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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班

小说:日常 2025-09-07 08:08 5hhhhh 4960 ℃

这天,她照常来到了补习班。虽然脱下了那身已经发黄的,过于宽大又粗制滥造的校服,依然甩不掉满脸的疲惫和无奈。

“年轻时多吃一份苦,以后就少走一条弯路。”她已经听了这句话无数遍。

她穿着一件黑色印花短袖T恤衫,黑色紧身长裤,扎着马尾辫,脚上是那双黑色高帮帆布鞋。一身黑色纯粹是因为之前学校搞活动,要求穿黑色服装,而她暂时没有时间打扮,于是穿上了上一次穿过的常服。双手抓着包带,低着头走在街上,和她平时在学校里的动作如出一辙。尽管到了难得的两周才放一次的周末,她离开学校的时间也才不到24小时。中途还要去一次补习班,她感觉自己仿佛活在监狱里,每月两次的周末就像服刑期间偶尔的劳动改造。

黑色高帮帆布鞋原本白色的鞋头已经污黄,她根本无暇清理。哄乱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她低着头,从人群中穿过。有周末出来逛街的情侣,有出来吃饭的领着孩子的幸福一家,有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的学生,有暧昧不明的百合女生(?)周围喧嚣的人群似乎与她不在同一个时空,她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连着过几条马路都等红灯,让她愈发频繁地看向左手手腕上那块精致的银色手表。白色的表带,简洁的经典白色表盘银色边框,这是她升入高中时父母送给她的礼物,似乎是要她利用好每分每秒来学习。时间慢慢过去,她不得不开始加快脚步。

终于,一路小跑着,辅导班那贴着夸张广告的门头映入眼帘。就在她刚刚以为能喘口气的时候,她感觉肩上忽然轻了一下,紧接着是东西掉落的声音。回头一看,她的书包包带竟然断开了。她呆呆地在原地愣了一秒,随后赶紧走了过去,把书包捡起来,用手提着走进了辅导班教室。

辅导班接待处熟悉的白色前台,上面堆放着各种试题和资料,似乎在家长眼中,堆满试卷的桌子就代表着努力学习。她看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心里顿时沉了一下——她迟到了,尽管只有一分钟。她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咄咄逼人的女英语老师如何在她开门的那一刻精准地停止讲课,表现出一副惟妙惟肖的上课被打断的不耐烦与盛气凌人的神态,故作惊讶地目送着她走到角落的座位里,并故意沉默好几十秒让全班同学都盯着她。她这么想着,推开门走进了教室但映入眼帘的和她想的却不一样。

“我们在做课前小测,五分钟交卷。你已经迟到了两分钟了,我看...你也不用做了。”那个趾高气扬但实际上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英语老师说道,只是用戴着深红色方框眼镜的眼睛抬头扫了她一眼。

“对不起老师,今天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

“同学们都在做题!保持安静!快去坐下!”那个退休下岗再就业的女英语老师老师用绝对不安静的大嗓门对她说,随后低下头,不再理会她。她呆呆地盯着老师那一头可笑的卷发,随后走向了角落里的那个座位。桌上没有试题,她轻手轻脚地拿出笔袋,和上次上课发的讲义。

辅导班总共四个小时,每一个小时休息五分钟。她没能撑到下课。

——

尽管老师在黑板上用粉笔把那个“that 从句”几个大字反复戳来戳去,都没能让她记到脑子里。她开始昏昏沉沉,不得不用自动铅扎着手背才勉强没有睡着。但最后,拿着自动铅的右手一歪,她还是睡着了。

一颗粉笔头精准地击中她的额头。她猛然惊醒,抬头看到同学们纷纷回头看着她,哄笑着。老师站在讲台上,用如同看下水道里的死老鼠一样的目光看着她,随后撂下一句“这种人,我都不愿意提醒她。”转过身继续讲课。

——

终于撑到了第一个课间。她想去上厕所,那个只有几个隔间的脏兮兮的女厕所却人满为患。教室正好在走廊的另一头,而厕所在下课后十秒内就早已被挤满,甚至还不如高中的厕所,高中的老师会蹲在教室门口,记下每个人每天上了几次厕所,一个人每天只能去三次,所以厕所的人相对少一点。

她只好转身离开排着长队的厕所。转头看向窗外,原本就灰蒙蒙的天已经渐渐下起了雨。她开始有些焦急,她没带伞。从辅导机构到公交车站有相当一段距离,就算是小雨也够淋透她身上那件单薄的T恤衫。她本想向前台的老师借一下电话问问她的父母能不能带把伞来接她,因为她的父母不允许她有手机;转念一想,父母已经带着妹妹出去玩了。她在窗口发了会呆,上课铃就响了。她走回了教室,感觉课间好像只过了三十秒。

——

她再次睡着了。这次老师又想出了别的方法来刁难她。

“xxx,请你回答一下完形填空的第十一题。为什么这里选which,而不是what?”

听到她的名字,她猛地惊醒,赶紧站了起来。

“呃——”

“行了,你不用说了。你来这是学习还是睡觉的?还有,叫你起来是回答问题的,不是让你在那‘呃——’的!要么回答问题要么就说我不知道,‘呃’是什么意思?”

