，吓得他立刻报了警。

林峰弯腰钻过警戒线，看到了被放在证物袋中的头颅。那是一张亚洲女性的脸，三十岁左右，曾经应该很漂亮，但现在却被恐惧和痛苦扭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窝是空的，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洞。

"先初步确认一下是否属于同一个受害者，"林峰对法医说，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李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头颅："根据颈部切口的吻合度和组织特征，可以初步确认这就是我们在工厂发现的那具无头尸体的头部。"

他继续检查，神情越来越凝重："头颅顶部有一个直径约5厘米的大洞，可能是被某种尖锐物体贯穿造成的。眼球被完整挖出，正如我们在现场看到的，已被凶手'安置'在了尸体的胸部。"李明指着头颅的耳朵和鼻子，"看这里，脑浆从耳朵和鼻孔流出，说明受害者在头部受到创伤时可能还活着..."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林峰的脊背爬上来。这不是普通的谋杀，而是一场充满仪式感的虐杀。凶手在杀人时展现出的冷静和"创造性"，预示着一个高度危险的反社会人格。

李明继续他的检查，突然皱起眉头："林队，你得看看这个。"

他用手电筒照向头颅的眼窝。在那两个黑洞般的空洞中，有一些干涸的白色物质。

"初步判断是精液痕迹，"李明的声音因震惊而略显颤抖，"凶手可能在挖出眼球后...在眼窝中射精。"

林峰感到一阵反胃，但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控制住了情绪："还有什么发现？"

"舌头被撕下，"李明指向塑料袋的另一角，那里躺着一块血肉模糊的组织，"在切除舌头时使用了相当大的力量，可能是用钝器或者直接用手。"

林峰环顾四周："垃圾填埋场有监控吗？"

"有，但覆盖范围有限，"一名警员回答，"我们正在调取录像。"

回到警局，林峰立即召集专案组召开会议。会议室的白板上贴满了现场照片和初步调查结果。

"目前我们对死者身份尚无确认，"林峰站在白板前说，"初步能确定的是一名30岁左右的亚洲女性，身高约165厘米，体重约55公斤。根据指纹和DNA比对，暂时没有在我们的数据库中找到匹配。"

一名警员举手："队长，受害者的衣物有什么线索吗？"

"衣物被撕毁，但根据残余布料判断是中高档品牌。没有发现身份证件或其他可以确认身份的物品。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确认死者身份，同时搜集更多物证。"

林峰转向鉴识科组长："照片残片有结果了吗？"

"正在修复中，残片很小，且被血液浸泡，需要一些时间。"

"加快速度，"林峰语气坚决，"这可能是我们的关键线索。同时，我需要工厂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半径扩大到一公里。"

会议刚结束，鉴识科组长匆忙走进来："林队，我们有新发现！在受害者的子宫内部找到了一些被体液浸泡的照片！"

林峰猛地站起："什么？"

"是的，凶手将一些照片塞入了受害者的子宫内部。照片已经被体液浸泡，需要特殊处理才能看清内容。初步判断有10-15张。"

林峰的眼神变得锐利："立即处理这些照片，我要知道上面有什么。同时，联系周边城市警方，查询是否有符合受害者特征的失踪人口报案。"

"还有，"他补充道，"法医室有什么新发现？"

"李医生说还在进行详细检查，不过已经确认受害者生前遭受了长时间的性暴力，阴道和肛门都有撕裂伤。而且，根据死亡时间推算，头颅是在尸体被抛弃后数小时才被切除的。"

林峰的办公室变成了临时指挥中心。墙上贴满了地图、照片和各种调查笔记。他正在查看工厂周边监控录像的初步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自语。

报告显示，通往工厂的几个关键路口的摄像头全部在案发前两天被人为破坏，摄像头镜头被涂黑或者线路被剪断。这不是巧合，而是凶手精心策划的结果。

"队长，"一名警员敲门进来，"我们查了工厂方圆一公里的所有监控，发现一辆可疑的黑色面包车。车牌号被故意遮挡，但根据车型和一些特征，我们正在缩小范围。"

林峰点点头："继续追查。另外，死者的指纹和DNA比对有结果了吗？"

"还在进行中，但覆盖范围有限。如果死者没有犯罪记录或者不是公职人员，可能很难通过这种方式确认身份。"

夜深了，警局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林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墙上的照片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死者被摆成M字形的扭曲姿态，眼球镶嵌在乳房上的诡异场景，被剜去阴部的恐怖伤口...

