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依旧在地牢的角落盘算着逃脱的计划，双手交叉在膝前，眉头紧锁。气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氛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太久。眼前的顾崇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也在思考什么，沉默中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然而，黎川并没有注意到，他不知不觉地靠近了顾崇。原本只是为了让自己稍微舒适一点，便不知不觉地靠在了顾崇的旁边。顾崇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那股微妙的靠近，他的心跳加速，但依旧不敢打破这份沉默。

黎川低头，嘴里喃喃自语着逃脱的计划，却并未察觉到自己已经悄然依靠得越来越近。顾崇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气息，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心跳的频率似乎加快了。几次想要推开，却又没有做出来，内心的挣扎让他有些无法冷静。

“你…干什么呢？”顾崇低声问，语气有些不自然。

黎川轻轻侧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他冷淡地看了顾崇一眼，“没什么，你别矫情了，没事吧？”

顾崇愣住了，没想到黎川这么自然地回应自己。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红，微微扭开脸，不敢直视黎川那冷漠的眼神。虽然黎川的话很简单，但那一瞬间，他竟然从黎川的冷静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黎川毫不在意地继续分析逃脱的路线，“这地方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们得尽快找到突破口。”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靠得如此近，依旧专注于自己的计划。

而顾崇，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然乱了。这个小子怎么会突然这么靠近他？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有这种反应，尤其是现在，他们处在这样的困境中。

“你靠那么近干嘛？”顾崇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语气有些急促。

黎川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轻轻撇了撇嘴，“你怎么这么矫情，都是同伙了，怕什么？还有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他的语气依旧冷漠但带有挑逗意味，但顾崇却从那句简单的话中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温暖。明明在这荒谬的情况下，他竟然觉得自己并不孤单，而是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哪怕那个人平时总是冷酷无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顾崇不再说话，眼睛暗了下去。黎川则继续着自己的计划，却没有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

地牢的空气湿冷，墙上的青苔渗出水迹，滴滴答答地响着。黎川和顾崇肩并肩坐着，身旁是沉默的黑暗与无人知晓的心思。

黎川的手指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目光仍然落在那张他亲手画的逃脱路线图上。他早就不说话了，脑中却不是在计算距离或是猜测守卫的班次——而是顾崇的呼吸声，低沉、均匀，有点热。

顾崇也没再吭声。他能感受到身旁人微微颤动的手指，那一点点的震动像是电流，顺着空气窜进了他的神经。

然后，意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两人的手，在某次调整坐姿时，轻轻碰在了一起。不是抓，也不是靠，只是指尖和手背轻微地一贴，像两片羽毛错落。

黎川像被烫到了一样一抖，立刻想把手缩回去，但手刚动，顾崇也一愣，不自然地也往回收。

两个人动作几乎重叠，又几乎在同一时间顿住，错愕中带着一点……舍不得。

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他们几乎同时低声问出口：

“……可以牵一下吗？”

声音低得像怕惊动了空气中的尘埃，却又像悄悄绽开的火苗，在这沉默得可怕的地牢中，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黎川别过脸，耳尖染上绯红，咬了咬牙，“我是怕你怕黑才让你靠着的，别误会。”

“呵。”顾崇轻笑，“你叫我狗的时候，可没这么温柔。”

“闭嘴。”黎川回得干脆，却慢慢把手伸了回去。

这一次，没有再缩回去。

两只手在寒意里握住，缓慢却坚定，不再试探，不再退缩。

牢狱深处，有微不可闻的心跳声重叠。

他们什么也没说，但已经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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