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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衣,1

小说: 2025-09-07 08:09 5hhhhh 7660 ℃

我睁开眼睛的瞬间,头痛欲裂。天花板在视野里旋转,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这不是我的床——我正坐在一张硬木椅上,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缚。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我努力拼凑着最后的画面:莉娜端来的咖啡,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然后...一片黑暗。

"早上好,夫人。"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语调却陌生得可怕。

我艰难地转过头,莉娜就站在那里,穿着我上个月送给她的那件香奈儿套装——那是我生日时穿过的款式。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银色钥匙,那是我保险柜的备用钥匙。

"你...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绳索深深勒进皮肉,每一次呼吸都让束缚更紧一分。

莉娜轻笑一声。"三年了,我每天为您煮咖啡、熨衣服、清理您吐在洗手池里的红酒。"她缓步走近,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冷酷的节奏,"而您连保险柜密码都不肯告诉我。"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异样——窗帘被换成隔光材质,门缝下塞着毛巾,床头柜上摆着一排闪着寒光的工具:钳子、裁纸刀、注射器...

"你知道规矩,莉娜。"我强作镇定,"密码只有我和先生知道。"

"可惜先生已经半年没回家了,不是吗?"她俯身,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现在,让我们玩个游戏——您告诉我密码,我给您止痛药。拒绝的话..."她拿起裁纸刀,刀尖在我锁骨处轻轻一压,冰凉刺痛,"我们就得用更传统的方式交流了。"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时,我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液体是汗水还是泪水。莉娜坐在我对面的扶手椅上,正在用我的口红补妆。她脚下散落着沾血的棉球和折断的指甲——那曾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夫人真是固执呢。"她对着小镜子噘嘴,"不过我们才刚开始。"她拿起一个棕色小瓶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辣椒精油。您说...如果滴在指甲缝里..."

我浑身发抖,被绳索磨破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这个恶魔般的女人真的是那个为我梳头时哼歌的莉娜吗?

"求求你..."我的声音支离破碎,"钱都给你...放我走..."

莉娜的笑容消失了。她突然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密码!"尖叫声震得我耳膜生疼,"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

当我说出那串数字时,某种比疼痛更可怕的东西在胸腔里蔓延。莉娜欢呼着跳起来,像个得到圣诞礼物的孩子。她亲吻我的额头,这个曾经表示忠诚的动作现在充满讽刺。

"乖女孩。"她轻声说,同时从枕头下抽出一条丝巾,"现在该睡个美容觉了。"

丝巾勒紧脖子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里,我听见莉娜在哼唱那首她常唱的摇篮曲。

黑暗。永恒的黑暗。

我再次恢复知觉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布料紧贴全身的压迫感。想抬手摸脸,却发现双臂被某种坚硬的材质牢牢固定在前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我穿着拘束衣。

眼罩隔绝了所有光线,嘴里塞着某种带苦味的填充物,胶带封住了最后的呼救可能。身下是冰冷的金属床,脚踝被锁链固定。远处传来模糊的电视声,还有...莉娜的笑声?

"...医生说需要静养..."她的声音忽远忽近,伴随着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是的,夫人很感谢您的关心..."

有人在客厅!我拼命扭动身体,金属床架发出微弱的吱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我头顶某处。

"安静。"莉娜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王太太来送花,我告诉她您得了传染性肺炎。"一只冰冷的手抚过我的额头,"您要是发出声音,我就把辣椒油滴进您的导尿管。明白就动动脚趾。"

我僵住了,连脚趾都不敢移动。上方传来轻蔑的哼笑,然后是渐远的脚步声和"咔嗒"的锁门声。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意义。有时我会被喂食——胶带撕开的疼痛,塑料管粗暴地塞进喉咙;有时会感到针头刺入手臂,随后坠入更深的黑暗。最可怕的是那些没有药物的时候,我能听见楼上传来派对的笑声,莉娜穿着我的高跟鞋走来走去,用我的香水,接听我的电话...

某个深夜,锁链的碰撞声惊醒了我。有人站在床边,不是莉娜——香水味不对。

"夫人?"一个颤抖的女声,"我是洗衣店的苏西...您、您还活着吗?"

