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mander, Wu Zili ist verhaftet（指挥官，伍梓丽落网了）”

　　被一个看上去还稍显稚嫩的青年称作指挥官的金发女人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左耳戴着的金属制十字架耳饰垫在灰色围巾上反射着灯光，听到下属传递的消息，她叹了叹气，然后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了

　　“Es ist egal. Hat sie unsere Informationen geschickt?（无所谓了，我们的情报她发过来没？）”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Ich habe Informationen erhalten（已经收到情报了）”

　　“Sehr gut（很好）”

　　女人站起身的时候，其左胸上挂着的大量勋章发出清脆金属碰撞声，黑色的冬季军装制服显得她的威严更甚，而因动作稍微松散的围巾低下，露出了佩戴在领口的黑色铁十字

　　“Oh, ja, ist das Labor schon entlarvt?（哦，对了，实验室那边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Das Unendlichkeits-Tempel-Team ist schon da. Die Wahrscheinlichkeit ist groß, dass es schon bekannt ist（无限天殿工程队已经到了，很大概率已经被人知道了）”

　　“Sieht so aus, als würde sich der Plan beschleunigen（看来计划要加快了）”

　　“Dann machen wir es schnell, Commander（那我们快点动手吧，指挥官）”

　　“Sag ihr, sie soll die Sachen mitbringen.（叫‘她’把东西拿来）”

　　…………

　　“『至高天』，你能读取这些芯片吗？还有这个U盘里面的东西，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内容传达给你认为合适的人”

　　我回到房间里时，在『至高天』的聊天窗口问道她

　　“这些是什么？”薇薇安问

　　“人工智能芯片，还有那个地下实验室这么多年的数据”

　　“硬光芯片的人工智能…您这是从哪拿到的？我只知道目前地球上能制造出这种工艺芯片的国家，不超过三个”

　　“叶卡捷琳娜学院的地下实验室里找到的”

　　“总之请您放入一旁的空槽内吧，芯片我需要带到我的服务器内部进行分析，请您谅解，U盘的话就插在旁边的接口便可”

　　我按照她的指示放进去了芯片原型机和量产型，自己则留了一块

　　“我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您给我的这些东西…这些内容…很严肃，很感谢您能够分享这些，我要去和米拉加大人商讨一下”

　　然后『至高天』的声音就消失了，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等待，而且顺带我也想和薇薇安聊聊天

　　“很抱歉”我和她说道

　　薇薇安还在一旁的窗边整理着她从学院保险柜里拿回来的东西

　　“怎么了？突然道歉，你做错什么了吗？”

　　“对于我私自复活你这件事”

　　“……倒也没关系”我看见她拿起那张家庭合照，摩挲着照片里她的丈夫、女儿

　　“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将他们带回你的身边”我说道

　　薇薇安的神情很明显地欣喜了一下，然后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那你呢？我的丈夫如果回到我的身边的话…你该怎么办？”

　　“我的话…大概会离开吧，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这样，毕竟你有你的家庭，我不该介入的”

　　“你对自己还真是残忍……”

　　听到她这么说我倒是感到可笑地自嘲了一下

　　“我是心死过一次的人，而你的出现已经在我那颗死去的心重新注入了活力，毕竟我总得接受现实，原属于我的爱已经不在了，但我也不该去夺走别人的东西，如果世界是这样循环下去的话，那就成了诅咒，这样的痛苦不如趁它还没散播之前就将它揣在怀里，让我带着它进入时间的坟墓或者我的坟墓里”

　　“但是那样也太痛苦了，你没必要那样，我的丈夫和女儿都早已是已逝之人，他们也都该安息了，而我不一样，我是…被人拿去当实验素材，所以你让我再次活过来这件事，我很感谢你给我机会看看现在的世界，而且我得报答你这个恩情，还有你的痛苦并没有传播给我，你别这么想，不过我明白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而我愿意帮你抚平伤痛，就这么简单，而且我也说了，我愿意嫁给你”

