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xumingdaren

　2025年4月2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发表情况：原创并是本站首发

　字数：31476

　　冬夜，室外零下二十度，室内却燥热得有二十五度，工地宿舍里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汗臭和烟味混作一团，熏得我脑仁发胀。工友们一个个睡得像死猪，特别是隔壁床的老王，呼噜震得铁架床都在抖。

　　我叫李勇汉，五十二了，大伙儿都叫我老李头。干了三十年的钢筋工，浑身都是老茧，腰背也不太好使，但手上的劲儿一点没减。

　　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往哪使。白天干活累得跟条狗似的，可到了晚上，这精力像是被谁下了咒。

　　旁边床的老王鼾声打得震天响。

　　我摸出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没啥事干，就点开了那个微信。

　　有个啥「附近的人」，以前听年轻小子们说过，能找人唠嗑，其实就是撩骚。

　　闲着也是闲着，划拉划拉呗。

　　手指头在屏幕上戳着，一排排的头像跳出来。

　　男的多，女的少，看着都灰扑扑的，跟咱工地上的差不多。

　　心里头也没啥指望，就是打发这难熬的夜。

　　划拉着划拉着，突然一个头像蹦了出来。

　　名字叫「小圆」。

　　点开一看，照片上的姑娘真水灵。

　　白白净净的，眼睛大大的，不像是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人。

　　这模样，搁我们村，那就是一朵花。

　　我这心里头，就像被啥玩意儿轻轻挠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手指头就不听使唤了。

　　我给她发了个打招呼的笑脸过去。

　　发完就有点后悔，我这一个工地老头，人家年轻姑娘能搭理咱？

　　估计是瞎猫碰死耗子，没戏。把手机撂一边，眯瞪一会儿。

　　眼皮子都快黏住了，手机就扔在枕头边上。

　　迷迷糊糊中，那破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睡意跑了大半。

　　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出个提示。

　　「小圆」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

　　嘿！还真通过了？

　　我这心里头，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痒。

　　本来都快睡着了，这下又精神了点。

　　琢磨着说点啥。

　　直接问人家干啥的？太唐突。

　　夸人家照片好看？又显得咱太猴急，不像好人。

　　想了半天，还是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稳妥。

　　发完我就盯着屏幕，等。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

　　那边一点动静没有。

　　我这心里头刚燃起那点小火苗，又快被冷水浇灭了。

　　也是，人家年轻姑娘，凭啥搭理咱一个工地老头子。

　　估计是手滑点错了，或者就是通过了也懒得理。

　　我叹了口气，准备把手机放下继续睡觉。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屏幕上，还是那个「小圆」，回了个一模一样的微笑表情。

　　就这一个表情，没别的。

　　我这心里又活泛起来了。

　　至少回了不是？

　　说明不是完全没戏。

　　我赶紧又打字。

　　「还没睡啊，妹子？」

　　这话问得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没话找话。

　　又等。

　　这次倒是快了点，也就一分来钟。

　　「嗯。」

　　就一个字。

　　真够冷的。

　　我有点泄气，又有点不甘心。

　　这大半夜的，好不容易碰上个能说话的，还是个照片看着这么水灵的姑娘。

　　平时在工地上，除了老王他们这帮糙老爷们，连个母蚊子都见不着。

　　心里那股子憋闷劲儿又上来了。

　　干脆，豁出去了。

　　咱这老脸皮厚，怕啥。

　　「干啥呢，这么晚不睡？」

　　我这问题，真是没屁隔了嗓子，自己都觉得多余。

　　那边又沉默了。

　　我心里琢磨，这姑娘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或者，她旁边有人，不方便聊？

　　足足等了能有三四分钟。

　　「没干嘛，有点睡不着。」

　　回了，还多说了几个字。

　　我精神头又来了。

　　感觉有门儿！

　　「咋了？有心事？」我赶紧追问。

　　这回，对面回得更快了。

　　「嗯，心情不太好。」

　　我一看有戏，赶紧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遇上啥难事了？跟大叔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开导开导。」

　　这话一发出去，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我一个工地老汉，能开导人家年轻姑娘啥？

　　别把人吓跑了就不错了。

　　没想到，对面这次几乎是秒回。

　　「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后面还跟了个流泪的表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

