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最後一次檢查了自己全身上下，衣服沒問題，前幾天剛買的很新、沒沾過血，鞋子都刷乾淨了，沒沾到半點泥土，頭髮很OK，雖然騎重機的原因有些微亂，但起碼看上去還是很正常，重機平常都有在保養，所以看起來保證拉風

V深呼吸了幾次，朝著前方的小屋騎去，那是一棟蓋在水壩旁的鐵皮小屋，在荒無人煙的荒地上顯得有些突兀，V看到茱蒂已經穿好了潛水裝，正坐在一輛廢棄汽車的引擎蓋上哼著歌

「V！氣色不錯喔」

V也跟著坐上了引擎蓋「妳的意思是即便我們經歷過那些鳥事嗎？」

「這個嘛，都算進去的話，妳她媽氣色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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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今天要來見妳嘛⋯⋯而且之前還說可能會是約會什麼的⋯⋯V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但還是決定先問一些她很在意的事

「茉刺盟的大家最近都還好嗎？」

想不到茱蒂聽完後就收起了微笑

「我不知道⋯⋯我最近不常見到她們」

嗯？但茱蒂的工作室就在莉茲酒吧的地下室啊⋯⋯整個莉茲酒吧的員工都是茉刺盟的成員，難道茱蒂最近都沒去工作嗎？

「怎麼會？」

「妳也知道她們那些人，有時候讓我很不爽，就這樣」

「那⋯⋯浮雲呢？最近有什麼新消息嗎？」V很關心後來浮雲到底怎麼樣了

「沒什麼妳會感興趣的，情況有變，大家都在努力適應，我也是」

「聽起來不像沒問題啊⋯⋯」茱蒂閃躲的回答讓V感覺情況不太對勁，茱蒂到底在隱瞞什麼？

「那也不代表真的有什麼問題」

「什麼事讓妳突然這麼不開心了？」看著茱蒂從原本的笑臉變成苦瓜臉，V關心的問

「嗯⋯⋯沒有」

「茱蒂⋯⋯」

「我們能不能不要再談浮雲、茉刺盟、荒坂、軍武科技，還是這世界要怎麼完蛋的事了？反正⋯⋯我今天不想再想到那些黑暗面的事情」

雖然V也沒想談到那麼多⋯⋯但既然茱蒂都這麼說了，V也不想繼續看她一臉那麼難過的表情

「妳說了算，那⋯⋯可以解釋我們今天要在這裡做什麼了嗎？」

講到這裡，茱蒂臉上的笑容終於又回來了「最近我一直在改良幻舞，結果我找到可以同時錄下雙人體驗的方法了，我想，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當然，前提是妳願意的話」

「兩個獨立的神經軌要怎麼放在一起？」

茱蒂就知道V也是專業的，便很開心的解釋了起來「一開始，我試著用兩種數據流做出單一的個人資料，結果不是很成功」

「大概混在一起了，那些干擾、白雜訊⋯⋯」

「對，弄出來的效果跟很鳥的藝術電影一樣，不過試了幾次之後，我就把特定的感官資料獨立出來了」

「所以妳把它們分成獨立的神經軌，這樣就不會有莫名的情緒出現，不錯」V不禁感嘆專家就是專家，她從來沒在幻舞的領域看過有人想出這樣的點子「那我該做什麼？」

「妳呢，這位好朋友，要幫我錄一部幻舞」

「就這樣？」

「好了好了，我們先不要想太多，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棒的作品」

「那為什麼要大老遠跑來這裡？」V看著眼前的水壩「聽起來哪裡都可以進行啊？」

「屋主我認識，現在這裡沒人住了，我喜歡沒事過來打擾一下」

「然後我們就在這裡錄？」

「不對」茱蒂搖搖頭「我們要在水裡錄」

"不要，絕對不幹，這什麼餿主意？叫她去找別的倒楣鬼吧"強尼瞪著水面，否定的又快又急

"你幹嘛？"

"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歡這計畫，就這樣，我就是⋯⋯只要一想到深不見底的水⋯⋯我他媽明明手都沒了，可是掌心還是會狂冒汗"

沒想到強尼竟然怕水，這真是讓V驚訝了一下

"抱歉啦，我不打算拒絕茱蒂的請求，我非常不介意你待在岸上"