　　我的内心在卡佳离开后第一次感觉这么幸福，真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熄灭的希望之火再一次重燃了，并且比之前更旺盛了

　　我走过去，抚摸着薇薇安的脸，天空照下来的白色微生物光此时像是圣光撒在她的脸上，我能想象到此时的自己笑得有多开心，在被她救赎的此时，我吻上了我的天使的唇

　　…………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的东西基本上都齐了？”我问

　　“是的，米拉加大人，从爱娃妮托小姐带回来的信息来看，位于德国柏林的郊外的‘新狼穴’已经处于可以使用的阶段，只是新纳粹组织尚且没有足够多的经验去发动意识控制武器，但他们完全有可能在面临威胁时控制很多无辜的人作为他们的护盾”

　　真是棘手，虽然说瓦尔基里早就和我说过，我们的情报部门发现了德国纳粹政党重燃的迹象，但我认为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再是疯狂的种族主义能够掀起波澜的了，所以就没在意这个新纳粹组织

　　“那瓦尔基里是不是不知道他们有意识控制武器？”

　　“情报部门的资料库内确实没有此类记录”

　　“你刚刚没说这个意识控制武器是怎么样运作的，说说”

　　“位于西伯利亚地下实验室的实验机是需要通过人脑控制的，所以我推测正式的型号不会相差太多”

　　“那么它能精确控制目标么？”

　　“未知，实验机的记录在几年前就已经终止，或许在新纳粹手里的意识控制武器已经可以做到精确控制了，因为在这个武器的设计图中就有用于远程发射信号的组件，其运作过程是干扰我们身边的所有电子设备，并迫使这些设备超载，产生出一种电磁辐射，再入侵我们的环境产生机器，依靠环境产生机器去改变辐射成分，从而达成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强辐射，普通人接触这种辐射能量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因身体各器官衰竭而死亡，但是源初神自身拥有极其快速的修复功能，瓦尔基里小姐是身体修复速度的佼佼者，她面对这种辐射能量只会一直处于幻觉中，无法清醒，而她会做出什么、会看见什么……我无法预测”

　　事情真是大了…要不是因为可能的舆论压力，我现在就能把欧陆这个板块从地球上抹除

　　每到这种时候我都会开始后悔将人类带入无限天殿，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会感到很悲痛、不开心，要不然人类这个对源初神来说只能提供情绪价值的种族，我早就扔进世界焚场了，这并不是我憎恨人类，而是我被迫要面对这些来自部分人类的忘恩负义，所以我才会想毁灭这个种族

　　忠诚，于我而言如浮云，我明明只需要人类自守安定，但这种生物总会有那么一部分想和我作对

　　“这样，你别把这件事告诉瓦尔基里，然后去告诉她带上她的舰队，有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勘察任务需要她去执行，我去找爱娃妮托商量一下”

　　…………

　　房间门的敲响让我和薇薇安都从接吻的舒适感中回过神来，我松开抱着薇薇安腰部的手，走过去开门

　　开门之后我看见的是一个穿着暗红色衬衫的高大身影，我抬头一看，是皇帝大人……

　　“您好…”我带着惊讶地向她问好

　　“爱娃妮托小姐，请问我可以进去吗？”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致意

　　“当然，这是您的住所，哪有拒绝的道理呢”

　　皇帝大人走进来之后，薇薇安也有点紧张地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尴尬地望着四周，之前我们和皇帝大人见面的时候她是坐在椅子上，所以我们看不出她的实际身高，而现在她是站着，而且就这么站在我们面前，2.4米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不是一般的强

　　“所以，我来找你是谈一些事情”她说

　　“您说就是”

　　“我把瓦尔基里调出去执行勘察任务一个月，这期间劳伦特姐妹也会一同前往，所以之后的一个月里，『安吉尔』部门将由我来管理，而你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除掉『路西法』这个组织”