我疯狂点头,拘束衣发出窸窣声响。苏西是唯一知道我偏爱茉莉香精的人!

"天啊...莉娜小姐说您出国疗养了..."她的手碰到我的眼罩,"我偷听到她和律师通话,说明天要处理什么...文件..."

钥匙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西倒吸一口气,脚步声慌乱远去。门开的瞬间,茉莉香精的味道混合着地下室霉味飘散在空气中。

"看来我们有只不听话的小老鼠。"莉娜的声音甜得像毒药。沉重的脚步声停在我床边,她掀开我的眼罩,刺目的灯光中,我看见她手里握着苏西的工作证。

"您猜明天洗衣店会不会少个员工?"她歪着头,像在讨论天气,"不过别担心,我已经为您准备了更好的'住处'。"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医生们会很惊讶,桑雅夫人居然有如此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当针头再次刺入静脉时,我盯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那里有只苍蝇正在挣扎,就像三天前的我。现在它一动不动,裹在银白的丝茧里,等待被慢慢吸干。

黑暗降临前,我听见莉娜用我的手机说:"亲爱的,妈妈最近工作太累啦..."

《黑暗七日》

第六次胶带撕开的疼痛已经变得熟悉。

当粗糙的胶布从嘴上剥离时,我条件反射地张开嘴,任由塑料管插进食道。温热的流食顺着管道灌入胃里,带着罐装浓汤特有的金属味。这代表早晨——如果这个没有阳光的地下室里还存在"早晨"这个概念的话。

"今天有胡萝卜。"莉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今天喷了我的香奈儿五号,"医生说营养要均衡。"

管子抽离时刮伤了喉咙,我咽下血沫,在脑海中描绘她现在的样子:穿着我的真丝睡袍,头发像我常做的那样松松挽起,说不定还戴着我的结婚戒指。这个想象让胃里的食物翻涌上来,又被拘束衣压迫着咽了回去。

胶带重新封上嘴唇的瞬间,我听见楼上电话铃响。莉娜的高跟鞋声远去,锁门声像断头台的铡刀落下。

黑暗再次降临。

这是第七天?还是第八天?最初我试图用指甲在床垫上刻痕记日,但拘束衣让这个动作变成不可能。现在时间变成了一种液体,有时粘稠如沥青,有时又稀薄如晨雾。

水管在墙后某处漏水。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在头骨里回荡。我数到三百七十四下时,楼上传来钢琴声——[[rb:莉娜在弹 > 梦中的婚礼]],那是我大学时拿手曲子。弹错三个音符,但谁会纠正她呢?丈夫在迪拜,管家上个月退休,园丁只听莉娜调遣。

左肩关节开始刺痛。拘束衣的设计者一定是魔鬼,它让每个姿势都变成酷刑。平躺压迫脊椎,侧卧挤压肺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张铁床上缓慢腐烂。我尝试扭动手腕,帆布材质立刻更深地咬进皮肉。尿液的馊味从胯部传来,导尿管今早被莉娜"忘记"更换了。

记忆开始欺骗我。昨天——或者是前天?我确信听见了警笛声,挣扎着让床架发出最大噪音。结果只是电视里的警匪片,换来莉娜用针筒抽走我两管血作为惩罚。现在手臂内侧还留着淤青。

地下室的门突然打开。我僵住了,连呼吸都暂停。不是送餐时间——莉娜穿着跑步鞋,脚步比平时轻快。

"猜猜谁收到了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她扯开我眼罩时,我看见了香槟和请柬,"以桑雅·冯·克莱斯特夫人的名义。"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那是我在米兰定制的Valentino。

我想嘶吼,想用头撞她精心修饰的鼻子,但拘束衣只允许我像条蛆虫般蠕动。莉娜笑着按住我额头:"别急,我给你带了礼物。"

便携式投影仪在墙上投出画面:我的卧室。莉娜穿着我的睡衣,正在梳妆台前用我的首饰搭配。镜头拉近,保险柜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转移资金比想象中容易。"她调整着我丈夫送我的钻石项链,"毕竟所有人都相信我就是你。"画面切换,我的律师正在文件上签名,"连你最讨厌的那个王太太都夸我气色好。"

