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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鄉路

小说: 2025-09-06 14:16 5hhhhh 5920 ℃

那年佑天寺若麥大學畢業,在麥子收成的季節和祥子請了一個月左右的長假回去老家。

在回去的路上多帶了一個當初來東京時不曾有過的旅伴。

金黃色的海洋中,淡綠髮的少女洋溢著笑容,張開雙手在風中漫步。

一襲淺藍色的洋裝隨著風勢舞動,草帽因為繫在下巴的細繩鬆開而被強風帶走。

若麥想起了她幼時曾經和母親一起進電影院看的電影。

在她童年的時候對她們家庭來說看電影是一個很奢侈的行為,不過那天是她的生日,為了讓總是負責家務事又要照顧弟妹的自己開心,母親特地帶自己去看電影獎勵自己。

但現在的她已經忘記那片片名叫什麼了。

只記得藍色衣服的公主在金黃色的草原上漫步,孩子們的歌聲圍繞在耳邊。

在東京幾乎沒有見過那個少女在與人相處以外的場合露出笑容,讓若麥真的以為她是一個只會投射出他人感情的鏡面空殼。

是嗎,原來妳也有這樣的「臉」啊。

***

「媽,我回來了。」

頭髮長度及肩的喵夢在自己身前敲著木製的拉門。

拉門看起來是從裡面鎖上的,外面掛了另一個鎖頭;出門的時候就帶著鑰匙鎖上外面的鎖、在家的時候就鎖上裡面的鎖,跟東京相比幾乎是毫無警覺心的防盜措施。

從喵夢身後探頭,這棟看起來頗有年代的兩層木造建築應該就是她的家。

到達的時間太陽早已下山,在電車上半睡半醒之間好像有聽到喵夢和家裡的誰通電話,請他們留兩份晚餐我們到家再自己熱來吃的樣子。

跟東京不同,這裡放眼望去除了農田就是農田,遠遠的會有幾戶人家,有的窗戶還透著溫暖的黃光。

路上不只沒有路人,甚至沒有幾盞路燈。但是天上的星星倒是很多,或許初華會喜歡這個地方。

喀嚓一聲,門鎖打開了。

拉門被推開,一位紫色頭髮的中年女士帶著滿面的笑容出來。

「若麥~好久不見了,快進來吧。這位一定就是若葉小姐?一起進來吧。」

跟著兩人走過狹窄的走道進入廚房。

木地板因為三人的體重發出摩擦擠壓的聲音,讓我想起了高中時祥子曾住過的那棟房子。

喵夢家的廚房跟餐廳沒有分開,一張有點破舊的木桌擺在流理臺附近。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爐子上還有還沒收拾的鍋碗廚具,看起來像是剛剛才煮好的。

「媽,我不是說晚餐的時候煮好讓我回來熱一熱就好了嗎?」

喵夢看到桌上的飯菜,壓低了聲音說到。

「我心愛的大女兒大學畢業回家,還要帶她朋友一起回來,我怎麼可能會讓妳們吃放冷的晚餐?快坐下來吃吧。」

喵夢的母親好像是為了晚歸的我們特地留到這個時間。

客廳的時鐘已經走過了九點半,其他人都早早上床休息了。喵夢家聽說隔音不好,兩人講話都壓低著音量講。

洗完澡後換上細肩帶睡衣和棉質短褲,我吃著喵夢切的西瓜坐在窗邊看著天上的星星。

喵夢走進來輕輕的關上門,拿著一支冰棒坐到我對面。

「抱歉睦子,家裡暫時沒有多餘的房間,這個月妳要跟我睡一起了。」

「沒關係,這樣很好。」

「然後我家裡隔音很差,所以不准在家裡做。」

「...好。」

今天的星星很多,不過看不到月亮。

忘記是初華還是燈好像說過,月亮太亮的時候反而不適合觀星。

喵夢剛洗完澡,鎖骨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身上散發出和我身上相同的香皂味道,和窗台的蚊香的味道混在一起,變成了一種難以分辨的奇妙味道。但在我搞懂這到底是香味還是臭味之前就被她打開的小座扇吹散在空氣中。

