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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破碎

小说:《地獄犬:服從之下》 2025-09-07 08:10 5hhhhh 8570 ℃

醫務室的日光一點一點落下,燈光換過幾輪,時間推進。你身體慢慢恢復,傷口結痂、拆線,但你的臉色卻越來越差。夢,仍然繼續,那個女人就躺在那,毫無反應,然後你從夢中驚醒,全身濕透,你開始反覆思考你「記得的事件」。

他喝醉、他動手、你被打、你吐血、你撿起酒瓶。你砸下去,他倒下,你被抓,被送進車,被判刑。

整個過程——邏輯完美,毫無漏洞。

但你坐在醫務床沿,手撐著額頭,眉心緊鎖,你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推演、檢視,直到你突然意識到——你記得那一切細節。

唯獨——「那個男人的臉」,沒有。

你想不出來他長什麼樣,連髮色、年紀、膚色都沒有印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像是記憶裡被挖空的位置,你背脊發涼。喉嚨發乾。

你忽然無比確定,真正的事實,還藏在某個尚未打開的深處。你一抬頭,剛好看見醫務室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渙散,你竟覺得那副模樣,有點陌生。像是……不全然屬於你自己。

傑斯踏進醫務室那一刻,掃了一眼你——臉色慘白、眼神空洞,他皺眉,什麼都沒說,一把抓住你手臂。你整個人被拽起來,腳步踉蹌,一愣,但沒有反抗。你早已習慣疼痛、命令、被拉走、被安排,但這次,傑斯的手——沒有那麼冷。他拉著你,穿過沉重的鐵製走廊、再經過一扇未被提起過的樓梯口,一路向上。

你從沒來過這裡。頂樓的門「喀」一聲打開,鹹鹹的海風撲面而來。你愣住。

四面環海,天與海在遠方融為一線。沒有高牆,沒有鐵絲網,只有一圈圍欄與空曠到讓人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靜。你站在那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甚至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這麼正常地呼吸了。傑斯站在你身後,靠著牆,什麼都沒說。只是給了你一個可以暫時不被壓著喘的地方。你的情緒,真的慢慢穩下來。那夢裡的女人、那張沒有臉的記憶、那空白的謊言、那潰爛的真相,都還在你腦海裡沸騰,你望著遠方,身體仍痛,心裡仍亂,但此刻的風,真的輕了一點。

你不說話,傑斯也不問。海風拂過你凌亂的髮,天空靜靜掛著雲,一片白、一片藍,沉默無聲。你站在那裡,整個人終於靜了一些。

傑斯靠在牆邊,抽著一口氣,然後語氣低沉、安靜,卻帶著一種毫無動搖的確定:

「放鬆一點。」

「我們會查。」

你怔了一下,沒回頭,只是眼睫微顫,視線像凝住了。

過了一會,你緩緩低下頭,聲音極輕,幾乎聽不見:

「……嗯。」帶著信任,和極深的…疲憊。

你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你也不知道,當真相打開時,你還剩下什麼。你站在頂樓,任由風撫過蒼白的臉頰,胸口緩慢起伏,像是終於掙脫某種窒息已久的鉗制。傑斯側頭看了你一眼,眼神深沉、複雜,但語氣仍舊低淡:「待到想走再走吧。」

你沒說話,只有輕輕點了點頭。傑斯沒有再多留,轉身離開。你一個人站在那片四面環海的邊緣,天很遠,海也很遠,只有你——還撐在破碎的自己中間。

傑斯快步下樓。沉穩又迅速,眉頭緊鎖。他直接走向凱勒、奧利、馬爾科、卡德語氣不再平靜,而是帶著壓著的怒與急:

「我們得動起來了。」

「他再這麼下去,真的會碎。」

「把里昂也找來。」

幾人彼此對視一眼,什麼都沒說,長廊的光線透過鐵欄灑落,冷白又清晰。戴斯剛處理完一批日報表,正要返回資料室,身後傳來幾人壓低的腳步聲。他回頭,看到傑斯一行人出現在走道轉角。馬爾科、凱勒、奧利、卡德、還有里昂,戴斯皺眉,將手中資料收緊,還沒開口,傑斯已直截道出:「我們要查他的案底。」

