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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八、 馨笑AI版,8

小说:柳树湾 2025-09-07 08:07 5hhhhh 2860 ℃

第八章 恋念成执

深夜,幽灯如豆,令人动魄的,是那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自尸身肌肤之上悄然弥散——那是馨笑的体香。

不是胭脂,不是香露,不是任何人工调和之物,而是一种仿佛自骨血肌理间浸润出的芬芳,温润若兰,清而不寡,甜而不腻,恍若春日初融的雪水,携着某种令人着迷的暖意,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亵渎了这一缕虚无缥缈的天赐。

妆容未改,唇色如初,眉眼静闭之间,仿佛未曾死去,只是沉沉入梦。

大少伏身在她身侧,“你到底是谁……”他低声呢喃,目光炽热而迷惘,“那香气,是不是你的名字所指的‘馨’?是你身上的秘密?”

他已经知晓,她生前在赵家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任职,刚刚转正不久,职场记录干净,生活简朴,家人寻常,并无显赫背景。一个如此普通的女子,为何在他初见的那一刻便令人无法移开眼睛?为何连死亡,也掩盖不了她身上那种无形的吸引力?

他回忆起冥婚之日,三少与她共置一室,父母痛哭礼成,香火缭绕,众人皆叹:“好一对阴阳眷属。”而看着那一袭红衣,在月光下竟似生魂欲归。他那时便知道,他无法放手。纵使是死的,只要她还在,只要这具身体还未腐朽,他便要拥有她。

他安排好了——她的尸体,被密藏于此,以恒温恒湿调理,日日焚香净气,只为保留她一丝不灭的美态。

但他仍觉不够。

“我要知道你身上这香从何而来……”他目光沉沉,低头轻嗅她耳后,那是香气最浓之处,仿佛是她灵魂栖息的所在。“我要知道你的过去,你吃什么,用什么,睡哪种枕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而生。”

他的妄念已悄然滋长,从一缕香气开始,蔓延至她生前的一切。他命人秘密去调查她的履历,翻查公司内部档案,甚至调取监控,只为看她生前的神情举止。而在每一个夜里,他都会来到这静谧之地,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轻声细语,讲家中旧事,讲父母冷淡,讲三少的聪慧和自己的空虚……

她的沉默,是最柔软的回应,他的偏执,在这死寂中化为深情。

白昼之下,阳光明亮而刺目,大少却似被困在幽影深处,终日神思不属,言语轻缓,饮食无常,昔日里那浮华张扬的面具,仿佛随着冥婚之夜一并褪下,只余一副沉静冷峻的面孔,心思却日渐缱绻、愈加深远。

他悄然命人去调出馨笑生前的办公监控,那是赵家旗下一家金融事务公司,地处市心高楼,是他曾轻视不屑一顾的小企业之一。可当影像播放之际,屏幕里那纤弱女子步履安静、低眉顺眼,肩颈挺直如白玉雕成,便仿佛将整个画面凝住。他从中截取每一帧微笑与转身,每一次坐姿与打字的指尖,乃至她在饮水间歇站立片刻的背影,也让他怔然良久。

“她与这些庸碌之人,怎能同处一室……”他低声道,似是愤懑,又似怜惜。

但影像太少,公司近来更新了监控系统,旧记录仅存数日。他便派人拷贝下来,一帧一帧缓慢翻阅,仿佛在与她重温那些她从未知道的日常。他让秘书调取她的入职资料、体检报告、出勤卡、员工微信群里所有对话记录,一页一页细读,如同在阅读一部珍贵而残缺的手抄本。

她在群里很少说话,回话用词简洁,语气温和,遇事道歉频繁,凡事主动请教,无一字多余,无一字失礼。那是一种自持又克制的温顺,如清茶般不张扬,却令人沉溺。他不禁想象,她若为人妇,必是沉静、善解、温柔、守本,恰如世人梦想中的良配。

他要知道更多——她所住的地方,她每天几点出门,喜欢买哪一家早点摊的豆浆,她晚上回家是否绕过人多的街区,她有没有过心动的对象、曾否于深夜哭泣、是否在月经来潮时悄悄买过止痛贴。他开始觉得,这一切他都该知晓,她的每一个片段,理应为他所拥有,哪怕是在她已死的此刻。

于是他雇来一名私家侦探,是他旧识中手段最细致、最缜密的一人,命他彻查馨笑自幼至死的完整人生。他要得不是几页档案,而是一段“完整生命”的复刻。

侦探受命,花重金走访馨笑所居之旧宅,与她的邻里交谈,前往她求学的女校,调阅图书馆借阅记录,甚至找到了她中学时期投稿的小文,纸页泛黄,墨迹娟秀。那是些宁静至极的小诗,多为雨夜、茶香、窗前月色,隐约透出她性情中的孤寂与柔软。大少将那几篇复印件贴在卧室墙上,如神祇经文一般每日默读。

