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黑夜的天空万里无云，薛芷的皮靴尖有节奏地叩击着红木地板，她的脸色寒冽如冰霜，眼底阴鸷如刀锋。谢佩芝和黎雨两人哆哆嗦嗦地跪在波斯地毯上，汗液已经在地面洇出两滩暗渍。

“我说过什么？”薛芷伸出手指，挑起黎雨汗湿的下巴，声音低沉如冰刃。

“要…要在那个男人签约前，抢走…他的合同。”黎雨盯着指甲上晃动的吊灯反光，橙色马尾随着颤抖的频率摆动，语声断断续续。

薛芷眼神一凛，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那为什么下午他还是大摇大摆到了目的地，把合同签了？”

谢佩芝头垂得更低，绿色短发遮住半张脸，“我们真的盯死了他的行动路线…只是没想到有车突然冒出来…”

“闭嘴！”薛芷又一掌抽在她脸上，力道之重让她的头猛地一偏，“要不是你们跟丢了那关键五分钟，他哪来的机会上车？”

两个女孩同时瑟缩着往后挪，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四个打手死死按住肩膀。薛芷冷哼一声，转身从酒柜取出一瓶红酒，琥珀色的液体注入冰球杯，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她端着酒杯吐出一个字：“剥。”

十余只手瞬间上前，将两人分别拖上长凳。裙摆掀起，内裤缓缓褪至脚踝，过程缓慢而羞辱。黎雨挣扎间发圈崩断，发丝凌乱扫过通红的脸颊；谢佩芝被按上凳子时，短发炸起几根呆毛，她声音颤抖：“芷姐，能不能……”

“老规矩，一百。”薛芷冷冷打断，抿了口红酒。

第一记板子毫无征兆地落下，黎雨雪白的臀肉像果冻般颤动。"现在知道讨价还价了？下午干活的时候不机灵点？"

“啊！”谢佩芝指甲抓着凳腿，刺耳的刮擦声混着痛呼，“我们就差一点得手了…”

“啪！”第二记板子盖下，臀峰浮现鲜红印痕，彻底压住她的辩解。黎雨试图并拢双腿，却被打手抓住脚踝强行掰开，她气息不稳：“芷姐，我们真的…啊！”

薛芷转动酒杯看着冰球旋转："没完成任务就是要挨打！这种常识需要我教？"她突然提高音量："用点力！没吃饭吗？"

接下来的十下带着破风声砸落，两个屁股很快抹上了番茄酱。谢佩芝的发梢被汗水黏在颈侧："真的…真的不知道他那么狡猾…啊！"

"不知道？"薛芷走过去揪住黎雨的发尾猛地一扯，"那为什么其他三组能及时到位？就你们两个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们跟上了…”黎雨疼得脚尖乱点，“都怪‘胭脂’非要走那条路…”

“你胡说！”谢佩芝猛地反驳，却换来一记横抽在臀腿交界处的重击，她腰身一拱，痛呼失声：“明明是你摔倒才跟丢的！”

薛芷将酒杯重重一放，“这就是你们空手回来的理由？”她扯松颈间的珍珠项链，眼底怒意翻涌，“继续！打到她们学会用脑子！”

“哎呀！嗷！芷姐我错了…啊！”

“啊！芷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事…”

两个少女的哭喊在“不夜天酒吧”的包厢内回荡，凄厉而颤抖，恐惧如影随形。

第三十五下时，黎雨头发糊满脸颊，汗泪交织：“真的…真的尽力了…”打手突然变换节奏，左右开弓，板子在红肿臀肉上叠出新痕。谢佩芝的刘海随着抽打晃动：“我们不敢再大意了…嗷！”板子精准落在臀缝边缘，痛得她声音都变了调。

“现在倒是会反省了？”薛芷的钻石耳钉在吊灯下闪着寒光，“你们当这是过家家？我花钱养你们是让你们来学事后学复盘的？”

第五十下过后，两个屁股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谢佩芝几乎趴不住了，双手滑下凳子边缘。黎雨突然挣扎着抬头："芷姐…能不能换个姿势打…腿要抽筋了…"

“行啊!”薛芷的脚勾过来一把转椅踹到房间中央，又指了指角落的另一把，“扶她们上去！”