她彻底愣住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只是发了一个音而已。

——

她渐渐觉得自己应该去厕所的。离第二个课间还有二十分钟,她已经憋的不行了。她只好试着举手。

“老师...”但英语老师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无视她。直到两分钟后,老师在教室里四处游荡,检查同学们的做题状况,走到她身边时,她才有机会和老师说话。

她尽量压低声音叫着老师。眼见不能再无视了,英语老师用大嗓门回了一句“干什么!”全班同学纷纷回头。

“我想去个厕——”

“课间为什么不去!”

“课间人太多——”

“一下课你立刻去不就是了?你肯定又是在课桌上睡觉了,才排不上队的!尿裤子吧。”同学们又是一阵哄笑。

她呆愣在座位上,低着头,视线渐渐被泪水打湿。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站了起来,在哄笑中径直走向教室门口,夺门而出。

走进卫生间,她拉开一个隔间的摇摇晃晃的人造木板门,走进去锁上门,靠着写满乱七八糟文字的墙渐渐滑了下去,蜷缩在角落里,坐在了满是泥污与尿渍和鞋印的白色瓷砖地上,无声地啜泣着。

她再也受不了了——尽管已经承受了如此之多。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戏弄着她,仿佛她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错的,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排挤她、孤立她、冷落她,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地活着;而她不想再努力了,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坐在肮脏的厕所地上,擦了擦眼泪,用右手握住右脚那只黑色高帮帆布鞋到鞋跟,抬脚的同时把鞋子往下拽,扒掉了自己右脚的鞋子。右脚上穿着的那只袜筒上印着红色和蓝色两道线条的白色中筒棉袜已经数天没有换洗,袜底的灰色污渍与黄色汗渍清晰可见。

她拆下右脚鞋子上的鞋带,把鞋带绕在自己脖子上和身后的水箱的水管上,用手摸索着打了一个死扣。她打算以半坐着的姿势将自己勒死。

她蹲在地上,脖子已经被系在了水管上。那只只剩白袜子的右脚踩在肮脏的地面上,吸收着地面上残余的尿液,渐渐湿透。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伸直双腿,让自己臀部悬空的时候,只穿着右脚猛地一滑,左脚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全身的重量,也开始打滑,让她毫无防备地开始了上吊的过程。她感觉到自己猛地向后仰,但马上脖子就被猛地一扯,吊在了半空中。她试图蜷起腿,让双脚重新支撑起身体,但滑溜溜的地面只是让她的双脚不断在地上打滑踢蹬,看起来滑稽可笑。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表情痛苦,突如其来的窒息也让她很快开始头晕目眩,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她双脚不停挣扎,双手在脖子上抓挠,试图拉扯那根即将让她命丧于此的鞋带,但鞋带早已经深深勒进她的皮肤,无论如何都扣不出来。她不由自主地吐舌,唾液顺着舌尖,低落到胸口,濡湿了那件黑色短袖T恤,留下一片难以察觉的湿痕。泪水顺着脸颊留下,只剩脏白袜的右脚和还穿着鞋子的左脚前后踢蹬着,显得十分怪诞。挣扎中,她的脚撞到了隔间的门,发出砰砰的响声,但没人在意。

“嘎呃——咳...呃啊——”痛苦的喉音在女厕所里回荡。

很快,她挣扎的动作愈发无力。她眼前开始发黑,身体渐渐失去控制。之前已经明显的尿意现在愈发难以忍受,她夹着双腿,手也不在抓挠脖子上那跟鞋带,转而也捂着裆部,只想让自己体面地死去。但随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流着泪松开了手——污黄的尿液已经不受控制地打湿了她黑色长裤的裆部,并在她身下不断蔓延。她的身体开始愈发频繁的抽搐,手臂以诡异的姿势举了起来,双腿伸直,头低垂着,身体一下一下地抽搐,绷紧又瘫软下去。她已经满脸通红,伸在外面的舌头有些发紫,双眼已经不能聚焦,眼神涣散迷离,渐渐翻白的双眼朝向两个略微不同的地方,看起来有点好笑。此刻她的意识已经渐渐凋亡,只剩一副躯壳做最后的挣扎。

“嘎呃...嘎...”她发出的喉音已经断断续续,愈发微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抽搐,她只穿着脏白袜的右脚脚尖顶到了左脚脚后跟,似乎要把左脚的鞋子也脱掉。但仅仅只是蹬了几下,她的身体就再也没了力气,彻底瘫软下去。

裤裆濡湿,发紫的舌头吐在外面;低垂着头,泪水流的满脸都是;双眼睁的大大的,原本翻着白眼,此刻眼球也慢慢转了回来,瞳孔放大,目光无神,仿佛凝视着无限远的地方。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双腿夹紧,但难掩裤子上那一大片失禁的痕迹。右脚只穿着一只白袜子,左脚鞋子松散地套在脚上,原本属于右脚的鞋子卸掉了鞋带,扔在一边。

她死在了女厕所里,甚至无人察觉。直到她被装进裹尸袋时,左脚那只半脱掉的黑色高帮帆布鞋被取下;她的左脚穿着的是一只纯白色的短袜,而右脚是袜筒印有红蓝两色条纹的白色中筒棉袜,明显不同,但却是同样的脏污。如同她仓促的一生,混乱,痛苦。

她的死亡被定为自杀。对于父母来说,他们终于可以专心培养他们偏爱的小女儿;对于老师来说,班级里少了一个需要操心的学生;对于同学们来说,他们再也不会因为倒数的那个女生而被拉低平均分;甚至对过斑马线等红绿灯的人来说,少一个人,他们就能少在路上浪费一秒。

也许这个世界不需要她;也许死亡确实是她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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