“她从未属于这喧嚣尘世……”他对镜低语,“她应该属于一个宁静庄园,属于白纱罗裙与晨钟暮鼓,属于我。”

他开始计划将这里重新修整,辟为“馨笑园”,设暖香堂、卧石池、月照廊,一切陈设皆为她的生前爱好所定。他不再满足于单纯收藏,而是想为她建造一个“归处”,一个死者的宫殿,也是他执念的圣坛。

尸体初检报告书

案由:自然猝死待查

地点:省公安厅法医解剖中心二室

检验类别:尸体表层检查(未实施内脏解剖)

一、尸源信息

死者姓名:程馨笑(女)

死亡时年龄:18岁

身高:168 cm

体重:48 kg

职业:公司职员

婚姻状况:未婚

二、案件简要情况

据报警人称,死者于晚间失联,于第二日6:00在城市东南区城郊人行道边缘被晨练市民发现,现场无打斗痕迹,无他人踪迹,初步排除外力介入可能。现场民警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温度测量,确认已死亡,随即送往公安厅法医解剖中心。

三、尸体现状

尸体女性,仰卧位。肤色苍白,面容安详,无挣扎表情。双眼微闭,口唇略启,牙关松弛。四肢自然舒展,指尖无明显抓痕或异色瘀斑。衣着完整,无撕裂迹象。初步判断尸体未经移动,死亡环境稳定。

四、尸温测量(肛温)

第一次测量:6:00,体温为30.2℃,测于尸体发现现场,时距预估死亡时间8小时。

第二次测量:8:00,体温为28.9℃,测于解剖室,距预估死亡时间10小时。

根据尸温下降曲线及环境温度(夜间为15℃),综合推断死亡时间符合发现前一日22:00前后。

五、尸体表层检查

1. 头颅面部:头发整齐无凌乱,颅面皮肤完好,无撕扯抓痕。眼睑未见瘀点,结膜清洁,未见出血。口唇微启,唇红略褪色,无泡沫痕迹,鼻孔干净无分泌物。耳后、颞部、枕部无可见外伤或肿胀。

2. 颈部:颈前区皮肤完整,无压痕、条状伤或针孔痕迹,甲状软骨无移位。

3. 胸腹部:胸廓对称,皮肤色泽均匀,未见损伤。乳房皮下组织触感自然,无硬结。腹部柔软,未见膨隆或青紫。

4. 四肢:上肢、下肢无骨折表现,关节活动自如,指趾甲未有紫黑色,掌面无挣扎样皮损。

5. 背部与臀部:尸斑明显固定,多见于背部肩胛区、臀部两侧,为紫红色,压之不褪色,符合死亡超过8小时之尸斑变化。

6. 口腔检查:口腔内可见少量泡沫样唾液残留,舌体自然置于口腔内,无咬伤或脱出。牙齿排列整齐,无断裂。咽部无异物、无擦伤,黏膜湿润无破损,未见他人侵袭迹象。

7. 会阴及外生殖器检查:

阴毛稀疏整洁,无剪裁或破坏迹象。

大阴唇闭合良好,色泽正常,无皮肤裂口或新鲜创口。

小阴唇对称,内侧面无抓痕或出血点。

处女膜呈环形完整,边缘光滑,无创伤性撕裂、陈旧裂痕或医源性修复痕迹。阴道口紧致,未见渗血或异物流出。

阴道内窥探(限深度1.5cm以内)无异常排泄物或异物,黏膜未见充血、未发现性交损伤。

外阴区域可见轻度尿液污染,提示死后短时间内曾发生排尿失禁。

8. 肛周与直肠初检:

肛门自然闭合,括约肌张力略减弱,符合尸体软化期表现。无撕裂、扩张、渗血或异物流痕迹。

肛周皮肤清洁,直肠口周未见异常黏附物。

探指触诊约3cm,直肠内未发现排泄物残留,提示死亡前已完成排便,无明显大便失禁迹象。无可疑外伤或性侵征象。

六、初步推断

结合现场情况、体温下降速度、尸体外观及已知死者病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当前无外伤证据,无暴力或性侵犯迹象,初步判定死因为自然性猝死,考虑心源性猝死可能性较高。

由于已取得家属病史材料,家属提出不解剖请求并签署《放弃尸体解剖书面同意书》,故未进一步解剖。

七、备注

尸体保存状态良好,面容平和,肌肤洁净,未使用防腐措施。

建议结合临床病史资料由主诊医师出具死亡证明书。

若后续出现争议,仍可经法庭许可实施全面尸体解剖。

法医签字:

夜色浓重,书房之中,檀香袅袅升起,案上铺着的是省厅法医局正式封签过的检验档案,大少独坐于案前,一灯如豆,目光却如烛火灼灼。

他极为缓慢地翻开第一页,指尖无声地摩挲着纸张的纹理,如同触摸一张尚有余温的信笺。他甚至觉得,那些冷峻的医学术语之下,仿佛浮现的是馨笑冰肌玉骨的剪影——仰卧的姿态、唇色的褪白、双眼的安宁,无一不映入他脑海深处那已如深井般幽深的痴想中。

