エピローグ

**——龙都遗迹 回廊——**

那只护龙奥多伽龙亚种突然被抛到坚硬的地面，意识到自己已被唤醒。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咕噜噜……」

它用无力四肢撑起身子，抖落身上的繭液，环顾四周。地点是龙都，虽是初见之地，却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的领域。它的使命是巡逻此地，遇敌则猎杀，这是它存在的意义。然而，它不解为何被唤醒。休眠的繭被撕裂，强行唤醒的记忆清晰，它搜寻打扰睡眠的敌人，环视四周。随即，它发现一个近在咫尺却未察觉的敌人，堂而皇之地站立。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嘎啊啊！」

它喷出龙属性吐息的烟雾，威吓敌人。不知对方何许人也，但总之是敌，敌人必须全部消灭。尽管如此，这个敌人的奇异外貌超出了它的认知。对方头戴黑色兜帽，遮住上半张脸，仅露出的嘴角裹着与兜帽同色的黑色面纱，上面有白色裂缝般的图案。颈部缠绕着黑色触手，如围巾般盘旋，从颈部延伸的黑色布料遮住丰满胸部的尖端，在背后系结。手臂同样裹着黑色布料，肩膀与手臂覆盖黑黄相间的装甲。腰部以触手代替腰带，垂下的黑色布料如舞姬的腰布，仅遮盖前后。双腿紧贴黑色布料，勾勒出修长腿部的线条。尤为异样的是敌人女性的皮肤，较衣物更鲜艳的漆黑色，宝石般光泽在昏暗的龙都中引人注目。这个怪异的敌人一见它，便轻笑出声，似觉不值一提。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咕哇！」

敌人的笑声为信号，它猛扑过去。非因被鄙视的愤怒，而是猎人的本能。它直觉感到这猎物不容小觑。它佯装直线进攻，却在眼前骤停，跃向墙壁与天顶，利用多层利爪钩挂，瞬间脱离敌人视野。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嘎啊！」

它直觉锁定敌人警戒最薄弱的后方上空，迅速定位，再次扑击。双手利爪重组为袭击形态，瞄准兜帽下的脖颈挥下。就在确信命中的瞬间，敌人的身影如波纹般闪避。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嘎！？」

意外的闪避导致着地失败，肩部撞地，冲击使其翻滚。它用爪子稳住身体，再次瞪视敌人，对方仍站在原地，毫不动摇。

[阿尔玛]：「呵呵……哈哈……」

笑声诡异且不快，响彻整个对峙空间。愤怒被彻底点燃，它激发利爪至极限，决意将其一分为二。它全神贯注，扑向敌人。这次，对方不再闪避，单手迎击。就在它看到对方手中喷出黄土色粘液的瞬间，双方交错，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它再次翻滚在地。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嗷！？嘎啊啊！」

它挣扎起身，才察觉一臂已失。看向敌人，对方手中握着滴血的黄土色刀刃，另一手玩弄着它断下的手臂。

[阿尔玛]：「活力十足呢。刚才喂了孩子们，这次我(私)也尝一口吧。」

敌人说着莫名的话语，它保持警惕。此敌瞬间断臂，毫无疑问是强敌。盲目进攻只会被再次斩断。它观察对方，对方却始终从容。敌人戏弄般抛掷它的手臂，笑着——下一刻，护龙奥多伽龙亚种首次感受到本能的恐惧。敌人双足站立，玩弄断臂，因衣物设计，腹部裸露。突然，腹部出现十字裂缝，裂缝愈发清晰扩大，最终豁然张开，露出巨大的口腔。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叽叽……」

口腔内是令人战栗的群青色肉褶，布满金色利齿，随呼吸般节奏蠕动。敌人将断臂送入腹部巨口，牙齿与肉壁摩擦，口腔复归裂缝。但腹部传出“嘎吱”“啪嚓”的咀嚼声，异样至极。