「怎麼樣？加一嗎？」

「當然要！」

"見色忘友的傢伙⋯⋯"

「太好了！那我們走吧，裝備都幫妳準備好了」

茱蒂帶著V走到了架設在水面上的平台，她抱出了一箱潛水裝備給V，自己則開始在電腦上做著錄製準備

「好啦⋯⋯著裝嶄露妳的好身材吧」茱蒂瞇著眼睛笑了笑，她可沒忘記V當初是怎麼在電話裡說的

「妳很習慣了？」

「妳是指讓別的女孩子穿上緊身潛水裝嗎？」

「我是指潛水喔」V一臉壞笑

「我有機會就潛水，至於另一題⋯⋯」茱蒂刻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啊，可是很挑女伴的」

「那我還真是榮幸能被挑上」V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平靜的湖面，落日的餘暉將水面染成了金黃色「妳為什麼選這裡？應該不只是因為妳認識這裡的屋主吧？」

「幹嘛？妳不喜歡嗎？」

「這裡很棒，只是想說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當然有囉，但妳得先等等，答案要妳自己去找」

V轉過身開始換裝，V第一次穿這種東西，所以花了一點時間，等她穿好，茱蒂也已經準備好了錄製工具和程式

「過來吧，我幫妳裝錄影裝置」

「雖然不是我要掃興，但這水有毒，不會有問題嗎？」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水壩裡儲存的水是有毒的，企業們排放的有毒廢水全都沒經過處裡就排入這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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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才換裝，潛水裝裡有過濾裝置」

「說起來，妳也沒問過我會不會游泳欸，妳不擔心我跟石頭一樣直接沉進水底嗎？」

茱蒂被V給逗笑了「石頭？拜託，妳謙虛什麼」

「還有一件事⋯⋯咳⋯⋯妳穿潛水裝超正」

茱蒂勾起嘴角「妳應該看看我穿鎮靜特勤組制服的樣子」

「哇喔，意思是妳有嗎？」V開始在腦內想像了起來⋯⋯糟糕⋯⋯好像快流鼻血了⋯⋯

「有啊，我打賭贏來的，現在還掛在我的衣櫃裡，等待合適的⋯⋯場合」

「哈，我記住了喔」

茱蒂笑著走上前，幫V帶上錄影裝置，V則乖乖的站在原地，看著茱蒂長長的睫毛，心跳不禁加快了幾分

「好了，都準備好了」

兩人戴好潛水頭盔後，茱蒂率先跳入水中，V隨後也跟著跳入冰冷的湖水中，由於兩人之間開著通訊，因此能順利的進行對話，這樣茱蒂也能更好的引導V潛水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先潛到大概一半深的位置，到時候會一片漆黑，但水流很穩定，照理說很安全，妳要精確的座標嗎？」

