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連續幾天的任務，阿喬一面埋怨基尼奇資質駑鈍，要不是有他在，早就被惡龍吞進肚裡，一面要求著，既然事情順利解決，當晚下榻在不那麼便宜的地方，也算是對偉大聖龍些許不成敬意的慰勞了。

露水使草地濕潤，沙粒易附著皮膚，若再繼續睡在那又小又擠的帳篷裡，那麼他所擁有的美德都將傾圮；而基於這回的報酬格外可觀，少年心中那把用以衡量一切的尺上，刻度稍有鬆動，沒讓阿喬尖聲叫喊太久，即接納意見，並於瑪拉妮曾推薦的、靠近流泉之眾營地的一間民宿，解決當晚必要的歇息。

泡起露天溫泉，基尼奇表現得異常沉默，無論他再怎麼掀起水花，或以化為人形後靈活的雙手，扣緊、擠壓，把熱水噴得那人渾身濕透，薄唇皆是蠕動幾下，便回歸平坦，率先上岸後，告知了別玩到太晚時，也含糊得彷彿失去精力。

僕從的情緒向來並非庫胡勒阿喬必須關注者。直白地說，全然與他無關。

男人獨身在池子裡踢著腿，沒過多久，嘁地一聲，起身前往淋浴，沖淨肌膚上殘餘的溫泉，並以略帶草本精油香味的沐浴用品，賜予自己多日以來最講究的一次清潔。

摩搓至腰際，阿喬手裡頓住，冷哼著，待泡沫隨水流逝，從記憶中翻出基尼奇慣用的手法，指頭沾滿唾液，緩慢伸入柔韌的內裡。

那傢伙的思考模式簡直比最淺顯易懂的圖畫書更平白，而某些猶如動物的本能行為，亦讓人能完全預料今晚會在怎樣的瘋狂下收束——他現在做的事並非迎合，且值得少年以最虔誠的態度奉上討好及答謝。

黏膜間溫度勾人，入口隨呼吸收縮，因吮吻異物掀起的微顫，大致擺明了索求的習慣，菊蕾神經遍布，受快速地抽送摩擦，搔癢與熱意旋即湧升，腿中央和僕從相同的器官有了反應，尚不到半硬的程度，得在暫時性地穿上褲裝後展現存在。完全充血的話，會讓回房的步履蹣跚，動作必須更俐落。阿喬雙腿與肩同寬，身體前傾，試探增添挑逗，無名指和中指反覆轉動、張開，能夠吃進更為龐大的存在的肉穴，憶起過往的數次接納，緊繃緩步放鬆，殷紅的皺褶拉扯為一骨節寬的扁圓形開口，再閉合，而不忘縮張。

這種繁雜的作為應是基尼奇的職掌，如果有任何偏差，那也不該是他偉大聖龍的問題。睡前寬鬆的衣物，男人穿著得很是隨興，儘管未吐一言，高傲的眉眼所蓄積的期待已然透明——他做好了被服侍的準備。

「喂，基尼奇……」

突然，阿喬縮住聲音。

先行回房的那人，側著身體，雙腿微彎，長睫與髮絲掛有水珠，規律的呼吸使結實的背部起伏，最重要的是，對他的叫喚充耳不聞。

誰允許你睡了！

他狠狠咬牙，像個被告知郊遊臨時取消的孩童，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渾然純粹的慍火透入落空的失重感，發酵、轉換，逐漸形塑成委屈及無措，深吸口氣，情緒很快地零散，殘存者與受到挑釁而變得張揚的不屑悶燒，癟緊的嘴角緩緩上揚，最終連眉宇也傲慢。

報酬、報酬，這傢伙最喜歡把合適的代價掛在嘴邊，又不允許人賒帳，他倒要看看主動把本該屬於自己的那份握進手裡的話，少年該加諸何種罪名予他。

掛在床緣的左手掌心朝上，少了手套的遮蔽，不少粗繭與疤痕白黃交織，盤據於指腹至掌根各處。阿喬和它早已熟識，知曉其長度雖短，卻擁有稍寬的關節，摩搓入內的力道也似含有逼迫他就範的目的，但探究源頭，那均由基尼奇支使。

