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学姐，是什么样的？温柔的前辈？善解人意的倾听者？还是……拯救你于绝望的圣母？”

筱晴忍不住轻笑一声：“其实她可能是一个冷酷与病态的操纵者，她设计了一场游戏，观察你挣扎，观察你堕落。你不过是她有趣的小白鼠。她甚至不将你视作人类，怎么可能会给予你认可。”

但文静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或许，你的学姐说谎成性，她自己一点都不相信她说出的任何东西。如果她口中只能说出谎言，你要怎么才能获得真正的认可？“

这些话语毫无疑问地传达到了被催眠的文静心中，但筱晴却分辨不出她究竟收获了怎样的成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变更进攻策略：“或许，你的学姐是一个内心阴暗，扭曲变态的人。她享受看到别人痛苦，享受掌控他人生死的权力。她对你的一切姿态，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把你变成一个连你自己都厌恶的怪物。你想得到的认可，只能是彻底的毁灭。”

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文静真的完全被催眠了吗？还是说，他的沉默，是另一种形式的反抗？筱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打破文静的沉默。

如果筱晴不使用假设，直接以自己的名义宣告“我就是这样的人”，那么她大概能立刻摧毁文静。但这意味着她必须动用真实的权威才能击败一个虚假的幻影，筱晴的自负无法接受这一点。

她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轻，却也越来越危险：“或许，你的学姐根本不配给予你认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她是怎样的呢？也许她其实是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可怜虫？ 她用扭曲的支配欲掩盖内心的空虚，证明自己还活着。她根本没有任何权利给予你认可，你就算被这样的人认可，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试图通过贬低自己，来打破文静的沉默，但她的话语与其说是说给文静听，不如说是在自我审判。

“或许，你不可能成为她认可的女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女性’。”筱晴的声音越发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说不定她只是一个……一个符号堆砌成的空壳，一个空洞的模仿品。她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一个个假设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刺向文静，也刺向自己。

然而，文静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接受着她所有的负面情绪，不做出任何回应。

筱晴感到自己快被这无边的沉默逼疯了：“或许，或许她需要你来告诉她...她知道你在听着，你想要哪一种认可，只要你说出来，她都可以满足你。” 她渴望文静的回应，渴望文静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哪怕是辱骂，也好过这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文静能开口说话，哪怕只是一个音节。

就在筱晴要被自己提出的假设逼入绝境的时候，一阵清脆的童声突然打破了座位上的沉寂。

“妈妈，我要吃那个可丽饼！”

“好好好，妈妈给你买。”

催眠的氛围如同肥皂泡般在阳光下破碎。筱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复杂地看了文静一眼。刚才那如同困兽般的尖锐和脆弱，被一如既往平静而疏离的表情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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