　　分手了？

　　这……这不就是机会吗？

　　虽然心里有点龌龊，但我脸上还得装正经。

　　「哎呀，那确实挺难受的。别太伤心了，妹子。为了个不值得的男人生气，不值当。」

　　我这安慰话说得干巴巴的，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嗯，我知道。」

　　她回。

　　「他配不上你这么好的姑娘。」我继续添柴火。

　　「呵呵。」

　　她发了两个字过来。

　　这声「呵呵」，让我心里有点打鼓。

　　是觉得我说话假，还是真的被逗笑了？

　　我没敢再乱说，怕弄巧成拙。

　　就这么沉默了一小会儿。

　　大概也就半分钟不到。

　　她突然又发来一条。

　　「大叔，你真是一个好人。」

　　后面还跟了个害羞的表情。

　　这句话，像是一股暖流，一下子冲到我心里。

　　热乎乎的。

　　心里头那股热乎劲儿还没下去，手机屏幕又亮了。

　　还是小圆。

　　「大叔，你跟我聊这么久，不怕你老婆骂你啊？」

　　后面跟了个调皮吐舌头的表情。

　　我心里一紧，随即又松了口气。

　　我哪有啥老婆。

　　手指头在屏幕上戳着，回了过去。

　　「我老婆走了好些年了，现在就一个人。」

　　打完这行字，心里头空落落的，像是被掏了一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我还以为这话把天聊死了，正琢磨着咋办。

　　她又发来一条。

　　「啊？对不起啊大叔，我不知道……」

　　后面是个抱歉的表情。

　　「没事，都过去了。」

　　我回得挺快，不想在这事上多磨叽。

　　「那你一个人，晚上不孤单吗？」

　　她这话问得，像是根细针，一下子扎到我心里最软的地方。

　　孤单？咋不孤单。

　　这工地上，白天是铁碰铁的响，晚上是老爷们儿的鼾声。

　　连个说话的女人都没有，能不孤单吗？

　　但我嘴上不能这么说，显得咱太没出息。

　　「习惯了。」

　　我回了三个字。

　　「大叔，你真能忍。」

　　她又发来一句，带着个佩服的表情。

　　我看着这话，心里那点压抑许久的火苗，又开始往上蹿。

　　她好像……不反感跟我聊这些？

　　我胆子也大了点。

　　「那你呢？刚分手，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我试探着往深了问。

　　「嗯，是挺难受的，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她回得很快，还带了个委屈的表情。

　　「身体被掏空？」

　　我心里琢磨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味儿。

　　是我想多了？

　　「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没着没落。」

　　她又补了一句。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歪了。

　　但话匣子好像就这么打开了。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那方面扯。

　　反正隔着手机屏幕，她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把我删了呗。

　　丢人也丢不到脸上。

　　「那你们……以前感情挺好的吧？」

　　我问。

　　「还行吧，他挺黏我的。」

　　「那……那个的时候，也挺和谐？」

　　我这话问出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手心有点冒汗。

　　这要是把人惹毛了，可就真没戏了。

　　我盯着屏幕，等。

　　感觉比等工头发钱还紧张。

　　过了大概半分钟，手机震了。

　　「嘻嘻，大叔你好坏啊，问这个。」

　　后面是个害羞捂脸的表情。

　　没生气？

　　还说我坏？

　　我这心里头，像是开了锅！

　　有门儿！

　　她不反感！

　　我胆子更大了。

　　脑子里那些平时不敢想的念头，这会儿全冒出来了。

　　「好奇嘛，年轻人体力好。」

　　我打字的手都有点抖。

　　「还行吧，有时候他也挺猛的。」

　　她回得越来越快，话也越来越……直接。

　　我感觉自己脸颊发烫，浑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涌。

　　多少年了，没跟女人这么聊过天。

　　不，以前跟我那口子，也没这么聊过。

　　太刺激了。

　　「有多猛？比大叔我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居然问出这种话。

　　发出去就有点后悔，太露骨了。

　　「噗嗤，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老婆啊，我又跟你不熟。」

　　她回了个笑喷的表情。

　　「那……你的微信头像真是你吗？如果是的话，你能不能让我再能见识见识？」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脏砰砰跳。

　　「见识什么呀？」

　　她明知故问。

　　「就是……你那啥……私密的……你懂的」

　　我豁出去了。

　　大不了就拉黑！

　　「哎呀，大叔你好不正经哦。」

　　她嘴上这么说，后面却跟了个媚眼的表情。

　　我心里一荡。

　　有戏！绝对有戏！

　　「男人嘛，都一样。妹子你这么漂亮，谁看了都得动心。」

　　我赶紧拍马屁。

　　「真的吗？那你想看什么样的？」

　　她居然没拒绝！

　　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就……就是穿着少点的，嘿嘿。」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猥琐。