两人被按着趴上椅背时，跪在椅面的四条腿立刻抖如筛糠。板子改为自上而下抽击，臀肉在冲击下泛起波浪。谢佩芝口水滴了下来：“我们愿意…愿意补救…”

“啪！”板子拍出响亮回音，薛芷冷笑：“合同都签完了，你们拿什么补？”她突然上前，指甲掐住黎雨臀峰的肿痕，“说话！”

黎雨疼得险些咬到舌头：“总…总有下一次吧…”

“下次？”薛芷怒极反笑，一巴掌扇上去，“下次人家还会傻乎乎一个人在商业街晃荡等你们去抢？”

打到第八十下，红肿的臀肉开始发亮。薛芷示意暂停，指尖划过滚烫的皮肤："知道错在哪了吗？"

"不该…疏忽大意…"谢佩芝刚开口也挨了一巴掌。

"错在没脑子！"薛芷又提高声调，"明明可以等他过完马路进到对面巷子再动手！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废物跟太近被暴露了…"

最后二十下的板子专门挑先前肿痕最深的部位。黎雨的长发随着每次抽打扬起："真的…真的长记性了…"

谢佩芝的哭腔带着嘶哑，"下次绝对先做预案…饶命啊…"

当第一百下落定时，薛芷的手机正好响起信息提示音。她看着屏幕冷笑："老板们叫我了…。"她又揪住两人耳朵："再有下次…你们就衣服脱光去干陪酒算了…"两个少女几乎没了声音，只剩低低的抽泣。

薛芷站直身子，拍了拍手，“狐狸，阿媚，你们带她们去擦药，周末的行动谁在搞砸，这就是下场！”

“好的，芷姐！”角落里站到腿酸的紫发少女和粉发少女应声上前，一人拉着一把转椅，将上面瘫软的人拉走。

随着众人陆续退场，玻璃门开合间灌进潮湿的风。薛芷推开房间暗门，从通道里过到隔壁包厢，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坐在隔壁房间沙发中央西装男人看到薛芷，眉头一皱，一只手推开了怀里的女人，另一只手里的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杯子里昂贵的洋酒晃洒了一半。“薛老板你这次可不太行啊…”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计划，路线，人员都报给你了，结果来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薛芷没有立刻回答。她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洋酒瓶往一个空杯子里倒了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她放下杯子平静地说道：“对不起沈总，这次是我疏忽了。那两个跟我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已经教训过她们了…”

不错，坐在中间文质彬彬的人正是沈炎，而在一旁左拥右抱的穿着休闲装男人就是周天立。昨天沈炎接到内文集团的合同不再续签的消息后，本来窝了一肚子火，中午裴清心在朋友圈看到常超一行人在商业街吃午饭，他就猜到了常超会顺路过去签合同，于是就让薛芷派人去干扰，结果兴师动众了一下午却无功而返。

周天立左右各搂着一个女人，手掌在她们身上游走，脸上挂着轻佻的笑，“薛老板你这次的失利，弄得我们这个月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这样我真的很不高兴，我不高兴我哥也不会高兴，你说怎么办才好…”

薛芷点了点头。她走到桌子前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将裤子和内裤一拉到底，露出光溜溜的下半身后趴在了桌子上，声音坚定地说：“请沈总和周少爷惩罚我…”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女人的目光都落在薛芷身上，带着几分惊讶。周天立的手停在半空，眼睛却瞥向沈炎。沈炎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冷淡。周天立明白了他的意思，摆了摆手，笑着说：“薛老板不必这样，我哥说了不准我碰你一根汗毛，我怎么敢不听呢…既然是手下的人犯错，那我也相信薛老板能处理好的…”

沈炎这时也拿起面前的酒杯，里面剩的半杯酒被他喝得一滴不剩。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口，“行吧！那今晚就先这样吧…”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有八万块钱，下午说好的钱我们照给，至于其他的，这个周末希望薛芷老板不要再让我们失望…”

薛芷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提上裤子，“好的…”她低声应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炎“嗯”了一声，朝门口走去，头也没回地说：“阿立，走吧！我得过去你哥那边…”