敞開嘴唇，男人蹲踞下來，扶著獵龍人的手腕，偏著臉，口腔包覆住中央三指，舔弄得可謂細緻，舌尖遊走，連指縫也仔細舐過，深入得猶如只需一次吞嚥，便要吃入對方一般，粗糙的皮膚組織與舌根相觸，他「嗚」地一聲，縮起唇瓣，換上方軟顎遭遇搓磨，癢意濕淋淋地，作用於胸口和雙腿，腦中迴盪水液黏稠攪動的咕啾悶響，眼眶泛出晶瑩，直到後退，釋放對方，黏膜間依然酥麻著，人中和嘴角全是來不及抹去的唾沫。

對方的深度睡眠，讓他的每回窺視僅閉合而少有顫動雙目映入眼簾，阿喬想戲謔地表示滿意：照小小僕從這樣睡，哪天在夢裡被他奪走了身體或許不再只是空談，可思及自己的話語將無襯托或駁斥，高高揚起的唇線癟了下去，脫去褲裝後，直接把臀湊到了沾滿唾液而濡濕的指頭前，向後伸手，憑感覺攬住二指，往彈性且貪婪的肉穴裡送。

「……唔！」

粗糙的質地擦過前列腺，內壁間倏地湧出刺激性的溫度，男人大口呼吸，直到氣息回歸平順，方覺察那並非真實——好段時間未被基尼奇留意之處，比想像中更加敏感。自行開拓所泛起的酸癢，在對方的一部分納入體內後，低微地退卻至記憶後方，以容易讓人失去平衡的愉悅掩蓋，最後喑啞。

他貴為至高領主，本應維持著思考的清晰，確保一切選擇及命令足夠精確，然有那麼一剎，更明白地說，甚至不到眨眼的時間，包覆著意識並使之運轉有序的薄膜彷彿被勾破了洞，神智、邏輯等等全都朝外灑落。阿喬腰身直顫，羞恥參雜火氣，並不認為自己會因區區慾望而折服，重心一沉，腸肉富有熱情，與擴張後餘留的濕滑相輔，立即把淺處蹭著的兩指完全吞入。

前段黏膜大致已然瞭解快樂，後方緊閉的窄徑對此先是抵觸，旋即欲拒還迎，酥麻感悶燒著，令男人捧著下腹，在屏息後長嘆。要怪就怪基尼奇這個混蛋，側著身體睡得像個沒安全感的幼童，若非自己還能扶著床緣、配合對方的姿勢搖晃，肯定沒動幾下，大腿和腰肢都會痠疼得失去知覺。

搔癢混雜著迫使尊嚴頹靡的舒坦，往渾身關節挖鑿，天藍的眼眸閉合、微啟，水漬滿布的瞳孔中剩餘光影的昏恍，努力抬起臀部，手指順勢抽離，他竟在其中嚐到了依戀不捨，與滿足後逐漸放空的無措，因此咬住下唇，乘著自以為無人能過問的放縱，打算讓異物進入更深處。

「啪！」

皮膚相碰的清脆響徹。

阿喬想要尖叫——最舒服的那個地方，被精準地、確切地，以適中的力量摩擦過去了。

雙腿一軟，朝腰側而來的攙扶很即時，他不穩地跌坐床邊，喘息極快，瞬間回頭，與那對熟悉得能如數家珍的眼眸視線疊合，縮著腳欲拉開距離，手腕卻被生擒，抓握既粗莽又火辣。

基尼奇看了看手裡的濕潤，語氣具譴責意味。

「才幾天都忍不了？」

潔淨而殷粉的臉上掀起大片潮紅，千萬字詞咀嚼於口中卻不成句；完全和外物分離，後庭中暫且未能消逝的熱催化了情感，這副由燃素構築的軀體，正不由自主地積累著被觸碰和撫慰的渴求。舌根也覺寂寞。阿喬抿了抿嘴，挫折又憤恨，嘗試數次要甩開把控，卻未成功，急得罵出聲音。