戴斯盯了他幾秒,沒多問,語氣低沉:「所以你們決定了?」

傑斯沒說話,只點了下頭。凱勒開口:「他真的撐不住了。」

戴斯嘆了口氣,往旁邊的資料室一指,轉身帶他們進去,裡面鐵櫃一排排,檔案數不勝數,他關上門,語氣轉為冷靜:「線索很有限。」

「只知道他犯的是殺人罪,刑期三十二年。」

卡德皺眉:「但他自己記得的,是殺了一個男人,刑期只有五年。」

狹窄的資料室裡空氣一瞬凝滯。

「……所以,我們得離開這裡。」傑斯聲音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認知。

「查卷宗、查真相,沒人在監獄裡能碰到那些東西,除非──我們能離開。」

眾人視線轉向戴斯。

戴斯皺眉,搖了搖頭:「就算我幫你們,也頂多放出一個人,還得理由完備。你們要多人聯手行動,沒有他的授權——根本不可能。」

「你們得跟艾瑟開口。」

那句話落地的瞬間,房間內瞬間壓下來一股冰冷的沉默。傑斯低聲爆了一句:「……操。」馬爾科捏緊拳頭,額角青筋微跳。凱勒嘴角抽動了一下。

「跟艾瑟交涉,就算他答應了,我們也會被剝一層皮。」

「那根本不是在談判,」

「是去送命。」

因為他們太清楚那個男人,艾瑟——從來不「答應」任何人,他只會「感興趣」。而一旦進入他那副以「興趣」為基準的處理邏輯,結果無論對錯,全是痛、代價與極限。

卡德低聲道:「……要救他,就得賭這一把。」傑斯抬起眼,眼神死死落向門的方向,彷彿隔著幾層樓與鐵牆,能看到你仍站在頂樓的身影。你沒說話,也沒崩潰。但他們知道,你再這樣下去,會碎。

傑斯沉聲開口:

「準備一下。」

「……去跟他談。」

資料室內一片沉寂。空氣像壓著鐵砂一樣重。

卡德沈聲開口,語氣像刀:

「……那到底怎麼談?」

「為了這種事敲門,就會先挨一頓——」

「還要談判?我們連站得直的機會都沒有。」

里昂站在一旁,低著頭,忽然出聲:「……我去。」所有人同時轉頭看向他。傑斯眯著眼盯了他幾秒,沒馬上說話,但手已經握緊,然後猛然一咬牙:「……一起去。」

「要死就一起死,別他媽讓你一個人扛。」

馬爾科吸了口氣,凱勒低聲爆了句粗話,奧利皺眉轉過臉,像是在壓下情緒。卡德沒說話,只看著他們倆,目光沉得像鐵。走廊空蕩、冷硬,空氣像凝住一樣厚重。六人腳步無聲地走向那扇——幾乎成了地獄象徵的門。獄長室前,鐵門如山,壓得人連呼吸都沉重。

傑斯轉過頭,神情冰冷,但語氣清晰:「待命。」

他的視線掃過凱勒、奧利、馬爾科、卡德:

「如果出來時狀況很嚴重——」

「你們直接把我們送醫務室。」

幾人點頭,沒有人多問一句,傑斯轉回身,看了里昂一眼。兩人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默契地——一起抬手。

「叩、叩。」

兩聲清脆的敲門聲,在走廊裡迴盪得異常清晰。

一秒、兩秒、三秒——

那熟悉又壓倒性的聲音,淡淡響起:

「……進來。」

傑斯吸了口氣,與里昂對視一眼,推門而入。門在身後緩緩合上,關上了兩人的退路。其餘四人站在外頭,無聲地看著那扇門,他們知道——那裡面現在,是深淵。

獄長室內的空氣,一如既往的冷。艾瑟坐在辦公桌後,批閱文件,目光未動,頭也沒抬。沒有詢問,沒有抬眼,甚至沒有一絲表示他「知道有人進來」。彷彿他們兩個——根本不算「人」。

傑斯咬緊牙關,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低啞,沉穩的開口:「他快撐不住了。」站在旁邊的里昂剛踏入門內的那一刻,那股熟悉到惡心的壓迫感猛地撲上來,他喉嚨一縮,腦中一瞬閃過當初在這房間內被壓迫到當場嘔吐的記憶。他死死忍住,整張臉繃得像鐵,拳頭在身側緊握、血色褪盡,卻沒退一步。