周天立恋恋不舍地松开身边的两个女人，站起身跟了上去。他走到门口时，回头冲薛芷咧嘴一笑，扔下一句：“薛老板，下次有新人记得叫我啊…”

包厢的门“咔”一声关上了。屋子里安静下来，薛芷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包厢里仅剩的五个女人。她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薛芷的眼神冷得像冰，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对讲机，按下按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905房客人不满意，所有上钟的扒了打20下！”

话音刚落，包厢里响起了几声求饶声。薛芷没有理会，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逐渐远去。

周六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商业街的青石砖上响起了常超皮鞋踩踏的声音。他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销售二组的成员们。大货车停在路边，司机叼着烟卷，冲他们扬了扬下巴。车厢里堆满了折叠帐篷和大大小小的纸箱，队员们各自从上面抱下摞得比下巴还高的纸箱，一个个脚步沉重地跟在常超身后。

“先把帐篷支在梧桐树旁边。”常超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卷尺。陶丹宜抱着支架往前走了两步，深灰色毛呢大衣下摆被晨露打湿，她皱着眉说：“领导，这树昨天刚被园林局修剪过，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常超低头看了看地面，鞋尖踢开几块碎石，抬头道：“要的就是这份视觉冲击。等会儿我叫人送来的绿萝往周围一摆，枯枝配新绿，这叫反差营销。”他说着接过曹秀娜递来的图纸，上面用红蓝铅笔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动线规划，纸边已经被捏得有些皱。

八点二十分，十二个白色帐篷在梧桐树下陆续支了起来。孙琳蹲在地上调整桌腿高度，听见身后传来三轮车叮铃铃的响声。高宇跨坐在装满绿植的车斗里，军绿色夹克上还带着泥点。他跳下车，拍了拍手上的土，喊道：“超哥！你要的二十盆常春藤，十五盆吊兰，外搭三大筐多肉当赠品。”

孙莹伸手戳了戳一盆带刺的仙人掌，疑惑地说：“怎么还有仙人掌？”常超指挥着把小盆栽搬到折叠桌上，每张桌子两边各放一盆。“这叫生机主题体验区。等会儿面膜试用装就搁在旁边，营造出一种纯天然概念。”

高宇蹲在马路牙子看着常超把空纸箱踩扁摞好，顺口问：“你们这面膜真这么神？那我给雯雯也带两盒？”

八点四十，三十个穿米色围裙的兼职大学生准时到位。上官昕挨个检查他们胸前的工牌，叮嘱道：“记住要说‘春季焕新体验’，尽量别用‘免费’这个词。”她说话时，手里的宣传单被风吹得微微抖动，上面印着面膜在显微镜下的纤维结构。领头的高个子女生叫叶文，她拍着胸脯保证：“保证完成任务！”上官昕点点头，把宣传单分发下去。

最先被拉来的顾客是个穿驼色羊绒大衣的女士。欧茉戴着医用手套，用扁头刷将乳白色膏体均匀涂抹在她左脸上。她刚开口说：“您感受下这个导入技术，我们采用…”话没说完，常超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欧茉立刻改口：“您摸摸看是不是比蛋清还滑溜？”女士伸手摸了摸左脸，对着化妆镜左右转头，笑着说：“哎哟，这真的凉丝丝的。右边脸也给我涂上呗，这半边看着像没洗脸似的。”欧茉点点头，拿起刷子继续涂抹。

到了九点半，体验区已经排起了蜿蜒的队伍。戴洁洁和麦穗捧着登记簿穿梭在帐篷间，钢笔在送货地址栏上写得飞快。乐芙站在一旁，把订货单按邮政编码分区叠放，手上动作不停。常超站在人群中调整领带结，眼睛忽然瞥见街角转出一辆银色商务车。车门推开，晏欢踩着五厘米高跟鞋走过来，浅绿色泡泡裙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身后跟着两个小跟班，她敲了敲体验桌，笑着说：“超哥，我私人要订三十盒哦。”身后的陈卡拉则举起手机说：“常总监，能跟您展台合个影吗？我们新媒体组要做案例库素材。”

还没等常超回应，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一群人，领头的严新雅声音洪亮：“常总监，我可把员工实践课搬过来了。”她那伙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刚出锅的热狗，边走边吃。她停下脚步，继续说：“正好教教他们怎么把培训理论落地。”

