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秈早早完成每日的工作內容、又俐落解決了穄所交代的事項，呆在某條走廊的凳子上眺望著遠方。

「秈，你在看什麼呢─？」

穄滑行到秈的身旁，慢慢抬起到與秈同高的視線。

「在看風景啊。一時沒事幹唄。」

「你的裝忙工夫還得再練一練啊…現在是不太流行，但你還是要知道裝忙的訣竅啦。」

秈愣了半秒，接著渾身顫了一下。

「…妳說的對。」

撇除事態真的比較急迫的場合，很多長官都有看到手下貌似發呆就會多派業務的怪癖，造就了普遍的裝忙歪風以及連帶的效率低下。

近幾年不知道是誰找出這個鐵則而發難的，這種歪風似乎漸漸受到遏制，愈來愈罕見。

以前可能到處都是，現在哪邊出現這種長官，可能會鬧到住家被砸。

「秈，能問一下你是住哪嗎？」

穄又朝著秈靠近。

「我喔，直到前陣子都還住在提供給教職員的宿舍。」

「現在咧？找到滿意的租屋處啦？」

穄聽出秈「已經搬家」，於是又繼續問。

「是個挺好的地段啦，但不是租的。」

穄眨了眨眼，渾身波浪狀的晃動一下長蛇狀的身體。

「交了女朋友？」

她猜出秈是住進了女朋友的家中。

這個時代，男女交往時住進其中一方的家中在除寺院人員以外的各個階層都算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秈眉頭一挑，輕輕的點頭。