「明天一早我會先跟我媽媽先去一趟附近的醫院,我爸爸今天身體不舒服去撿察,明天要接他回來。妳在家裡等我一下吧。」

「好。」

靠在窗台,明明在電車上睡了一整路,但是現在眼皮又開始下沉了。

「...喵夢。」

「怎麼了?」

「晚餐,很好吃。」

說完這句話,我就失去了意識,並沒有聽到喵夢後續說了什麼話。

***

佑天寺若麥是佑天寺家的長女。

若麥從小就懂事而安靜,在家是溫順的女兒,在學校是優質的學生。

一早起來會先做早餐給要下田的父母親,再騎著腳踏車送弟妹去上學。

下課之後沒有時間參加社團活動,必須去接弟妹回家並煮飯等待父母回家,在等待的同時就做作業、複習並檢查弟妹的作業。

吃完晚餐後收拾廚房、洗碗,和母親一起在黃色的鎢絲燈泡下搓洗衣服並晾起來,直到深夜才上床睡覺。

那段時間雖然辛苦,但在她心中是一段無可取代的幸福回憶。

***

感受到了一些震動,我張開朦朧的睡眼。

紫色頭髮的少女聽到呢喃聲轉過頭來。

「抱歉,吵醒妳了?」

重新幫我拉上棉被,她抓了抓睡翹的頭髮。

「妳繼續睡吧,我晚點再回來叫妳。」

「我會寄錢…爸爸你不需要…麼辛苦…」

「…醫生說你不能再搬重物了…」

喵夢家的隔音確實不是很好,可以從二樓的房間聽到一樓家庭會議的聲音。

起床梳洗後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就聽到有人回來的聲音,再來就是來自客廳的談話聲了。

「我…長大了,可以…爸爸工作…」

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朵,一家之主貌似是因為身體問題沒辦法承擔過去的工作量了,但是又不想要接受子女的幫助。

討論的聲音持續了許久,最後並沒有得出結論。

過了幾分鐘,喵夢打開房門進來,嘆了一口氣。

「我不能明白。」

我闔上手上的書問到。

「為什麼他不能接受妳們的好意呢?」

「啊,妳都聽到啦。也是啦,畢竟隔音很差嘛。」

樓下響起做菜的聲音,聽起來是在準備早餐。

「父母就是這個樣子吧,即使逞強也希望給孩子最好的環境跟東西,雖然這樣說妳可能無法理解就是了。」

「父母…」

「等等一起下去吃早餐吧,那是我最驕傲的爸媽喔。」

臉上一轉成笑容,喵夢蹲了下來讓視線和自己同高。

「雖然我也想把妳介紹給他們,不過我還在想要怎麼說呢。」

「直接說女朋友不就好了?」

「不不不,千萬別那麼說,他們會嚇死的。先講朋友就好。」

「嗯。」

喵夢的父親是個皮膚曬到接近古銅色的健壯中年男子,工作跟土地都是傳承自上一輩的產業。母親是家庭主婦,妹妹還在上高三,依靠喵夢寄回家的收入再自己去打工可以接著讀大學,弟弟則是正在就讀高一。

