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本木，45层高级公寓，隔音良好的厚重大门被锲而不舍地敲了几分钟。

终于，听到动静的素世推开门，第一眼没看到人，她视线熟悉地往下探，果不其然，看到了门边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一团的白色小猫。

要乐奈本来就小，蹲下来后轮廓完全被旁边黑色的琴箱吞没，更显得她像只蹲在纸盒里的流浪猫。小猫此时仰头看素世，左蓝右黄的异色瞳一眨不眨，没有情绪，全凭被看的人自己解读。

“我说过要按门铃的吧？敲门会听不到。”素世叹了口气，再次指了指门边的电子按键盘：“小乐奈再不擅长用电子产品，按钮至少要记住。”

猫一样的女孩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短暂地‘嗯’了声，就起身拉着琴箱往里走。

不出所料的很安静，巨大玻璃幕墙带来的开阔视野越发让大平层室内空旷明亮，简洁的现代风家具，相比常见的一户建小家具比例都要大上不少，女孩陷在沙发里面，在素世看来，真的很像小猫趴在人类的座椅上小憩。

“要喝点什么？”素世放轻声音问。

“抹茶。”

毫不意外的选项，素世点头离开，从岛台处的橱柜拿出抹茶粉。

新添置的抹茶粉就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素世和妈妈都不直接喝抹茶，只有素世偶尔用来做抹茶点心调味，之所以这样摆放，实在是那只爱喝抹茶的小猫近来拜访频率太高了。

来了也不特意做什么，待在客厅里，用不插电的电吉他爬格子练习，对付家庭作业，饿了就敲卧室的门跟素世要点东西吃，阳光充足的时候，躺在露台上大睡午觉。

将抹茶粉过筛，加水，用新添置的茶筅打发成绵密均匀的茶浆，倒入提前放好砂糖、冰块和牛奶的玻璃杯中，插入吸管稍作搅拌，深绿色渐渐渗入乳白色，由上到下的渐变分层看起来十分舒适。

“好了吗？要喝。”乐奈不知何时摸到了素世身后，正探出头来，盯着那杯新鲜出炉的抹茶牛奶猫视眈眈。

素世吓了一小跳，稳住手：“小乐奈，要去会客厅等着哦。”

猫嘴上‘哦’了一声，身体却凑上来，叼住吸管嘬了一口，完全不管什么会客礼仪，随心所欲地行动着。

“小乐奈…这样很没有礼貌…”素世又叹气。

“素世做的抹茶，好喝。”松开吸管，猫唇边还沾着一点奶泡，眯着眼睛笑了笑。

素世不由理解了一些网络萌宠视频中主人的表现，随性的猫主子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都让人无奈，偶尔黏上来蹭蹭撒娇，就像天大的恩赐，令人欢欣治愈。

抽了张纸巾擦干净猫嘴，素世手上也沾了些奶香。猫握住素世的手腕，凑近嗅闻。

“怎么了？”手指被鼻息喷得痒痒，素世忍不住按了按乐奈的鼻尖，垂眼笑问到。

猫歪头不解：“为什么不用素世的奶？”

素世动作一滞，旋即脸颊泛起红色，点着乐奈的额头把她推开。手臂蹭过满胀的胸乳，仅仅是幻想一下那个场景，素世体内就涌起一股酸涩的暖意和羞耻。

真是的，不通人性也要有个限度。

好在乐奈只是想到就问，并不止执着于回答。在会客厅把抹茶喝完后，她放下杯子，突然爬到端着红茶杯的素世身边，歪下身子躺在她的大腿上。

“困了？”素世问，手指轻抚着乐奈的头发。

乐奈摇摇头，闭上眼睛：“不困，就是靠着。”

素世没有拒绝，只是继续抚摸着乐奈毛茸茸的短发。窗外阳光明媚，照在乐奈安静闭目的颜面上，落在脸颊上的几绺银白的发丝几乎是透明色。

“天气真好啊。”顺着阳光来源的方向，素世看向窗外，颇有大小姐风范地感慨着。

乐奈睁开眼睛：“不出去玩吗？”

素世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移了回来，摇了摇头。

“为什么？”乐奈追问，蓝黄异色的眼睛里带着纯粹的好奇，并不带窥探的意味。

素世一时语塞，总不能直白地说因为身体的异常让她羞于出门。她含糊道：“没什么，只是今天想待在家里。”