　　「好吧，看在大叔你人不错的份上，给你发两张福利。」

　　然后，屏幕上跳出来两张照片。

　　不是那种光溜溜的，但……更要命！

　　一张是她穿着吊带睡裙，领口开得有点低，能看到深深的沟壑，眼神迷离地看着镜头，嘴唇微微张着。

　　另一张是她趴在床上，撅着屁股，只穿着一条小内裤，回头冲镜头笑，那腰身，那屁股蛋子……

　　我操！

　　我感觉鼻子有点热。

　　这谁受得了啊！

　　照片上的姑娘，比头像里还勾人。

　　那眼神，又纯又媚。

　　那身段，简直了！

　　我心里头像是揣了只兔子，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手心里的汗把手机后盖都弄湿了。

　　我赶紧回。

　　「妹子，你太好看了！身材真棒！」

　　后面加了好几个流口水的表情。

　　「嘻嘻，大叔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

　　我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手指头在屏幕上乱飞。

　　「那……能不能再大胆点？」

　　我贪心不足地问。

　　「更大胆？你想看啥呀？」

　　她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就……没穿衣服的？」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把这行字发出去的。

　　「讨厌啦大叔，你真坏。」

　　她还是这句话，但这次没发照片。

　　我心里有点失落，看来是到底线了。

　　也是，咱一个工地老头子，人家凭啥给咱看那个。

　　能给这两张，已经烧高香了。

　　正当我准备说点别的，缓和下气氛。

　　她突然又发来一条，让我脑袋「嗡」地一下。

　　「光看我的多没意思，大叔，让我也看看你的呗？」

　　看……看我的？

　　「看我的啥？我有啥好看的」

　　我有点懵。

　　「就是……你的那个呀。」

　　她后面跟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还没见过别的男人的呢，就只见过我前男友的，好奇嘛。」

