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憑藉肌肉記憶和真奈的包容，反應比平常慢上一拍甚至兩拍的初音，還是正常地完成了Sumimi的工作。

　　按照平時的行動軌跡，回到家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到十點之間。

　　但是今天洗完澡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身體和頭部都裹著浴巾的初音，正在客廳看女同性戀成人片，一起坐在沙發上的還有兩個沒有手腳與頭部的矽膠人偶，「Doloris」和「Oblivionis」被緞帶綑在一起。

　　這也是若麥的建議之一，「忘了祥子，睜眼看世界吧！初子的妄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初音還記得若麥強裝淡定，努力說服自己「健康」的宣洩慾望。

　　「Juicy, Juicy moment！段々 Juicy, Juicy oh yeah!！

　　Juicy, Juicy moment！ 逐漸 Juicy, Juicy oh yeah！

　　ほら果汁みたいに Let's bloom together！」

　　很遺憾的是，初音對專業的成人片一點感覺也沒有，不論是題材、演員、技巧、道具、運鏡，都不足以令她Juicy。

初音想起自己向若麥流露出些取索求的目光時，對方迴避的神情。

　　世上是不會有人懂，什麼叫溫柔阿姨想要被同齡的冷酷姪女推倒，什麼叫星空下禁忌的私會，什麼叫「この領域まで侵されて そう プラットフォームは上下する，新しく記された my バースデイ 今夜 感じて 燃え 悶える」，焦躁、掙扎，不斷的死與重生。

　　（《黑色生日》）

　　初音把「Oblivionis」和「Doloris」一腳掃下沙發，兩具人偶在地上彈跳翻滾，最後「Doloris」壓在「Oblivionis」的身上。

　　若麥說，「如果初子覺得影視工業批量生產的成人片無聊，也可以看業餘情侶自拍的影片，保證真情實感。」

　　打開手機裡，幾個小時前若麥傳過來的連結，然後投影到電視上觀看。

　　初音原本橫臥在沙發上，但是發現這支影片的兩位女主演並沒有露出頭部以上，全程維持一個體位和構圖。於是決定按下暫停，到臥室挑選祥子和自己的照片，然後

用紙膠帶貼在螢幕上方的邊框。

　　然後初音就後悔了，這麼做讓自己感覺到更詭異，更陌生，所以她乾脆得撕下照片，換了一部站位變化較大，且有露出完整面部的自拍片，一手摸索著自己的身體，一手拿著照片，遮著螢幕上的臉。

　　「小祥…哈啊…小祥…嗯…我的小祥…冷漠的小祥…溫柔的小祥…痛苦之中的小祥…想叫出聲又得忍住的小祥…住在舊四疊半公寓裡的小祥…住在豪宅的小祥…彈鋼琴的小祥…哼。」　

　　如果螢幕裡的情侶攻守交換，她會把祥子的照片換到新的攻方身上。

　　她從不願意想像神聖高潔的祥子，因為高潮而失去控制的五官。

　　「初子這樣不行啊，對付祥子這種直女，哪有等她動的道理。」她聽到了喵夢的斥責。

　　據說有的直女真的會玩弄別人的心，憑藉肉體官能長驅直入，然後始亂終棄。

　　若是螢幕裡的兩人形成69式，初音便直接快轉或換下一片。

「KiLLKiSS judy..， KiLLKiSS jude..， KiLLKiSS juda..，

欺いて，

KiLLKiSS judy..， KiLLKiSS jude..，KiLLKiSS juda..，

抱きしめて」伴隨著喘息，一邊高亢的歌唱，一邊飛快撥弄著敏感的小核、進出著身體的內側，微彎著手指逐漸深入。

　　只要擅長需要靈活手指的樂器，大抵對這種事情是駕輕就熟。

　　自己什麼都不是，「關係變成沒關係，問題是沒問題」，祥子在自己面前出軌，「走過路過沒遇過，回頭轉頭還是錯」，祥子的意中人不是自己，「只是愛妳的心超出了界限，我想擁有妳所有一切」…。

　　「到了沒到了沒？」不存在的若麥在初音身旁鼓譟。

　　已經到了。

　　初音依然感覺身體不是由她的意識操作，而是一個按照劇本的演員在模仿電視裡的操作，她的手也許沾滿陰部分泌的愛液，也許能認知到內部的收縮擠壓與排斥，也許浮起的腰不住的扭動，但她依然感覺到空虛、麻木、困惑，就像自己的精神還在那個格外燥熱的夏天，無助的站在樹下，看著遠處海灘正在嬉戲的初華與祥子。

