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这个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的肮脏灵魂，简直是……绝配呢！”

赵峰瞬间明白了她想干什么！！！无边的恐惧和屈辱让他疯狂地想要尖叫、想要逃离！但灵魂状态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凌霜不再犹豫，手指在灵魂APP上快速操作！选择！确认！

——灵魂转移！目标：一只刚刚被她“准备”好的、正处于发情巅峰期的、小型棕色母泰迪犬！

“那么……” 凌霜看着手机屏幕上代表赵峰灵魂的光团如同被吸入黑洞般消失，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满意、也极其冰冷的笑容，“……祝你在‘新家’……玩得‘愉快’。”

她收起手机，看也不看地上赵峰那逐渐冰冷的尸体，也不看角落里那个依旧沉浸在欲望余韵中的方慧。

她转身，如同一个完成了工作的清洁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充斥着死亡、血腥和绝望的实验室。

而在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一个破旧的、专门收容流浪狗的临时站点里。

一只刚刚被丢进去的、眼神中充满了人类的惊恐、绝望和屈辱的棕色母泰迪犬，瞬间被数十只同样处于发情期、体型比它大上好几倍、眼神中闪烁着原始欲望光芒的公狗……团团围住……

镜子

一切都结束了。

至少，那场充斥着血腥、背叛和疯狂欲望的闹剧，落下了帷幕。

……

熟悉的公寓，依旧带着一丝属于过去的、淡淡的家的气息。但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凌霜回到了这里，这个她曾经试图用“平凡”来掩盖真实的避风港。她没有开灯，任由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地板上，勾勒出家具熟悉的轮廓。

她径直走进了养父的书房。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军事、历史、甚至哲学的书籍，桌面上还有未完成的笔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和旧书的味道。

凌霜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个上了锁的铁盒子上。那是养父的“遗物箱”，里面装着一些他不愿示人的东西。凭借着过去的记忆和技巧，她轻易地打开了锁。

盒子里面，是一些照片、几封信、以及……一些零碎的、似乎与某个组织相关的徽章和文件碎片。

凌霜拿起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容爽朗、眼神坚毅的中年男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面带羞涩笑容、气质温婉的女人，还有一个……眼神怯生生、却又带着一丝好奇和依赖的小女孩。

那是养父、养母，和……年幼的“她”。

看着照片上那个男人熟悉的脸庞，一个被她刻意压抑在记忆最深处、带着一丝烟草味的称呼，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心头——

“……老头子……”

她喃喃自语，声音极轻，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个冰冷、残酷、视人命如草芥的“组织”；如同编号般存在的“实验体”；无休止的、挑战生理和心理极限的训练；以及……在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唯一给过她一丝“不同”待遇的那个男人。他沉默寡言，眼神锐利，却会在无人注意时，偷偷塞给她一块糖；会在她因为训练过度而濒临崩溃时，用一种近乎笨拙的方式让她休息；会在她麻木的眼神中，偶尔流露出一丝……类似“惋惜”的情绪。

然后，是那场毁灭性的任务，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叔将她从组织的废墟中救出，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家庭，一个新的……看似充满希望的人生。

再然后……是那场失控。是那被鲜血染红的夜晚。是养父母那难以置信、充满了悲伤和……或许还有一丝解脱的眼神。是她自己那双沾满至亲之血、颤抖不止的手……

是那无法承受的罪孽感和自我厌恶，最终让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分裂——创造出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软弱、善良、渴望平静、试图遗忘一切的“凌霜”，将那个沾满血腥的、真实的自己，彻底封印。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养父的气息，但这气息，却如同烙铁般灼烧着她的灵魂。

结束了吗？

赵峰死了，猴子、王胖子的灵魂似乎也得到了应有的“归宿”。

但是……然后呢？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看着那个曾经象征着“救赎”和“希望”的家，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回忆

她知道，是时候了。

是时候……面对那个被她亲手创造出来，又被她亲手剥离的……另一半自己了。

她拿出那部黑色的灵魂APP手机，点亮屏幕。在“灵魂仓库”的角落里，那个标记着“凌霜”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魂光团，依旧在那里安静地悬浮着，微微颤抖，仿佛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受惊的小兽。

凌霜凝视着那个光团，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屏幕上代表“释放/回归”的那个选项。

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

她按了下去。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冲击瞬间席卷了她！比之前赵峰“强制提取”时更加强烈、更加深刻！仿佛有什么失落已久的东西，正在以一种蛮横却又同源的方式，回归她的身体！

她的眼前一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仿佛置身于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又仿佛沉入了意识最深处的虚无。

凌霜“漂浮”在这片黑暗之中。她能“看见”自己，却又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然后，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

一面巨大的、光滑如水的镜子，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柔和而朦胧的光晕。

镜子里，映照出一个身影——和她一模一样。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身材，甚至穿着同样的衣服。

但那眼神……却截然不同。

镜子里的“她”，眼神中没有冰冷，没有疯狂，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深沉的悲伤、迷茫、以及……一丝残留的、属于少女的纯粹和脆弱。她的眼眶红红的，仿佛刚刚哭过，又强忍着泪水。

“……是你吗？”

镜子里的“小女生”先开口了，声音轻柔、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浓浓的悲伤，“……‘我’……主人格的‘我’？”

凌霜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镜子里的小丫头低下了头，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我……我仅仅只是……你创造出来的……一个替身吗？”