林峰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二十年的警察生涯让他见识过各种离奇案件，但这一次，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凶手展现出的残忍和仪式感，暗示着这可能不是一次冲动犯罪，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行为。更令人担忧的是，如此变态的杀人方式往往预示着连环作案的可能性。

他的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那是死者空洞的眼窝，李医生说凶手在那里射精了。这种行为超越了普通的性变态范畴，显示出凶手对受害者的彻底物化和极端的控制欲。

"他为什么要把照片放在子宫里？"林峰低声自语，"又为什么要把眼球放在乳头位置？这些都有什么象征意义？"

一阵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林峰感到这个案子将会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第二天早晨，林峰刚走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林队，我们接到一个报案，可能与案件有关。一名女性报告她的丈夫秦建国失踪数日，根据她提供的家庭照片，死者很可能是秦建国的妻子秦玉菲。"

林峰立即精神一振："把照片发给法医，让他确认一下。同时，准备车，我要立刻去见报案人。"

半小时后，林峰来到了城南的一处高档小区。报案人孙丽住在一栋豪华公寓里，她是秦建国的小三，虽然两人没有正式结婚，但已经同居多年。

"秦建国四天前出门后就再没回来，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孙丽焦急地说，"这不正常，他从来不会这样。"

"您能告诉我秦建国和他妻子秦玉菲的关系吗？"林峰问道。

孙丽苦笑一下："他们早就没有夫妻之实了，只是为了面子和财产分配问题没有离婚。秦建国常说他讨厌那个女人，说她物质、虚荣，还控制欲极强。"

林峰从孙丽处获取了秦家的地址，随后直接前往拜访。秦家位于城北的别墅区，环境优雅，门前的小花园打理得很精致。

门铃响过几次后，一个年轻女孩开了门。她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简单的家居服，面容精致，但神情异常冷静，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重案组队长林峰，"林峰出示警官证，"请问您是？"

"我是秦若曦，秦建国和秦玉菲的女儿，"女孩的声音平静得有些不自然，"有什么事吗，警官？"

林峰观察着女孩的反应："我们有一些关于你父母的问题想咨询。方便进去谈吗？"

秦若曦侧身让出通道："请进。"

别墅内部装修奢华，但带着一种刻意的冷淡，像是样板房多过真正的家。秦若曦引导林峰来到客厅，为他倒了杯水。

"我们有理由相信，您的母亲秦玉菲女士可能遇害了，"林峰直接开门见山，密切观察着秦若曦的反应，"您父亲秦建国目前下落不明，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林峰本以为会看到震惊、悲痛或者歇斯底里的反应，但秦若曦只是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迅速恢复平静。

"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说，声音依然平稳，"我妈妈和爸爸关系一直很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表面上？"林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秦若曦轻轻摇头："就是普通夫妻那样，有时候会吵架，但没什么大问题。我妈妈最近在忙她的慈善基金会，爸爸忙着公司的事，我们三个其实聚少离多。"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母亲是什么时候？"

"大概四五天前吧，她说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之后就再没回来。我以为她去外地出差了，她经常这样。爸爸也是，前天说有事要处理，然后就没消息了。"

林峰注意到秦若曦说这些话时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隐瞒。

"可以参观一下你父母的房间吗？"林峰询问道。

秦若曦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主卧室位于二楼，宽敞明亮，一张大床整齐地铺着被子，好像许久没人睡过一样。林峰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房间。

他注意到梳妆台上摆放着秦玉菲的化妆品和首饰，但这些物品的摆放太过整齐，缺乏日常使用的痕迹。书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已经关机。

林峰的目光移向床头柜，发现抽屉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他小心地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些常见的物品：眼镜、润唇膏、几本书。

但林峰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他轻轻敲击抽屉底部，听到一种空洞的回声。

"这里有暗格，"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找到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机关，轻轻一按，抽屉底部弹起，露出一个隐藏的空间。

林峰从暗格中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工整地写着"秦建国日记"。他快速浏览了几页，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这本日记记录了秦建国对妻子秦玉菲的怨恨，充满了暴力和性虐待的幻想。其中一段写道："她今天又穿那件低胸裙子去见客户，贱人，她以为我不知道她背后做的那些事？总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让她那引以为傲的身体变成一件艺术品..."