　　卧槽！

　　她要看我那个？

　　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那玩意儿有啥好看的？

　　但我心里头，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兴奋和……？

　　「这有啥好看的，都老了。」

　　我故作不好意思。

　　「哎呀，让我看看嘛，大叔。」

　　她居然开始撒娇了。

　　我被她这几句话撩拨得浑身燥热。

　　看看就看看！

　　反正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

　　旁边老王还在打呼噜，声音跟拉风箱似的。

　　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尽量不弄出声音。

　　宿舍里黑灯瞎火的，只有外面工地的零星寒光透进来一点。

　　我摸到厕所门口。

　　工地的厕所，就是一排蹲坑，味儿能熏死人。

　　我捏着鼻子走进去，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

　　掏出手机，想着小圆撅着屁股的样子，对着硬的不能再硬的大鸡巴，一顿猛拍。

　　心里又紧张又刺激。

　　这辈子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儿！

　　拍了好几张，选了张看着还算……最大的。

　　点了发送。

　　发完之后，心里砰砰跳，赶紧把手机揣兜里，溜回床上。

　　躺在硬板床上，我盯着手机屏幕。

　　她会说啥？

　　会不会嫌弃？

　　会不会笑话我？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手机震了。

　　屏幕上跳出她的回复。

　　一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的惊讶表情。

　　然后是一行字。

　　「天呐！大叔！你的……怎么比我前男友的大那么多？！」

　　轰！

　　我感觉脑子里的血一下子全冲上来了！

　　她说我的……鸡巴大？！

　　比她前男友的大？！

　　我一个老头子，居然……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和自豪感，瞬间填满了我的胸膛。

　　我感觉自己浑身滚烫，下面那鸡巴又精神抖擞起来。

　　「那……你要不要试试……」（邪恶表情）我得意的顺手发了出去

　　我咧开嘴，想笑，又怕吵醒老王，只能憋着。

　　浑身舒坦！

　　多少年的压抑和自卑，好像在这一刻都被这句调戏给冲散了！

　　她那边没再说话。

　　我俩就这么沉默着。

　　空气里好像都弥漫着一股子暧昧又紧张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能有五六分钟。

　　「真他妈好笑，哪个美女想试糟老头子，那得多傻逼，还是睡吧，明早还得上工呢」

　　就在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准备睡觉的时候。

　　手机又震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我急忙翻开，是一个地址。

　　XX路，XX酒店，XXX 房间号。

　　地址后面还有一句话。

　　「大叔，我一个人有点怕，也有点难熬……你来陪陪我好不好？我想见见你。」

　　我看着那地址，看着那句话，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酒店？

　　房间号？

　　她让我……过去？！

　　这……这他妈肯定是仙人跳！

　　绝对是他妈的骗子！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是掉在我这种工地上刨食的老光棍头上？

　　照片是好看，聊得是勾人，可谁知道手机那头是个啥玩意儿？

　　没准就是个抠脚大汉，或者一伙人，等着我自投罗网呢！

　　心里头那点刚被她夸「大」了的得意劲儿，一下子凉了半截。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李勇汉活了大半辈子，吃的盐比她吃的米都多，还能栽在这种小丫头片子手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猛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手机砸在硬板床上，「咚」的一声闷响。

　　「妈的！」

　　我低声骂了一句，翻了个身，背对着手机，想把这事儿给忘了。

　　睡吧，睡着了就没事了。

　　可眼睛闭上，脑子里全是小圆那张圆圆脸，还有她发来的那些照片，她说的话…

　　「大叔，你好坏啊…」

　　「你的…怎么比我前男友的大那么多？！」

　　「来陪陪我好不好？」

　　一句句，跟小猫爪子似的，挠得我心尖儿发痒。

　　翻来覆去，身上像是有蚂蚁在爬，咋都不得劲。

　　工地宿舍里，汗味、烟味，还有老王那震天响的呼噜声混在一起，闹得我脑仁更疼。

　　可这些都压不住我心里的那团火。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一个臭搬砖的，浑身上下加起来也没几个子儿，人家图我啥？

　　图我一身臭汗？图我这把老骨头？

　　好像也说不通。

　　难道真有这种…就好这口儿的？

　　我心里头天人交战，一会儿觉得是陷阱，去了就得脱层皮；一会儿又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不去，怕是要后悔一辈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狗屁！

　　命都没了，风流个啥！

　　就在我这儿胡思乱想，把自己快折磨疯了的时候。

　　床上的手机，突然又「嗡嗡」震了两下。

　　我心里一哆嗦，鬼使神差地又把手伸了过去。

　　拿起来一看，屏幕亮着。

　　不是信息，是个…视频通话请求？！

　　邀请人，还是「小圆」！

　　我操！

　　视频？！

　　我脑子又懵了。

　　这…这要是个爷们，或者是一伙骗子，敢打视频过来？

　　不怕露馅？

　　心跳得更快了，扑通扑通，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动作太大，床板「嘎吱」一声响。

　　旁边的老王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我不敢在宿舍里接，怕吵醒人，也怕…万一真是啥不堪入目的，被人看见。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连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丫子，捏着手机就往外跑。

　　找了个犄角旮旯，靠在冰凉的砖墙上，看着手机屏幕上还在跳动的视频邀请，手指头抖得厉害。

　　接？还是不接？

　　万一接了，对面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冲我狞笑，笑我大傻逼咋办？

　　可…万一不是呢？

　　「操，傻逼就傻逼」我狠狠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屏幕闪了一下，然后，一张脸出现在屏幕里。

　　真的是她！

　　跟照片上一模一样！不，比照片还好看！

　　圆圆脸，大眼睛，皮肤在手机灯光下看着白嫩嫩的。

　　背景…背景确实像是个酒店房间！能看到后面有床，有壁灯，装修看着挺高级。

　　她好像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撅起了嘴，带着点埋怨的语气，声音软糯糯的，透过手机传过来，钻进我耳朵里。

　　「大叔，你怎么才接呀？也不回我信息，人家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烫得厉害，手心里的汗又冒出来了。

　　看着屏幕里那张活色生香的脸，听着她娇嗔的声音，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舌头也打了结。

　　「呃…没…没睡，刚才…刚才去厕所了，没…没看着手机。」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声音都带着颤。

　　「哦，这样啊。」

　　她好像信了，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

　　「那你…那你来不来嘛？人家真觉得大叔你不是坏人，就是…晚上一个人有点闷，想找个人解解闷。」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点期待，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心里的那点怀疑，被她这一个视频，几句话，冲得七零八落。

