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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我好想你

小说:涉黄者死 2025-09-07 08:08 5hhhhh 2230 ℃

爱上一个NPC,痛苦过吗?

似乎没有。

那时候,时衣才十九岁,未经过苦难,有无限未来,仰头看着星星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星星。

他还不懂什么是迷茫,什么是后悔,不在乎爱人是不是现实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人类。他在这方无尽幻想的红尘中肆意翱翔,与宗恒热烈相爱,抵死缠绵。

少年人的坚定如一把利刃,仿佛能披荆斩棘,劈碎前路上任何桎梏,也能斩开赛博空间与现实之间森然的壁垒。

而如今, 三十一岁的时衣望着模样比记忆中成熟了少许,眸中蕴藏着深海般难辨情绪的恒哥,嘴里有了涩味。

他含着眼泪,在灯光下把他的恋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没有受伤。

男人站在光影中,合身的黑色衬衫勾勒出宽肩劲腰、黑色裤管裹着修长双腿,裤裆间还隐有隆起,肌肉勃发,身材优越,熟悉的面部轮廓深邃而英俊,从上到下,全身没有任何缺陷。

在恒哥拒绝开灯的时候,曾有一个念头闪过——

会不会这些年里,恒哥有了什么残疾,或者破了相,所以不愿意开灯,不愿意让他看到,所以像一阵风一样,刮到他身边,吹乱他心绪,又一次次消失。

当时他就下意识想要摸一下恒哥的身体和脸庞,但对方的手即刻握上他的性器,开始套弄,很快让他深陷情欲的漩涡,忘记了这回事。

就在恒哥开灯前,他还暗暗提醒自己,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他脸上绝不能露出任何异样,再刺伤对方。可是……

没有受伤,那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一丝委屈涌上心头,让他胸口有酸痛在发胀:“为什么要走?”

恒哥深深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时衣仰了仰头,不让眼泪往下掉,心里的话却憋不住。

他直视着宗恒,字字紧逼:“昨天晚上在广场,也是你对不对?如果不想见我,为什么要亲我?亲了我,为什么又要走?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肯开灯让我看见你,为什么最……最后要走?”

说到后来,他嗓音忍不住哽咽,倔强地别开眼,拼命忍泪。

他努力缓缓吸气,压住泪意,但房间里一直沉默,太安静了,还是泄露出很轻很轻的一声抽噎。

良久,宗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怕你……”他的声音像是被夜色浸透,低沉暗哑,“也许不想看见我。”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砰然砸进时衣心里。时衣猛地扭头看向他,眼中满是错愕。

他的恒哥,那个意气风发、天之骄子的恒哥,竟然会说出“怕”这个字。

他俩在一起时,他还是少年天性,恣意跳脱,宗恒却永远稳重,像坚实的大山,随便他兔子似的,在上面蹬蹬乱蹦。又像天地间的风,随他要疯多高,都托着他,稳稳当当飞上云霄。

这样的恒哥,怎么会怕自己不想见他,怕到想要逃?

“怎么可能不想?!”他用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声线在静夜中微颤,“我想见你……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怎么可能不想?

虽然只是残破的片段,但他最近隐约想起,似乎在精神监禁舱里被唤醒之前,他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接近十二年的单人禁闭,让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却还在梦见“那个人”。

醒来之后,最先恢复的记忆也是关于“那个人”,带着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期盼,想要寻找到“那个人”。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他的恒哥?

“想见我,为什么没来见?”恒哥问。

声音低醇沉稳,语调极为平板,没有一点起伏,没有泄露一丝情绪。

可又什么都泄露了。

时衣望着恒哥,喉头有什么东西哽了一下,胀得发痛。

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切。

他的恒哥啊,那样强大自信沉稳的人,此刻却绷紧了外壳,坚硬的冰壳里面,像是要碎掉了。

宗恒不知道自身是NPC,不知道时衣这些年一直被监禁,不知道这个虚拟时空十多年来,一直是颗没有访客的孤星。

在恒哥眼里,一个不定性的少年跟他纵情声色,然后一句告别都没有,就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一走就是十一年多,从未回头看过一眼。如今重逢,连他的名字都一时想不起来。

“我……”时衣刚一开口,就发现嗓子像是求不来雨而干裂开的土地,干涩得让声音都劈叉了,赶紧咽了口唾沫,才接着说,“我工作的地方关着我们这些人,不让出来。”

谎言拙劣,但他没法说实话,没法跟恒哥说——你只是我创造出的一个NPC。

“你不是研究虚拟时空的吗?”宗恒微微蹙眉。

“虚拟时空”四个字落入耳中,如一道惊雷,劈得时衣心脏猛跳,旋即回忆起——从前,他确实曾一时口快,不小心说漏了嘴。于是干脆将错就错,告诉宗恒,自己是个小天才,正供职于一家研究机构,专门研究是否可能构造出虚拟时空。

好险!要是没能回忆起这个半真半假的马甲,就露馅了。

“对,”他顺着话说,“我们最后一次分开后,我回了机构,刚好碰到一个重大项目有突破,变成最高级别保密项目。我们一帮人就被留在研究中心工作,一直不能自由出入。我中间好多次想找你的,恒哥……”