林峰合上日记，转向站在门口的秦若曦："你知道这个？"

秦若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知道有这本日记。"

"我需要带走这本日记作为证据，"林峰说，"另外，你能告诉我你父亲最近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秦若曦似乎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警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她将林峰带到一个小房间，关上门后压低声音："最近一个月，我爸爸的行为很奇怪。他经常半夜三四点出门，回来时衣服上有血迹。有一次我在洗衣房看到他的衬衫袖口有褐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

"你有告诉其他人吗？"

"没有，我...我有点害怕。而且我爸妈关系一直不好，我以为他只是有外遇。"秦若曦顿了顿，"还有，大约两周前，我在车库发现爸爸的车后备箱里有一些奇怪的工具，手术刀、绳子、塑料布，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林峰眉头紧锁："你父亲的车辆信息能告诉我吗？"

"一辆黑色奥迪A6，车牌号我写给你。"

林峰正要继续询问，手机突然响了。是法医李明打来的。

"林队，我们完成了详细尸检，"李明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有一个重要发现：死者胃中有被剜掉的阴部组织，根据消化程度判断，是在死亡前不久被强迫吞食的。"

林峰感到一阵反胃，但他的声音保持着专业的冷静："明白了，有其他发现吗？"

"比对死者DNA和指纹，我们初步确认了身份：秦玉菲，46岁，某慈善基金会负责人。这与你刚才提供的信息吻合。"

"好的，继续检查那些照片，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林峰挂断电话，转向秦若曦，"我们已经确认死者是你的母亲秦玉菲，对此我深表遗憾。现在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你的父亲，他可能是重要嫌疑人，也可能面临危险。"

秦若曦的脸色变得苍白，但她的声音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冷静："我会配合调查。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父亲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或者，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地点，比如度假屋、库房之类的？"

秦若曦思考了一会儿："他在郊区有一个私人工作室，说是用来创作艺术品的。地址我写给你。"

林峰立即组织警力，在全城范围内搜寻秦建国和他的黑色奥迪A6。同时，一支特警小组被派往秦建国在郊区的私人工作室。林峰亲自带队前往，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警局后，林峰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安排各项搜捕工作。就在会议接近尾声时，技术部门的一名警员匆忙进来。

"林队，您的电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IP地址无法追踪，但根据内容判断与这起案件有关！"

林峰快速返回办公室，打开那封神秘邮件。邮件中只有一个视频附件，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他点击播放，屏幕上出现了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

画面中，秦玉菲被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双眼被蒙住，嘴里塞着某种东西无法出声。她身边站着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影，手持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具。

"你好，林警官，"面具人的声音经过了电子处理，听不出性别和年龄，"欢迎来到我的艺术展。第一件作品你已经欣赏过了，接下来，还会有更多

第二章 照片之谜

警局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林峰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香气。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队，第一张照片修复好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电话那头是鉴识科的老王。

"马上到。"林峰挂断电话，迅速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鉴识科灯火通明，几名技术人员围在一台高清显示器前。看到林峰进来，他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这是我们修复的第一张照片，清晰度已经提高了70%左右。"老王指着屏幕说道。

林峰凑近屏幕，照片上的场景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秦玉菲被绑在一张宽大的床上，四肢大张，细腻的皮肤上勒出深深的痕迹。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仿佛在求救，又像是在绝望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噩梦。照片的角度巧妙地避开了行凶者，只能看到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正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

"你们能确定照片的拍摄时间吗？"林峰紧盯着照片，问道。

"根据底片的老化程度和技术分析，这张照片应该是在死者死亡前一到两周拍摄的。"技术人员回答。

林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无法从秦玉菲那充满恐惧的眼睛上移开，那双眼睛——就是被凶手挖出来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变态杀人案，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仪式，每一步都被记录下来。

"老王，加快其他照片的修复速度，我需要尽快看到全部内容。"林峰吩咐道，随后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林峰立刻拨通了秦若曦的电话。初次见面时秦若曦的冷静让他印象深刻，她似乎对母亲的死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痛。