　　她真的在酒店。

　　她真的是个漂亮妞。

　　她真的在等我。

　　「来…来！我这就来！」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啥。

　　「嘻嘻，太好了！」

　　她笑得更开心了，眼睛亮晶晶的。

　　「那人家可等你咯，大叔，路上小心点。」

　　说完，她冲我挥了挥手，就把视频挂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我那张又红又烫的老脸。

　　我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刚才那几分钟，像是做梦一样。

　　小圆那活色生香的模样，那娇滴滴的声音，还有她那句「人家可等你咯」，在我脑子里盘旋不去。

　　理智还在告诉我，这事儿透着邪乎。

　　可那股子压抑了多年的邪火，已经被彻底点燃了。

　　妈的！怕个球！

　　老子李勇汉，在工地上风里来雨里去大半辈子，啥没见过！

　　真要是仙人跳，老子这条烂命就扔那儿了，跟他们拼了！谁怕谁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不过…

　　我这刚迈出去的腿，又有点哆嗦着收了回来。

　　转念这么一想…好像…刚才那股子英雄气概，有点上头了？

　　真跟人动起手来，我这把年纪，腰还不好，别说跟人拼命了，怕是人家一推我就得倒。

　　一个人去…万一对方不是一个姑娘，是三个壮汉呢？那我这细皮嫩肉的…呸，我这老胳膊老腿儿，不是白给人家送菜吗？

　　这…这心里头咋突然就有点打鼓了呢？后背还有点冒凉气？

　　不行不行！

　　好汉不吃眼前亏！

　　咱不能这么莽撞！

　　必须得拉个人！

　　两个人去，目标大…不对，是气势足！

　　万一真有啥事，好歹…好歹能有个帮我挡一下的…呸呸呸！我说啥呢！是互相有个照应！对！互相壮胆！人多力量大嘛！

　　嗯！就这么定了！

　　我这心里头，一下子就踏实了不少。

　　我转身就往宿舍跑。

　　回到黑黢黢的宿舍，我走到隔壁床，使劲推了推还在打呼噜的老王。

　　「老王！老王！醒醒！」

　　我压低了声音喊，生怕吵醒其他人。

　　老王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嘟囔道：

　　「干…干啥玩意儿…老李…大半夜不睡觉…」

　　「别睡了！好事！天大的好事！」

　　我凑到他耳边，兴奋又有点紧张地说。

　　老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借着微光看着我，一脸懵。

　　「啥好事？发工钱了？」

　　「比发工钱好多了！」

　　我把手机掏出来，点亮屏幕，把刚才跟小圆的聊天记录，还有那几张照片，怼到他眼前。

　　「你看看这个！」

　　老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一开始还挺不耐烦，看着看着，眼睛就瞪圆了。

　　他猛地坐起来，床板「嘎吱」一声响，差点把我吓一跳。

　　「我操！老李！这…这小娘们谁啊？真…真的假的？」

　　他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手指头划拉着，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附近的人摇的！刚还跟我视频了！就在市里那家…叫啥来着…哦对，凯宾酒店！」

　　我把地址和房间号也指给他看。

　　老王盯着屏幕，又抬头看看我，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凯宾酒店？那可是好地方！这…这小娘们能看上你？」

　　他这话说的，我脸上有点挂不住。

　　「咋地？看不起我？」

　　「不是…老李，你清醒点！这年头哪有这种好事？白给你睡？还倒贴房钱？仙人跳！绝对是仙人跳！」

　　老王把手机还给我，一脸不屑。

　　他这话跟我刚才想的一样，我心里那点刚被视频点燃的火苗，又被他一盆冷水浇得有点蔫。

　　「可…可她跟我视频了啊，长得跟照片一样，就在酒店房间里…」

　　我小声辩解，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视频咋了？现在啥不能作假？说不定旁边就藏着几个大汉，等你去了就关门打狗！」

　　老王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拍了拍我的肩膀。

　　「听哥们一句劝，咱工地老老实实搬砖，别想那些没用的。这艳遇，咱们一辈子甭想。」

　　我看着他，心里又开始动摇。

　　是啊，万一真是陷阱呢？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可小圆那娇滴滴的声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那句「人家等你哦」，又在我脑子里转悠。

　　不去，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这茬了。

　　心里的火苗，灭了又燃，燃了又快灭。

　　我咬了咬牙，妈的，豁出去了！

　　「老王，我…我还是想去看看。」

　　老王愣住了。

　　「你他妈逼疯了？！」

　　「我一个人去心里没底，你…你陪我一起去呗？咱俩大老爷们，还能怕她一个小娘们？」

　　我看着老王，眼里带着点恳求。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咱哥俩…嘿嘿…」

　　我没把话全说，但那意思，老王懂。

　　老王看着我，又低头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他也是个光棍，平时嘴上荤段子不断，也没少出去打那些老鸡，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呢。