昨天晚上只有開一個小黃光燈沒發現,餐廳的牆上掛了一張全家福。照片裡的喵夢穿著黑色的初中制服,留著一頭長髮,臉上帶著斯文而靦腆的笑容。

「初次見面,我是若葉睦。和若麥是大學同學,還有一起在經營樂團。」

擺出認為最適合這個場合的溫和笑容,向喵夢的雙親微微鞠了一躬。

「若麥常常在電話裡談到妳呢,今天總算是見到本人了。不用太拘謹,坐下吧。」

一家之主招呼我坐上了佑天寺家的餐桌,開始了一天的第一餐。

早餐很好吃。

跟家裡廚師煮的不一樣,雖然材料都很簡單,調味也沒有非常細緻,不過食物中有一種濃郁而強烈的單純,那是我曾經在喵夢的料理中品嘗過的味道。

吃飽後父親仍舊堅持要去田裡,不過答應了比較粗重的工作會分批做,並分配更多的休息時間。

午後,換上來熊本之前喵夢送我的淺藍色洋裝跟草帽,和牽著腳踏車的喵夢一起走在鄉間的泥土路上。

和東京的柏油路、石磚地不一樣,泥土路坑坑巴巴的,有些地方很堅實、有些地方卻又很鬆軟。

「喵夢,為什麼要去東京呢?」

「诶~居然現在才問我這個問題?」

喵夢沒有回頭看我,直直看著泥土路的盡頭說到。

「我初中一年級的時候,來了一個劇團在這裡辦了一場免費的公演。」

***

那是個麥子剛收割完的清閒時間,距離學校的開學還有遙遠的一個月。父母沒有那麼忙碌不用急著準備三餐,自己也不用為了自己跟弟妹的學業操心,是一年中若麥最自由的時間。

身為認真好學生的若麥早在暑假前兩周就把作業寫完了,當時的她暑假喜歡拿著努力存了一年的零用錢跟幫同學寫作業賺的小錢去雜貨店買零食或冰棒。

冰棒很便宜,一支只要三十円。下面有兩支冰棒棍,一支可以拆成兩支來吃。

如果有帶弟妹其中一人一起來的話自己還是可以吃到一半,運氣好的話抽中再來一支還能再多吃一次。

雜貨店的老闆給了正在吃冰棒的自己一張傳單,上面印著五彩繽紛的人跟動物。

「下禮拜四晚上有免費的劇團公演喔,小若麥可以帶弟弟妹妹去看。」

老闆如是說。

既然是不用錢的,不看白不看。

這麼想好之後若麥回家就跟父母報備這件事,然後因為爸媽也都有空最後就變成了全家一起去看。

星期四轉眼間就到來,因為是農閒時間,四周幾乎是人山人海,若麥幾乎不曾看過人群如此密集的程度。

演出會場是在一片大大的空地上面搭建的檯子,檯子比較高,讓隔了一段距離的若麥也能看見台上的人。

隨著時間的經過,舞台上的人越來越忙碌,擺設物品、確認音響、處理照明。

直到開演前五分鐘,鼓譟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

公演開始了。

那一天的景色至今都深深的印在若麥的心中。

乖巧溫順的模範好孩子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掙開了母親牽著的手。

往前、往前、往前,若麥只想要站得更近,看得更清楚。

舞台上的演員成為了「故事」裡面的「角色」,鮮活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那是若麥從來未曾想過的「世界」。

公演結束了。

明明演出的是歡樂的劇情,但是站在舞台下的若麥卻如同失了魂一般,當父母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她時,她直勾勾的看著已經沒有任何演員的舞台,兩行淚水從她的眼角劃過臉頰。

太美了。

從那天以後,若麥如同癲狂了一般,開始閱讀、學習、打聽任何跟戲劇表演相關的事物。

經過兩年的時間,最終若麥成功說服了父母,她要為了她的演員夢去東京讀演藝學校。

出發前一天,她剪短了從小珍惜的長髮。看著鏡子告訴自己:

我已經斬斷後路了,要以新的姿態去迎接新的生活。

***

剛百米結束的喵夢擦著汗,拍著草帽上的泥土,並把帽子還給我。

「謝謝妳。」

「妳打的結錯了,難怪一拉就鬆了。我幫妳重打吧,站過來一點。」

喵夢身上散發出夏天的熱氣,打好繩結之後就抽出扇子躲到了樹蔭下。

「下次不幫妳撿了,跑個幾步我快要中暑了。」

「東京的夏天感覺比較熱呢,這裡還有風。」

「啊~都市是會比較熱啦,因為水泥跟柏油比較不能散熱。不過我可能已經被空調寵壞了,現在這個氣溫我就快受不了了。」

「要幫妳脫嗎,可以預防中暑喔。」

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我用小指勾著喵夢的領口。

「別,我才剛回來一天,還不想要今晚就被掃地出門。」

喵夢拉了拉衣服有氣無力的吐槽。

「妳喜歡這裡嗎?剛剛在麥田裡妳笑了。」

喝著我水壺裡的水,喵夢抬頭問到。

「我笑了嗎?嗯...不知道呢,不過有一種很輕鬆的感覺。或許我喜歡這裡吧。」

「是嗎,果然我們一點也不像呢。像是把理科生跟體育生湊在一起要他們去拯救世界的感覺。」

其實我沒有聽懂喵夢的捏他,不過我裝作我懂了,點點頭拿回水瓶自己也喝了一口。

「自從看了那場公演之後,我覺得我找到了真正想做的事。這些田園、這些泥土、溪水、太陽跟風都不再吸引我了。」

喵夢托著下巴看著遠處騎機車要離開田地的父親。

「我一心想著東京的繁華、演藝學校、演員的事業,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出身東京的妳應該會覺得這個地方很新鮮吧。但是這片景色對我來說是千篇一律的生活中的一部分,我早就看到不想看了。」