"秦小姐，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想了解一些关于你父母的更多信息。"林峰直接切入主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警官，现在是凌晨两点。"

"对不起，案情紧急。我可以过去找你谈，或者明天——"

"不用了，你说吧。"秦若曦的声音依然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你父亲秦建国的工作和社交圈，能详细告诉我吗？"林峰一边问，一边在笔记本上准备记录。

"我父亲以前是一名摄影师，专攻人像和风景。大概在我十岁那年，他突然转行，成了一名医药代表。"秦若曦的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常说做医药代表收入更稳定，能给我和母亲更好的生活。但实际上，他工作后反而很少回家，经常出差或者参加各种'应酬'。"

林峰捕捉到了她语气中的讽刺，"应酬？什么样的应酬？"

"他说是与医生、医院管理人员的交际，为了推销药品。但我知道，那些应酬往往持续到凌晨。我母亲……"秦若曦停顿了一下，"我母亲对此很不满，他们经常因此争吵。"

"你父亲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或习惯？"

"摄影。即使转行后，他也没有放弃。我们家里有一个暗房，在地下室。他经常在那里待很长时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林峰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暗房？你带我们去看看。"

"当然，明天上午可以吗？我现在……不太方便。"

林峰能听出电话那头传来的轻微喘息声，不知道秦若曦在做什么，但他决定不追问。"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去接你。"

次日上午，林峰和法医李明一起来到秦家。秦若曦已经在门口等候，她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比昨天疲惫许多。

"地下室在这边。"秦若曦领着他们穿过客厅，打开了一扇通往地下的门。

顺着陡峭的楼梯下行，空气变得潮湿而沉闷。地下室比林峰想象的要大得多，约有四五十平方米，被分割成两个区域。一侧是普通的储物区，堆放着各种杂物；另一侧则被一道黑色帘子隔开。

"暗房在帘子后面，我从来没有进去过。"秦若曦站在楼梯口，没有继续往前。

林峰点了点头，与李明一起戴上手套，慢慢拉开黑色帘子。一个专业的摄影暗房出现在眼前：红色的安全灯，洗印台，各种化学药剂和器材一应俱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暗房的墙上贴满了照片——全部是秦玉菲的照片。

不同年龄段的秦玉菲笑容灿烂地注视着镜头：年轻时代青春靓丽的单人照，与秦建国的婚纱照，抱着婴儿时期秦若曦的温馨家庭照，以及各种日常生活的瞬间。乍看之下，这些照片平常而温馨，是一个痴迷摄影的丈夫对妻子的记录。

"看起来是正常的家庭照片。"李明一小声说。

林峰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被墙角一个不显眼的保险箱吸引。"秦小姐，这个保险箱你知道密码吗？"

秦若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有这个保险箱的存在。"

"叫技术组过来，把这个保险箱打开。"林峰吩咐道，同时仔细检查暗房的每一个角落。在洗印台下方的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堆未洗印的底片和几卷未使用的胶卷。

技术人员很快到达，开始处理保险箱。同时，林峰的手机响了，是鉴识科的老王。

"林队，第二张照片修复好了，你得立刻过来看看。"老王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

"有什么发现？"

"这个……电话里不好说，你过来吧。"

林峰挂断电话，转向秦若曦，"我需要回警局一趟，这里交给李明负责。你要一起来吗？"

秦若曦犹豫了一下，"好。"

回到警局，老王的表情异常严肃。他关上鉴识科的门，确保只有林峰和秦若曦在场，然后打开了电脑屏幕。

"第二张照片修复度达到85%，内容……可能会有些冲击性。"老王警告道。

屏幕上的画面让林峰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中的秦玉菲被三名男子围绕，她的身体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姿态，被迫容纳三个男人的侵犯。她的表情混合着痛苦与恐惧，泪水模糊了妆容。画面如此清晰，以至于能看到她肌肤上的每一道红痕和被撑开的私密处细节。

照片拍摄角度经过精心设计，能完整记录这场暴行的全过程，却巧妙地避开了男子们的面貌。只能看到部分身体特征：其中一人左肩有一处明显的刺青，另一人手腕上戴着一块昂贵的手表，第三人则体型偏胖，腹部堆积的赘肉在照片边缘若隐若现。