　　那几张照片的诱惑力，他肯定也顶不住。

　　犹豫了半天，他猛地一拍大腿，压着嗓子吼了一声：

　　「艹！怕个鸡毛！」

　　「老李，我陪你去！」

　　「真要是仙人跳儿，咱俩一人一个，干他娘的！大不了去局子里蹲几天！」

　　老王这话说的豪气，虽然我知道他也是给自己壮胆，但我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有个人陪着，胆气就是不一样。

　　「好兄弟！」

　　我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那还等啥？赶紧换衣服！」

　　老王比我还急，翻身下床就开始在箱子里扒拉衣服。

　　我俩手忙脚乱地找出自己压箱底、平时舍不得穿的，还算干净的便服换上。

　　我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一条深蓝色的裤子，外面套了军用棉大衣。

　　老王找了件不知道啥时候买的夹克，看着还挺精神。

　　对着宿舍门后那块模糊的破镜子照了照，虽然还是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但感觉利索了不少。

　　我俩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还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邪火。

　　我俩蹑手蹑脚地溜出宿舍。

　　深夜的工地格外安静，只有风声呜呜地吹过脚手架。

　　我俩心里都有点发虚，脚步都快了不少，像是怕被谁看见一样。

　　走到工地大门口，跟看门的老头打了个哈哈，溜了出去。

　　站在路边，晚上的寒风一吹，我俩都打了个哆嗦。

　　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凯宾酒店的名字。

　　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我俩一眼，眼神有点怪异，但也没说啥。

　　车子发动，朝着市中心开去。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

　　我和老王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我手心里全是汗，心脏跳得跟揣了个兔子似的。

　　一会儿想着小圆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会儿又担心是不是陷阱。

　　旁边的老王也没好到哪去，坐立不安，时不时搓搓手，或者清清嗓子。

　　「老李，你说…那小娘们，真能那么带劲？」

　　老王突然凑过来，小声问我，眼睛里冒着贼光。

　　「我…我哪知道，反正视频里看着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脸有点发烫。

　　「嘿嘿，要是真的…咱哥俩今天可算开洋荤了！」

　　老王嘿嘿笑着。

　　看着他那副猴急的样子，我心里稍微放松了点。

　　是啊，管他真的假的，去了再说！

　　车子很快就到了凯宾酒店楼下。

　　嚯！这酒店可真气派！

　　大门金碧辉煌的，门口还站着穿羽绒制服的门童。

　　我俩穿着这一身，站在这种地方，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出租车停下，我付了钱，和老王下了车。

　　寒冬腊月，我跟老王到了凯宾酒店楼下。

　　十点多钟，已经没多少人进出了。

　　老王那小子，刚才在出租车上还跟我吹牛逼，说一会要大杀四方。

　　现在到了地方，腿肚子好像有点转筋。

　　「老李，要不…你先上去看看情况？」

　　他眼神闪烁，小声嘟囔。

　　「要不这样，」老王搓着手，脖子缩了缩，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我，「你先上去探探，要是过半个小时，你没给我发消息，我就冲上去支援你，我先在楼下摸摸情况。」

　　支援个屁。我看他那怂样，就是想在下面找个犄角旮旯先猫起来，万一真出事，他撒丫子能比兔子还快。

　　我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老小子，刚才还吹牛逼，真到了节骨眼上，怂得跟个瘪茄子似的。

　　可他妈来都来了，还搭了不少打车钱。再说，万一…万一上面真是个天仙妹妹等着呢？

　　我清了清嗓子，把胸脯挺了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点。「操，你就在下面老实等着。我要是真折里面了，你记得帮我报警，就说…就说我被女妖精抓走了。」

　　我故意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力道用了不小，他呲牙咧嘴了一下。我扭头就走，没再看他。

　　走到酒店旋转门前，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赶紧过来，帮我拉开了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混着香水味的暖气「呼」地扑在我脸上，跟外面的寒风简直是两个世界。真他娘的暖和，也真他娘的不是我这种土老帽该来的地方。大堂里亮堂堂的，地砖反着光，能照出人影，几个穿着光鲜的人走来走去，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冲到电梯间，找到小圆发给我的那个房间号，按了对应的楼层按钮。电梯门「唰」地合上，开始缓缓上升。轿厢里就我一个人，四壁都是锃亮的镜子，映出我那张被工地风霜刻满印记的老脸，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比一下重，震得我耳膜嗡嗡响。手心里的汗把裤子都濡湿了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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