常超刚点了下头，任英然又从人群里冒出来，手里POS机闪着绿光：“总监，我们现场的货品已经用了超过50%了！”闵念可站在旁边接过话头：“要不要再调一些过来！”常超一听，差点跳起来：“调调调！动作快！”他转头喊道：“沙乐乐！你又去哪里偷懒了…”

管蕴书正在给两位女顾客演示按摩手法，手指在她们脸上轻轻按压。她刚抬起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你在销售部这边过得很开心嘛！”张语格站在人群后面，笑着走过来：“等下来帮我弄一弄！不准伺机报复哦…”管蕴书撅了撅嘴，“不行！你也得排队！”

另一边，闻军榆看见袁欣抱着箱子走过来，笑着打招呼：“哟！大美女你今天这么忙啊！”袁欣没多说，直接把手里的箱子往他手里一塞：“把东西送到体验区，那边快用完了！你这‘蚊子’飞快点。”闻军榆接过箱子愣了一下，挽着他手的翟潇潇忍不住抬头问：“原来你高中时候被叫做‘蚊子’呀？”

帐篷下的队伍越来越长，兼职大学生们忙着招呼顾客，试用装的包装盒堆得跟山一样。常超嗓子喊得有些哑。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刚到的杨正义走过来拿着一瓶水递给他：“领导，喝口水吧，歇会儿。”常超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角说：“歇什么，今天得干到底。”他转头看向高宇：“你那煎饼果子吃完了没？过来帮忙搬箱子！等会我送你两盒！”高宇赶紧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拍拍手跑过来，“急什么，我早就把兄弟们都叫过来了…”。

忽然，常超看见高宇起身后一个黄色头发一闪而过，霎时感觉不太对。

(二十)

分享会现场还飘着清新的香氛气息，孙琳和孙莹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攥着试用装的掌心已渗出薄汗。两人不约而同地瞥向马路对面—三个染着荧光绿头发的青年蹲在绿化带旁，嘴里叼着烟，烟头在阳光下忽明忽暗。

“总监，那几个染头发的…”孙莹扯了扯常超的西装下摆，声音卡在喉咙里。常超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太好看，眉头紧锁，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他转头扫过街角另一群年轻人，“嗯，就是那天那伙人。没想到他们还真敢来。”孙琳咬了咬嘴唇，紧张地小声问：“总监，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常超摆摆手，目光仍锁在远处那群人身上，语气透着无奈：“报警？现在没用。他们只是在晃悠，还没干出违法的事。先把人群疏散，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孙莹听罢，轻轻拉了拉孙琳的胳膊，也低声道：“那咱们快通知大家吧，别真出事。”孙琳点头，两人迅速钻回人群。孙琳凑到麦穗耳边，悄悄说着：“麦姐，总监说试用装发完了，让你和洁洁把人疏散开。”麦穗愣了一下，手里的铝管差点被捏扁，随即反应过来，拍拍洁洁的肩：“快和大家说一声，今天到这儿了。”

孙莹则跑向体验区，找到正在帮顾客涂面膜的陶丹宜和欧茉。她喘着气说：“主管，总监让你们赶紧清场，动作快点。”陶丹宜抬头看她一眼，手上动作未停，疑惑道：“怎么了？不是说今天摆一整天吗？”孙莹摇摇头，“别问了，快收拾。”欧茉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刷子挤到地上，忙招呼旁边的顾客：“不好意思，今天提前结束了，大家先回去吧。”

常超站在外围，后颈绷出青筋，装作若无其事地来回踱步，眼睛却一直留意着那群不良青年的动静。不到十分钟，情况变得更糟了。二十米开外的公交站台陆续聚集起背包的年轻人，有的靠在树上，有的蹲在地上抽烟，人数从最初的五六个增加到了二十几人，甚至更多，有个扎脏辫的女生正对着手机整理刘海，背包拉链缝里露出半截木棍。他们看似散漫，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几条通道围得水泄不通。常超心里一沉，暗暗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三声尖锐的哨子声，刺耳的声音划破了人群的抱怨。那些不良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几乎同时站了起来，眼神骤然凶狠，加快步伐直接朝着帐篷这边逼近。常超立刻意识到这是他们的信号，脸色一变，皮鞋跟重重磕在水泥地上，转身对着帐篷里的人大喊：“快跑！”

