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雾气仍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温水的余温。黎川靠在浴池边上，整个人像被泡软的小猫般无力，眼角还残留着一点红。他闭着眼，微喘着，连手指都懒得动。

顾崇蹲在他面前，掌心沾水，轻柔地替他擦去肩上的泡沫，又一寸寸往下，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我不是说了你别乱动，”他低声说着，语气里却满是宠溺，“现在知道后果了？”

黎川睁开眼，嗓音哑哑地反驳：“……是你力气太大。”

顾崇轻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那下次……我轻点。”

黎川想回嘴，却只红着脸偏过头不看他。

他像一只被彻底驯服的小猫，被温水包裹着，被人温柔搂在怀里，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快。

顾崇替他擦干身体，披上干净的衣物，又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我自己能走。”黎川埋着头，声音细到几乎听不见。

“你走一个给我看看？”顾崇低头看他，眸中带着笑意。

黎川的腿抖了一下，最终没有吭声，把脸埋进了顾崇肩颈间。

屋外的阳光暖融融地透过窗子洒进来，一切都安静得不像他们正处于逃亡之中。

顾崇把人安置在床榻上，替他拉好毛毯，还贴心地递了一杯热水。

黎川咕嘟喝完，眼神总算恢复点儿神气。他盯着顾崇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喂，你别得意。”

“我哪有得意？”顾崇挑眉，故意凑近，“我只是，很高兴你终于不是嘴上说不要、身体还老实地扑上来了。”

黎川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抬手把枕头砸过去：“闭嘴！”

顾崇笑着接住枕头，坐在床沿，忽然认真地看向他：“黎川，昨天晚上，不只是身体的事。我是真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屋内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远处林子里鸟鸣的回音。

黎川抿着唇，半晌才别扭地轻轻应了一句：“……笨狗。”

却把顾崇笑得像个傻子。

“小猫，再睡两天。”顾崇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窝在被窝里的黎川。

黎川哼了一声，把头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你巴不得我走不动吧，好天天光明正大地欺负我。”

“冤枉。”顾崇笑着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口，“我是担心你旧伤复发。你看看，你昨晚喊我名字喊得嗓子都哑了。”

“滚！”黎川猛地把枕头砸过去，顾崇灵活地一躲，顺势坐进了被窝，一把捞过黎川的腰。

“干什么……”黎川试图挣开，却被那只大手稳稳地按住了肚子。

“别动。”顾崇一手按住黎川的腰，另一手轻柔地覆上他的下腹，“昨晚太激烈了，现在还肿着呢。”

黎川窝在被褥里，整张脸都烧得像能滴出血。他狠狠扯了扯被子，低声骂了一句：“混蛋狗。”

顾崇低笑了一声，指腹沿着他鼓起的下腹轻轻揉着，小心翼翼地绕过红肿的部位，语气却是调侃得不行：“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还一个劲儿地往上凑。”

“闭嘴！”黎川猛地伸手拍开他的爪子，却因为力气太小，只像是小猫挥爪，软绵绵的毫无威胁。

顾崇毫不在意，抓住那只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又低头贴近黎川的耳边：“再睡一会，等会儿我给你做清粥配小菜，乖。”

黎川埋着脸，耳尖一片通红，嘴上还在嘟囔：“别得意太早，等我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顾崇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腹，“到时候你要怎么收拾我？”

黎川：“……”

屋外枝头落雪，屋内炉火温热，小猫躲在厚被里缩成一团，身后是他赖不掉的笨狗。明明全身酸软得动不了，却也没有想离开的念头。

他们说，这世道刀光剑影，爱人不可信。

可他想，也许就这一次，他愿意信他。

傍晚。

黎川窝在被子里昏昏欲睡，肚子也被揉得没那么胀了，整个人像一只被温水泡软的小猫。他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却突然感觉身旁的顾崇起了身。

“去哪？”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仍然还带着点昨夜残余的喘息感。

“外头看看风向。”顾崇披上外衣，站在门边侧头看他一眼，“你已经休养三天了，城里的搜捕没停。不能在这儿多待。”

黎川皱了皱眉，身上的酸痛立刻被警觉感盖过。他撑着坐起身，喃喃道：“……也对，猫头鹰说过，消息传得很快。”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青紫尚未完全散去，腿间还有点发软。可他知道，再贪恋一夜安稳，他们就有可能永远回不了自由。

顾崇在门口等了他一会，忽而问：“你能走吗？”

黎川翻白眼，“谁说我不能？”

“那等下要是真走不动——我还是会背你。”

黎川：“……你真的很欠打。”

顾崇却笑了，笑得带点宠溺与狠劲，“那你最好快点恢复，不然我怕自己会一路背着你，一路……咬你。”

黎川：“……”

他开始认真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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