「免了，幹嘛那麼麻煩？我跟好妳就對了」

「好喔」茱蒂開始向前游，V則緊隨其後

「對妳而言，幻舞不只是生財工具，對吧？」

「當然啦，妳想想看，不管是畫作或是歌曲，那些都是為了讓人產生情感」

「一般來說，不管哪種創作都是這樣」

「沒錯，所以藝術只是外包裝，用來觸發情感，不過幻舞就是情感，而且幾近純粹」茱蒂游到了一個升降裝置旁「到了，游過來，然後眼睛看著我，好嗎？」

V游到了茱蒂面前，雙眼緊盯著茱蒂

「很好，訊號很清楚，我只需要妳幫我做一些基本檢查，我得校準我們的設備，首先，動作感應器和錄影設備，繞著我游一圈，來吧」

V照著茱蒂的指示做，只是眼神實在很不自覺的一直盯著⋯⋯

「畫面美嗎？」

茱蒂突然這麼問，害V嚇了一跳「哇、哇⋯⋯妳看得到我在看什麼？實況嗎？」

「對啊，都看到了」

沒想到這個連結裝置這麼厲害，能讓V的感官同步到茱蒂那裡，難怪自己盯著茱蒂屁股看的事馬上就被抓包了⋯⋯

「咳⋯⋯視覺受到強烈刺激，這無庸置疑」發現茱蒂沒有抗拒，反而還問自己畫面美不美，V這下真是什麼都不顧忌了「我才發現原來妳身材這麼好」

「哈哈哈，別興奮過頭，氧氣有限」

V開心的游回了茱蒂面前

「很好，動作校準成功，接下來，檢查音訊，我會哼一首歌，妳要回答歌名」

V聽出這是剛剛茱蒂在岸上時就在哼的歌，雖然V不知道歌名，但看來茱蒂很喜歡這首歌

「不知道是什麼歌，不過我聽到了，哼給妳聽⋯⋯」V照著茱蒂哼的旋律跟著哼了一次

「好了，我們設定和同步都完成了，還有，妳還蠻有才的嘛，小妞」茱蒂稱讚了一下V「這樣應該可以了，我們現在⋯⋯」

「同步了」

「沒錯」

「然後呢？」

「準備大開眼界吧，等一下喔⋯⋯」茱蒂從潛水背包裡掏出幾根螢光燈管，放手讓那些燈管順著重力往湖底墜「抓著，要抓好」

V學著茱蒂，一起抓著那台升降機，升降機就這樣帶著兩人緩緩下降，直到抵達湖底，只見周圍充滿了一般的平房，看來這裡以前是一個很普通的住宅區，只是現在已經被湖水給淹沒了

「很了不起吧？」

「這⋯⋯驚為天人⋯⋯這裡是什麼地方？」

周圍的房子在幾根螢光燈管的作用下，顯現出了神秘的美感

「我們的亞特蘭提斯，這裡以前叫潟湖灣，十五年前這裡都還有人住」

潟湖灣⋯⋯？等等，V感覺這個地名好像不久前聽過⋯⋯

然後V終於想起來了，潟湖灣不就是以前哈里斯居住的地方嗎！？那個把男孩們當牛養的變態⋯⋯但V決定這事就不跟茱蒂提了，免得打壞了茱蒂的興致

「嗯⋯⋯我知道，夜城水壩有限公司決定建水壩，民眾抗議，之後⋯⋯就不用我多說了」V在那次哈里斯事件後還是有做功課的，可惜民眾的抗議沒能成功阻擋企業的腳步，最後的結果⋯⋯現在已經看到了

「房子、玩耍的地方，都被淹沒了」

「這裡對妳來說很特別對吧？不然妳不會特地選這裡」

「沒錯，我在這裡長大，潟湖灣從地圖上消失以後我就沒回來過了」

V慶幸當茱蒂還小時，哈里斯還沒有犯案的本事，也沒跟那個變態當同學過

不過茱蒂說自從十五年前這裡被淹之後就沒回來過，那為何如今⋯⋯

「為什麼帶我來看這些？」

「這些對我很重要，我覺得這應該會很完美，非常適合我的實驗」

「完美？」

「希望妳可以感受到這地方讓我產生的情感，沒有過濾過的混亂情感，不管妳願不願意，妳一定會對這些情感有所反應⋯⋯那就是我想捕捉的感覺」

「沒問題，那我們動手吧？」

茱蒂點點頭，開始帶著V往前游「我幻想過回來很多次了，不過我花了好幾年⋯⋯才做好回來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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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早點回來？」

「好問題⋯⋯最簡單的答案就是我沒空、沒裝備、找不到良辰吉日⋯⋯不過其實就是，回來讓我覺得⋯⋯很怪，再加上，我不想一個人來這裡⋯⋯也不想隨便抓人陪我」

茱蒂游到了一家餐館前面，再次丟下了幾根螢光燈管

「孚羅餐館！這是鎮上最好的餐廳，不過也是唯一一間，漢堡沒多好吃，太油、份量又太大，不過我也是現在才懂，當年他們家的餐點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食物」