投影熄灭时,我发现自己正在无声地流泪。莉娜用手指接住一滴泪水,像鉴赏葡萄酒般端详:"原来绝望是有颜色的。"她突然掰开我的嘴塞进什么东西,"尝尝,你酒柜里最贵的那支波尔多。"

酒精灼烧着喉咙,我突然想起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和丈夫在这支酒瓶边的拥吻。那个记忆现在看起来如此虚假,就像莉娜此刻戴着我的婚戒的手。

眼罩重新戴上后,我陷入一种奇怪的清醒。或许葡萄酒里掺了药,或许我的大脑终于开始崩溃。我开始看见不存在的光点,听见早已去世的祖母呼唤我的乳名。有段时间我确信自己飘在天花板,俯视着床上这具裹着帆布的躯体。

第五天——也可能是第六天——我发明了一个游戏:在脑海中重建别墅的每个角落。从门厅的大理石拼花,[[rb:到书房里那本缺角的 > 荒原]],再到主卧窗帘上的暗纹。但记忆不断背叛我,所有画面最终都变成莉娜的脸。

今天有个新发现:如果用力磨蹭,眼罩可以稍微下滑。我花了不知道多少小时,用铁床头的棱角一点点蹭松绑带。当一丝微光漏进来时,我几乎要尖叫——那是通风口的绿色夜光应急灯!

这缕磷火般的光成了我的新太阳。借着它,我第一次看清自己的牢房:约二十平米,墙面布满霉斑,角落里堆着几个纸箱(我的衣物?),天花板管道上悬着蛛网。铁床焊死在地面,床脚拴着我的锁链延伸进墙里。

通风口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我疯狂扭动,让锁链哗啦作响。车子停下了!脚步声!说话声!我像癫痫发作般摇晃床架,直到——

"安静。"莉娜的声音从门缝渗进来,同时还有电击棒的嗡鸣,"是快递员。"电流抵上我脖子时,我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

黑暗再次完整。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拘束衣要做成白色了——为了让囚徒看清自己所有的污秽。

帆布上斑驳的黄色尿渍、褐色血痕、灰色汗迹,像幅抽象派的堕落画卷。莉娜今天心情好,允许女佣苏西给我擦洗。当海绵碰到腋下溃烂的皮肤时,我透过眼罩缝隙看见苏西红肿的眼睛和新添的淤青。

"苏西犯了个小错误。"莉娜把玩着电击棒,"她居然问律师要不要探望'生病的夫人'。"她突然掀开我的眼罩,强迫我看苏西颤抖的手指,"现在,告诉这位好心的姑娘你有多幸福。"

我张开被胶带封住的嘴,发出呜呜声。莉娜撕开胶布,指甲故意抠进我嘴角的裂伤。

"我...很幸福。"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谢谢...莉娜小姐...照顾。"

苏西的眼泪滴在我胸口时,莉娜满意地笑了。她赏了我半杯水,这次没加料。当她们离开后,我在水里尝到了苏西泪水的咸味和她偷偷吐进去的茉莉香精。

第七夜,我做了一个有颜色的梦。梦见自己穿着拘束衣站在慈善晚宴上,所有宾客都穿着同样的白色帆布。莉娜在台上切蛋糕,刀落下时变成电击棒。我低头看见蛋糕上写着:祝贺新生。

醒来时发现真的在呕吐。秽物从鼻子里倒流,呛得我抽搐。莉娜站在床边录像,闪光灯在眼罩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医生说这是戒断反应。"她对着镜头解说,语气像在介绍盆栽,"病人会出现幻觉、呕吐和大小便失禁。"镜头凑近我失禁的下身,"看来需要加大镇静剂量呢。"

针头刺入静脉时,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地下室从来就不是临时牢房。墙角的摄像头、焊死的床架、专业的拘束衣——莉娜从两年前装修地下室时就在策划这一切。那个总是害羞微笑的女仆,早就在丈量我脖子的尺寸,好定做合适的绞索。