乐奈定定看了她几秒，然后又把头枕回素世的大腿，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那，一起待着。”乐奈咕哝了一句。

素世放下茶杯，再把手搭上了乐奈的头，沿着纹理缓缓顺下来。乐奈舒服得眯着眼睛哼了几声，动也不想动了。

素世知道，乐奈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这孩子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在某些方面却敏锐得惊人，像真正的猫一样，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绪低落，然后用自己的方式，默默陪伴，来表达关心。

最近她确实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为了避免在公共场合溢乳的麻烦，女高中生进母婴室也很奇怪，所以，除了必要的上学和乐队排练，她几乎都窝在家里。

身体不时出现的状况让她总悬着心，生怕在外面陷入尴尬境地，连带着，心情也有些低落。

而乐奈反而更频繁地出现在她家门口，拖着琴箱，总是不记得按门铃，像小猫被洗澡的主人关在了浴室外面一样，反复敲击着那扇厚重的大门。

手下银白色的绵毛触感柔软，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抹茶和红茶混合的香气，还有阳光的味道。空旷的公寓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份单纯的陪伴平凡又格外珍贵。素世心中的烦闷和焦虑，仿佛也被赖在她腿上的乐奈无声抚平了一些。她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难得而平静的午后时光。

也许，即使闭门不出，有这样一只小猫陪着，也不算太坏。

***

教乐奈用手机给外婆发过在乐队成员家留宿的消息后，素世把洗澡吹干后、散发着自家柔顺剂香味的、干净蓬松的小猫塞进被窝里，自己也跟着躺进去。

在家里待的太晚时，素世会邀请乐奈留宿，乐奈也会同意，不如说，她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离开。

素世不熬夜，乐奈睡得也早，两人的睡眠习惯倒是凑巧相合。

只是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按上胸口，解开那里的睡衣扣，素世睡觉时不习惯穿内衣，柔软的乳肉没了束缚，一弯白肉便很顺畅地撑开衣襟，沉甸甸晃了两下。素世还未感受到凉意，就被凑过来的温热气息包裹，小小的‘啊呜’一声后，乳尖连带一部分乳晕被小猫一口叼进嘴里。

几乎是立刻，素世就感觉到了湿润口腔熟悉的包裹感。

乐奈像找到了最舒适的枕头一样，调整了一下姿势，脑袋微微仰起，舌尖准确地抵住了乳首下方的乳晕软肉，一突一突地轻顶。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练，仿佛还没忘记吃奶本能的幼儿，舌头灵巧地卷动，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引出细细的乳流。

胸前饱胀感渐消，素世微微叹了口气，身体却很诚实地放松下来。

她侧过身，将乐奈更方便地揽进怀里，空着的那只手习惯性地落在乐奈银白色的短发上，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缓慢地梳理着，抚摸着。

乐奈吃得很专注，喉咙规律地滚动着，发出细微吞咽声。在安静的卧室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却又令人困倦。

偶尔，乐奈空着的那只手会无意识地搭在素世的另一侧乳房前，轻轻握拢、张开。吉他手硬而粗糙的手指像猫肉垫，擦过胸口格外细嫩的肌肤时，幼猫踩奶似的，带来阵阵酥麻的痒意。

素世低头，垂着蓝眼睛看怀里的年下。

自动调光的夜灯随时间渐渐暗下来，现在很微弱了，只能看清乐奈模糊的轮廓和脸上的神情——闭着眼睛，长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完全是一副餍足又享受的模样。

一松一紧的吮吸感如浪潮般反复冲刷素世身体，带着一点点微妙的胀痛和被需要的踏实感，让素世有些恍惚。

她不由想到墨提斯，那个同样缠着她要奶吃的孩子，在孩子气的方面意外很像，可能这也是她们马上成为朋友的原因。

但和墨提斯渴望依赖、关爱和照顾不同。乐奈没有感情上的附加需求，纯粹是因为好喝、舒服和喜欢，就像小猫喜欢一个温暖狭窄的角落、一份香喷喷的罐罐一样简单。

这种纯粹的生存需要让素世紧绷的心弦也跟着松弛下来。怀里这幅温热的身躯，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是此刻最真实的慰藉。