“处女膜完整……无旧裂痕,无修复痕迹。”他低声念出,声音轻得像春夜风过湖面,荡起一层悸动的涟漪。他垂下眼睫,眼中划过一缕几不可察的狂热,却又迅速被长年养成的从容压回眸底。

他微微闭眼,仿佛能穿越报告冰冷的文字,看见她躺在解剖台上的样子:白布下,一具未经亵渎的身体,静静地仿佛只是睡着。没有挣扎的伤痕,没有侵犯的证据。她是完整的,纯粹的,如从凡世脱胎而出的玉像,未经风尘,未沾半分俗欲。

他的手指轻轻按在报告中“阴道口紧致”“小阴唇对称”这些冷漠、近乎无情的术语上,却仿佛抚摸着她尚有余温的身体。他想象着法医戴着手套,低头俯身检查她肌肤的模样,内心深处却涌上一阵近乎暴躁的醋意。那样的身体,那样的圣洁之地,怎么能被旁人注视?即便是死后的尊重,也该由他来守护。

再往下,他看到了“体表无擦伤”“未见挣扎”这一句,心中更生怜惜。她并非在恐惧中死去,那一刻,也许只是微风中轻绊一石,心脉忽紧,便已魂归天外。她并未受苦,只是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可他不能接受她就这样离开。他来不及认识她,甚至来不及对她说哪怕一句话。而这份尸检报告,是她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点痕迹——一种冷静却详尽的告别。

那一晚,他第一次真正走进她身边时,便察觉了那股微妙的香气,不似脂粉,不似香水,极其轻浅,却带着天然的暖意,如晨光穿窗,如花开无声。他在报告中找不到答案,那香气并未被任何法医学术语所记录,可他分明记得,在她的唇角、发丝、肌肤褶皱间,香气游走不息,犹如灵魂的光辉未散。

他合上报告,沉默地立起身,走至床边。

床上的馨笑安详如昔,浓妆未褪。

他低头靠近她,轻轻嗅闻,果然,那缕体香仍在,未随死亡散去。他低声喃喃:

“你到底是谁……这香,是你生来就有的吗?是体质,是气血,是灵魂,还是……”

他的眼神越发执着,近乎虔诚。他知道,仅靠尸检报告远远不够。他要找到她生前生活的每一个碎片,她吃的食物、喝的水、习惯的作息、衣物的材质、用的香皂、洗发水……甚至她体内微生物的分布与代谢反应。他要一一追踪,还原她的一切。

她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他用整个赵家都换不来的执念,是他唯一想触及却再也不能触及的圣物。

而这一切的开端,仅仅是那个早春夜里,她静静地、轻轻地倒下时,唇角那一点,幽幽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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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深处,恒温灯光如薄雪般洒落,一张宽大的解剖台以极其不协调的庄严静置中央。大少站在阴影里,衣着考究,神情安静而凝重,仿佛身处一场仪式,而非临近死亡的冷酷科学。

馨笑静静地躺在不锈钢台面上,身着那套淡雅的白纱内裙。她的唇依旧微抿,眉眼如画,肌肤泛着微寒的玉色,却没有腐坏的痕迹。即使死亡数日,她仍美得像一幅被时光封存的画卷,未被尘世所侵。空气中,那股微不可察的馨香,竟依然清浅游荡,幽幽不散。

法医是他花重金从南方请来的一位老者,素以缜密、冷血、技术高超而名。此刻正戴着无菌手套、面罩,低头准备器械,眼神中难掩一丝迟疑。

“你确定……真的要进行全套胃肠解剖?”

“我要知道她吃了什么,最后一天的每一餐,哪怕是一粒米、一丝茶渍。”大少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那体香……不是香水,不是洗浴产品,不是任何人工制品。他已查清她的盥洗用品,皆为公司统一配发,平庸无奇,远不足以散发那种近乎梦境的香韵。他怀疑,那香,是从她的身体内部渗出的,是与她的血肉、气息、乃至气质融合一体的奇迹。

手术开始。

洁净刀刃划过她纤细的腹部皮肤,脂肪层之下的肌理如工笔般清晰,整齐排列。法医动作轻缓,带着对这具罕有之躯的敬畏。他小心地翻开胃壁,取出内容物,以专业术语低声汇报:

“胃中残留稀薄汤水,极少量食物纤维,近似清炖蔬菜类,判断为晚餐后约两小时离世。”

接着又解剖了小肠、结肠。

“小肠内容物呈浅褐色,未完全消化淀粉质偏多,应为中午进食偏干的主食类,如米饭、杂粮类。结肠段质地较稀,符合高纤早餐残渣。”

“排便时间应在上午8点左右……内容物完整,无特殊腐败菌群,符合清淡饮食结构。”