V游近餐館瞧瞧，只見餐館的招牌已經掉落，V不禁好奇起茱蒂所說的那個漢堡的滋味，也想起了自己童年時記憶最深的食物

「我看看⋯⋯妳記憶中的童年滋味就是⋯⋯火烤的棉花糖，棉花糖每次都會著火然後烤焦，不過妳也沒差」

「哇，這東西還能讀心？」

「不是，只是妳剛好在想，然後我捕捉到了而已」

「游牧民生活就是那樣，對食物太講究那就準備餓死吧，而且，多一點焦味，什麼食物都會變得美味」

V繼續在附近探索，在一團海草裡發現了一台老相機

「這裡有東西⋯⋯看起來像老相機」

「DPI-350，根本是骨董了」

「喜歡嗎？」V記得茱蒂很喜歡這些老舊的機械或電子產品，在家裡有一整箱的收藏

「妳開玩笑吧？這超讚的！」

既然茱蒂喜歡，那就給她吧，V伸手把老相機從海草裡面拿了出來，交給了茱蒂「來，給妳，交給妳總比留在這邊長藻類好」

「天啊，謝謝！」茱蒂開心的接過了V手中的老相機，將相機收好後，拉著V來到了餐館旁邊的一棟房子「這裡是我們家，我外公外婆的家」

V在外頭的平台上看到了一根曲棍球棍「曲棍球棍？這附近有溜冰場嗎？」

茱蒂笑了出來「有就好了，我們當時都穿直排輪玩路上曲棍球」

-艾法瑞茲妳不要再聊天了！妳要害我們輸掉了啦！

-來了！反正他們完蛋了！

-那個⋯⋯妳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對不起，我要走了！他們在叫我！

什麼⋯⋯？V發現自己的腦海響起了沒聽過的聲音和對話內容

艾法瑞茲⋯⋯那是茱蒂的姓氏，難道剛剛那些是茱蒂的回憶嗎？就像茱蒂能感覺到自己的一樣，這就是茱蒂所謂的感受到她的情感嗎？

「妳跟外公外婆住？那妳的父母呢？」

「這輩子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我還小的時候媽媽就走了，沒什麼印象了，我還留著她的照片，不過⋯⋯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而已」

-小茱蒂、小茱蒂，小心她的蝨子病！

-艾法瑞茲窮到連爸媽都當掉了啦！哈哈哈！

媽的死小孩⋯⋯V的腦海裡迴盪著幾個小男孩的聲音，看來茱蒂的童年因爸媽不在的緣故而被一些男同學嘲笑跟欺負

「呃⋯⋯那些聲音⋯⋯」V不太確定茱蒂是否會想讓自己知道這些事

「聲音？我什麼都沒聽到，只有妳現在講話的聲音而已」

嗯？看來這似乎不是當事人可以自由控制的，也是⋯⋯畢竟大腦回憶事情本來就是無法控制的，有時候就是會突然想起一些不太開心的回憶

「跟外公外婆一起住的感覺如何？他們是怎樣的人？」

「外公對機械的東西很有一套，我什麼都跟他學的，他還很會講故事⋯⋯聽都聽不膩，外婆⋯⋯喜怒無常，一下子很開心，一下子又冷冰冰的」

「喜怒無常？這樣就說得通了，家族遺傳對吧？」V笑了笑

茱蒂也勾起了嘴角「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喔」

「那後來妳外公外婆到哪去了？去夜城嗎？」

「對啊，在那裡待了幾年，我現在那間公寓就是當初他們租的，不過他們恨死夜城了，就搬去奧勒岡了，我偶爾還是會去看看他們」

等附近都探索完之後，V就表示可以去往下一個地方了

「收到，船長，跟我來吧」茱蒂打趣的說

「我們有要找什麼東西嗎？」V以為茱蒂會想順道來找以前遺落的東西之類的

「沒，隨意看看也無妨，這樣超放鬆，感覺這裡好像沒有時間的概念，就像在雪花水晶球裡一樣」

V環顧著周遭，寧靜而神秘，在這幾乎沒有陽光抵達的湖底，這些建築物就這樣靜靜的坐落在這片水中世界

V在一個加油站旁找到了一把撐開的雨傘「水中世界應該找不到比這更突兀的東西了」

「嗯⋯⋯那瓶裝水呢？」

V大笑了出來「漂亮，茱蒂，漂亮」

雨傘附近還有一輛報廢車，看起來有些年代了，車輪甚至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我不得不說，明明要搬遷，我不懂他們為什麼沒把車開走？」