吃着吃着，乐奈吮吸的力道渐渐变小，呼吸也变得更加绵长均匀。素世抚摸的动作越发柔缓，终于，乐奈完全睡熟，嘴里还无意识地含着乳尖，像叼着安抚奶嘴的婴儿，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素世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她低头亲亲乐奈的发顶，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怀里的小猫睡得更安稳些，然后自己也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

次日清晨醒来时，素世先是感到了怀里窸窸窣窣的动静，揉揉眼睛，果不其然，乐奈搂着她的腰，头陷在乳肉里‘吃早餐’。

电话震动起来，素世找到了放在一旁的手机，是乐奈的，于是她按下接听键，按在乐奈耳边。

乐奈外婆的声音若有若无传出，诸如‘不要给人添麻烦’‘要自己洗漱穿衣服’，又问她‘你在吃什么东西？’

“素世的…呜…”乐奈正要回答，素世赶紧用奶堵住了她的嘴。惊魂未定地拿过手机，素世连连道歉着自我介绍后，说她会照顾好乐奈的，请不要担心。

挂断电话，素世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口，无力道：“小乐奈，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好吗…”

“为什么不能说？”乐奈含糊地问，眼神很无辜。

“因为，因为…”素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事情。”

“外婆也不行？”

“不可以。”

“那MYGO呢？”

“MYGO…可以，但总之最好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最多只有乐队成员时这样，好吗？”素世循循善诱。

乐奈“哦。”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看着她慢吞吞眨眼的模样，素世一时心乱如麻，不知道挖了个多大的坑给自己。

***

再见时已是乐队练习，进行到一半，立希喊了暂停，让大家休息十分钟调整状态。

灯拿着歌词本坐到角落默默看着，立希则去检查鼓的踏板，爱音正在镜子前抱怨早上出门匆忙，刘海没整理好。素世则走到一边，拿起水瓶准备喝水。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

“素世。”

声音在旁边响起，素世低下头，乐奈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她身边，仰着脸，那双异色瞳直勾勾地看着她，目标明确。

素世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怎么了，小乐奈？要喝水吗？”

乐奈摇摇头，伸出手，直接就往素世胸前的扣子摸去：“奶。”

“？！”素世吓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乐奈作乱的手，脸颊瞬间涨红，“小、小乐奈…这里是练习室，大家都在！”

立希和爱音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灯也抬起了头，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神情各异。

立希皱紧眉头，一副‘不是吧？’的头痛表情。

爱音则是瞪大了眼睛，惊讶后就是揶揄的笑：“诶？奶？在这里？”

灯的眼神则带着一丝了然和担忧，轻唤了声：“素世…”

“不是素世说的吗？”乐奈歪着头，表情天真又困惑，“你说，MYGO可以。”

“我、我是说过没错，但是…”素世感觉脸颊像火烧一样，“这个地方…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乐奈坚持着，手还在素世胸前摸索，试图找到入口，“现在是休息时间。素世答应了。”

素世目光游移，羞耻得无地自容。她试图把乐奈拉开，但乐奈像块牛皮糖一样黏在她身上，嘴里还持续念叨着：“奶，要喝。”

“我说，野猫，”立希终于忍不住开口，“稍微有点常识好不好！”

“乐奈只是饿了嘛…”爱音摆了摆手，试图打圆场。

就在这尴尬的拉锯战中，素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她知道，跟这只猫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而且自己确实答应过…

“……知道了。”素世最终屈服了，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拉着乐奈走到房间最角落，素世背对着人群，飞快地解开了一颗扣子，拉下内衣，她压低声音：“快点喝…”

乐奈立刻弯起眼睛，凑上来含住堪堪露出的一豆粉色，喉间发出细微的、猫一样的哼声。

素世僵硬地站着，感觉背后三道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如芒在背。她能听到爱音小声问立希“那、那我们也…？”，以及立希没好气地回答“不可以！”。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乐奈终于松开嘴，舔了舔嘴唇：“呼，满足了。”

素世飞快地扣好扣子，转过身，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但通红的脸颊和耳朵还是出卖了她。

练习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最后还是立希打破了沉默：“……咳！休息结束！继续练习！”

素世感受着脸上的热意，埋头假装整理乐谱，再不敢抬头看任何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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