　　我倒一点也不意外，但是想除掉对方……我觉得没那么容易，至少不会像『卡特尔』那么简单，毕竟卡特尔算是有迹可寻的，而『路西法』……我该去圣经还是二战之后的历史里去寻找呢？

　　“如果有他们的详细情报…我一天就可以解决，但是想要斩草除根的话，很难，对方可是从二十世纪就已经存在的纳粹思想，一个组织的灭亡不会导致这个思想的灭亡”

　　“我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你说有没有详细情报，没有，所以你要自己想想办法”

　　“那我有援军吗？”

　　“我会让情报部门和你一起行动”

　　“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我会给你们安排明天去德国柏林的机票，顺带出发之前需要你去情报部门领取一个易容的设备”

　　我点了点头，之后皇帝大人也不多说，简单的告辞了我们

　　我回头看向薇薇安，我坚定地看着她，她也这么看着我，这般心意相通的对视使我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战争电影、一对恋人，女方知道男方要去参战了，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的爱人在为多数人的幸福而战

　　……

　　“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别乱跑，毕竟仇家可能随时随地都在追踪我，我不想你受伤”

　　薇薇安嘴角微微一笑

　　“这都没什么”

　　我看着她熟练的将衣服叠整齐摆好，然后放进我的行李箱的动作，不禁问她

　　“你经常做这样的事吗？”

　　“什么事？”

　　“我长大到现在还没你叠衣服叠的整齐，如果按生活的时间来看，你无非也就41年而我有30年”

　　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笑了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从身为一个普通的苏维埃劳动人民开始就已经这么熟练了吧？不过我现在也才发现，你的手笨得像个男人～学校已经不教女孩们怎么叠衣服了吗？”她看了看我自己收拾的那堆乱糟糟的衣服

　　我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已经没有教这个了，我在学校里面的衣服都是挂在衣架上的，这个习惯一直沿用至今

　　“以前还会教这种没意义的东西吗？”我问

　　“怎么会呢！提高收拾衣服的效率怎么会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呢？而且这也算是变相在锻炼手艺，要是哪天你退休了不做克格勃特工了，没有点手艺怎么赚钱呢？”

　　“我要是想领高额退休金，那我就得干到50岁，也就是说还有20年，虽然说我不用干到退休也有政府对于无业失业人员的低保资助，但是政府发的退休金基本上可以过上物质丰富的生活”

　　“在苏维埃，退休之后可没有天神政府给你发放大笔钱养你，有的只是自己劳动赚来的钱，虽然说苏维埃已经没有了，好了，行李收拾好了！”薇薇安认真检查了一遍行李内的东西之后，她将行李箱推过来给了我

　　“现在的社会虽然说缺少了一点人情味也缺少了一些人类劳动，不过我真想知道你记忆里的苏维埃是什么样的社会，以及它里面生活的人们，我们路上用手机聊吧”

　　“啊？诶？要用这个聊？”薇薇安拿出她口袋里的手机不知所措地看着

　　“具体操作问『至高天』小姐”

　　……

　　虽然说是坐飞机，但是没想到我们坐的居然是头等舱，而且和我一起前往柏林的天殿情报局队伍都坐在头等舱，将近有三十来个人了，包舱了

　　而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名叫谢尔盖，我连他的姓氏都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老乡，我们现在都是戴着易容设备的，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原来长什么样，只不过看那沧桑平淡的眼神，应该是个百岁老人了

　　薇薇安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过来，她终于是学会了，一上来就是和我说

　　“就是说啊，你也不告诉我你想知道那时候社会的什么东西是什么样的”