「欸妳當我幾歲！？」茱蒂一臉好氣又好笑，這車的年紀看起來簡直可以進博物館了「這些廢鐵都已經超過五十幾年了，我這麼高的時候這些車就在這裡了，而且就已經是廢車了」

「我的錯，我的錯」V笑著舉雙手投降

「不過，倒是很適合在這裡玩『鎮靜特勤組抓神機錯亂』」

V在一個傾倒的鐵桶裡發現了一個洋娃娃「這是妳的嗎？」

茱蒂游到V身邊看著那個洋娃娃「好可憐⋯⋯一個人在這裡待了二十年⋯⋯」

「所以真的是妳的？」

「不是⋯⋯這是珍妮‧恰普曼的東西」

-我才沒有拿妳的笨娃娃，可是我可以陪妳一起找

「妳拿了她的娃娃？」

「我才沒有！唔⋯⋯我藏起來了⋯⋯很過分吧⋯⋯」茱蒂向V坦承了自己小時候的惡作劇

「為什麼？」

「因為我當時覺得玩洋娃娃很智障⋯⋯不過其實我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那我想我得把我的槍收好了」V雙眼滿是笑意

「妳已經注意到我了，我何必呢？」茱蒂微笑著回應「不過⋯⋯那時候的玩偶、娃娃都只是小孩子的玩具，沒有別的涵義」

茱蒂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當V還想說點什麼時，茱蒂已經拉著V往前游了

「跟我來，我想給妳看個東西，像這樣游過去，妳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詭異⋯⋯」

兩人最後停在一座教堂前，雖然教堂不大，但已經是這個小鎮最宏偉的建築了

「呵呵，教堂一點都沒變，從以前就很破舊了⋯⋯好像從外太空飛來的一樣，而且鐘都裂了，所以敲起來的鐘聲有點陰森又走音，奇怪⋯⋯我剛剛根本想不起來鐘聲聽起來怎樣，可是我現在好像聽到了」

「我不知道這怎麼發生的，可是⋯⋯我好像也聽到鐘聲了」

「真的嗎？妳聽得到我的回憶⋯⋯？這應該是副作用吧？」

茱蒂當初設定是，錄下她們兩人之間的五感交流，而身為主要接收方的茱蒂還能順便接收到V的一些回憶片段，但沒想到V那裡竟然也接收到自己的回憶片段，並且還是融合了感官的回憶，這超出了茱蒂的預期，難道自己跟V之間的神經連結比自己想的還要深嗎⋯⋯？達到了真正雙向的連結、傳遞⋯⋯

「妳喜歡上教堂？」

「我從來沒真的『上』教堂，我根本沒注意過，教堂就是⋯⋯一直在那，大家一接到潟湖灣要被淹沒的消息，就跑來這裡準備進行抗議」

「我猜你們的訴求沒被重視⋯⋯」

「沒錯⋯⋯」

由於教堂大門緊鎖，V跟茱蒂只好想辦法找別條路進去，V在教堂的屋頂上找到了一個大洞，若是以前，破這麼大洞，肯定要擔心下雨時該怎麼辦，現在倒是沒這個煩惱了⋯⋯

「有次我趁著沒人發現，躲進這裡」茱蒂游到了教堂的講台上「我站在聖壇上，幻想神父站在這裡、看著大家的時候都在想什麼，當時我以為他可以讀到民眾的心聲，無所不知，後來我死命尖叫，就為了確認這裡的音響效果」

茱蒂剛剛說完，V就覺得腦海中多了小女孩的尖叫聲，V才剛打算游到茱蒂身邊，就發現自己的視野又開始出現疊影與閃爍的雜訊

「茱蒂⋯⋯妳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楚了⋯⋯」

「咦？可是我聽妳的聲音很清楚，妳沒事吧？」

V想回答沒事，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而且心臟開始劇烈的疼痛

不⋯⋯不要這時候⋯⋯！

最後一陣椎心的疼痛之後，V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V的耳朵才終於能再聽到聲音了，第一個聽到的是茱蒂焦急的呼喊

「V！拜託妳⋯⋯」

接下來是感覺到胸口有節奏的強力按壓，等V的視覺逐漸回來之後，映入眼簾的是茱蒂強忍著焦急的雙眼

「幹太好了！妳還活著⋯⋯」看到V醒了過來，茱蒂整個人脫力似的跌坐在一旁，自己剛剛只顧著不停給V做心肺復甦，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多久，現在放鬆下來只覺得累壞了

「怎麼回事⋯⋯？」

「妳昏過去了」

V吃力的看了一下周圍，她們兩個都已經上岸了，茱蒂一個人做到的⋯⋯？「妳怎麼把我拖上岸的？」

「不知道，我根本沒想，就是去做而已」茱蒂小心翼翼的扶V坐起來「小心一點，妳慢慢來⋯⋯」

「所以⋯⋯妳救了我一命，謝謝妳」還好有茱蒂相救，不然在水中暈倒可真是神仙也難救

"就跟妳說在有毒廢水裡鴛鴦戲水一定會出事吧，妳他媽就是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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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才開想回嘴幾句，茱蒂就先一步開口了