看著喵夢的眼神,我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看向同樣的方向。

「就像妳喜愛我所擁有的身世跟演技,我也喜愛妳所擁有的家庭跟原野。齒輪正是因為齒的位置不同才能互相咬合,不是這樣嗎?」

「真是浪漫的想法啊,這樣我們豈不是最後會因為差異太大走上不同的道路嗎?」

喵夢伸手搓著我的髮尾,曾經聽她說過很多次羨慕我的髮質。

「心在一起就好了吧。」

「妳真的有心嗎?」

「對妳有喔。」

「哼,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甜言蜜語,從哪部戲學來的。」

喵夢笑著說到,放開我的的髮絲站了起來。

「回去吧,今天晚餐有魚吃哦。」

***

「睦姐姐,妳現在方便嗎?」

晚餐後到睡前的空閒時間,我已經洗完澡正在等待喵夢洗完澡一起就寢。坐在喵夢的的床上看著她帶我去鎮上時在書店買的書。

在喵夢家居住的時間已經接近一週,不過早上很大一部分時間喵夢會出門幫忙家裡的事,下午或傍晚才會借妹妹的腳踏車帶我出去走走。

「有什麼事嗎?」

切換成面對喵夢家人專用的親切笑容,將乾燥植物製成的透明書籤夾入正在閱讀的頁面,我闔上書本從床上站了起來。

進來之後帶上門,喵夢的妹妹走近到床邊壓低聲音說到:

「自從姐姐開始上電視、玩樂團、拍電影之後,我們家裡的人都很關注姐姐的發展。姐姐的工作越來越多,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也越來越好,然後我自己也常常會去查姐姐相關的新聞或資料。在這之中我一直都有一個小小的疑問,姐姐這次回家還帶了睦姐姐回來,讓我更好奇……」

妹妹再湊近到我的側邊,用更小的聲音問到:

「睦姐姐…妳是姐姐的女朋友嗎?」

啊,看來是個壞孩子呢。

「原來如此,妳是想問這個啊。」

我愉快的笑了出來,看著我的臉,妹妹的臉頰開始發紅了起來。

不愧是親妹妹,某些地方跟姐姐挺像的。

「我可以告訴妳答案,不過我想要先問問。妳個人是怎麼想這件事的呢?是,還是不是?可以,還是不可以呢?」

看著她的眼睛,我擺手請她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喵夢的妹妹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開口說到。

「我看新聞還有一些雜誌,姐姐常常和妳一起行動。在樂團的舞台劇也常常演一些…很曖昧的對手戲,我其實原本是沒有很相信的。」

跪坐著的妹妹不敢看我的臉,直直地盯著她自己的指頭說著。

啊勒?原來劇本裡面我們都演一些很曖昧的對手戲嗎?

回去問問看祥子好了。

「然後姐姐這次回家帶了睦姐姐回來,不只住在一起,還睡同一張床。上次我好像還看到姐姐跟妳在田裡...那個...接...接吻...」

啊,被看到了。

喵夢說會被看到還真的不是隨便說說,這種時候要是說是在練習吻戲她會相信嗎?

「我在想,那些傳聞大概就是真的了吧。」

「但是我其實覺得沒有什麼不好。不如說家裡的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欸?

驚疑的眨了兩下眼睛,她家人接受度挺高的嘛。喵夢是不是擔心太多了?

「演藝圈常常出現很糟糕的新聞跟事件,我們當初也拿了很多這樣的事件來勸姐姐不要從事演藝事業。但是姐姐在都知道了的前提下依舊堅持要成為演員。其實爸爸媽媽一直都很擔心她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但是如果是睦姐姐的話,一定會好好對待姐姐的,對吧?」

妹妹突然握住我的手,看著被握住的手,我陷入沉默。

「如果我說我只是在欺騙若麥的感情呢?」

收起在喵夢家裡一直維持的虛假微笑,我抬頭用毫無表情的臉對上喵夢的妹妹。

「咦?」

看到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上鉤了。

「我啊,最喜歡看那種人生一路順遂的人失敗的那一瞬間了。既然她喜歡鎂光燈,那就用這個吸引她吧。很合理不是嗎?」

露出比平常在喵夢家裡更加燦爛的笑容,我反手扣住妹妹的手腕。

「妳知道我在演藝圈的地位嗎?妳知道妳姐姐的工作機會都是誰給她的嗎?」

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將身子向前探。

「當直到那一天,她不管是身體、是心靈、還是經濟能力都離不開我之後,我就要狠狠地把她給扔掉,到那時候她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會哭著回到這棟小房子裡,一生再也無法振作嗎?」

啪!