黑暗吞没我前,最后听见的是莉娜用我的声线在接电话:"亲爱的,妈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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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戏码》

金属碰撞的声音惊醒了我。

钥匙转动的声音如此清晰,以至于我条件反射地开始发抖——这不是送餐时间。地下室的门被完全推开,头顶的白炽灯突然亮起,即使隔着眼罩也能感受到那刺痛的光明。

"社区健康检查。"莉娜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二十分钟后到。"

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锁链随着身体的颤抖哗啦作响。这是机会!只要我能——

"别做蠢梦。"冰凉的手指解开我颈后的拘束衣系带,"你以为我会让你开口?"帆布一层层剥落,久违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时,我竟感到一阵眩晕。当最后一道束缚松开时,我的手臂像折断的翅膀般无力地垂在身侧,肌肉已经忘记了如何移动。

莉娜像拎布娃娃一样把我拽起来,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睁开眼的第一瞥,我看见自己浮肿苍白的身体上布满暗紫色的淤痕和褥疮,像一幅被亵渎的圣像。

浴室的灯光刺得眼泪直流。莉娜已经放好一缸温水,水面飘着几片伪装用的玫瑰花瓣。当我的脚尖触到水面时,竟恐惧地瑟缩了一下——太久没有感受过任何温度的刺激了。

"快点。"莉娜看了眼腕表——我的卡地亚猎豹系列。她粗暴地把我按进水里,烫伤般的疼痛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看着浑浊的涟漪在周身荡开。

莉娜戴上橡胶手套,拿起浴刷的动作像个准备手术的刽子手。第一下刷在背上时,我疼得弓起身子,却被她一掌按回去。

"忍着。"她冷笑,"总不能让你闻起来像阴沟老鼠。"刷毛刮过溃烂的皮肤,血丝在水中蜿蜒如活物。我的指甲抠进浴缸边缘,数着瓷砖上的裂纹转移注意——十九道,和我的结婚年数相同。

当她的手突然滑到我大腿内侧时,我触电般夹紧双腿。"放松。"她掐住那块软肉狠狠一拧,疼痛让我本能地张开腿,"要检查有没有褥疮不是吗?"她的指甲故意划过最脆弱的部位,我死死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冲洗像是一场酸雨。莉娜拿起花洒直接对着我的脸冲,水流呛进鼻腔时,我恍惚想起巴厘岛那场潜水事故,丈夫如何把我从珊瑚礁边拉回呼吸的世界。

"头发也要洗。"她揪着我的头发往后拽,我的后脑勺重重撞在瓷砖上。薰衣草洗发水的泡沫流进眼睛,灼烧般的疼痛中,[[rb:我听见她哼着 > 玫瑰人生]]——那是我在厨房教她做的马卡龙时的背景音乐。

浴巾的摩擦像在剥皮。莉娜突然停在我右肋下方,那里有个椭圆形的烫伤疤痕。"记得这个吗?"她的指尖在上面画圈,"你说'不小心碰倒了咖啡'。"她凑近我耳边,"其实是我推的。"

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早晨,莉娜"失手"打翻滚烫的拿铁,我当时居然还安慰她不要自责。现在那个疤痕变成了惨白的椭圆,像枚耻辱的勋章。

梳妆镜前,我看见一个陌生的骷髅。浮肿的脸,枯草般的头发,眼睛大得吓人。莉娜站在身后给我梳头,我们的倒影组成一幅扭曲的圣母怜子图。

"别这副表情。"她给我套上干净的内衣——我的真丝睡裙被剪掉了袖子和下摆,"马上就能见到阳光了。"她从医药箱取出一支预充式注射器,针头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这是什么?"我的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让乖女孩保持安静的小魔术。"她弹了弹针管,气泡顺着透明液体上升,"肌肉松弛剂加一点快乐配方。"当针尖抵住我上臂时,我突然挣扎起来,被她反手一耳光打得眼前发黑。

"想想苏西。"她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手机屏幕——监控画面里,苏西被绑在地下室另一角,嘴里塞着布团,"你乱叫一声,我就切她一根手指。"