兩人站在那,對著毫無反應的艾瑟,彷彿他們訴說的只是空氣。空氣靜得像死水,艾瑟翻頁的聲音停下,整間獄長室陷入一種令人呼吸都發悶的凝結。他終於——緩緩抬頭。

視線毫無感情地從傑斯與里昂身上掃過,像看著兩件擺錯位置的東西。壓迫感倏地湧起。里昂背脊猛地一繃,喉頭一陣翻騰,胃裡的東西瘋狂往上衝,他死死咬牙,指節發白,忍住——死也不想再吐一次。

傑斯則眼神一狠,低罵了一聲:「……操。」

他突然明白——你每次進來這裡,承受的根本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折磨。你怎麼撐下來的?他沒時間去多想,只是深吸一口氣,像是壓住所有恐懼與掙扎,抬起頭,大膽開口:

「要怎麼做,才能跟你換一次離開監獄的機會。」

「查清楚就會回來。」

他沒有拐彎、沒有包裝,直直丟出最關鍵的請求。語氣像劍,卻也像賭徒最後一籌——壓上他們的全部,和你的命。艾瑟沒有回話。只是那視線,輕輕落下,彷彿你們說的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獄長室內,死寂如墳。艾瑟的目光仍落在桌上的文件邊緣,像是在讀,又像根本沒在看。過了良久,他終於開口,聲音淡得像從地獄底層傳來的氣息:「……讓剩下的人進來。」傑斯猛地一怔,心臟倏地緊縮。警鈴在他腦中炸開。

但,沒有選擇。

傑斯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門邊,打開門,朝外四人點頭。

「進來。」

門扇開,凱勒、奧利、馬爾科、卡德一一走進來。

六人站齊,靜立在獄長室內。

然後——艾瑟緩緩抬起眼,目光掃過每一個人,語氣依舊無波:「放兩隻眼睛在桌上。」

眾人僵住,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凱勒微微顫了手,馬爾科整個人站得死直,奧利的嘴角動了一下,卡德咬住下唇,沒有出聲。傑斯沒說話,眼神卻瞬間死了。里昂的手指緊扣成拳,青筋暴出。

時間在獄長室裡停滯。六個人。沒人說話,沒人動,呼吸聲都幾乎聽不見。艾瑟繼續辦公,桌面乾淨、鋼筆輕響,文件頁翻過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撕裂人心。他沒有再看他們一眼,牆邊,凱勒手指顫了一下,想開口卻發不出聲。奧利瞇著眼看著桌面,像是試圖從紙張上找到可以退讓的可能。馬爾科死咬著牙,整個人沉在陰影裡。卡德握拳,指節泛白,卻始終低著頭不動。里昂沒說話,眼神死死盯著地板,像把整個人釘在那。

傑斯眉頭深鎖,胸口起伏極慢,每一次呼吸都像壓著山。

六個人的情感、信任與忠誠,在這張桌前,第一次被逼到最沉重的分界。

時間像被封鎖在琥珀裡。靜得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像雷鳴。

紙張翻過一頁——啪。艾瑟還在寫、還在審、還在批。彷彿這六具活人是死物,沒資格干擾他一點一絲。

沒人退,也沒人開口。

直到——「我來。」

聲音不高不低,在這死靜中劃開一道口子。六道聲音,同時整齊地重疊。

六人彼此怔住。

像是沒預料到——連這種事,連這種代價,他們也站出來接住。

他們彼此對視。卡德瞪大了眼,喉頭一震,沒發出聲。奧利一臉「你他媽也搶?」的驚疑。凱勒額角跳動,表情難得崩了一線。馬爾科微張著口,臉上錯愕。里昂頭微偏,眼裡浮出某種近似悲哀的堅定。而傑斯——他只是絕望嘆了口氣,喃喃一句:「……真他媽的,沒救。」

太多的捨不得,擠在一間房裡,沒人願意讓你去面對這一切,自己卻什麼都沒做。

而那個坐在辦公桌後的人,緩緩,停下了筆。

時間在那一刻像被扯開一條裂縫

突然——卡德懂了。

「喀——」那是骨頭摩擦的聲音。

他一隻手指探進自己眼窩。沒一絲猶豫,卡德左手按住顴骨,右手指直接深入左眼窩,毫無保留地往內挖入。鮮血瞬間噴濺而出,然後——右手握住那顆眼球,兩指穩穩扣住,兩手並用一扯——啪——視神經硬生生被扯斷。整個獄長室內的空氣像被撕開一樣崩裂,一團帶著血絲的眼球,落在了前方的桌上。