　　「I see a red door and I want it painted black

　　　No colours anymore, I want them to turn black

　　　I see the girls walk by, dressed in their summer clothes

　　　I have to turn my head until my darkness goes」

　　（《Paint it black》）

　　螢幕裡的情侶和沙發上的初音都停止了刺激，但是床上這一對轉而進入撫慰階段，耳鬢廝磨的妳儂我儂，螢幕外的初音用濕紙巾擦了擦手，然後起身，走到浴室，把浴巾和毛巾丟進洗衣籃，穿上白色的內衣褲，套上寬鬆的淺黃色T恤，沒扣釦子的超短牛仔褲，用髮圈扎了個小馬尾。

　　回到客廳，電視正在播放下一支情侶自拍片，雖然沒有露臉，但是粉紅色的雙辮和亞麻色包頭格外顯眼，螢幕裡的兩人穿著羽丘和月之森的夏季校服，在某處頂樓豪宅的沙發上纏綿，彼時夕陽還未沉入海中，整個畫面都是暖色調。

　　兩人面對面跨坐擁吻，環著對方的脖頸，只看見下顎的線條在摩擦，穿著羊毛背心的少女把對方壓在沙發上，然後開始解開白色水手服的雙排釦。

　　「真好哪，我也好想看小祥穿這套衣服。」，祥子現在可能也在和穿著羽丘制服的燈做吧，初音自虐的想著。

　　初音打開冰箱，拿出下班前拜託經紀人幫自己買的罐裝水果紅茶調酒，如果不是明天沒有排工作，大概不會這麼容易。

　　但也只有一罐，要慢慢喝。

　　「雨夜花 雨夜花

　　　受風雨吹落地

　　　無人看見每日怨嗟

　　　花謝落土不再回」

　　（《雨夜花》）

　　為了避免寶貝沾上酒味，初音把兩具人偶收進臥室。

　　粉紅色頭髮的少女撫摸著愛人的腰，一路往上，鬆開胸罩後，捧著巨大的乳房晃盪著玩耍，然後再順著原路往下，拉開拉鍊，脫下白色的百褶裙。

　　初音放空腦袋，把甜香的調酒含在口腔裡，欣賞羽丘學生抓著月之森學生的細長手指，一個鈕扣一個鈕扣的打開白襯衫。

　　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這個時間點，會是誰打來呢？

　　「小祥？」除了工作，祥子幾乎不會主動來電。

　　如果女人，總是等到夜深…。

　　初音放下便宜酒，拿起手機，並且把手伸進內著，被扎實的熱褲往皮膚表面擠壓。

　　「初華？妳還好嗎？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溫柔之中帶著疲憊，剛起床沒多久的祥子，突然很想知道為什麼初音拒絕了約會，甚至有些不好的預感。