冰凉的液体注入血管时,我盯着苏西颤抖的身影。药物像墨水般在体内扩散,先是舌尖发麻,然后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当莉娜给我穿上改良过的拘束衣——外表像普通睡袍,内衬却是坚韧的帆布绑带——我的膝盖已经无法并拢。

卧室像电影布景般完美。窗帘半开,阳光恰到好处地洒在羽绒被上,床头柜摆着药片和半杯水,[[rb:甚至还有一本翻到三分之二处的 > 追风筝的人]]——我从去年就搁置的睡前读物。

莉娜调整着我的姿势,像在摆放一个人体模特。"记住,"她往我舌下塞了块薄荷糖掩盖可能的药物气味,"你是重度抑郁症患者,药物导致轻微失语和行动迟缓。"她突然掐住我的喉咙,"敢发出一个错误音节,苏西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门铃响起时,我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药物让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我能听见莉娜轻快的脚步声,门开的吱呀声,以及两个陌生的女声。

"...社区定期健康访视...您提交的抑郁症患者居家照护申请..."

"真是太感谢了..."莉娜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担忧,"姐姐这几天刚能下床..."

脚步声渐近,我拼命聚焦视线。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女人,胸前别着社区卫生中心的徽章。年长的那位皱着眉头记录什么,年轻的则好奇地打量房间——我的眼睛突然对上她的,她微微后退了半步。

"血压有些低..."年长者把听诊器贴在我胸前,我闻到她手上消毒凝胶的味道,"药物反应比上次好转了吗?"

莉娜的手搭上我肩膀,指甲透过睡袍掐进肉里。"好多了,只是还不太能说话。"她忧伤地叹气,"昨晚她第一次自己翻了个身..."

年轻访视员拿起床头的药瓶仔细查看。我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肋骨——那是莉娜用我的安定药瓶装的别的什么。但女孩只是点点头记下剂量,转而欣赏起梳妆台上的照片。

"您和妹妹感情真好。"她指着我和莉娜在圣诞树前的合影——现在想来,那时莉娜的手已经搭在我腰间的钥匙串上。

年长访视员翻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强光让瞳孔收缩的痛苦放大了十倍。"瞳孔反应正常。"她在表格上打勾,"下周会有精神科医生随访..."

当她们终于合上文件夹时,莉娜送客的语调带着胜利的轻颤。大门关上的瞬间,她就撕开了伪装的担忧,一巴掌把我扇倒在枕头上。

"看见那个小贱人看你的眼神了吗?"她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看向梳妆镜,镜中的我左脸迅速红肿起来,"她在怀疑呢。"她突然兴奋地喘息,"这让她更美味了...我会亲自给她送感谢信..."

药物终于完全掌控了我的身体。当莉娜重新给我戴上眼罩时,我的舌头像块死肉般瘫在嘴里。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轻语: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她掀开被子,露出我被束缚的身体,"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日子。

《腐烂与新生》

呕吐物在拘束衣里变冷的时候,我学会了倒数呼吸。

吸气,数到四。屏住,数到七。呼气,数到八。这种可笑的节奏是精神病医生教我的——现在成了防止在恶臭中昏厥的唯一方法。鼻腔里满是胃酸和尿液的混合气味,但我已经分辨不出其中的恶心了。就像莉娜说的,人什么都能习惯,包括自己的腐烂。

"今天要当个乖女孩。"莉娜的声音伴随着钥匙转动声传来,"有客人来看房子。"

我条件反射地颤抖起来。上次"客人来访"后,她用电击棒在我大腿内侧烙下了新的星形疤痕。眼罩被猛地扯下时,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眼球像被针刺般疼痛。

莉娜今天完美复刻了我出席正式场合的妆容:哑光底妆,枫叶色唇膏,眼角那颗痣都用眉笔点得分毫不差。她穿着我去年在巴黎定制的Dior套装,连胸针都别在相同位置——那是我母亲留下的蓝宝石孔雀。