「還不都是你的問題！如果你還記得盡你身為下僕的本分，我偉大聖龍庫胡勒阿喬至於屈尊降貴迎合你嗎！」

喘了口氣，男人指著對方繼續咆嘯。

「……醒了就醒了，搞這什麼把戲！不看見吾出洋相就不罷休是嗎？啊？心裡惡毒骯髒的可恨綠蜥蜴！信不信把你——」

基尼奇面不改色，抬了抬下巴。

「腿打開。」

「……！」

他聽見某物破碎的聲音。咬緊牙根，在少年面前暴露私處的羞恥感如烈焰，灼燒耳畔、胸腹和腿根，阿喬強忍著，整個人坐至床面，分開下肢。這傢伙真是個混帳。那人掰高他左腿，並以眼神示意他不該彎著手臂支撐，而應躺倒，任人擺布。因為庫胡勒阿喬所有的自主性皆由其默許，此刻予以剝奪，他除全然接受外，無第二選項。

「基尼奇……」阿喬抓著床單：「汝休想要本大爺接受這一切。」

少年瞥來，確認他暫時不會再說話，逕行往稍稍乾涸的指間吐出唾液，手掌朝上，張縮不止的穴口終於再次得到滿足。

「弄出大動靜，又希望我毫無知覺。」

吐出的呻吟無可淹沒過那人聲線的鏗鏘，阿喬決定不出自己該摀住嘴，抑或蓋起雙耳，攢著布料的手指緊縮，迎來浪花邊緣那般清淺而接續數波的歡愉，儼然為高潮前兆。

「你太貪心了。」

指腹於前列腺處平滑僵硬的肌理黏膜輕輕來回蹭弄，施力有致，可謂溫和，然酥爽脫韁，快感圍堵神智，腦海中震盪著讓視野破損，淚水沿之傾流，下體的痠麻近似蚊蟲嚙咬，逼得他腰肢拱起、扭動身軀，對方手中那腿更是反射性地踢動，基尼奇稍微傾斜身體，不費吹灰之力地躲過，並隨即扣住他的膝窩下壓，更大程度地分開股瓣，會陰處皮膚拉扯，賣力地吃著東西的絳紅穴口也在此時完全展示。

三根手指對後庭而言並非小數目，即便括約肌已在抽送中習得討好、盡可能地延展自身，當少年併攏指頭，左右轉動手腕，摩擦幾乎攤平了的菊蕾，並一鼓作氣地輾過敏感點，阿喬面露驚慌，快速摸著下腹，痠脹把他逼得無法動彈——意識截斷。腰部以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懼阻撓地脫離了。

「啊、啊……！」

有別於清透暢快的濺灑，男人剛把愉悅感錯認為尿意、以為自己在對方面前不知羞恥地失禁，而將要崩潰，身體每一吋皮膚立刻闢謠：過量的快樂使精液以流淌的方式排出。經多日囤積，濃白的黏稠依附莖體垂落，突破臨界點時的狂熱拉長，共砌長而無邊的泥濘道路，他的喘息彷若落水後的掙扎，濕潤且帶著水泡破裂的雜音。

「基尼奇、你別……！唔……」

體液逐步離去，眼裡不再只是昏暗的光影竄動，阿喬渾身癱軟，大腿肌肉的抽搐也歸納到了自然反應的範疇，面對朝嘴唇硬性貼近而生的抗拒，虛弱得僅顯情趣意味。

迷迷糊糊地接吻，舌頭柔軟，甜膩包裹著彼此交換的濡濕，他發出幾次鼻音，思緒由混雜再趨渙散，至終消逝於一湧而上的力竭。

失去意識前，阿喬看見基尼奇的唇邊銜起了晚安二字，沉寂無聲。

＊

很幸運地，他們沒有造成多少凌亂。

少年檢視著兩人身下的戰況，熟練地以紙巾擦淨，摟著這位總是自稱領主的麻煩製造機，幫助其躺倒在床鋪的一側，自己則起身洗了手，才回到原處。

事實上，阿喬的行為不出所料，而他也是人，有著難以啟齒的念頭，與必須解決的慾望。任務結束後的慰藉已成定則，沒能遵守承諾，他有錯在先，但強烈的睡意襲來，能判別的太過稀疏——就連見識了對方淫亂的樣貌，腿中央的東西依舊無力，遂能說明身體最真實的意願，是獲得充足的休息。

可基尼奇並不反感今晚發生的。

因為這讓他覺得，兩人總算在某項事物上有所共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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