“……为了逃避……那段记忆……那个……‘我’……不愿意面对的……真实？”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自我否定的痛苦。

“……算了……” 她突然抬起头，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自嘲，“……我知道……你是不会回答我的。”

“……跟自己创造出来的玩偶说话……我想……你也不会那么无聊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声说道：

“……我累了。”

是的，累了。扮演一个“普通人”，维持那份脆弱的平静，守护那稍纵即逝的温暖……这一切，都太累了。尤其是当她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东西，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摧毁时，那种无力感和绝望……足以压垮一切。

黑暗中，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只有镜里镜外两个相同却又截然不同的身影，静静地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凌霜终于打破了沉默。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似乎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疲惫？或者说……是某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

“……无论你相不相信……”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最开始……创造‘你’的目的……其实……真的是‘我’想就此死去。”

“……或者……至少一直沉睡下去。”

“……我不想再醒来，不想再记起，不想再……面对。”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同样低着头、身形和容貌与她完全一样，连脸上那黯然神色都如出一辙的小女孩，“这就是……我最初的想法。”

镜子里的小丫头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似乎没想到……这个冰冷的、强大的“本体”，竟然会有过……想要“死去”的念头？

短暂的震惊之后，是更深的黯然。

“……所以……现在呢？” 镜子里的小丫头声音干涩地问道，“……在你找回了力量，我……是不是该彻底消失了？”

“……还是……恭喜你……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拿回这个身体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不舍。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幻影”，但那些属于“她”的记忆，那些温暖的、闪光的片段……

“……可是……那些美好的记忆呢？” 她仿佛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几乎是乞求般地问道，眼眶再次泛红，“……和轻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阳光下的笑声、图书馆的低语、小巷里的那只流浪猫……还有……”

“……这些……这些都是‘我’……最珍贵的宝藏啊……是我……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

“……真的……真的要连同‘我’一起……彻底抹去吗？”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她眼角滑落。

看着镜子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满脸不舍的小丫头，看着她眼中那真挚的、对“美好”的眷恋，凌霜再次沉默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一丝。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同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然后，她看着镜子里那个依旧在默默流泪的小丫头，用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近乎宠溺的语气，轻声说道：

“……真是的……”

“……干嘛说得这么可怜？”

镜子里的小丫头闻言，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凌霜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不再是纯粹冰冷的弧度。

“……你就是我。”

“……我也是你。”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啊。”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冰冷的镜面，目光柔和地看着镜中那个与自己同根同源的存在。

“你的那些记忆……我都知道。”

“那些你珍若性命的宝藏……那些欢笑、那些痛苦、那些温暖、那些挣扎……”

“……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全都知道。”

“只是……‘我’选择了遗忘，选择了压抑，选择了否认。”

“但它们……一直都在。”

“……我们，将变成一个人。” 凌霜的声音变得无比坚定，如同宣誓一般，“……不，应该是……‘我’将变得完整。”

“这是我的记忆，是‘我’选择背负的罪孽，也是‘我’曾经渴望却又恐惧的光明。”

“你给了‘我’……一个逃避的理由，但也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现在……”

她对着镜子，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把‘你’的记忆……把‘你’的情感……把那个‘软弱’却又‘真实’的你……”

“……还给我吧。”

镜子里的小丫头看着她伸出的手，看着她眼中那不再是纯粹冰冷的、复杂却又无比真诚的光芒，脸上的泪水渐渐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释然的、带着泪痕的、却无比灿烂的笑容。

“……嗯！”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一模一样的手，在镜面上轻轻地贴在了一起。

没有阻隔，没有界限。

如同水融入水。

镜面上突然如同平静的湖面般，荡漾起一圈圈柔和的涟漪。光芒大盛！将两个身影彻底笼罩、吞没！

黑暗褪去，意识交融。

不再有“你”，不再有“我”。

只有……一个完整的……凌霜。

……

公寓的地板上，昏迷的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凌霜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还有些模糊，脑袋也有些昏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摇了摇脑袋，坐起身，习惯性地环顾四周。

眼神……依旧是清冷的，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但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对冰封，也不是那种疯狂暴戾的毁灭气息。

而是在那清冷之下，蕴藏着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复杂的……东西。如同经历了严冬洗礼后、冰雪初融的湖面，依旧寒冷，却隐隐透着生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部黑色的灵魂APP手机。

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复杂的界面。

然后，她的目光猛地一凝！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轻语！”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急切和担忧！

“对了！轻语还在……”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懊恼和自责，“那个实验室……赵峰……还有那些人……”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对自己的责怪：

“笨蛋！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跟我没关系’呢？！”

“我怎么能……怎么能放着她不管呢？！”

融合后的记忆和情感，让她瞬间理解了之前“自己”的冷漠，却又无法认同那种纯粹的、斩断一切的逻辑。

现在的她，既拥有着杀手的冷静、理智和强大力量，也重新拾起了那些被表人格所珍视的、属于“人类”的情感和羁绊。

虽然这种“拾起”，可能还带着生涩、矛盾，。

但毫无疑问……

她，不再是那个冰冷的机器，也不再是那个软弱的替身。

她，是凌霜。

一个完整的、带着伤痕、背负着过去、也拥有着未来的……凌霜。

“……必须……快点去救她！”

她不再犹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带上手机和必要的装备，身影再次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了夜色之中！

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复仇。

而是……救赎。

对轻语的救赎，或许……也是对她自己的救赎。

镜子已经破碎，倒影已经融合。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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