大少侧首而立,静静听着这些枯燥报告,目光却落在一旁取出的肠段标本上,那些充满医学秩序的组织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线索。他并未感到不适,相反,却生出一种深沉的宁静——仿佛越是深入她身体的内部,越能靠近她曾经活着时的呼吸。

法医终于抬头,低声总结:“她的三餐极为清淡,近似营养师制定的健康食谱,无油重之物,饮水纯净,未见毒素或异常成分。以目前的解剖来看……这体香并非源自饮食。”

大少沉默良久,终于缓缓道:“那就从她出生地查起。或许,是水土,或许,是体质。也或许……她从出生开始,便是被赋予了不属于尘世的气息。”

他缓缓走近馨笑的尸体,目光如同一位虔诚信徒凝视神像,不染半分亵渎之念,只余深不可测的执迷。

尸检报告(内部)

消化系统检查(解剖)

1. 胃部内容物

胃内容物稀薄,近乎透明,可见少量纤维性物质与微量叶绿素残留。依据成分及消化程度判断,为蔬菜类汤水摄入后2~3小时之状态。推断为生前晚餐,时间大约为18:30~19:00之间,饮食偏清淡,未见脂肪油渍或红肉残渣。

2. 小肠内容物

小肠段呈半糊状,色泽浅棕,可辨识淀粉性结构与植物纤维。组织较为均匀,符合完全消化过程,推断为中餐摄入,食物类别包含主食(米类或谷类),辅以部分青蔬,未见大量蛋白质残留。

3. 结肠与直肠内容物

结肠前段留存浅色糊状物,结构松散,水分充足,气味温和,无产气菌群。直肠末段存有约20克排便残留物,色泽均一,无特殊形状,结构偏湿,符合自然排便前状态。

推测排便时间: 死亡前约12~14小时,即当日上午08:00左右,推断为起床后自然排便。未见药物性泻剂或消化异常痕迹。肠道状态整体健康,黏膜完整,无溃疡、糜烂等病理改变。

4. 小结

死者生前饮食规律,结构清淡。胃肠状态显示未进食油腻、高蛋白、高糖食品。三餐应为:

早餐:高纤谷物类配温水或清粥,排便顺畅;

午餐:主食类搭配蔬菜,略干;

晚餐:清汤类蔬菜为主,进食后2~3小时身亡。

补充说明

尸体整体保存状态良好,皮肤及软组织无腐败现象。根据消化系统内容物情况判断,死者死亡当晚前一日饮食习惯极为克制,生活作息稳定,肠道蠕动自然,排便规律。未见毒物、刺激物或违禁成分。

结论: 死者胃肠系统健康,饮食结构清淡,排便规律,符合长期素食或节制饮食者特征。其体内环境洁净、代谢温和,与其所表现出的自然体香或可相关联,但尚无明确医学依据可证。

D9 2200 重构 9D

密闭恒温室内,空气干净得仿佛从未被活物呼吸过。灯光柔和,宛如图书馆陈年的黄铜灯,静静洒在那张不锈钢解剖台上,将那具冰冷而完美的尸体勾勒出一种不可言喻的神圣感——死的寂静与美的永恒在此刻凝结成一个形状,那便是她:馨笑。

她的胸腹已被医学切口剖开,腔壁以缝合钉固定撑开,内部空无一物,器官早已被取出,如藏品般放置于一排透明容器中,依照解剖结构整齐排布。肝脏红褐、脾脏深紫、心脏仍显张力,胃肠蜿蜒如河,均经专业脱水、防腐、固定、上蜡。瓶体贴着标签,字体清隽,整洁如图录,仿佛一位画师为她绘下的“生命地图”。

唯有两处被保留下来,未作摘除。

其一,是她完整无损的生殖系统——包括子宫、卵巢、阴道、骨盆底组织与相关神经网膜。防腐师以极高技术将其连根剥离,却未取出,而是将其轻轻归位于原处,再以进口固定剂灌注,使之既不会腐烂,又能保留弹性与色泽。就连那道隐秘幽深的皱襞纹理,也被细致保护,宛如神祇手中微雕,毫无侵扰之痕。

其二,是自口腔至下腹部的连贯消化管道——他要求防腐师保留她的食道和大肠后半段,并将二者缝合,如此,从口腔起点直至直肠终点,形成一条完整的“入口至出口”的闭合通道。这不是医学操作,而是一种病态的执念——他要完整呈现她“摄入、消化、排出”的轨迹,仿佛能从中寻找那神秘香气的真正源头。

整个腔体空旷而清洁,器官被取空后,内部喷洒了防腐液,并以无菌纱布填充骨盆与胸腔,以保持体型轮廓不变。最后,他命防腐师将腹腔轻轻缝合,缝线细如发丝,从脐下至胸口一气呵成,严谨平直,犹如订装古书时的线迹。

她静静地躺着,被剖开、清洗、重构,却仿佛沉眠未醒。胸口未有起伏,却毫无死亡的沉重气息。那股淡淡体香,在灭菌室中依旧清晰,仿佛她从未逝去,只是暂时将灵魂收起,留下一副名为“痴迷”的壳,供人永夜不眠地凝望。

