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那么自然，像这名字从来就属于我。

可我明明还记得自己那个编号，那串像囚号一样的标识，它曾贴在我所有任务表的右下角，从未有人记得我叫什么。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现在穿着的这身战斗服。

贴身、防弹、防撕裂、带定制接口，腿部护甲与靴接缝无缝链接，腰封的皮革压得极紧，胸甲内侧还留着斩击的擦痕和干掉的血点。

这不是我能穿得起的衣服。

可它贴在我身上，一丝不差，像我本该就是穿它的人。

我喉咙发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后背，却只摸到剑柄，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到底像不像她，我的步伐、我的气息、我的声音、我的动作

……是不是都已经开始慢慢变成“她”

是不是我站在这些广工面前时，他们看到的只是车慧怡。

不是我，不是程肖宇。

我把剑从肩上取下，手指发抖地轻轻擦了一下剑身上的血迹。

血还是热的，可我整条手臂像冻住了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有猎人经过我身边，低声说：“车猎人果然稳定。”

我只能默默不出声。

我怕我一开口，声音就不稳。

我怕我一说话，所有这一切都会破掉。

我怕……他们会看出我不是她。

人群外传来脚步声，我微微偏头，看见李晓希走了进来，她还穿着那套治疗服，胸前的徽章晃了一下，一眼就看到我，快步走过来。

“你回来了。” 她说。

我转头看她，阳光透过副本外天窗落在她身后，把她整个人的轮廓压在逆光中，光线从她眼角滑过，投在我的护甲上。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李晓希看着我，眼神微微停顿了一瞬，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她走近了一步，抬手时像是要轻轻碰我肩膀，可终究还是收了回去。她的手在半空停了一秒，然后垂下。

“副本处理完了吗？”她低声问。

我点头，声音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我甚至不敢抬眼看她。我怕她看出我的呼吸不稳，看见我刚才杀掉Boss时，胸部在剧烈跳动，护甲下的身体因战斗高感应激而微微颤抖。

李晓希没再追问。

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站在我侧旁，说了一句：“你脸上有血。”

我抬手摸了摸，指尖带起一片干涸的斑痕。我忘了擦，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纱布纸巾，小心地伸手过来。

“我来吧。” 她的动作很轻，不像是治疗师的手，反倒像是她在照顾……什么太脆弱的东西。

我站着没动，纸巾贴上我脸的那一刻，我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的动作没有力气，只是慢慢地擦着我脸颊、鼻翼、下巴……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节奏。

像是——她以前也这么照顾过我。

不对，她确实照顾过我。

在我们第一次副本时，我脚被魔兽咬伤，是她用这双手，替我上药、消炎、包扎，什么都没问，就那么沉默地坐在我旁边。

可现在，她却以为我是另一个人

我是“车慧怡”，我只能是她。

“你今天看上去……有点不一样。”她忽然说。

我心脏跳了一下，她的手在我下颌停了一秒，然后放下。

“没事，也许是太久没见你打这么激烈的战斗了”

以前你总是在控制自己的力道。”

我没回应，她的笑意收了一点，轻轻侧头看着我。

“你还好吗？” 她张了张嘴，嗓子发涩。

我想说“我还在”，想说“我没死”，想说“你不用担心”，可我知道，只要我一开口，一切都会崩塌，于是我只是点头。

她点点头，没有追问。

“休息室已经开了，你可以去那里先洗个澡，清理一下。”我还没动，她又补了一句：“今天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我垂下眼，缓缓把剑背到身后，转身往休息区走去。

我穿过休息区外廊，推开更衣室的门。

空气里有些潮，战斗后残留的魔力浮尘还未完全沉降，灯光偏冷，地面是石灰防滑砖。墙边挂着几排储物柜，每一个柜门都反着淡淡的金属光。

我的柜子在最里面，标着“车慧怡”的名字。

我走过去，脱下风衣，挂好，盯着柜门看了两秒，然后解下剑，放进收纳槽。长靴要用力拔两下才能脱下来，脱的时候护膝摩擦到小腿，有点酸，有点麻。

她的战斗服不容易脱。

从脖颈到腹侧的斜拉链在经过胸部时被卡了一下，我低头缓慢地拉开它，布料带着护甲向两侧散开，像某种保护结构终于松动。

战斗后出汗的内层布料贴在身体上，后背那块尤其明显，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侧，全湿，微微发凉。

