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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 第三十五章

小说:无锋·囚鸟无锋·囚鸟 2025-09-06 14:14 5hhhhh 1600 ℃

第三十五章:冷雨

暮春时节,下了两夜冷雨。

樱花娇弱,受不了这等摧残。

没有等来姜墨一心巴结的权贵,倒是等到了满城欲来的风雨。

夜半,沈清秋突然睁开了眼,推醒姜墨。

“有人来。很多。”

她侧头倾耳听了一下。“三十九个人。着甲。”

姜墨倒抽一口冷气。

三十九个人,很有可能不是因为只有三十九个人,而是这小巷口只能塞得下这么多。

他慌忙在想因为什么事情暴露。

许是有扬州人士目击到了澹台璎珞,但更有可能是有人看到了万俟芊被我囚禁圈养。

他立刻披上大衣,挎上唐横刀,趴着墙头往外一看。

路过万俟芊,抬指点住她丹田,卸掉她镣铐。

巷头巷尾已经被兵马堵住。

十二个甲兵禁军装扮,身披重甲,鱼鳞甲片传来金属碰撞摩擦声响。

在倒春寒的冷雨夜里,透着森然寒气。

为首的人穿着棉布甲胄,拎着两个铁骨朵。

“进!”一声令下。

十二甲兵呈三才无量阵,如墙而进。

如《纪效新书》记载的那样,前排四人为战锋队,持刀盾,为突破掩护。中队四人为射弩兵,负责主攻。后队四人持步槊,负责收割应急。

骨朵砸开门锁,金铁相交的一声。

盾牌手呈现扇形庇护全军,射弩手鱼贯而入,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面对院落中的两人,四只羽箭如飞蝗般离弦而出。

“哼。”沈清秋只是冷哼一声,抬手一剑,剑气激荡。

四只羽箭在空中爆裂,前排的盾牌手连人带盾四分五裂。依旧去势不减,把那射弩手和步槊手绞杀殆尽。

剩下那半死不活的布甲将领,躺倒在血泊里哀嚎,断了一臂一腿。

只一剑!

十二死,一伤。

姜墨找到个完好无损的禁军制式弓弩。上满弦,终结了那可怜将领的苦痛。这是他仅剩的仁慈。

“走!”姜墨扛起身娇体轻的万俟芊,而沈清秋扛起了澹台璎珞。

姜墨提起一口气,两人蹿房越脊而上。

姜墨本就轻功不好,所幸沈清秋会等他。

街头巷尾的弩手朝他们射出连绵如细雨的箭矢。

沈清秋冷冷一瞥,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句。

“你先走,追兵我自当之。”

姜墨扛着万俟芊闷头狂奔,刚跃过三栋房子的屋顶,却发现沈清秋的倩影已经追了上来。

扭头一看,街头巷尾死伤甚众。

不过这次倒没有痛下杀手,只是三两剑杀崩了精锐禁军的士气,让他们疲于相互援救,无暇放冷箭。

他们倒在樱花树下,樱花瓣落在地上,如一张薄毯。血染湿了粉白的樱花。——先前只觉得樱花树高大,如今飞檐走壁俯瞰,却觉得变小了。

澹台璎珞脸上浮现出不忍的神色。

却没时间让她多愁善感,继续夺路狂奔。

身后,锦衣卫指挥使段刘愚招呼手下。

“放穿云箭。叫镇抚使刘典左来。”

他从不是贪功冒进的人。

犯人能轻易击溃四大名捕之一的万俟小将军。

实力很高。

但是他依然有绝对的自信。

手下人用鸣镝箭头,绑上烟花。“咻——”的一声,穿云箭在夜空中炸开,红色烟花当空绽放。

身前,是锦衣卫两个百户,身穿一袭银衣,带着几个总旗,小旗。穿着黑色飞鱼服,近乎与如墨夜色融为一体。

角楼上的钟如同催命一般胡乱急促敲打,叮咚作响。

周围几户十几户院落门扉被推开。

有的正在披挂穿甲。那是军户。

还有的持着各式兵械,五花八门。那是止戈使。

沈清秋的皮肤在月下冷雨中泛着瓷白的冷光。

她喊了一句“当我者死!”