熱辣辣的疼痛在臉上炸開,清脆的巴掌硬生生結束了我的話。

「姐姐才不會像妳說的那樣!」

怒容中帶著眼淚的妹妹收回熱辣辣的手。

好嗆辣啊,跟姐姐一個樣。

「冷靜點,她在騙妳。」

一隻皮膚表面還有點濕潤的手從後面按在妹妹頭上,髮尾還在滴水的喵夢用另一隻手拿著毛巾擦著臉上的水。

「睦子,不要欺負我的妹妹。」

「姐姐...!」

摸著臉上的紅掌印,我笑了出來。

「妳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很了解妳。」

「姐姐真的要繼續待在這個女人身邊嗎?即使她不是個渾蛋就是個騙子?」

雖然喵夢有心幫我解釋,但是可以隨時隨地演戲欺騙他人的人設好像妹妹也不是很能接受,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份恐懼跟提防。

「我看得出來,所以沒關係。」

喵夢一邊吹著頭髮一邊回答。

「去冰箱拿冰塊給她冰敷一下吧,妳下手好重啊。」

「唔...」

看著妹妹臨走之前的一瞪,我露出親切的微笑揮了揮手。

***

今天夜晚睦多獲得了一包冰冰涼涼的冰塊水,冰敷用。

「為什麼要這樣逗她?」

將軟膏擦在睦臉頰上,若麥露出疼惜的表情。

「不知道呢,可能是我覺得她跟妳長得很像,身體不自覺的就開始演戲了。」

「人家可是有在做農活的,力氣很大,不要隨便挑釁她。妳要是跟我來一趟熊本就少了兩顆牙齒回去我會死的。」

主要是會被豐川祥子跟森美奈美搞死。

「牙齒啊…」睦用舌頭推了推左邊的上下排牙齒,過了幾秒之後皺了皺眉頭。

右手手指探入口腔摸索了一下之後,睦裝可愛的吐了吐舌頭。

「哪一顆?我看看。」

「沒關係啦,回去我再看牙醫就好。」

「嘴巴張開。」

若麥右手掐著睦的下巴,左手手指伸進睦的小嘴中。

但是若麥還還沒摸出睦鬆動的牙齒之前睦就闔上了嘴,吸吮著若麥的指頭並用舌頭舔著她的指腹。

可惡,被騙了。

若麥才會意過來抽出手指,就看見睦笑著說到:

「看來不是每次都能看出來呢。」

「睦子...」

看著牽絲在中指上的唾液,若麥胸口一股壓抑不住的熱度衝上腦袋,一把把睦壓倒到木地板上,拉下她睡衣的細肩帶。

「哎呀,妳不是說過家裡隔音很差不要做嗎?」

睦感受著比平常還重的力道,難掩愉悅的說到。

「閉嘴躺好,我忍耐很久了。」

還沾有唾液的手指往下探入內褲裡,若麥張嘴往睦的肩膀咬了下去。

兩個小時後,已經不記得高潮幾次的睦脫力的依偎在若麥懷中。

「好痛...妳今天好粗暴。」平常平穩的嗓音略帶沙啞的抱怨著,但是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容。

「少騙人了,妳明明就很享受吧。」

從對方下身抽出手指,喵夢將濕漉漉的手指塞進睦的嘴裡。

「下次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真的會被妳嚇到。」

***

今天早晨,佑天寺家的餐桌瀰漫著一股死亡一般的沉寂。

大女兒跟她的室友兩人的肩膀、脖子上都貼了貼布,整張餐桌唯一不變的是若葉睦那個溫和親切的笑容。

睦是今天佑天寺家沉默的早餐桌上唯一一個臉上沒有寫著尷尬的人。

昨晚的翻雲覆雨早已透過隔音不好的老房子告訴全家人這兩人的關係,至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餘地了。