「『有毒廢水』⋯⋯？那是妳腦中的意識嗎？」

「妳⋯⋯聽到他了？」V驚訝的望著茱蒂

「嗯⋯⋯說『聽到』不太對，我的腦中突然⋯⋯就出現了⋯⋯可是那根本不是我的想法，也不完全是妳的」

V清了清喉嚨「咳，請妳忽略他的瘋言瘋語，我跟他的關係⋯⋯很複雜」

茱蒂這才意識到那就是V之前提過，住在她腦子裡的銀手強尼，看來這個看似天方夜譚的故事是真的了⋯⋯

「我覺得妳應該不能馬上回夜城⋯⋯我可不想在明天的新聞頭條上看到妳出車禍的報導，我也很累了，完全不想開車，我們在這裡過夜吧，妳覺得呢？」

V轉頭看著後方的鐵皮小屋「這裡嗎？」

「沒錯，我們今天的專屬小屋」

「我當然⋯⋯好」V在茱蒂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這以前是誰的小屋？妳說屋主妳認識」

「我們有個鄰居死也不肯離開潟湖灣，條子真的在水淹進他家門前才把他拖出來，他就在最近的地方又蓋了一間房子，可是⋯⋯後來他生病了，那時候的水真的很毒」

茱蒂的雙眼亮起藍光，收到許可的識別資料後，鐵皮小屋的門就自動打開了，茱蒂偏頭示意V先進去

只見小屋裡雖然空間不大，但生活的用品一應俱全

「妳應該冷死了，我煮個咖啡吧」茱蒂打開流理台上方的櫃子，尋找之前自己留在這裡的即溶咖啡粉「妳喜歡喝什麼樣的咖啡？」

「加糖加奶，麻煩妳」V毫不猶豫的回答，她不懂喝黑咖啡的人味覺義體到底是裝錯還是太高端，明明苦的要死

「全餐是吧」茱蒂裝了一小鍋水，卻發現電磁爐打不開「唉⋯⋯忘了開發電機」

「發電機？接下來還有什麼？按摩浴缸？芬蘭桑拿？」好吧，這個小屋的設備真的比自己想的要齊全多了，V想

「沒有，不過這裡有自來水」

太好了⋯⋯起碼喝的水沒有毒

「我去開發電機吧」V自告奮勇

「那就麻煩妳了」

V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又望了一眼那座湖，多少人的家就被淹在這片湖下⋯⋯「鎮上的居民⋯⋯那景象看了很難過⋯⋯大多數游牧民都有類似的經歷，而且每個人的起點都一樣：顛沛流離」

即使居民抗爭過了，也沒能守住自己的家園，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水淹沒，那該有多傷心啊⋯⋯

V找到了離房子不遠的戶外發電機，沒兩三下V就搞定好了，只見小屋門前的燈泡亮了起來，顯然是成功了

-說到保護，這樣看著妳們，妳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兩個死定的人

這是⋯⋯

-妳亂搞，夜城永遠是贏家，所以務必小心

-當然，我會的

-Shit⋯⋯

似互意識到了兩人的神經連接還連著，V感覺到神經連結被匆匆斷開了，而剛剛聽到的那些聲音，V還記得，那是當時伊芙琳帶著自己去找茱蒂處理紺碧飯店幻舞時的對話

V趕緊小跑著回了房子，然而房內只有昏黃的燈光，茱蒂不知道去了哪裡，V快速的在整個小屋裡尋找，最後只剩一個地方還沒有找過⋯⋯浴室

Fuck⋯⋯

V低著頭，知道為什麼剛剛茱蒂那裡會傳來以前跟伊芙琳的對話了，V敲了敲浴室的門

「茱蒂⋯⋯？妳還好嗎？發生什麼了嗎？」

「沒有⋯⋯沒事」

雖然茱蒂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但V知道那肯定是裝出來的，因此V還是打開了浴室的門，只見茱蒂已經換下了潛水裝，正坐在浴缸邊緣，臉埋在雙手裡，就如同伊芙琳自殺的那天一樣

