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漫天繁星，我伸出手去数清:“1，2，3……5……29……97。”似乎这样就能掩盖我漫步在无人之境的孤独感。望着眼前一切时间和空间的总合体，象征视野的光也不再以恒定的速度运行，我闭上了眼，用黑暗来逃避更加令人恐惧的黑暗。这里太安静了，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一阵惊悚，我坐了起来，大脑还没开机双手就抹起了眼泪。有这么恐怖吗？待视野恢复清晰后，我静静的瞥向一旁安睡的女人，她的头上还戴着白天我送的蝴蝶结，像小孩子一样不舍得摘下来。

是的，就是有这么恐怖，我绝不能没有她。谋求一片安心，我摸了摸她的头顶。

这不绅士的举动惊扰了她。

我没有数，大概是三秒钟左右，她就从一脸茫然转为一脸不满。我也没有估算，三秒钟左右后，我习惯性的闭上眼睛，肩上就传来了一阵柔中带强的触感。小女生的力气就是这么可爱，含蓄里带着凶狠。

“你睡吧……对不起。”我压低了声音，尽量不带情绪，但对她来说就像是草丛中露出尾巴的兔子一样，伪装简陋到有些可爱。真蠢，就这么对付一个老练的猎人。

“告诉我吧，怎么啦。”明明刚刚还在家暴的女人发出温切的问候，“我记得你不爱哭的。”

“所以我现在有点丢人吗？”

“不会，我连自己哭都不会觉得丢人，更何况是你。”

“那是你心理强大而已。”

互相扯了几句，她懒得再套出点什么话后，才再次合眼。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温热的脉搏，这一切事实都在告诉我她切切实实的存在着，在我的身侧。光是这样想我就要颅内高潮了，我像瘾君子索求着欢愉一样靠近她，我像赌徒一般断定她不会拒绝我，我的耳朵贴上了她的胸膛，寻找她生命的旋律，那最好的安眠曲。

再怎么亲密的关系（纵使她说这种形容是一种贬低）也不会容许这样的乱来的。“松开……”女孩用最大的力气表达了不满，但也是杯水车薪，而我也在尽最大的努力安抚她:“别动别动，我就趴一会会。”随之双臂缩得更紧，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她:这豆腐我今天吃定了！

就算这么嚣张，她也拿我没办法，这才是最大的爽点。

“我说你啊，折腾人这块也太天赋异禀了吧？”女孩的声音分不清的暗讽还是宠溺，索性一律视为后者吧。

“那你喜欢吗？”

“挺喜欢的，下次不要了。”

“要嘛。”

“不要。”

曾经一起上学的时候，她经常半夜偷摸起来刷题，熬夜的功夫很厉害。我也被她吵醒过不少次，看着她毫无悔意的笑容，和橙黄色台灯光一起被莫名的情绪融化成浆，滴滴凝固在回忆中。

“还困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受到她轻轻的摇着头，发丝拂过我最细敏的脖颈处，引得我一阵心悸。

女孩起身，静静地坐回书桌前，续写着上次的报告。我将盛满浓热的咖啡的杯子轻轻放在一旁，发出悦耳的咔哒声，杯壁上镀铬的“priestess”闪着光。我也写着东西，眉飞色舞的，不像她那么认真。

屋外传来了拟声设备的鸟鸣声，今天的随机定时是5:01。我伏在案上补着回笼觉，可爱的小鸟正精力充沛的哼着歌，很是助眠。歌声渐渐停止，我一度以为是自己睡着了，做着清醒梦，因为尚能感受到橙黄色微光。

鸟鸣越来越清晰，应该是我将精神集中在听力上的缘故。鸟鸣越来越婉转，和几万年前的真实生态应该差距不大。鸟遮住了光线，向我靠近:“醒醒。”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温热的轻触。

被鸟啄了。

“早安，■■。”这只坏鸟微笑着说。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