喀。聲音極輕,卻砸進所有人胸口。卡德微微一顫,站穩,低下頭,一句話都沒說。一邊的臉龐已滿是血,空洞的眼眶鮮紅翻湧,但他沒皺眉、沒吭聲、沒哀嚎,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決絕。

剩下五人也同時意識到——

他沒說,要從同一人身上取。

而艾瑟坐在那,目光緩緩落在那顆眼球上,整間獄長室,時間與聲音全被斷裂。卡德的血,還在滴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

——瞬間其餘幾人動了。手指掠向眼窩的瞬間,場面幾乎要變成眼球齊落的地獄場景。

「住手!!!」

傑斯最先反應過來,一聲暴吼,聲音在空間內炸裂,震得空氣都顫。

眾人齊齊一僵。

指尖停在眼角,呼吸紊亂、顫抖,卻死命壓住。

傑斯低吼道:「還想讓他收多少顆眼?我們剩幾個能看路?!」

死寂了許久之後,里昂聲音發著抖:「……我來吧。」

「但我……你們……幫我拔……」他垂下頭,喉結上下滑動,雙眼泛紅,整個靈魂都在發顫。但默默地往前一步,坐了下來,眾人一怔。卡德靠著牆,按著自己血流如注的眼窩,目光模糊地落在里昂身上。其他人神色複雜,動彈不得。沒有人下得了手。

他們都能拔自己的眼,在瞬間作出那種與痛共舞的抉擇,但要將手伸進同伴的眼窩、將那一團溫熱柔軟的器官從夥伴的身體裡硬生生扯出——那是撕開彼此之間所有信任與溫柔的底線。

卡德按著自己空洞的眼窩,看著跪在地上的里昂,指尖在顫。馬爾科低頭咬牙,凱勒整個人僵直,喉結跳了又跳,奧利握拳轉過頭。傑斯滿臉陰沉,幾乎能聽見自己的牙齒磨碎。他們誰都可以把自己的痛吞下去。但哪怕是應他所求——那就是在心裡活活劃開一道口子,永遠不會癒合。

「我真的……拔不出來…我自己……」

「求你們了……」

里昂的聲音已經沙啞,他甚至抬起頭,眼淚沒流,眼裡卻全是痛苦與不甘的糾纏。

房間再次陷入沈默。

空氣凝結成了寒霜,連每一口呼吸,都像刮破喉嚨一樣生痛。里昂坐在地上,他望著眾人,那雙還完整的眼睛泛著無聲的悲涼,眾人卻只能痛苦的望回去。

他慘笑了一下。

那笑聲短促、乾啞,像用砂紙磨過心。

「……沒事的,我明白……」他低聲呢喃,像是說給自己聽。

然後,顫著伸出手,自己,緩緩摸向自己的眼窩。

「……我來就好。」

手指掠過臉頰、眉骨,落在那顆還能看清這間地獄房間的眼睛上。指節顫抖地往裡探——劇痛瞬間如毒蛇般咬上神經,他身體一抽,死死咬住牙關。沒有叫,沒有哭,只有一種從骨髓裡冒出來的絕望與堅決。

他痛苦地笑了。

笑得淚都壓了回去。

「……我終於知道,他每次在這裡,是怎麼撐著的了。」

「為什麼他要救我,救卡德……」

「因為這裡啊——」

「這房間裡,真的只剩下……破碎了。」

這裡只是一個會把人的人性連根拔出,慢慢碾碎的空間。而你,曾無數次孤身一人跪在這裡,含著血、撐著傷,還要得開口說「請責罰」。

他伸出手指,往眼窩探去。痛楚猶如炙鐵般燒灼整顆腦袋,他身體抽了一下,沒倒。左眼球半顆懸在外面,血順著眼眶不斷滴落,視神經牢牢牽著,像不肯放手的宿命,卡在靈魂與現實之間。他手顫得幾乎握不穩,臉色蒼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還是——扯不斷。臉和手都是血。場面殘酷到所有人都呼吸紊亂,握拳、絕望、無力。