声音不大,所有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锦衣卫百户宁练眉头一挑,双臂环抱,怀中揣着绣春刀。

刚要出言讥讽。

呵——小娘皮,抢我们锦衣卫的台词。

却见沈清秋抬手一剑刺出,砖石迸裂,轰塌了角楼。

聒噪的钟声戛然而止。

几个军户和止戈使连忙退回家里,假装无事发生。

但也有依旧操着兵刃的。

纵使人力不可及,却依旧不退半步。倒是有几分骄兵悍将的感觉。让人提起些许敬佩。

宁练眼见那楼崩毁了,眼皮狠狠一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沈清秋优先对着巷子里那个拿弓的甩了一剑,他一声不吭地躺倒了,血溅在身后白墙上,两米高,恰似寒梅怒放。

接着跃下房顶,跳到巷子里。

三五个莽的锦衣卫衔尾追击。

回首一剑——屋顶上落脚的那几个黑色飞鱼服身影被瞬间绞成血雾——连带着掀飞了大半个屋顶。

沈清秋继续拉着澹台璎珞跑,姜墨扛着万俟芊紧随其后。

巷口,有五个止戈使。摆了个阵势,显然是熟手,而且师承同一个门派,如今也一起行动,无比默契。

樱花脆弱娇贵,夜雨挟着粉白的花瓣,纷扬落下,如疾风骤雪。

姜墨眼见平地去了一阵凉风。

却见眼前悠扬樱花花瓣被一分为二,方才迟钝知晓过来,这原来是剑气。

那五人排开的阵,还没来得及施展,便横七竖八的躺下了。

沈清秋头也不回。望身后点出一剑。

——宁练和另一个百户对上目光。轻轻点头。

两人同时出刀。

刀光滑过雨幕,水珠凝成一道清亮的水线。

宁练先发后至。

那个百户中道提速,后发先至。

这是锦衣卫的秘传杀招之一。

却没想到那红衣女子反手撩刺,另一个百户迎头撞上剑锋。

喉管顿时被洞穿。

妈的,可是还有我。

——宁练鼓足勇气对着沈清秋背部劈砍。

姜墨悍然拔刀,出手相助。

拔刀斩加上血衣三刀,锋锐正盛!

便是碰上一流半高手也有一战之力!

结果接下这刀,蹬蹬蹬连退三步。

这才发现沈清秋在空中调换了持剑手,一招苏秦背剑——原本也不需要他救。倒是显得他多事了。

妈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沈清秋心下却一乱。

对着宁练出了一剑,打得月白色银袍绽开,血花飞溅。

到底是有点小急,居然没杀了他,只把他打成重伤濒死。

回头去看姜墨,见他安好,只是有些狼狈。

她这才放下芳心。

她说不出关切的话,遇到危险变故不会惊叫出声。正如她即使怕痒怕的要死,也不会求饶。

她不是这样性子的人。

何况她会把自己芳心乱颤归咎于:若是他死了,我会被挠死的。

四人继续夺路狂奔。

段若愚绷紧着脸,目光咬着他们遁走的那片漆黑。身边是镇抚使刘殿左。

“是个大敌——一起上,留下她。否则皇上降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大康建国七十余载,从未有宵小鼠辈在北京如此翻腾。

如果没法擒获或者格杀,那岂不是显得天子亲军锦衣卫无能?

刘典左显得轻狂的多。

舞了一下手里的铁锏,噼里啪啦的作响,宛如炒铜豆一般。

段若愚拖着关公刀追上他。

地上那足足三百六十斤重的关王刀,却有虎啸之声,拖在砂石地上,如闷雷滚滚。

两人很快追上姜墨一行人。毕竟他们跑不快。

沈清秋很快感知到两道绵长悠久的气息靠近这里。

“有两个人来了,是高手。打起来我等会可能顾不上你。好自为之。”

说的话依旧是那么不留情面呢。

她歪了歪脑袋。

必须速战速决。

不然以我们这个行进速度,要被拖死。

两员锦衣卫皆身穿朱红色衣裳。外面随意套了件布甲,内里还衬着金丝软甲。

所谓“缇骑按剑而前”中的缇,便说的是天子亲军中高级将领穿的朱红色官袍。

两员锦衣卫身边还跟着几个轻功好的马屁精,帮他们打着撑花。

直到看见沈清秋一介女流,都站在花中雨中。

段若愚抬抬下巴,示意手下撤掉伞。

雨,落了下来。

裹挟着飞扬的樱花。

在月光下,显得冷寂。

又是一个雨夜。一个杀人夜。

青丝黏在皙白的额头,显得她凌乱,嘴唇也因为冷而微微发着抖。

但她横剑而立,握着剑的手——却很稳。很稳。

所幸天下没几个丹田境宗师,尽是些前世的老面孔。对他们的斤两也都了然于胸。

沈清秋红绣鞋一点汉白玉石砖地面,一身内丹气机外放。砖石寸寸龟裂。

“甚!”还没等两人震惊,抬手便是一剑,裹挟着滚滚剑气与那飞砂走砾。

段若愚高举起关王刀,力劈华山,将眼前的剑气龙卷一分为二。

发觉她剑尖已经近在咫尺!