他的喊声刚落，那些不良青年已经彻底撕下了伪装。他们从背包里掏出东西，有人拿的是木棍，有人拿的是塑胶管，有人抓着装满不知名液体的水球，动作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人群听到常超的喊声，愣了几秒，随即炸开了锅。尖叫声、推搡声混成一片，排队的人四散奔逃，体验区的顾客也慌忙起身，连脸上未干的护肤品都顾不上擦，跌跌撞撞往外跑。

孙琳和孙莹刚疏散完最后几个顾客，抬头便见那群人冲了过来。孙琳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孙莹一把拽住她，“别愣着，快走！”一个穿洞洞鞋的男孩率先甩出水球，装满荧光液的气球砸在亚克力价目牌上爆开，黏稠的绿浆顺着标语淌下，刺鼻又恶心。另一个方向切入的几个穿露脐装的女孩抄起木棒横扫前排桌子，玻璃瓶叮铃哐啷滚落满地。上官昕抱着样品箱往后狂奔，箱底漏出的精华液在地砖上拖出蜿蜒水痕。

露天广场的大遮阳棚在混战中歪斜成四十五度角，常超跑在后面，嗓子喊哑了仍挥着手吼道：“别管东西了！保护自己要紧！”话刚出口，他耳边忽地刮过一阵风，只见闻军榆从后方冲出，速度快得像一阵烟。他抡起拳头，左右开弓，眨眼间撂倒两个追得最近的青年，又侧身飞起一脚踹中一人肋下，运动鞋在对方白T恤上留下清晰鞋印。

"走！"闻军榆扯开领带缠在右手，转过身，看了常超一眼，“我来挡着！”说完，他又转身冲向了那群正在逼近的人。十来个青年围了过来，挥着棍子喊着叫着，但闻军榆毫不畏惧，硬生生挤进人群，把他们冲得七零八落。退伍兵出身他力气大得出奇，打得那些人抱头乱窜。

不断扔向人群的水球被杨正义拿着西装当披风抽打开，后方的任英然和闵念可各拿两块易拉宝，小心翼翼护着女生们缓缓退到外围，上官昕和陶丹宜一边推着人群撤离，一边回头看情况，麦穗拉着腿软得直打颤的沙乐乐，急道：“快点，别掉队！”就在这时，左侧又有五六个青年冲来，眼看要撞进队伍。严新雅站在一旁眼疾手快，抓起身边的折叠桌猛地砸了过去。飞出的桌子砸倒前面的两人，后面的几个也被绊倒，摔成一团，疼得在地上直哼哼。晏欢却在这时倒霉地被一个水球砸中裙子，绿色粘液溅了一片，又腥又臭。她气得脸都绿了，卷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拼命，陈卡拉和李渔赶紧一人拽住她一只胳膊往回拉。晏欢被拖着走，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这群混蛋，气死我了！”

另一边，高宇从车斗里掏出一根一米来长的木棒，对着几个试图靠近的青年挥了挥，沉声道：“过来试试！”对方见他气势汹汹，犹豫片刻也没敢上前。高宇就这么堵在右边缺口，硬是护住了队伍。

体验区里，管蕴书还在忙着收拾试用装。她抱着一堆小瓶子还在往包里塞，完全没察觉两个带着骷髅头项链的少女悄然靠近。那两人嘴角挂着笑，手里攥着水球慢慢走近。就在她们举手要砸的瞬间，张语格从斜侧杀出，手里抡着一张折凳狠狠砸向两人的后背，两人“哎哟”一声摔倒，水球掉在地上爆开，反把自己溅了一脸。

张语格一手拖着折凳，一手拉起管蕴书就跑，边跑边骂：“你这傻丫头，命都不要了还管这些东西干啥！”折凳刮过地面发出刺耳响声，管蕴书被拽得踉跄，手里还攥着个小瓶子，喘着气说：“我就是想着多拿点回去…”张语格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安全第一，奖金我补给你！”