大少站在玻璃标本前,目光不带贪婪,也无羞耻,只剩某种接近于宗教虔诚的沉醉。他看向那静卧台上的女子,眼中写满一种深不可返的信念:

“我要将她整个地、永远地,记住。”

天光沉落,一室沉香。那座僻静小院深处,被改造为隐秘净室的隔间悄然无声,房门厚重,阻绝尘世,门内却仿佛另一个恒常的时空。馨笑的器官那一具少女的内在山河,数日前被一一剖出,如今安静陈列于此,仿佛她的灵魂散落为实物,仍在这个世界上低语。

在这柔光笼罩的屋内,无需冷藏与药浴,那些器官经由手艺精湛的防腐师处理,表面温润如玉,触之细腻,色泽与质地宛若她尚存时一般。每一具标本皆可取出,温柔地捧于掌中,仔细观摩,体香亦清晰如昔。那香不似熏料,不如花露,却带着令人迷醉的幽淡馨意,自内部渗出,如从命运深处生出的私语。

大少走至中央案几,取下最上方那颗器官——一颗少女的心脏。圆润饱满,瓣膜依稀,细脉分明。他低头凝望,指腹轻抚脉络交错的表层,知晓正是这颗心,于她生命的第十八个年头,在那个夜晚的二十二点,突发先天性心脏病,终止了全部跳动。

他将那心脏捧至鼻前,深吸一息,果然,那香依旧——温和、澄净、难以名状。如晨雾中初绽的梅花,或一场无人知晓的梦境。不是因血,不是因肤,而是器官本身自带的一种存在。她的体香,并未随死亡而消失。

不止是心脏。她的肺叶、肝胆、胰腺与胃部、以及已取出的肠道,皆被一一陈列于壁柜与矮案之上,排列如藏品。每一件器官的表面都干净、柔润、无损,颜色如常,似能随时再归于她体内。甚至包括消化系统中尚存的内容物,也被一并封存——那是她最后一天的生活遗痕:

早餐,是高纤谷物类配温水清粥,午餐则为主食类搭配蔬菜,晚餐极为清淡,仅为清汤类蔬菜。整日摄食少油少盐,与体质极为契合。直肠末端残存二十余克软便,色泽柔和,形态良好,无未消化食物痕迹,堪称洁净。而她的尿液也同样被珍藏于精致玻璃容器内,液面澄澈,竟亦飘出一缕微香。

大少缓缓合眼,将那心脏重新放入匣中。他站在满屋静静伏卧的器官面前,忽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错觉——她并未离开,她只是被细细拆解,分散在这沉香之室,每一寸都如她轻语,低低唤他,不曾走远。

她的灵魂,仿佛就藏在这缕缕幽香中。

数日过去,春雨初霁,赵家后院的梅花落了一地,潮湿的泥土与残香混杂在空气中,仿佛也沾染了那无法挥散的女子气息。

藏室深处,灯光恒明,温度恒定,四壁橱柜中整齐安置着各种器官标本,那些曾属于馨笑的内脏,如今在透明容器中珍藏,却依旧吐露着细若游丝、幽而不散的馨香,仿佛死亡只是她向世界隐藏的一种方式。

“我仍旧无法理解。”法医合上手中的笔记本,目光凝重,“这些器官已经脱离血液、切断神经,理论上早该失去一切生命特征……可香味仍在,而且未见衰减。”

大少立于一旁,指节轻敲在雕纹木案上,沉思良久。他终于抬手,取出一只漆黑皮革盒,缓缓打开,露出一叠照片与一枚小巧的数据芯片。

“这是她防腐时的记录。”他说,语气低沉。

法医带上手套,取出照片翻阅,又插入芯片,将投影打开。微光中,那一段录像缓缓播放——影像中是馨笑完整的生殖系统,被从躯体中剥离却仍保形精巧,结构鲜明,似乎连最纤细的血管纹理都散发着柔光。

他专注地观看着,屏息片刻,指着影像中某一处卵巢的特征性纹理与卵泡发育的表现道:

“你看这里……她死时,正值排卵前期,精确地说,是排卵前三天——这是女性卵巢活动最剧烈、雌激素分泌最旺盛的时段,理论上讲,也是性欲最高、体香最明显的时候。”

他顿了顿,神色复杂。

“这并非民间所言的‘香气逼人’,而是真实的、荷尔蒙层面的释放。她的香,不只是体表,而是从细胞深处,从那对卵巢里生出来的……像是某种注定。”

大少未答,只是久久凝视着那一帧影像中仍维持完美形态的器官,仿佛隔着医学的冰冷镜头,仍能嗅到她体内那一股既生又死、既清纯又诱人的香魂。

法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沉默背后的思绪,迟疑片刻,终是低声开口:

“当然,所有这些都还在科学的边界之内——激素、腺体、气味分子,皆有可循之源。”