[阿尔玛]：「呼♪多谢款待。果然护龙更美味。这张嘴吃起来不过瘾。」

敌人满足地抚摸吞臂的腹部，笑着。恐惧席卷它的内心，断臂仿佛预示它的未来。它试图驱散恐惧，或为逃避恐惧，起身再次冲向敌人。它已不再思考消灭敌人或存在的意义。只知若不杀死此敌，自己必死无疑，被吞噬、消化。这恐惧令人难以忍受，它为求生而奔。

[阿尔玛]：「呵呵。你们果然愚蠢。单纯得让人省心。」

敌人横挥手刀，一闪而过。它的多层利爪再次被险险躲过，第三次交错而过。着地的护龙奥多伽龙亚种疑惑猎物为何仍站立，随即歪头——歪下的头颅直接从身躯滑落。

[护龙奥多伽龙亚种]：「！？」

所有神经信号止于头部。它拼命转动眼球查看身躯，却只见断面滴落青白色液体。敌人持着黄土色刀刃靠近。它试图以头颅翻滚逃脱，却动弹不得。最终，敌人踏住它的长嘴，刀刃一闪，它的意识永陷黑暗。

◇

[阿尔玛]：「讨伐完成。孩子们，可以出来了。」

猎杀猎物后，阿尔玛满怀成就感，向天顶与岩缝呼唤。顿时，数百只潜藏的小希乌探出头，朝她靠近。它们流露着“吃饭了”的喜悦，阿尔玛微笑以对，剥开碍事的护龙奥多伽龙亚种鳞片，切成一口大小。

[阿尔玛]：「来，吃吧。」

除去坚硬的鳞片，露出鲜肉，它们争先恐后地啃食。食欲旺盛是好事，但过于急切则不然。

[阿尔玛]：「别急，我(私)会再去猎。刚吃过的孩子，把食物让给兄弟吧。」

她提醒它们适度分享。孩子们都听话，阿尔玛一开口，几只便停下进食，让给身后的小希乌。如此温馨的家庭场景让她心头一暖。

（这样又能长大些了。希望你们快点像他一样强壮。）

[阿尔玛]：（这样又能长大些了。希望你们快点像他一样强壮。）

被希乌的快感浸染后，阿尔玛已完全转化为与它们同等价值观的生命体。

◇

许久后，从捕食孔吐出的皮肤已染成与希乌外皮相同的黑色。比起曾经的肤色，她更觉这肤色亲切，忍不住拥抱自己。变化不仅于此。头发尽数化为头足类触手，可自由操控，尖端分泌粘液，可化作巨镰或无数暗器。平时为免碍事，她循环粘液，伪装成兜帽与颈部围巾。其余铠甲与布料由希乌粘液提炼，或模仿其地板伪装术编织成特殊丝线。穿着它们能感受到同伴的亲近，散发更强的同族气息，便于相互辨识。巧合的是，新衣装酷似营地开发的希乌素材防具。双手双脚也能分泌粘液，唾液与爱液亦变为粘液，阿尔玛全身已成凶器。挥臂可化剑或鞭，吐唾能射针。偷袭之下，即便是昔日猎人搭档也能轻易讨伐。最显著的变化是腹部新生的捕食孔。它象征同族身份，激发子宫悸动，用新口吞噬敌人的快感令人沉迷。吞噬坚韧鳞片与甲壳，尽数咬碎咽下的优越感，吸吮血肉，猎物生命在体内流转的愉悦，捕食者的本能兴奋让她觉得过去的人生索然无味，强化了重生的喜悦。如此，阿尔玛以完全的希乌眷属之身，未回营地，与同伴共度时光。

◇

[阿尔玛]：「哦，欢迎回来。」

正喂食可爱的孩子们时，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堕落她的希乌归来。它依旧摇晃着无眼的圆形头部，虽无法言语，却能传递意志。阿尔玛问候，它轻晃头部回应。