常超在广场中央左闪右躲，灵活避开几根挥来的木棒，但还是被水球砸了好几下，身上一股怪味。他喘着粗气回头一看，闻军榆已清理掉来自正面的袭击者，大学生和顾客都跑光了，严新雅和高宇也守住两侧，队伍总算退到了安全地带。他刚想松口气，远处又传来几声尖锐哨响，刺耳的声音让人心头一紧。他抬头一看，三个方向又冲出三伙人，每伙十几个，算下来总共得有五十多人，气势汹汹地直奔这边而来。

常超脸色大变，大喊：“小心，又来了！”闻军榆站在前头，眉头紧皱，擦了把汗，对常超道：“这帮家伙没完没了，我再挡一阵，你们快走！”说完，他再度冲向新来的对手们，拳头挥得虎虎生风。

常超低头瞥见地上有根短棍，忙捡起来握在手里准备迎敌。可没迈出两步，他就看见对面人群后有个一米八的高个子女生，胸前挂着哨子，眼神冷冽地指挥众人。常超心下一咯噔，猜她多半是这群人的头目。那女生显然也认出他，迈开长腿直奔他冲来。常超掂了掂短棍，自知打不过，转身就跑。

他跑没几步，脚底踩到一个瓶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没爬起，高个子女生已冲到跟前。常超慌乱中扔出手里的短棍，她反应极快，一拳打飞棍子，抬脚便朝他胸口踹来。常超眼看躲不过，闭眼等着挨这一下，却忽闻“砰”一声脆响。他睁眼一看，一个排球从远处飞来，正中女生太阳穴，她被砸得头一歪，脚步踉跄。常超趁机撑地弹起，一脚踹向她左膝内侧，随后赶到的高宇挥棒贴着他肩膀掠过，棍头狠狠击中女生腹部，将女生打倒在地。

“超哥！我们来了！”常超转头一看，是冯亮跑了过来。他本来接到高宇的消息，夹着个排球就来凑热闹，结果逆着逃跑的人群赶到时，正好看到常超摔倒。他站在三十米开外拿出比赛时发球的技巧，直接救了常超一命。

冯亮一把拽起常超，常超喘着气问：“阿亮！你怎么来了？”冯亮拍胸脯咧嘴笑：“你超哥有难，我们怎能不来支援。”常超一愣，重复道：“我们？”冯亮还没回答，左侧人群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片鬼哭狼嚎。

魏明的身影从人群里闪了出来，他手里攥着两瓶喷雾剂，腰里别着根擀面杖，见人就喷，嘴里还嚷着：“特质防狼喷雾辣椒水，你们试试吧！”后面跟着宋亚和韩勇，两人各拿一根扫帚杆，专挑被喷得捂脸的人补刀，对着他们的膝盖就抽，队伍一下子就散了。

围着闻军榆的那伙人也撑不住了。有四人分成两组加入战局，吕鹏和赵翔的拖把杆专敲闷棍，薛峰举着塑料警示牌当盾牌，程浩用保温杯将几个想爬起的人拍翻。至于绕后追女生的十来个家伙，还没靠近，就被面带杀气的的郑博打得人仰马翻，他刚一到现场就看见妻子袁欣有危险，气得他抄起折凳爆发出了几倍的战斗力；试图包围的人流则被许杰和邹城打出的石子砸得抱头鼠窜，孙琳和孙莹还在旁补充弹药。

右边那伙人见势不妙，刚想过去支援，就听到一身咆哮，一个身影冲进队伍如虎入羊群，闪转腾挪，拳脚齐飞，动作快得看不清。来者正是萧乐山，他一边打一边喊：“好久没动手了！我要打十个！”他眨眼锤翻两人，又顺势抓住两人后衣领对撞，将右边队伍切得支离破碎。

躺在地上的高个子女生缓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爬起来又朝常超扑了过去。高宇和冯亮上前遮拦不住。眼看又要冲到跟前。常超急忙后退两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句清脆的女声：“超哥莫慌，我来也！”一个穿着白色武道袍的女生从旁边飞奔过来，一个高抬腿把高个子女生踢飞。常超定睛一看，正是菁华武馆的馆长庄晓箐。

