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K for Kill

『♪～♫～♩～♬……』

你的身體跟隨著這首古典旋律再次『翩翩起舞』，你忘了自己跳了多少次，音樂又換了多少首，但你還是無法反抗…

你不知道這是哪裡，亦不知道甚麼時候來，來了多久，為何而來，被誰帶來……

你的視野依然狹窄，胸前有無法擺脫的重量，腰肢受壓無法自在呼吸，小弟弟還遭受著名為仿生陰道的牢獄之苦，你百分百肯定自己還沒脫離鈴音這個動漫少女的人偶身份。

你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自己失去了身體自主權，你全身上下都被細小強韌的鋼索吊起，腳不著地、不是站著又不能坐不能躺，身體能動的幅度只能以個位數的毫米來算，只要音樂響起，身體就會被這些鋼索拉扯著『起舞』，你也只能透過舞蹈來得知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身處在一個圓形的木製舞台之上，這裡看不到窗，亦看不到牆壁，舞台以外的四周都被紅色絲布料包圍著；舞台地板的邊緣上，嵌了一圈看似用來添加氣氛的小黃燈；舞台上方則有幾盞會追蹤著你們『舞蹈』的聚光燈。

在這裡，你並不孤單，現場還有與你有著相同情況的詩音和一隻只有小孩高度的可愛毛絨小熊玩偶。

儘管詩音的紅藍假髮被換上了另一頂綁成丸子頭髮型的灰白假髮，身上的膚色緊身衣被換上（或套上）另一件純白亮面、全身關節處印都有球型關節圖案的緊身衣，最後還被穿上了一件典型的粉紅色芭蕾舞裙裝和同色的芭蕾舞鞋，但根據她面具上那對動漫風格的粉藍色眼睛、左眼眼角的痣，這些不曾在咖啡館以外的地方出現過的『限定』人偶角色設定（即使在咖啡館裡，你還沒遇過有相同臉孔、相同髮型和髮色的女僕，雖然你不知道她們是怎樣做到），還有對你來說最熟悉不過的嬌小體型和各方面都恰到好處的身材，你敢百分百肯定她就是詩音；要是把你們抓來的人像咖啡館一樣喜愛搞雙胞胎人設的話，現在的你，在髮型和衣著上，很大機會和詩音一樣。

至於小熊，起初你以為這是一個套上了小熊玩偶皮的機械舞伴，直到他身上的鋼索變得鬆垮、慢慢地被降到舞台上，他自行走到某個會自動冒出空白畫冊、顔色筆、各式毛絨玩偶的角落遊玩時，你猜裡面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小孩，不過把小孩困在毛絨玩偶裡簡直是惡魔行為，即使被你視為萬惡的咖啡館，也沒幹出這樣的事來，所以你覺得這裡不是咖啡館，亦不是咖啡館把你們抓回去後，對你們作出的懲罰。

你很羨幕小熊能有休息時間而你們沒有，一直被懸吊著和間段性的舞蹈，使你面臨崩潰，在沒有平板又不能動的情況下，你只能透過觀測詩音的胸腹起伏，去判斷她還活著，但在這段時間裡，你看到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微弱，你希望她是為了節省體力而作出的呼吸調整，而不是生命逐漸消逝...

你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來如何落得成為扯線人偶這種田地，你的最後記憶只停留在......