　　初音的身體滿健康的，電話那頭的祥子才是身體狀況堪憂的。

　　「小祥，請問妳現在穿什麼顏色的內衣？」認真的詢問，雖然把電視靜音了，但初音還沉浸在電視螢幕裡的內容，畫面裡比較鮮豔的顏色，差不多就是胸罩和胸罩。

　　急性解離狀態下的人跟夢遊沒兩樣，她根本也答不上祥子的問題。

　　「…妳在說什麼？」另一邊，祥子一絲不掛的坐在床上，伸直了腿，雙腳張開支撐身體，另一隻手正在給傷口敷藥。

　　「小祥，我現在穿的是白色的喔。」初音把手機開免持，喝了一口酒，放鬆的說道。

　　「…抱歉，我現在沒有穿。」忍住了斥責的衝動，祥子咬著嘴唇，有禮貌的回應。

　　「嗯，真是難以想像呢？小祥可以開視訊讓我看看嗎？」率先打開自己的視訊鏡頭，初音準備把祥子的畫面投影到七十吋４Ｋ HDR電視上，享受祥子每一寸肌膚。

「…唉，好吧…」祥子擦了擦手，藥等下再敷，先把襯衫穿上，隨便扣幾個釦子，把衣領翻到脖子上遮掩，然後打開鏡頭開始視訊。

　　「烏溜溜的黑眼珠　和你的笑臉

　　　怎麼也難忘記你　容顏的轉變」初音一邊感慨，一邊隨著節奏刺激自己。

　（《戀曲1990》）

（註:小祥是黃金瞳喔，初音只是沒有改歌詞。）

　　記憶裡的祥子，頭髮比現在短，身高比現在矮，比現在電視螢幕裡的祥子快樂。

　　祥子綁著高馬尾，手上抓著棉被蓋住下半身，把手機放在床頭櫃，靠著華麗的檯燈仰拍，保持坐姿，側過臉對著鏡頭，表情非常不悅。

　　「…初華，妳在喝酒嗎？還有妳的手…如果妳想做這種事情的話，為什麼不跟我約會？」

　　「I’m so happy ’cause today

　　　I found my friends

　　　They’re in my head

　　　I’m so ugly, that’s okay, ’cause so are you」初音輕輕的吟唱，並沒有供出若麥。

　　「I'm so horny, that's okay

　　　My will is good」初音深情的望著祥子，緩緩的喘著氣。

　　Mas?uerade―終わらないラプソディ、ぬるい吐息が奏でる。

　　祥子耐心的等待初音唱完《Lithium》。

　　「我看到了喔，小祥和小燈在門口擁吻。」初音平靜的訴說。

　　「嗯，我們做了呢。」先像是觸電一般僵住，然後變得放鬆，祥子如釋重負的認罪。

　　愛と接吻が壊したら、ねぇ、なにを恨めばいいの？

　　「但是，我一點也不會因此而討厭小祥喔。請記住，我眼中的小祥仍然是這麼的閃耀。而且我也有很多隱瞞小祥的事情。」

　　信じる理由が欲しいだけなのに、また何かを探り合っている。

　　（《神さま、バカ》）

　　「比如說？」祥子放下頭髮，向鏡頭翻身，讓身體橫在床上，趴著面對鏡頭，雙手撐著下顎，回復了平靜，其實她還是很累，大腦還沒恢復到正常運轉功率。

　　「比如說我其實是小祥的小姨，我的父親是妳的外公。」在舒服的呻吟聲之中，初音毫無顧忌了說出深埋心中的秘密，表情十分陶醉。

　　「…有證據嗎？」祥子非常困惑，皺起了眉頭。

　　「沒有，大概都被毀掉了吧。」初音嘆了口氣。

　　この記憶、孤高の記憶。誰も奪えはしないわ。

　　刻は来た。世界が私だけを忘れてく。　

　　（《Symbol I : △》）

　　「其實我的真名是初音，初華是我妹妹的名字，每年夏天，跟小祥一起玩的，都是妹妹喔。」

　　「妳的妹妹現在人在哪裏？她為什麼願意讓妳這麼做？」

　　「不知道，也許是因為父親塞了很多錢，她改名了。」

　　「初華，可以請妳講點有根據的事情嗎？」

　　「我拋棄了她們，一個人來到東京，因為父親和姊夫的幫助，成為了偶像，但是姊夫為了幫我恢復身分，慘遭陷害，被逐出豐川家。」初音停下了手指的運動，把便宜酒一飲而盡。

　　「小祥因為姊夫被迫退出Crychic，過著貧苦的生活，都是因為我喔。」緊繃著全身肌肉，初音說出了最初也最後的真相。

　　「父親從來沒說過這件事，就算是真的，也輪不到妳來負責，父親的無能是他自己的問題，而且我一點也不後悔。」

　　激烈的反駁，祥子向後坐起，都忘了自己沒穿內衣褲，紅腫的陰部，大腿內側一帶的吻痕，腹部被皮帶抽打的痕跡，腰側的齒痕，白嫩的皮膚襯托著如同落櫻般的戰損，一覽無遺的裸露在電視螢幕上。

　　她察覺到初音飢渴、驚愕、憐惜接連轉換的目光，這才拉起旁邊的棉被遮擋，轉過頭去不願面對，祥子的面孔十分扭曲。

　　「恨我吧…蔑視我吧…遺忘我吧…」祥子喃喃自語，成為了此時唯一的聲音。

　　ねぇ、張り付く夜には、また──究極の快楽が。

　　jack-jackie、邪鬼、zap, zap、でもまだ足りないよ、足りない。

　　求めて、求めて、苛まれて……

　　（《黒のバースデイ》）

　　雖然早已停下了手指對敏感部位的刺激，但是目睹這一幕，迷離、脆弱、鮮嫩欲滴、殘破不堪、想收緊最後防線的祥子，讓初音不自覺的高潮了，她感覺到下腹部有一股暖流湧出，突破了手掌的壓抑，浸濕了熱褲，流過緊緊對折小腿的大腿。

　　寄せる、寄せる、寄せる波。すべてを—嗚呼、受け入れて。

　　馳せる、馳せる、馳せる夢。何もかもを失って……

（《Symbol III : ▽》）

　　分不清楚是失禁還是其他什麼，初音抽動著身體，表情雖然失神，但意識逐漸清晰，以此刻作為現實的錨點，重新感受到了羞恥、自卑、孤獨、受傷，還有愛。

　　從解離中重啟的初音現在變得更冷靜，就像經過焠火的刀劍。

　　「我 蔫去的愛

　　　佮你 恬去的心」初音微笑的唱道。

　　「是有緣無份。」看不見表情的祥子伸手掛斷了通訊。

　　（《萬千花蕊慈母悲哀》）

小说相关章节：[祥子／初華] Normal End[祥子／初華] Normal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