随庄晓菁而来的还有十几个穿着白色道袍的菁华武馆学员冲进了人群。他们的到来让局势瞬间扭转。这些学员步伐整齐，动作利落，相比之下，那群不良青年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明显是强弩之末。带头的龙珊珊一声令下，学员们冲向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小混混。龙珊珊一脚踹翻一个染着紫发少女，转身又抓住另一个想跑的家伙，直接把他掼倒在地。其他学员也紧随其后，不良青年一个接一个倒下，开始有人慢慢退场了。

庄晓箐还没来得及跟常超多说两句，高个子女生已经揉着屁股爬起来，迈开步子冲向庄晓菁。庄晓箐迎上去，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女生个头高大，胳膊粗得吓人，但庄晓箐身手灵活，脚下步伐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她躲开女生挥来的拳头，侧身一脚踢向对方的小腿。女生晃了一下，咬牙还击，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好几个回合，谁也没占到明显上风。

人群里，龙珊珊刚摔翻一个对手，一边眯起眼睛看高个子女生。她突然扯着嗓子喊：“馆长！这个‘大猩猩’的要害是她的屁股！就对准那里打就对了！”高个子女生听到这话，动作明显一滞。庄晓箐瞥了她一眼，暗自点头。她转头朝萧乐山那边喊：“萧狗！你玩够没有！快来帮忙！”

萧乐山还在右边的人群里挥拳踢腿，痛快地清理着周围的小喽啰，听到喊声，立刻从人群中抽身，飞奔过来。闻军榆也闻声赶到，加入战局。高个子女生见状，眉头一皱，转身想跑，可萧乐山速度更快，冲到她面前就是两记勾拳。女生抬手挡开，萧乐山借势一个肘击打在她左胸上。女生疼得脸一歪，刚要还手，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庄晓箐趁机一个鞭腿扫了过去，正中目标。高个子女生腿一软，差点摔倒，赶紧蓄力站稳，转身又要扑向庄晓箐。

可她刚踏出一步，萧乐山和闻军榆同时出手，一人一巴掌拍在她左右臀瓣上，强大的力道让牛仔布料崩出了一条缝隙，隐约露出了里面的丝质粉色内裤，女生疼得直接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发出一声尖叫。庄晓箐、萧乐山和闻军榆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闻军榆抢先冲上前，抓住女生的两只手腕，牢牢锁住。萧乐山则一个滑步，矮身滚到她脚边，用双腿夹住女生的大腿，同时双手抓住她裤腰用力往下扯。女生只觉得臀缝灌入一阵凉风，裤子被拉下一半，半轮满月露了出来。她大叫着挣扎，可手脚都被锁得动不了。

庄晓箐绕到后面，看着女生微微翘起的屁股，抬起腿就是一套行云流水的“缤纷连环踢”。她的脚又快又狠，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凿在肉上，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感觉比平时练功的沙包还舒服。

“嗷！啊！啊！”女生疼得直叫，扭着身子想躲，可根本没用。十几脚下去，她的腰带终于撑不住，“啪”的一声断裂开来。萧乐山趁机一把将她的裤子和内裤全拽了下来，露出的屁股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

女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随着闻军榆松开钳制，她整个人跪了下去，正好扑向萧乐山。萧乐山反应快，一个侧身躲开，单膝跪在地上，用另一只膝盖顶住她的小腹，让她趴在了自己腿上，再用手肘压制住。庄晓箐及时补位，和萧乐山一起挥着手掌轮番拍下去，每一下都发出清脆的响声，印记颜色加深的速度快过试用装精华液的挥发，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皮下渗出。女生疼得眼泪横流，喊道：“啊！啊！别打！我错了！我认输！”不过三十来下，屁股已经肿得像烂掉的茄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闻军榆站在旁边，看着她满脸泪水，顺手夺过她掉在地上的内裤，高高举过头顶，大喊：“你们领队的已经这样了…还有谁要继续打吗？”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广场。那些还在挣扎的不良青年听到这话，转头一看，领队趴在别人腿上哭得不成样子，顿时没了斗志，如蝗虫群般溃散，有人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跑，有人蹲在地上不敢动，有些比较讲义气的还拖着伤员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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