「妹...」

「妳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詩音目不轉睛的對你說。

你雙手抓緊了韆鞦的鋼鏈，身體僵硬的轉了過去。

「我就知道...」詩音低下頭。

「中學不就只分上下學期嗎？而且只有下學期期末考後才放假...現又不是期末，你哪來的長假期...」

「剛在買內衣褲時我在試妳...沒想到妳把有吊帶襪的套裝都買下來了，哪個女生會在日常穿得那麼騷啊！」

「再說，第一天在咖啡館裡，妳大半夜起來幹那檔事...」

「平日又喜歡向我撒嬌要我幫妳穿內衣...然後對女生的事又不太了解...」

「而且從來沒聽妳提過妳的父母，都在我家待了一段時間了，就算不說人偶的事，至少也給家裡發個短信報平安吧？」

「真的有那麼剛好是讀寄宿學校...而且一年只跟父母見面兩次？」

「妳...」

「其實是不是...」

你嘴唇開始蠕動，拼命想出甚麼要想解釋這一切，要韆鞦是有生命的話，鋼鏈早就被你握叫痛了。

『我...』你站了起來。

「孤兒！」詩音抬頭看著你。

你低下頭，雙手從鋼鏈上放了下來，雖然孤兒跟男生不算能完全搭得上邊，但你的身份剛好是兩者重疊，你覺得詩音單憑你日常的行為已經猜對了其中一個，剩下的應該也不遠了。

「自慰妳想做就做...」

「不會穿內衣...」

「連剛才我在試妳妳也不知道...」

「反而很會打架...」

「這不就是沒父母教育的結果嗎？我知道孤兒院的質素參差，好的不多，打架是在孤兒院裡自保的方式吧...孤兒院裡根本沒人教妳怎樣穿內衣對不對，更沒有人教妳怎樣當女生對不對？」詩音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繼續保持沉默。

「為甚麼這麼重要的事妳從來沒跟我說過！」

「妳是不相信我嗎？」手握平板的詩音走了過來把你抱到懷裡。

「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你雙手慢慢放下平板。

「十六歲...所以妳是從孤兒院裡逃出來的嗎？」詩音吸了吸鼻水。

你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是孤兒的部分，在深思熟慮好一會後，你決定把自己在孤兒院的經歷用平板跟詩音娓娓道來...

「我從有記憶開始，在孤兒院裡生活了...」

「我長得被同齡小孩矮小，看上去很瘦弱...」

「我待的孤兒院很破舊，資源也非常不足，下大雨時還會漏水...」

「那裡管理人員不多，霸凌是孤兒院的日常，我只是其中一個受害者而已…」

「只要不鬧出人命就沒人會去管...」

「早午晚餐，還有睡前給幼童的牛奶，通常都會給體格壯健或者年紀大一點的小孩搶去吃，年紀小的、瘦弱的都會吃不飽...」

「然後其中有幾個惡霸小孩，很愛找弱小來玩弄...」

「沒錯！那就是我…」

「他們會各種找碴，還不準我反抗，因為只要反抗，他們就會打得越厲害...」

「次數多了、痛了，我就不再忍了，我會拼命打回去，反抗成功的結果就...當晚睡覺時會被整慘...」

「我有向院社裡的大人求助過，但幾乎都是敷衍了事...」

「直到一個晚上，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大人走到我床的旁邊，叫我去他的房間睡...」

「我以為這次有救了...」

「當我到了他的房間，他關上門後，他就立即脫下褲子，還說...」

「只要看到我這樣做，你懂得自覺辦事的話，我就會保護你...」

「當然我還小，根本不知道他說甚麼，只是抱著自己枕頭，呆呆的看著他...」

「看到我甚麼反應都沒有，他就一把抓住我的頭髮，拉到他的面前...」

每當勾起這段不堪回憶，你的身體就會作出嘔吐的反應，但因為嘴巴被堵，你無法吐出東西。

詩音緊抱著你，和你一起慢慢的坐到地上。

「妹妹，別說了...」

「對不起，姐姐是笨蛋...我幹嘛去挖妳的過去...」詩音抱著你啜泣著。

「不...妳是我姐姐了，妳應該要知道的…」你重新敲打平板。

「我不斷掙扎，咬痛了他，他撞到了身後的櫃子，把上面的油燈打翻...」

「當時我很害怕，甚麼都不管衝出了孤兒院，在外面躲了一個晚上...」

「到隔天我回去時，才知道了孤兒院發生了大火，還死了不少人...」

「那天之後，我就一直在外面混...直到遇上姐姐妳...」

你是孤兒的事，只有詩音和褔賽知道，雖然福賽知得比較早，但沒詩音的多，就這樣，你把你的過去一一跟詩音細訴，除了性別的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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