V輕輕坐在了茱蒂旁邊「妳想起伊芙琳了嗎？」

「⋯⋯浮雲⋯⋯已經毀了，虎鉤眾決定幫博己還有其他人報仇，直接爆發槍戰了，湯姆死了，蘿克珊也差點丟了小命⋯⋯店都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開門，我不想談，我連想都不想去想⋯⋯」

所以當時V問的時候，茱蒂才會閃躲回答⋯⋯但V沒想到⋯⋯不⋯⋯其實V沒那麼意外，虎鉤眾的作法其實並不難猜到，這些幫派寧可給對手好看、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任何人有小看他們的機會，只是沒想到湯姆竟然⋯⋯

V知道當時舞子的作法是最安全的，但V沒有那樣做，因為V知道舞子上位後，情況還是不會有任何改善，但起碼不會爆發流血衝突⋯⋯只是當時的自己還是選擇了風險最大的作法，V知道這是因為感性蒙蔽了自己理性的判斷，V希望茱蒂開心，希望能陪著茱蒂完成她所希望的事，卻忘了要給她一個不中聽卻理性的建議

「我本來不想告訴妳⋯⋯我希望今天只有妳跟我⋯⋯」

「⋯⋯」

這些悲劇是V和茱蒂的錯嗎？也許有人會說，如果當初他們沒革命，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悲劇，但誰能料到未來會發生什麼呢？甚至，因為可能會有失敗與悲傷，所以就要還沒做就放棄了嗎？湯姆、蘿克珊⋯⋯他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每個人都只能在人生的路上不停選擇，縱使後悔，也只能繼續前進，有時候甚至不是自己在前進，而是被世界推著前進

死者成為遺憾，生者會帶著遺憾前進，而當一個人難以承擔時⋯⋯也許還能有別人能跟著一起承擔

「我想要⋯⋯」茱蒂望著V綠色的雙眼，語氣輕柔卻堅定

V沒有說話，只是用行動來回答，V輕輕撫過茱蒂的臉龐，大拇指輕柔的按壓著茱蒂的下唇

茱蒂輕輕捉住V的手，再緊緊握住，臉上是安心的微笑，茱蒂站起身，拉著V慢慢走到臥室

V看著茱蒂的背影，兩個美麗的肩胛骨順著茱蒂的動作輕微起伏

等一到床前，茱蒂就稍稍用力拉了V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急遽縮短，溫熱的鼻息撒在彼此的皮膚上，驅趕了夜晚的涼意

茱蒂捧起V的臉吻了上去，一開始先是輕輕的碰觸，然後逐漸加重吻的力道，最後還惡作劇般的輕咬了V的下唇，惹的V低嘆一聲，茱蒂勾起了得意的笑容，雙手沿著V的臉龐一路往下滑，將V身上的潛水衣給脫去

太慢了⋯⋯太心癢難耐了⋯⋯V喉嚨間發出低吼，她明明恨不得馬上把茱蒂壓在床上，實際上卻如同對待珍寶一樣，輕輕抱起茱蒂，雙手穩穩的托住她，將她放在那張雙人床上，茱蒂的胸罩跟內褲很快就被V脫掉後扔到了房間的角落，V躺在茱蒂身旁，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龐，大拇指還繼續按壓著那柔軟的唇，茱蒂像隻溫馴的小貓，蹭了蹭V有些發熱的掌心、輕輕的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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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的手滑過茱蒂的脖子、鎖骨，最後停在她小巧的乳房，V有些壞心眼的輕捏了一下那個藏在紅色蜘蛛網刺青中的粉色尖端，果不其然聽到茱蒂的一聲輕吟，V輕輕在茱蒂偏頭露出的脖頸上落下幾個吻痕

茱蒂側著身子，感受V在身後的那份安心感，V吻著茱蒂的肩頭，偶爾輕咬幾下，茱蒂輕輕的笑了，那聲音雖然細微，卻重重的震撼著V的心臟

茱蒂的肌膚柔軟又光滑，V的手根本捨不得離開，不停在茱蒂赤裸的身上來回撫摸，V還會刻意在那些刺青上繞圈打轉，茱蒂仰著頭，低喘著，臀部有些難耐似的朝著V的方向挪了挪，看到茱蒂的反應，V不禁笑了出來，她也已經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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