林峰转头看向秦若曦，预期会看到震惊或崩溃的表情，但让他意外的是，秦若曦的脸上只有冷静和思考的神色。

"你认识这些人吗？"林峰试探性地问。

秦若曦盯着屏幕，摇了摇头，"不，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那块手表，我好像在我父亲的朋友身上见过类似的。"

"什么朋友？"

"他叫张医生，是市中心医院的外科主任。他经常来我们家，和我父亲一起出去'应酬'。"秦若曦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林峰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林峰迅速记下这个线索，"你父亲还有哪些经常接触的医生朋友？"

秦若曦思考了一会儿，"张医生、李博士、王主任，还有一个姓陈的麻醉师。他们是一个圈子，经常一起吃饭、打高尔夫。有时候他们会带上各自的'女伴'，但从来不带自己的妻子。"

林峰若有所思，"你母亲知道这些聚会的性质吗？"

"我想她知道一些。有一次她发现了父亲手机里的信息，之后他们大吵了一架。母亲威胁要离婚，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秦若曦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那之后不久，她就变得很奇怪，经常神志不清，有时候一整天都锁在卧室里。"

林峰和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第三张照片的内容相吻合——秦玉菲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老王，加快第三张照片的修复，我要调查秦建国的社交圈。"林峰说着，已经开始在脑中规划下一步行动。

离开鉴识科后，林峰立即组织团队收集秦建国的通讯记录、银行流水和近两年的行程数据。他特别关注与医疗系统相关的联系人。

数据分析显示，秦建国确实与四名医生频繁联系：外科主任张浩、药剂师李博士、妇科王主任和麻醉师陈医生。他们不仅有频繁的通话记录，还有多次同时出现在高档餐厅、私人会所和郊外别墅的消费记录。

"有意思，"林峰对助手小周说，"查查这四个医生的背景，特别是有没有任何投诉或者异常记录。另外，找到这个地址。"他指着一个郊外的位置，秦建国在过去两个月内曾多次前往那里。

正当林峰准备出发调查那个地址时，一通电话打断了他。

"林队，城郊发现一处可疑农舍，有血迹，初步检测与秦玉菲的血型匹配。"是另一个刑警组的组长陈刚。

"具体位置？"

"就是你刚才标记的那个地方，我们是根据秦建国的车辆GPS记录找过去的。"

林峰立刻出发，一个小时后抵达了那处偏僻的农舍。现场已经被封锁，法医和鉴识人员正在工作。

农舍外表朴素，像是普通的乡村住宅，但内部装修却相当考究：豪华的家具、先进的厨卫设备，以及一个宽大的卧室，卧室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床，床上的丝绸床单已经被取走作为证据。

"血迹主要分布在床上和浴室。"现场法医向林峰汇报，"根据初步分析，秦玉菲很可能在这里遭受过虐待和性侵，但致命伤不是在这里造成的。"

林峰点点头，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台专业摄像机和三脚架吸引。"这个保留好，送回实验室分析。看看能不能恢复里面的影像资料。"

在床下的暗格中，鉴识人员发现了几张废弃的照片底片和一些注射器。林峰仔细查看了这些底片，虽然无法直接看清内容，但轮廓依稀可见，与已修复的照片角度相似。

"把这些也送回实验室，优先处理。"林峰指示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鉴识科的老王。

"林队，第四张照片修复完成了。"老王的声音有些颤抖。

"内容？"

"秦玉菲被注射了某种药物，照片记录了整个注射过程和药物生效后的状态。她的瞳孔极度放大，表情扭曲，看起来介于极度痛苦和极度兴奋之间。注射她的人只露出了手臂，但能看到一个医用徽章。"

"发给我，我马上看。"

照片很快传到了林峰的手机上。画面中的秦玉菲被固定在一张类似医疗检查台的装置上，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正将针头刺入她的颈静脉。照片捕捉到了药物注入的瞬间，秦玉菲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扩张，嘴巴呈"O"形，仿佛在无声地尖叫。

接下来的几张照片记录了药物发作的过程：最初是痛苦和恐慌，然后是混乱和挣扎，最后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欢愉表情。最后一张照片里，秦玉菲的眼神已经完全失焦，嘴角却挂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双手不再试图挣脱束缚，而是主动张开，呈现出一种邀请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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