突然,一隻手伸出,凱勒從旁走上來,神情壓抑到極致,伸出手——啪——直接扣住那半懸的眼球,肌肉一緊,整條視神經生生被扯斷。

「呃啊啊——!」里昂整個人往後倒仰,一聲哀嚎嘶啞至極,血濺到了凱勒的手背與衣襟,他死死壓抑住情緒。

眼球落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第二顆。

結束了。

血淌了一地,但沒有人出聲,空氣裡只剩一股濃烈的痛與絕望。艾瑟坐在桌後,仍然無語,眼神掃過那兩顆血淋淋的眼球。獄長室內,血還未乾,空氣仍冷冽得像刀。艾瑟坐在桌後,看了眼那兩顆濕潤、仍泛著餘熱的眼球,然後,淡淡地開口——

「允許兩人離監。」

「出去。」

這句話像一柄刀,劃斷了這場獻祭的終章。沒有情緒,沒有任何附加的語氣。因為在他眼裡,這場「交換」只是對等。你們給出代價,他給出結果。就是這麼簡單。房間死一般的寂靜。凱勒默默扶起眼睛模糊、仍在出血的卡德,奧利與傑斯扶住臉色蒼白、幾乎站不穩的里昂,馬爾科走在最後,回頭望了一眼桌上那兩團血紅,眼中無聲怒火閃爍,卻什麼都沒說。

門開,六人離開,門關。

這場獄長室裡的交易,終於劃下句點。他們沉默地、迅速地,直奔醫務室。

囚室靜得出奇。你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身體仍疲憊,腦袋因那詭異的夢與破碎的記憶,處於半沉睡狀態。你毫不知情,那扇鐵門外——有人,為你失去了看世界的一半光明。

另一邊醫務室內,卡德與里鮮血沿著臉頰、下巴,染滿紗布。醫護人員神情凝重,快速動作。他們沒說一句話,但手一直緊緊握著病床邊緣,血液滲透掌心。

這場交易沒有勝利者,卡德躺著,眼眶被縫合,左半邊臉幾乎看不見完整膚色;里昂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嘴角卻輕輕彎起——笑著的。他說不出為什麼,只是覺得——值得。

醫務室裡的燈光,冷白而刺眼。兩張病床上,一左一右,卡德的眼眶已縫合,血跡未乾;里昂包著厚重紗布,指尖還微微發顫。第一句說的話,卻是:「……不要讓他知道。」聲音有些啞,卻無比堅決。

「這件事,就到我們這裡結束。誰都不要講。」傑斯四人站在病床前,眼神死盯著他們。

看著那雙空了一邊的眼、包著紗布的臉,再想起那瞬間決絕拔眼的畫面,他們心裡全是嘶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傑斯終於閉了閉眼,狠狠捏緊拳頭,壓下所有情緒。過了許久——他點了點頭。

他們明白——如果你知道了,你的那點「溫柔」,會再一次碎掉。他們不要那樣的你。寧可你多活一點,撐一點,哪怕再被艾瑟逼到地獄,也不要你,因為他們少了一隻眼睛,從此走不出來。

醫務室的燈光冷得像靜止的時間。兩張病床上,卡德與里昂沉沉地躺著,側臉貼著冰涼枕面,身體止血,心,卻還熱著。四人沒說話,空氣悶得像壓著整個監獄的鐵門。直到燈光與暮色交錯的瞬間——馬爾科低聲開口了:「……都先休息吧。」他的聲音極輕,卻像給所有人一個出口。其他三人沒有回話,只是彼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太重,太苦,太多。

兩人留在病房,而傑斯、凱勒、奧利、馬爾科四人悄然轉身,步伐沉重地回到囚室。門輕輕打開。你還蜷著身體,背對外頭,沉睡得毫無知覺。他們站在門口,看著那一團縮成小小的身影。彷彿用盡全部力氣勉強喘息下來。

傑斯看了你一眼,轉身坐下,閉上眼。凱勒喉結滾動,卻什麼都沒說。奧利靜靜脫了外套,蓋在你身上,轉頭走到角落。馬爾科嘆了一聲,坐在床邊,眼神落在地板。這晚,監獄格外寂靜。醫務室內,卡德與里昂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紗布覆蓋住的那一側世界,永遠黑了。

囚室裡,你蜷縮在牆角的床上,身體還有未癒的傷,精神則飄在陰影與夢境之間。你只覺得冷。但有人把衣服蓋在了你身上。你仍在邊緣,但他們還守著你。那四人,靜靜地躺在四個角落,誰都沒說話,但誰也沒睡穩。那種無聲的守望,像沉重的枷鎖——綁在彼此身上,卻不讓任何一個人墜落。

直到深夜吞沒最後一點殘光,所有人都帶著痛,緩緩沉入黑暗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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