"银行的人要评估房产抵押。"她往我嘴里塞进体温计模样的东西,"含住,别咬。"那是个微型扬声器,金属外壳硌得牙齿生疼。

她退后两步,突然换成了我的声线:"当然,这栋房子对我有特殊意义。"音色、语调、甚至轻微的鼻音都和我一模一样,"装修时特意加固了地下室,非常适合做酒窖。"

我的血液瞬间结冰。她要把我的囚室展示给别人看?但下一秒,莉娜按下遥控器,我嘴里的装置突然震动起来:"是的,结构非常牢固。"我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配合着她的口型,"排水系统做过专业防潮处理。"

原来如此。她在排练。

莉娜陶醉地转了个圈,突然狠狠掐住我下巴:"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她掏出手机,屏保是我和丈夫的结婚照——日期显示正好十年前的今天,"他要回来了。"

我瞳孔骤缩的瞬间,莉娜爆发出欢快的笑声:"骗你的!"她像逗弄宠物般拍拍我的脸,"不过确实有人要回来——你亲爱的表妹明天从伦敦飞来看望'生病的桑雅姐姐'。"她凑近我耳边,"猜猜我会不会让她发现,她崇拜的表姐现在像条发臭的咸鱼裹在帆布里?"

她粗暴地取出扬声器,往我嘴里塞了块海绵。"好好练习用鼻子呼吸。"她晃了晃手中的喷雾瓶,"明天你要当个安静的睡美人。"

关门声震落墙角一小块灰泥。我盯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突然发现上面有半只蚂蚁在挣扎。这个发现比莉娜的威胁更让我战栗——既然蚂蚁能进来,就证明有通道。

我拼命伸长脖子,拘束衣的领口勒住气管。在窒息般的疼痛中,我看清了:通风口右下角的铁丝网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弯曲。那只蚂蚁就是从那里挤进来的。

希望像一剂强心针打入血管。我开始有规律地收缩腹部肌肉,让锁链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声响。这是上周发现的秘密——当我在特定频率晃动时,震动会通过管道传到楼上厨房,那里有块松动的地砖会跟着共振。

三次短震,两次长震。这是小时候和表妹玩的秘密暗号。我们曾用它隔着房门传递消息,在无数个寄宿学校的夜晚——

锁链突然被猛拽,床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莉娜的脸出现在通风口外,她掀开铁丝网的瞬间,月光像冷水泼在我脸上。

"通风系统故障。"她对身后解释,"需要检查管道。"等脚步声远去,她把手伸进栅栏,指甲刮过我额头,"真让人感动,你们姐妹的心灵感应。"她突然拔下一根我的头发缠在铁丝上,"不过从现在起,每发现一次小动作,我就往伦敦寄一件你的私人物品。先从那双红底鞋开始怎么样?"

她离开后,月光依然停留在床尾。我盯着那抹银白,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表妹时,她试穿我那双CL红底鞋的样子。当时我说了什么?"等你毕业礼送你一双"——莉娜怎么会知道这个约定?

晨光取代月光时,苏西带着清洁工具进来。她比上次见面更憔悴了,右手指关节缠着渗血的绷带。当海绵擦过我锁骨时,一缕茉莉香精的味道飘过来。我努力转动眼球。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苏西迅速抹掉痕迹,但莉娜已经出现在门口。她今天换了新香水,是我放在玄关那瓶仅供客人使用的Jo Malone。

"洗衣房堆了多少床单了?"莉娜检查着我的指甲,"全部用84消毒液洗三遍。"她突然揪住苏西的头发,"特别是沾了血的那些。"

苏西踉跄着收拾工具时,碰倒了水桶。在四溅的水花中,有什么东西滚到我手边——是个指甲锉,顶端磨得异常锋利。

莉娜背对着我们调试摄像机。我绷紧全身肌肉,让那枚小金属片滑进拘束衣袖口的褶皱。这个动作让昨天呕吐弄脏的帆布摩擦伤口,但我连呼吸都不敢变快。

真正的我在拘束衣里握紧了指甲锉:一个裹在白色拘束衣里的人形生物,头发板结,皮肤上布满压疮,像具未完全腐烂的尸体。

摄像机红灯熄灭后,我数着莉娜离开的脚步声。当确认她真的走后,我尝试用指甲锉磨蹭袖口缝线。帆布比想象中结实,但每磨几下就能感到一根纤维断裂。照这个速度,在表妹到来前,我至少能让右手获得几厘米的活动空间。