　　我看着手机屏幕另一边的薇薇安，想了想整个头等舱都是队友，那我开一点小外放应该没事的

　　“农民？”我问

　　“农民啊，那可有意思了，那时候农民都是每天早上起来和大家一起种地，冬季的时候早上偶尔会下雪，所以经常会有顶着雪还在给植被挖开雪堆，确保农作物没事，我以前也干过一段时间，那真是段美好的时候，我那时候还不是叶卡捷琳娜学院长，那时候我们无论早上是种地了，还是去确保农作物的生存了，我们在中午用餐之前总会留上那么十几分钟，大家一起坐在火炕周围喝着热茶、聊着天……现在想起来，不知道那些老朋友还是否在世，我仍然记得他们的脸，大家同甘共苦的日子…再辛苦也不算什么，然后下午呢，我们就去隔壁牧场当牧民，我是负责放牛的，我的丈夫负责捡鸡蛋，我以前特别喜欢躺在牛背上让牛背着我边走边吃草，晚霞回去农工宿舍休息的时候，总能看见大家坐在火堆旁取暖，一边八卦着别人或报纸上看到的趣事，一边吃着晚餐，夜深人静的时候，夜晚只有呼呼的冷风，没有德国人偷偷溜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炮弹落在附近爆炸的声音，比起我在集中营的每一晚，农场的夜晚真是安逸得令人记忆深刻”

　　我就这么听着薇薇安的口述闭上了眼睛，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群可爱可亲的劳动人民出现在脑海里，身上都是一日劳作之后的尘土，但手洗的干干净净地坐在火炕旁边，一起享用可口的晚餐

　　“薇薇安？”坐在我旁边的队友谢尔盖向我的手机问了问

　　“谁在那？”薇薇安也发出了应答的疑问

　　“薇薇安·叶卡捷琳娜？”谢尔盖再次确认地问了问

　　“这个声音…谢尔盖·弗拉基米尔？”

　　“真的是你吗？！薇薇安？”谢尔盖此时看向我手机的眼睛都清澈地睁大了，就像是瞬间返老还童似的眼神，而且他还把易容设备拿了下来

　　“谢尔盖？！你个老混蛋！你还活着啊！还有你打断老娘的回忆了！”薇薇安那边也是见到老友难免地高兴了起来

　　“你们认识么？”我问

　　“对，没错，他以前就是我的克格勃联系人，也就是我的同事，是他负责将学院内遇到的各种资金问题汇报给上头的，以前我连给女孩们买些饰品当礼物，他都很强烈地要求在送礼人上加上他的名字”

　　“Деньги, которые ты купил на подарок, я сообщил о возмещении сверху, почему я не могу быть дарителем!（你买礼物的钱都是我汇报给上面报销的，我怎么就不能是送礼人了！）”

　　“Сука Блядь , я сам заработал на эти деньги!（狗操的，那些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哦嚯嚯嚯！这么长时间不见老友，一说俄语就骂那么脏！果然真是你这老妖婆！不是假的！”

　　“骂谁老妖婆？！qnmd”

　　我一时间成为了这两人的手机架，不知该如何接话

　　“话说你是怎么和爱娃妮托小姐认识的？你不是早就入土了吗？”

　　“对，没错，所以托爱娃妮托的福，我顺利地又活了过来，老混蛋，别让我在无尽城大街上碰到你嗷，不然你说我公款私用这个事我跟你没完”

　　“不用她介绍了，我是学院的学生，既然老先生您是负责学院的财务汇报的话，那您应该是在我那一届退休的吧？”我说道

　　“哎，不是，我早就退休来这里工作了，既然是学院的学生，那知道薇薇安也不奇怪，不过也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学院的学生，之前在新闻上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资本集团的敌对势力把他们剿灭了”

　　“确实也可以这么说”

　　“Да，不过没想到能在今天遇见这位去世已久的老友，真是惊喜，能借你的手机让我和她聊聊天吗？”

　　“可以”

　　谢尔盖和薇薇安一路上聊了很多苏联时期的事情，还有他们自己对于苏联结局的看法，讲故事的人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这趟航班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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