他缓缓关上投影,目光从冷静转为某种复杂的敬畏。

“但我也得说,赵少……有些事,虽可用科学解释,却难以真正理解。若真有一种香,是从灵魂里长出来的,那我们所见所闻,也许只是一个壳而已。”

大少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那依旧端卧在绛缎之上的女子之上。她沉静如眠,香气却不灭,仿佛她体内的花,还未谢尽,还在无声绽放。

他没有回答,只将那张影像保存于案下。风在窗外拂过,树影摇曳如轻纱,而屋内寂静如海,一缕幽香缓缓氤氲开来,仿佛那香魂,仍在等他揭开真正的谜底。

世间的贪念,总是披着术数与理性的外衣行走于人间,却难逃因果循环、命数反噬的终局。

冥婚当日,那位受赵太之邀前来主持风水的陈大师,年过六旬,面色润泽,言谈有礼,所设地势、所选吉时皆无懈可击。赵家上下皆道其术高心正,殊不知,他那一双老迈却贪婪的眼睛,自踏入灵堂起,便未曾从馨笑的唇间移开——那一颗温润莹亮、光彩微泛七彩的珍珠,据说乃古法秘养,价值连城,而馨笑口中所藏,竟为一对。

他觊觎已久,此番亲眼得见,更是心痒如焚。入棺前,他以“龙脉微偏、需镇气归元”为由,请众人暂避,以独自调整方位之名,将那对珍珠悄然取下,又顺手卷走了她四对脚腕上金灿灿的金镯,藏入袖中。无人察觉,他含笑而退,风水术做得圆满,礼仪也尽周全,连赵太都亲自送他出门。

然而世间无巧,凡有妄念者,皆在他人之网下游。那看似信任的委托,不过是赵大少铺陈已久的局。他早已安排密探暗中监视,一切踪迹、一切藏匿之法,皆在他掌中,连陈大师避走海外、隐于某东南小国的行止,也都密密记录。

馨笑死后整整一个月,赵大少收到一封密电,寥寥两语:“陈某暴毙,无外伤,无毒。”那夜风雨骤作,赵大少沉思良久,终启密库,取回那对被窃去的珍珠。

他本欲将珠再置馨笑口中,让她香魂圆满如初。可当他小心翼翼将那光润之物放入她唇中时,竟见她眉间似有微蹙,肌肤泛起不易察觉的微妙起伏,仿佛体内有某种力量在抗拒。虽知她早已气绝多日,大少仍骤然心生怜惜,不忍逼迫,将那珍珠取出,握于掌中,久久不语。

思索良久,他记起,当初馨笑初殓之时,家人将一枚翠玉雕琢的玉蝉置于她齿间——玉蝉乃古礼之信物,有“引魂升天,渡气而生”之寓,非珠非金,却温润而和,恰如她本性。

于是,他重新启封,取出那枚玉蝉,温柔地为她安置。蝉玉入唇,馨笑眉心如释重负,肌肤上那几不可辨的紧绷也随之隐去,仿佛她本就属于此物,而非那俗世间的珍珠珠宝。

这一刻,赵大少的心中,无声地泛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金可衡,不是术能测,那香魂之人,或许自有其归处,自有她的气数。

而那死去的风水师,不过是试图染指命运的人,终不得善终。

天有不测风云,命有幽微之律。就在陈大师暴毙前一日,两位盗掘馨笑之墓、转卖于赵家的盗墓贼亦双双毙命,消息如幽焰般在黑市传开,却无人敢提其名。

其中一人死状凄厉,其尸体在出租屋内被发现时,头颅仰后,口唇青紫,唾液淌满颈侧,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曾深吻过某种带毒的芳香;指间死死攥着一缕褪色蕾丝,正是馨笑初葬时所穿的内衣边角。法医无法判明死因,心脏骤停、脑神经崩断,但无毒、无伤、无疾,唯一可闻者,是尸体周身残留的淡淡馨香,似有似无,恍如梦中幽兰,久久不散。

另一人虽死状平静,然其卧榻之上,有如藤蔓纠结的梦呓手稿,字迹狂乱,言语之间充满疯癫恐惧,提及“她回来了”、“她在看我”、“香气在屋顶滴下来”。那一夜,他死于无声。

赵大少得讯,派人秘密查探其生前藏身之地。那贼窝深在市郊废墟,蛛网结梁,光线昏黄如蜡。尘封铁柜内,一只旧皮箱静静藏于底层,打开时,空气中立刻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香意,温柔而执着,如隔世幽念。

箱中整整齐齐折叠着馨笑初葬时的衣物:

白色蕾丝文胸,柔软若梦,微泛檀香;

白色蕾丝内裤,边角暗缀细密花纹,精巧如工艺品;

黑色超薄油亮丝袜,轻拂如雾,仍带隐约温度;

白色短袖衬衫,线迹笔直,气质冷净;

黑色西服裙,腰线贴合,曲线毕现;

一条深绿色丝巾,宛若温柔缠绕咽喉的诉语;