我伸手脱下那层贴身衣物，动作慢而小心，最后一只手腕挣脱时，我不小心蹭到了左臂内侧的旧伤，那是刚才斩Boss时溅起的骨刺擦过留下的。

血没流出来，只有一道紫红色的痕，浮在皮肤表层，像被划过又愈合一半的印记。

我没碰它，转身走进淋浴间。

水是热的，淋在皮肤上的时候带着细密的刺激感。她的皮肤比我原来的要薄一层，毛细血管更浅，温度更容易传导进来。

我站在水下，头发贴着脖子、锁骨，往下滑到胸口。

战斗用内衣已经脱下来了，乳房暴露在水下，每一滴水从上面落下，都会被微微震出形状。水珠聚在胸下凹陷处，再往下流时顺着肋骨曲线分成两道，落在小腹。

我没有看镜子。

但我能感到自己在呼吸，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平静下来。

大腿内侧的肌肉还在不受控地收紧，每当我试图放松，就会不自觉地夹紧。胸口因持续喘气而轻微起伏，像是战斗还没有结束，而她的身体还在准备下一次出招。

我仰头，把头发往后拨，让水流冲过额头、鼻梁、下颌。

水滑进嘴角，我咽下去，有点咸。

不是血，是汗，她的身体，还在流汗。

可我站着没动。

我没有清理，也没有擦拭，只是站在那片水声中间，让水继续落下，落在肩上、背上、胸口、腹侧。

我能感觉到一切：风吹过皮肤的方向，水滑过肩胛的角度，头发逐渐变沉，脚底因为泡水而开始有些发软。

我抬起手，用指尖摸了摸自己刚才握剑的地方。

那块皮肤磨出了浅红，是她的右手掌心，是她曾用来斩杀数十只魔物的手。

现在，是我的。

我蹲下去，坐进淋浴间角落，水还在落，溅在我额头、脖子、膝盖、胸前，越来越响，越来越沉。

我看着地面上自己坐着的影子，一动不动。

水还在落。

我坐在淋浴间角落，双膝弯曲，手臂挂在腿上，头低着，发梢滴水，一滴滴地落在腿上、地面、肩头。

水温没有变化，但我却越来越清醒。

我没有闭眼，只是低着头看。

在这样的位置，腿微微张开，重心后移，我第一次——完整地，看见了她的小穴。

那是个我从未真正了解的部位。

我以为我知道。我以为这具身体的每一寸我都已经适应，知道它如何战斗、如何跳跃、如何移动、如何受伤。但现在，我才发现，战斗结束后最安静的一刻。

它依然……在反应。

水流顺着胸口落下，沿着腹线下滑，汇聚在腹股沟，分流成两道，穿过阴唇和大腿内侧，在那道褶皱前短暂停留，打湿了那片柔软的、没有毛发的部位。

我没有碰它。

但我看到它在动。

不是明显的动作，而是皮肤因水的冷缩、呼吸的牵动而产生的细微颤动，像是某种无意识地、持续地提醒我：这里也属于你。

两片肉色的皮肤贴合在一起，但并不紧闭，中间那道细细的裂痕微微开着，边缘泛红，还沾着一滴水珠。

不是润滑，而是……单纯的潮湿。

我意识到它并没有因为战斗结束而回归“沉寂”。

它仍然热着，或者说——仍然在保持某种战斗后的残余感应。

我想移开目光，但眼睛却被某种奇怪的力量钉在那里。

我不是在看一个身体部位最，我是在看一个我从未拥有、从未理解、从未想过会成为“我的一部分”的东西。

而它——现在就安静地、自然地、毫无遮掩地出现在我眼前。

它没有攻击性，它只是存在。

但我却感到呼吸变浅了，不是性欲，不是兴奋，是一种彻底的异化感，像是我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我的身体不只是看起来变了——它连最深处的结构。

都不再属于那个叫“程肖宇”的男人。

我缓缓地伸出手，停在那片皮肤的三十公分前。

我没有碰它。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温度。

这个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我的手没有再靠近。

因为当我想靠近时，它微微动了一下，那不是肌肉动作，而是一种我无法预判、也无法控制的“收缩”。

像是它自己感知到了靠近，做出了反应。

我的手停在半空，僵在那里。

我忽然感到后背有点发凉，冷意从脊椎慢慢爬上来，一直到脖颈，我轻轻收回手，重新把双腿合上，靠回墙边。

水继续流，滴在我的脚背、膝盖、肩膀、发尾。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

可它还在那里。还在这个身体里，安静、湿润、温热、敏感。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碰到它。

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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