就連昨晚離開之前戒備提防的妹妹也紅著臉不敢直視姐姐跟姐姐的女朋友。

恢復理智的喵夢一邊詛咒著昨天也被挑釁沖昏頭了的自己,一邊想著到底該怎麼跟父母交代。

「謝謝伯父伯母,今天的早餐也很好吃。」

第一個吃完的睦合掌說到。

「那個...小睦啊。」

喵夢的母親在經過漫長的糾結之後終於開口了。

「是?」

「我們家的若麥...是個認真的好孩子,以後在東京要麻煩妳多照顧她了。」

「媽媽?!」

「若麥,昨天晚上爸爸媽媽談過了。女...女朋友也沒有關係,只要是可以好好過日子的話,性別不是問題。只是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妳爺爺,知道嗎?」

「等等,媽媽,話題進展的有點快...」

「若麥。」

打斷喵夢的話,爸爸開口了。

「既然是妳已經決定好的事,爸爸就不會說什麼。不過要記得這種事情不要讓外面的人知道,對妳們的名聲都不好。」

「伯父伯母不用擔心,若麥平常都很有分寸也很照顧我,就是有時候嘴巴有點壞。」

「妳少說兩句!」

***

「唉,整個搞砸了。」

雙腳泡在冰涼的溪水裡,喵夢抱著頭嘆了一口氣。

「是嗎?我倒是覺得很順利喔。妳不是說這次回來想讓妳家人接受妳交了女朋友這件事嗎?」

撫摸著脖子上的貼布,殘留的刺痛讓人想起昨晚久違的激情。

偶爾當在下面的人其實感覺還不賴。

「進度太快了啦,妳絕對是故意的吧。」

「應該要怪昨晚性欲煞不住車的人,不是嗎?」

「夠了,我不想分辨誰對誰錯。我現在只想逃避一下現實。」

看著喵夢揉捏著她的小腿,我也沉默了下來,抬頭看向透出深深蔚藍的天空。

真是令人羨慕的地方。

綿延的稻田、湛藍的天空、單純的飲食、心繫長女的家庭。

我或許真的開始有「心」了吧,居然會產生羨慕這種情感。

***

喵夢在家鄉其實已經成為了大名人,這是我來超過半個月才發現的事。

和她一起去市集採買晚餐的食材,感覺在這裡喵夢知名的程度幾乎要在我之上。

「若麥,妳可是我們村子的驕傲啊!」

這樣的話語今天聽到好幾次,雖然大家都想給喵夢打折,但是喵夢總是扳著臉堅持用原價買。

「不愧是發達了吶,小若麥。以前我這裡買魚都先從半價開始殺價的,現在居然給妳打折妳還不要。」

「這叫回饋鄉里啦,魚快點包給我,我還要趕著回去下廚。」

老舊的公告欄上貼著喵夢有出演的作品的海報,甚至當初mujica巡演的海報也在上頭,讓人切身感受到喵夢在自己家鄉的人氣。

拿出手機對公告欄拍了張照片,回頭跟著喵夢走向停腳踏車的方向。

回程路上,喵夢在一間老舊的雜貨店停下了腳踏車。

「老闆~」

敲了敲玻璃的櫃檯,喵夢拉高了音量。

「來了來了。咦!這不是小若麥嗎,聽我兒子說妳功成名就回來了,這可終於見到妳啦。」

拄著拐杖的老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喵夢還推了推眼鏡確定沒有看錯人。

「是還沒功成名就啦,小有名氣的程度而已。還有沒有賣冰棒?」

「當然有,冰櫃現在移到那邊去了,去挑想要的吧。」

看著喵夢走去放冰棒的冰櫃,這間雜貨店或許這就是給喵夢傳單的那家雜貨店?

「小姐是若葉睦吧,緣分果然很有趣啊,我總是相信這個世間的所有事情都是環環相扣的。」

「您是什麼意思呢?」

老人從櫃檯的桌墊中抽出一張已經泛黃褪色的傳單,上面畫著一些人物與動物。

那是一個免費公演的傳單,開演日期在九年多前的八月,一個禮拜四的晚上。

看來這間確實就是喵夢說的那間雜貨店。

老人指著傳單中心的女主角說到:

「當初小若麥就是看了這場的公演才決定當演員的。這個的女主角的演員就是森美奈美。以前妳也常跟美奈美小姐一起上電視呢,我記得妳跟小若麥差不多大。小若麥去東京居然可以認識妳,世界意外的狹窄呢,是吧?」