一对铂金镶钻耳坠,冷光如泪;

一圈银质手链,铃声仿佛尚在;

以及那双黑色漆皮红底高跟鞋,鞋尖泛着暗光,仿佛还带着她的丝足幽香。

赵大少沉默良久,轻轻抚摸那一叠衣饰,仿佛重新抚过馨笑生前的呼吸、体温与仪态。那是她真实的模样,不是嫁衣中化作祭品的新娘,而是街头归来、淡妆低眉的都市女孩,是带香魂命格、却仍为人间所眷恋的存在。

他将衣物一件件装入红漆匣中,珍藏于自己私密宅邸之中,无人知晓。

那香魂的踪影,正一点点被他拾回;可他是否真正拥有了她,抑或,只是更深地坠入了那幽香编织的梦魇?

那日黄昏,天色已沉,赵家的大少坐在书房深处,接过私家侦探递来的那一页笔录。他的指尖微微颤动,那纸张薄而干净,唯独墨迹浓重如血,字字句句仿佛从谁的喉中剜出——

“关于馨笑小姐体香之事,寻常同事与同学多不知情,因其香极轻微,仅于极近之距方能嗅察,约莫十厘米之内。多数人终其所识,亦未曾走近至此。而据其母所述,馨笑自幼体香淡存,若有若无,随月事而起伏变化,于排卵期前后最为浓郁,近之如幽兰自心肺渗出,若晨露初生,亦似春泉暗涌,无从捉摸,却教人一闻而难忘。”

纸页的下方,是几位闺蜜的补述。她们寥寥言语中皆露出一丝不安,仿佛对那香气仍留有模糊印象——“小时候玩闹时凑得极近,鼻尖碰她肩膀,忽然闻到一种……很温柔的香,是那种说不出的香味,像是桃花刚开,又像刚洗过头发……”

最末仍是她母亲的回忆:“她初中时月事初来,我曾教她如何观察周期,她说,每次到月中前后,都觉得身上有一点香,连她自己都闻得出来,有时候洗完澡刚穿衣服,我帮她梳头时,忍不住会多抱一抱……”

侦探的话不多,只在结尾添了一句:

“据所述,该香并不局限于肌肤表面,而是弥漫全身,包括口腔、阴道与直肠之中——似乎并非皮肤分泌物所能解释,极可能与内分泌系统相关。”

大少将纸页合上,指尖却似仍沾有馨笑那抹幽香,隐隐绕心,不肯散去。

M1 1000 脑部 30D12H

三少在梦中看见馨笑,静静地躺回了那口为冥婚而定制的奢华棺木中。她重新穿上那套华丽至极的中式嫁衣,朱红织金,繁复得如帝后出嫁之仪,周身满缀金饰珠翠,重得仿佛能将一个活人压入黄泉。她大约死去已有十天,肌肤却仍莹白如雪,指尖红润,仿若沉睡。

只是她的大脑似已开始腐败——那是唯一崩坏的部分。脑组织像乳酪般软化,液化成混杂着淡灰、象牙白与微微泛黄的胶状物,带着一种近似温热的质地,缓缓渗出她头颅的每一处孔窍。最先是鼻腔,浓稠的液体一线线垂落,如同融化的蜡油,自鼻尖滴落在唇上、下巴、嫁衣领口。她的鼻翼不再挺翘,而因内部压力略微塌陷,像是柔软的蜡制人偶。

随后是眼眶。那对曾清澈灵动的眼,如今只剩半张的眼睑与翻出的惨白眼白,眼角的泪腺位置不再分泌泪水,而是溢出一缕缕粘滞的乳白汁液,汇聚成珠,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在脸侧勾勒出几道似泪非泪的光痕。液体途中与她白皙肌肤交汇,形成奇异的光泽,就像瓷器釉面初融。

耳朵最为显眼。耳道深处不停泛起轻微的气泡,细小的“啵啵”声仿佛还在三少耳边回荡。泡沫中夹杂着更黏重的脑液,一团一团涌出,在耳垂下方形成鼓胀的水珠,凝而不滴,如珍珠垂坠。她耳后的青丝早已浸湿,贴着肌肤打卷,带着某种病态的湿润美感。

嘴是最后溃散的地方。她的唇微启,唇内堆积着一滩浊白液体,随着她的呼吸停滞而无声外溢。一条细流从舌根蜿蜒滑出,穿过整齐洁白的齿列,再越过唇角,滑向下巴,最后沿着脖颈、锁骨流入嫁衣中。嫁衣上留下一圈圈被液体渗湿的深色印迹,隐约还能辨出液体中漂浮着极细碎的红褐色组织残渣——像溶解未全的脑膜。

然而,整个画面却没有任何一丝尸臭,反而弥散着馨笑那独有的体香。那香气浓得像一池盛开的夜来香,又似烧香残留的檀韵,更有种难以言明的少女幽香。空气沉静温暖,这一切仿佛并非腐烂,而是一种缓慢而神秘的“化开”,如香脂熔化、如香魂归位。