「她是做什麼工作啊？」

「……靠，我還沒問過呢。」

對喔，我竟然還不知道穗的收入是從何而來耶。

***

秈結束這天的工作，回到穗的家中。

只見穗正用口啣著筆，在一本簿子上划來划去，旁邊還放著杆子與算盤。

她時不時放下筆，叼起杆子撥弄算盤，然後又叼起筆在簿子上寫著數字。

那很明顯是在記帳。

秈看著她正在專心紀錄帳目，便就沒向她搭話，逕自把包袱放到置物箱中。

前往台所的途中，秈也看到秕赤條條地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發呆。

但是她的側臉看起來有些疲態。秈又看著穗正在寫的那本帳簿，注意到上面的字跡從某個段落開始出現變化，可能是秕先寫了一部份之後由穗接力繼續抄寫。

秈從台所拿出茶點放到她的桌邊，靜候她完成記帳作業。

「呼～～喔，謝啦。」

「秕，來吃些茶點吧。」

秈向躺在陽台的秕呼叫道。

「來把我抱過去好不好～？」

秕以有點煽情的語氣挑逗著秈。

「自己爬過來！」

穗對著秕的方向吐舌頭。

「體諒一下妳姑姑吧！」

秕當然對姪女回嘴。不過，兩人的語氣都只像是在拌嘴。

秈還是走到陽台去把秕抱起，順手便揉著那對巨大的乳房、以及充滿彈性的肚皮。

當他把秕放到地上時，還不忘揉一揉那兩團大屁股後朝兩邊各打一巴掌。

「啊啊～」

秕歡快地發出貓叫春般的喊聲。

但願這裡有隔音…秈被她那春心蕩漾的叫聲給嚇到了。

這時，穗無言地盯著秈。

秈當然知道穗想說些什麼，在她身旁坐下之後立刻對穗來一陣上下其手，並不停的搔癢，讓她無從反抗的扭來扭去。

「…舒服多了。」

穗似乎是藉此紓發了不少壓力，沒有繼續和秕拌嘴。

「穗，妳們在記帳嗎？」

「嗯！在整理所領的帳目。」

「所領？妳們家裡有莊園啊。」

「距離這裡不過數百米吧。」

穗抬起頭用下巴指向之前秈朝這望過來的方向。

秈拿起望遠鏡看過去，立刻找到穗所指的莊園。

看起來土質還不錯，設施也都是及格以上。

「原來…妳們是公家嗎。」

儘管這裡是新興的城市，穗與秕所管領的這處莊園可是坐落於連近年來才沒落的攝家都可能撲空的好地段。

原來穗的家族是朝中公卿？

「不是─是法拍時購得的。」

「法拍喔，那妳們運氣很好耶。」

「是啊，這原本是攝關家的所領呢！」

秕如海豹般原地翻滾了一圈。她好像是有在一瞬間稍微蹦離地面，渾身轉了一圈後竟然沒移動位置。

「從…祖母開始說吧。」

秕抬頭望著天花板，想了一下下後輕咳幾聲。

「祖母她啊，是個在鍛刀廠幫忙看守貨物進出的武者。」

她開始述說自家的來歷。

「似乎是因為這樣，無形間習得了金屬方面的知識，後來自己也去開了一間五金行，收入還不錯。」

「那很好啊。」

秈覺得秕與穗的祖先似乎有找到自己的才能該用在什麼領域。

「嗯，風平浪靜的。」

秕愉快的放鬆腰桿，讓那對巨大的乳房軟綿綿的變形、彈跳。

「然後，有一天買樂透中了大獎。」

「「然後就用獎金買了這塊地？」」

穗與秈齊聲問道。

但是秕搖了搖頭與雙峰。

「沒這麼快喔…那邊當時是攝關家的所領，想買也沒得買。」

說到這，秕忽然就不說話了。

秈稍稍愣了一下下，忽然想起近期穄跟自己提到的一件事情。

「是趁法拍時買下的嗎？」

「嗯，對啊。因為這裡不算是多繁華的地區，還打折呢。」

長期霸占朝中要職的攝關家，於五、六年前轟然倒台。

事情的起因似乎是，有個貴族嫡男因為家庭內部(甚至不是家族)的鬥爭，和敵國的間諜暗通款曲，被以叛國罪起訴。

叛國罪當然是滔天大罪，但也就是將犯案者判處死刑或終身監禁，相關人員一律無期徒刑。

然而這名貴族嫡男招供後，對整個朝廷造成翻天覆地的震盪。

攝關家所屬的古流宗族中，也有許多人涉入其中。

事情演變成這般地步，朝中的其它中、下級貴族各自慌忙選邊站，下議院的官員們也個個群起圍攻。

由於事情已經演變至牽扯敵國軍方的狀態，朝廷直接命令大軍協助檢非維使的調查，總算是沒觸發戰爭、也沒演變成類似保元之亂的內戰──總算是現在的王家運氣好，這次真的沒人涉案。

塵埃落定後，攝關家的核心成員雖然仍身居要職，但已無法維持「家」的存續，該宗族中的許多「流」都遭到勒令解散，所領或者被沒收、或者被法拍。

目前，下議院的官僚們還在跟上議院那堆留下來的貴族們捉對廝鬥中。

「可是，攝關家的地就算打折也很貴吧？樂透的獎金夠用嗎？」

「夠用啊，你不知道房價跟地價都已經被壓得很低了嗎。」

秕隨意地用胸腹趴著彈跳挪動。無臂無腿的四個點都隨著彈跳的動作搖晃著。

「現在的房地產可不像以往值錢喔。」

「校內沒人在聊這個嗎～？」

穗一邊問，一邊滑順的爬行到他身旁，用整個側身貼著他的腿。

「我想想…」

秈一邊轉動腦筋，手邊也持續地撫摸著這對姑姪的奶子。

「有聽過說針對任意漲租金的惡房東、以及炒房的投機客，現在各種土地都是由政府部門在專門管理的。」

「折磨了世界各國幾千年的問題啊…」

穗感慨地說。但她的表情看起來沒有很高興。

「總有一天，相關部門會出現腐敗問題。」

秕與秈都同意她的話。

一個單位擁有超過一定量的權力後，總有一天會失控。

「但至少目前是暫時有個可用的方案啦。」

秈勉強同意，目前的制度還算可行。

但各種類型的地主、房東早就肆虐各國已久，現在至少多了一項可行的方案。

「是啊，得乖乖服從政府中央的調度啦。」

「要不然，我們可能也會剝削領民。」

「然後領民發動一揆，把妳們兩位當作…」

秈壞笑著對穗與秕開玩笑。

穗與秕立刻意會到秈的意思，兩人均是臉頰發燙。

「被被被、被暴民抓起來當…肉便器…！」

「是呀！被當成公用的肉便器、女體盛、母豬…呀啊啊！不要啊！」

「妳們的語氣是認真的嗎…」

看著兩人臉紅心跳，不停喘氣的樣子，秈有點被嚇到。

「…說說而已啦。」

「這種事留在妄想中就好了啦。」

兩女接連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對嘛。」

秈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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