他昂起头,隔着十多年的时光,从遥远冰冷的真实,望向暖色灯光下虚幻却温暖的——他的恋人。

“可是他们不让我出来。那会儿谁也没想到,这个项目一开启就是十几年。还好最近发现,能量问题解决不了,项目失败,我们的保密级别才降下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关到那哪一天。我一出来,就来找你了。”

他睁大眼睛,尽量不让眼神闪烁,好让对方相信他的话。

宗恒的视线静静投注在时衣面庞上。

小家伙跟十几年前有了一些变化。

泛着健康血色的饱满双颊变得苍白凹陷,总是得意洋洋翘起的嘴角耷拉下来,眉尾上多了一道伤疤,身体也瘦得厉害。

更大的变化是他的神情,从前总是快快乐乐的少年,笑容不知被谁偷走了,还在他面前流了眼泪。

以前只有被他干得太狠,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才会流出泪水,可怜兮兮恳求:“恒哥,受不了了,呜呜……”

此时那双眸子仰望着他,努力睁大,像小鹿一样圆润清澈,依然漂亮,却蒙上了一层凄冷的雨雾。

他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被掐了一把,终于还是硬不起心肠,周身的坚冰就这么融化掉,俯下身,双臂一揽,直接将皮肤冰凉的小鹿拦腰抱起。随即他在床沿坐下,顺势让对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收拢手臂,将人死死扣进怀里。

身体骤然被温热包裹,靠上结实的胸膛,时衣紧紧回抱,像是拥住了山崩海啸中唯一坚实的那座岛屿。

忍了很久的泪也一颗颗滚落,像眼眶里有块冰在融化,止都止不住。

“我好想你……”他鼻音浓重,“恒哥,我好想你啊……”

宗恒的心被泡在这些眼泪里,快要被泡化,把小家伙搂得更紧一点,一只手在他背上,从上到下,有力地抚过他每一节脊椎:“没事了,恒哥错了,别哭了……没事了……来我看看……”

覆着一点硬皮的指腹拂过脸颊,拭去眼泪,留下一道潮湿的痒意。

时衣努力地笑了一下,可刚翘起嘴角,眼泪就又淌下来,面部肌肉无所适从地直抽抽。

又哭又笑,太丑了。

他把头埋进恒哥肩窝里,不给看了。然后又难为情——都三十一岁的人了,还哭个没完,还做这种撒娇的动作,太矫情了。

三十一岁,多老的年纪啊!都能算中年人了吧?

可恒哥上一次抱他时,他才十九。

人生最好的十一年,就这么被活生生挖走了,他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啊。

他又委屈,又害臊,趴在恒哥身上,瓮声瓮气说:“我也不想哭的,停不下来。”

眼泪像是冲开了水闸的洪水,一个劲儿往外涌,他一会儿憋气一会儿吸气,拼命想把那道厚重的闸门给重新关上,可每次刚拉动一点点,又被一股更加汹涌的洪流扑上来,“哗”地把闸门冲得大开。

停不下来的眼泪把宗恒肩头的衬衫打湿,渗进他的皮肤,一丝一丝,向着他胸膛蔓延,枝蔓一般攀爬上那团不断跳动的血肉,束缚住它,越勒越紧。

宗恒无声苦笑。

原来,不管这小家伙多狠心,自己还是受不了他哭。

他搂紧怀中人,爱怜地蹭蹭他发顶:“给你看样东西。”

时衣不肯把丑样子露出来,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泪,头还继续埋在那里,只是微微侧了侧,露出左眼往外看。

恒哥一手搂住他背,另一只手捏成拳头,举到他视线前方。

拳头捏得紧,看不见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不会太大,肯定是样小东西。

眼底汹涌的洪水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时衣眨了眨濡湿的睫毛,视野不再那么模糊,可恒哥的拳头还是紧紧握着,始终没有打开。

“到底是什么?”

该不会是空气吧?像那些无聊的大人逗小孩似的,摊开空掌心,说"送你一口空气"。他又不是小孩。

恒哥晃了晃拳头:“你来自己打开。”

操,肯定是空气。

眼眶里的洪水不再凶猛冲撞,时衣总算把那道该死的闸门给彻底拉上了。恒哥肩膀已经湿透,他不着痕迹地移到衣袖最上方蹭了蹭,然后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决定做个体面的、能管理好表情和情绪的中年人。

中年人不会戳穿别人善意的谎言。

所以他没有笑话对方搞空气拳头这种幼稚把戏,而是在恒哥大腿上调整好坐姿,郑重其事地,用两只手扶住了那只拳头。

一点一点,掰开恒哥骨节分明的手指。

灯光无声流转,从掰开的指缝间照进被手指密密包裹住的那一小片黑暗。

一丝香气从指缝间溢出。

礼物打开。

仿佛有人拿着魔法杖,轻点了一下,摊开的宽大手掌中央,竟悄然绽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黄玫瑰。

夜太静,时衣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花瓣舒展时细微的"簌簌"声。

只是眨眼间,玫瑰便盛开到极致,花瓣娇艳欲滴,一颗细小的露珠缀在上面,如一颗小碎钻,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像是刚去了趟花园,在晨曦下给他摘来的。

夜晚,被玫瑰香静静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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