[阿尔玛]：「孩子们成长得很顺利。照这势头，几天后有几只就能接近成体了。」

她们正推进小希乌向希乌的成长。本来，小希乌靠龙乳或希乌残食获取营养，直至能猎杀护龙。若抢不到食物或竞争失败，便死亡成为养分。这或许是希乌未在龙都遗迹大规模繁殖的原因。身为父母的希乌也不倾力养育，任由自然淘汰。但阿尔玛的加入改变了局面。

[阿尔玛]：「果然，猎杀休眠护龙是正确的选择。省力又营养丰富，大家都开心……」

她们瞄准龙都各处的休眠繭。小型塞克雷托受刺激即醒，大型种被希乌触碰也迅速苏醒，但她们直接破坏繭，将其拖出。未成熟的护龙易杀，繭液也是小希乌的养分。过去希乌只猎活跃个体，阿尔玛的知识带来了生态变化。一根触手伸来，擦去她腹部的血迹与肉屑。

[阿尔玛]：「嗯……啊，抱歉。吃剩了点……我(私)也饿了，就偷吃了几口……不会不够吧？没、没那么贪吃！」

她慌忙抗议，触手轻颤，似在调笑。报告完毕，她看向被啃噬殆尽的护龙奥多伽龙亚种尸体。

[阿尔玛]：「这附近的繭差不多吃完了。放着不管，龙灯会再补满，得找下一个觅食地。」

稍有不慎，护龙可能灭绝，但她已不在乎。外来怪物涌入，食物不缺。护龙本为人类需求而生，生命本质有缺。若为同伴与孩子们的食物而灭绝，也无甚差别。她坦然接受过去人类时代无法想象的思维，因她已是希乌的雌性。

（这边没问题……为推进计划，还得处理另一边。）

[阿尔玛]：（这边没问题……为推进计划，还得处理另一边。）

为未来，她触碰啃食尸体的希乌，诉说计划。

[阿尔玛]：「亲爱的，我想再添两个同伴。我(私)信任的猎人桑，还有加工屋的杰玛桑……是的。猎人桑比我(私)强得多，有杰玛桑在，我们的粘液用途能更广。」

她计划制造更多眷属。身为编纂者的她已能猎杀护龙，若能拉拢强悍的猎人，便可获得无匹武力。或许连古龙种也能成为孩子们的食物，繁殖将更进一步。杰玛的知识也至关重要。现在粘液仅能制刃或丝线，若有她的加工技术，或能强化她们与希乌的身体。

（真期待。有她们的知识与力量，我们……）

[阿尔玛]：（真期待。有她们的知识与力量，我们……）

她们将不仅称霸龙都，更将君临禁足地。这是阿尔玛的当务之急与计划。打造希乌的乐园，让孩子们肆意吞噬猎物，尽享肉宴，何等美妙，她心潮澎湃。

（为此得更加努力。）

[阿尔玛]：（为此得更加努力。）

最初提议袭击守护者之里或营地，但她劝阻成功。非因熟悉或不忍，而是风险考量。集落或调查队若被摧毁，恐引来本国或总部的剿灭力量。即便她已变强，与传说中屠龙的强者交战仍属鲁莽。她向希乌解释，袭击会招强敌，改为掌控生态的计划。只要看似自然规律，公会便不会出手。若途中几名公会成员变为眷属，或里中人失踪，仅被视为常态。想到悄无声息地支配禁足地生态，她唇角扭曲，暗生愉悦。

[阿尔玛]：「引诱的事交给我(私)。假装变回人类，约她们出来就行。」

她集中粘液于指尖，费力构想复杂形状，终在指上制成一副黄土色框架的装饰眼镜，无镜片。她戴上自制的伊达眼镜，模仿昔日的笑脸。希乌察觉她的伪装，取出她进入捕食孔前叠好的旧衣，递给她。

[阿尔玛]：「等着吧，猎人桑。」

她的嘴角扭曲，露出与希乌裂缝相似的邪恶笑容。已非人类的阿尔玛，与希乌及孩子们一起，迈向营地，准备陷害昔日搭档与友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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