「老闆,我要一支這個冰棒。」

拿著藍色下面有兩支木棍的冰棒,若麥朝櫃檯走了過來。

「老闆你怎麼還留著這張傳單啊,都幾年了,扔了吧。」

「當時這可是件大事,怎麼能不留著呢。以後還得跟妳的海報夾在一起收藏呢。冰棒一支五十円。」

「怎麼漲價了?」

「因為妳小有名氣了,錢拿來。功成名就再來買的時候提醒我一支一百。」

「你這間黑店能撐到那個時候?」

「看妳成名的速度囉。」

站在雜貨店外一人吃著一半的冰棒,我好奇的問著喵夢。

「妳知道那場公演的女主角是美奈美醬嗎?」

「我是上了東京之後才知道的,那原本是公益團體辦的巡演,他們的做法好像都不會在海報上面印演員名字。我之後是特別去查才知道那一場是美奈美小姐主演的,不過那個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沉默了許久,喵夢都快把冰棒吃完,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或許妳是美奈美醬送給我的禮物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而且最主要的牽線人是祥子吧?」

「如果沒有那場公演,妳也不會來東京吧?」

「嘛...是這樣沒錯啦。」看著木棒上沒有中獎的字樣,喵夢抬手將它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唉呀,流到手上了。」

舔著手上藍色的糖水,我把剩下的冰含進嘴裡。

「回去吧。」

坐在腳踏車後座吹著夏天傍晚的涼風,我們朝向祐天寺家離去。

「妳沒有在雜貨店把冰棒棍丟掉喔?」

看到我手上還拿著棍子,兩隻手不夠提菜的喵夢指了指旁邊的鐵桶,示意那裡可以丟。

「再來一支是什麼意思?」

我指著棍子上面的字問到。

「...代表妳要來幫我提肉跟菜的意思。」

擺出沒好氣的臉色,喵夢把其中一包袋子塞到我手上。

「真的可以再去雜貨店換一支?」

走在喵夢後面,我疑惑的繼續發問。

「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們都回來了。下次看到就直接在那裡說啦!」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到要回去東京的時候了。

看著窗外光禿禿的農田,雖然心中想要回去東京,但卻又捨不得與家人分開。

若麥整理好了行李,看著海鈴無情的日程表拍了拍自己的臉,提醒自己該切換回東京模式了。

「若麥,爸爸要開車送妳們去車站,行李整理好了嗎?」

站在門外的媽媽敲門問到。

「好了,我們等等就下去。」

看著生活一個月的房間再次收拾乾淨,有種奇妙的空虛感。

「喵夢,這個可以給我嗎?」

睦指著桌上的相框,裡面是初中的若麥拿著一個獎盃的樣子。

她已經忘記那時是拿什麼獎了,不過那筆獎金夠他們家吃一個禮拜的飯。

「妳要這個幹嘛?」

「覺得小時候的妳很有趣。」

「...隨便,妳喜歡就好。」

一家人在家門口告別,若麥正抱著媽媽跟弟妹說著話,睦先坐上了汽車的後座。

「小睦,有件事情想麻煩妳。」

坐在駕駛座的父親從後照鏡看著女兒的女朋友說到。

「什麼事呢?」

「若麥她很會逞強,常常會強迫自己把事情做到最好。我一直很擔心她上東京會不會因為這樣搞壞自己身體,希望妳可以盯著她讓她不要太強迫自己。」

「跟伯父有點像呢。」

聽到睦這麼說,父親睜大了眼睛,好像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情一樣。

「原來如此,是因為我這個爸爸做了壞榜樣啊。」

「我會盯緊她的,請伯父放心。」

睦露出標準的笑容接過了話題。

「若麥是我最放不下心的孩子,不過我現在覺得或許可以把她安心的交給妳了。雖然我還不是很了解妳,不過我知道妳是很愛她的這樣就夠了。妳是她的女朋友,要讓她幸福知道嗎,小睦。」

「我會的。」

收起親切的笑容,睦用自己最誠實的表情回應著若麥的父親。

隨著副駕駛座的門打開,這個話題也停了下來。

***

東京的夜晚,街道上依舊充滿了行人。

路上燈火通明,天空的星星跟熊本比起來少的可憐。

對睦來說,這邊才是她的故鄉,不過她比反而較喜歡喵夢的故鄉。

坐上若葉家的車,喵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今晚住我那裡吧。」睦說到。

「也好,晚了。反正明天早上的練習是在妳家。」

至於回到東京終於又有隔音良好的私人空間的兩人,久違的纏綿到早晨睡過頭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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