她的双眼半睁,眼白翻出,瞳孔深陷,却无怨无怒,只是一种奇异的空茫;嘴也微微张开,像是尚有未尽的低语停滞其间。那副模样,不仅不令人畏惧,反而有种离奇的静美,如一尊由香脂雕成的神像,脆弱、圣洁、不可侵犯。

三少猛地惊醒,额头满是冷汗,心跳如鼓。他喘着粗气坐在床上,梦中馨笑那缓缓溢出的脑浆画面依然清晰如昨。那不是噩梦。那是预兆。是冥冥之中她在向他诉说——她的脑子出事了。

她的身体至今未腐,香气犹存,唯独脑部……唯独那处最深的所在,正在悄无声息地崩坏。他不能坐视。他不能允许馨笑被时间吞噬,哪怕只是一部分。

但他不忍动刀。他无法接受用冰冷的手术刀剖开馨笑的头骨,破坏她宛如沉睡少女般的完整面容。于是他找来了一个他曾在海外接触过的特殊防腐师——那人行事隐秘,手段怪异,专做上层社会的“隐形修复”。

防腐师听罢三少的诉求,沉吟片刻,说出一种古老的方法:颅内灌吸术。这是一种早在十九世纪末就有记录的处理方式,不需开颅,不留外痕。他只需通过鼻腔,将一根特制的钩型金属棒伸入颅腔,沿着筛板刺入脑底区域,反复搅动、破坏已液化的脑组织,使其充分崩解,然后再用吸管将其缓慢抽出。

“她不会痛的,”防腐师低声说,“她已经死了。您要的,只是保存住她美的部分,不是吗?”

三少沉默片刻,点头。

第二日凌晨,房中香炉静燃,馨笑平躺在床上,灯光下,她全身一丝不挂,宛若洁玉初磨。她的肌肤仍无腐败之兆,白得透明,胸腹起伏微弯,静若雕塑。胸口至腹部有一道细长的缝线,从锁骨下缘一路延至耻骨上方,是上次解剖防腐后的遗痕。线迹整齐、针脚细密,淡粉色线头宛如绣线嵌入肌理,与她身体本身的柔滑质感融为一体,反而更显脆弱与静谧。

防腐师戴上黑色手套,拿出那根弯钩状的银器,缓缓探入她左侧鼻孔。金属擦过鼻腔壁时,发出细不可闻的摩擦声,像丝绸拂过玉器。

随着金属棒缓缓深入,防腐师手腕轻转,开始在颅腔内缓慢搅动。最初几下仍有阻力,随后便如刺入一团温热的泥浆中,微弱的粘阻中带着奇异的松软感。他一边搅动,一边低声报数——“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搅动十余次后,他换上了一根纤细柔软的吸管,沿着原路径探入,另一端接着一个手动真空球。轻轻挤压,白黄混杂的脑液便顺着吸管缓缓流出,带着淡淡的香气,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琥珀色玻璃瓶中。

三少全程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馨笑的脸。她没有动,仍是那般静谧,仿佛全然不知有人正在抽空她最深的内部。

“只抽出液化部分,其余完好组织我们不碰。”防腐师取出吸管,收好器具,“她现在会稳定得多。香气,也不会变。”

三少看着那瓶半满的脑液,沉默许久,忽然开口:“瓶子留给我。”

防腐师一怔,点头。

那一夜,三少将瓶子摆在床头,灯下缓缓摇晃。那半瓶淡白脑液在玻璃中轻轻荡漾,仿佛馨笑的梦魂仍在其中翻腾。他嗅着那香气,渐渐阖上了眼睛。

馨笑静静躺着,眼与唇都轻轻闭合。她仿佛沉入无梦的睡眠,神色温柔,眉目安然。可三少凝视着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梦中那幅画面——她双目微张,眼白上翻,唇也半启,既诡异,又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甚至有种说不清的吸引。

那画面太深,像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层面勾住了他。他俯下身,轻声唤了她的名字,然后伸出手,轻轻拨开她的双唇。那柔软的唇瓣微微分开,露出牙齿间微启的空隙,仿佛她正在无声吐息。

接着,他将拇指与食指伸向她的眼睑,小心地将她上眼皮缓缓翻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本来翻白的眼球,竟随着眼皮的开启而缓慢下转,最终回到了正中的位置;当他松开手,眼皮合上,那眼球又随着闭合动作悄然上翻,再次露出一片苍白。

这是一种奇特的联动机制,像某种古老机关,也像是身体与死亡之间残留的生理惯性。三少看得入迷。他反复尝试几次,终于找到了那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眼皮微启,眼球也刚好停在微微上翻的临界点——一抹眼白恰到好处地裸露出来,带着某种似梦似醒的茫然。而她的唇,也只是轻轻张着,仿佛即将低语。

他久久凝视着,像看着一件被精心调校过的艺术品,一种死与美奇异融合的造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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