下午的"午餐时间"带来意外转机。莉娜心情似乎很好,甚至哼着歌给我换了新拘束衣——浅灰色的新款,衬里是柔软的超细纤维。她没发现旧拘束衣袖口的人为损伤。

"知道为什么选灰色吗?"她调整着胸前的束缚带,"艾玛最讨厌这个颜色。"她突然用力勒紧腹带,"她说这像精神病院的墙。"

我假装咳嗽掩饰手臂的试探性动作。新拘束衣确实更舒适,但束缚机制也更复杂。好在莉娜没注意到我右手腕微妙的倾斜角度——那枚指甲锉现在藏在掌心里。

"明天这个时候,"莉娜往静脉注射器灌入透明液体,"她弹了弹针管,"如果有必要,猜猜我会让她穿哪套拘束衣?你喜欢的白色,还是她讨厌的灰色?"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我放任自己露出恐惧的表情。这取悦了莉娜,她哼着歌多推了半管药剂。当意识开始模糊时,我听见她打电话:"是的,夫人明天亲自去接机...不,不需要专车..."

黑暗如潮水涌来前,我蜷起右手五指。指甲锉的尖端刺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在药物制造的幻觉中,我看见表妹穿着红底鞋走向地下室,而她手里拿着莉娜从未见过的备用钥匙——那把藏在母亲蓝宝石孔雀胸针里的钥匙......

《完美替代》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

我条件反射地闭眼,但强光还是透过眼皮刺得视网膜生疼。自从被囚禁以来,这是第一次所有照明设备同时工作。某种本能的恐惧让我在拘束衣里蜷缩起来——莉娜从不浪费电力。

"看看这是谁?"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比平时欢快。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莉娜穿着我那件Vera Wang的樱花粉礼服裙站在床尾。这条裙子是丈夫庆祝我三十岁生日时送的,胸口处手工缝制的珍珠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闪光。

"表姐身体不舒服。"她突然换了个声音,甜美中带着担忧——完美复刻了我对艾玛说话时的语调,"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个平板电脑被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艾玛在机场的照片,她穿着牛仔外套和——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那双CL红底鞋。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两小时前。

"她比照片上还漂亮。"莉娜的手指划过屏幕,切换到下一张:艾玛在别墅前厅,手里捧着我最爱的鸢尾花,"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左边有个小酒窝。"

我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响。艾玛确实有这个酒窝,是我们家族遗传的特征。平板突然播放视频,艾玛清脆的声音炸响在地下室:"谢谢你的礼物!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还记得..."

视频里的"我"——实际上是莉娜——伸手整理艾玛的衣领,这个动作让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有真正的桑雅才会知道,艾玛讨厌别人碰她脖子,因为那里有块童年烫伤的疤痕。

"她一点都没怀疑。"莉娜关掉平板,从手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反而很感动'表姐'专门准备了她的过敏药。"盒子里是六支注射剂,"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父亲葬礼前医生给你开的那种。"

记忆如闪电劈开脑海。父亲去世那年,我因悲痛过度出现应激障碍,这些药物让我整整三天无法形成短期记忆。现在莉娜要对我用这个?

针头在无影灯下闪着寒光。莉娜哼着歌消毒我的肘窝,突然停下:"差点忘了正事。"她从包里又拿出一个信封,"艾玛让我转交的。"

透过半透明的信封纸,我认出艾玛幼稚的笔迹:"给我最爱的桑雅姐姐"。一滴汗水滑进眼睛,刺痛中我看见莉娜用拆信刀优雅地划开封口。

"『亲爱的表姐』,"她夸张地朗读,"『谢谢你亲自接机,还准备了所有我爱吃的东西。特别是那道罗勒青酱意面,简直和我们在佛罗伦萨吃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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