刘典左连忙抡起铁锏,援护上司。

沈清秋略微架挡格开,却发现拖在地上的关王刀猛然暴起,直取自己肋下。

脚尖轻轻一点,借着关王刀千百斤的力道,凌空而立,红衣猎猎,恍若仙子。

抬手又是三五道凌厉的剑气。

段若愚打得面目狰狞,双眼猩红,连连横批竖斩,身上却还是皮开肉绽。

又只觉得寒光一闪,刘典左急忙救援,却不料剑身陡然一转。

散发着凶戾杀意,气机牢牢锁定刘典左。

一剑封喉。

“坏了!奔着我来的!”

刘典左人生最后一刻,不复之前的桀骜模样。他方才晓得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段若愚心中大骇。

他以为两个丹田境,怎么说也能拖住她小半个时辰,足以让支撑到援军赶到,将她团团围困击杀了。

却不料不到十回合,就斩杀了一个丹田境。

更诡异的是,她好像非常熟知两人的风格。

就好像料定刘典左一定会来为自己解围那样。

哪怕那瞬间中门大开,也要去攻击刘典左。

段若愚弃刀而逃。

樱花依然在落。让人莫名惋惜,她们花期总是这么短,明天起来的时候,枝桠上难免光秃秃的。不复十里长街,粉白樱花连成一片的盛况。地上的花瓣薄毯也会迅速腐败,就像是雪。刚落下的时候洁白无瑕,等到过了几天,变成泥水和冰的混合物,便只惹人生厌了。

诺大威严京城,已经再无追兵。

沈清秋也不追,扒掉了刘典左身上的金丝软甲。——尚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递给了姜墨。“锦衣卫高级将领自用的,东西不差。”

姜墨顺势握住她的小手,冰冷,掌心里带着薄薄的剑茧。

一人独战双宗师,十合一死一逃,也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如今北京城已经宵禁。姜墨的轻功没法攀上十数丈高的城头。

沈清秋先上了城墙,然后扔下一条红绫。

姜墨运起轻功,手脚并用拉着红绫上去了。

最后一步的时候,姜墨再次握住了沈清秋的手。只觉得更冰。

一行人跃下城头,奔着城郊的破庙而去。

沈清秋很快发起热来。

最近本就是暮春,却意外的遇上了倒春寒。又淋了一场冷夜雨。

加上鏖战一整个晚上,内力几乎消耗一空。

那么强的人,却总是在一些事情上意外的惹人怜惜。

比如桃花眼被挠哭时候那勾人的水光潋滟。

万俟芊丹田处被补了一指,随后用镣铐将她禁锢好。

沈清秋嘴唇在颤:“冷……”

雾蒙蒙的眼睛半睁着。

姜墨把手覆到她额头,她却下意识的缩脖子。

许是怕被姜墨挠痒。

姜墨剥掉她湿透的红裳和肚兜。

掌心上渡了一层内力。轻轻抹掉她身段上的水渍。

澹台璎珞的药似乎总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用。

即使她背囊落在当初居住的地方,可是仅凭附近和随身携带的几味简单草药,给沈清秋服下。

沈清秋的眉立刻被苦的紧紧拧起。

虽然依然在发烧,但是果然额头没有先前那么滚烫。

“好了。澹台璎珞,你先去歇息罢!我会照顾的。还有你俩也湿透了,记得睡前脱下衣服烘烤干——晚上盖着点干草,免得冻着。”

澹台璎珞点头,却又柔柔弱弱的说:“那~那你可别做奇怪的事情啊……她现在本来就虚弱……”

“想什么呢!我再怎么也不至于这样……”似乎有些没有说服力呢。

于是姜墨换了个口吻:“清秋她保护了我们,我会奖励她的,而不是惩罚她。”

前世就听说过,什么发烧的时候做爱,能品尝到三十九度滚烫的内壁什么的。

不过姜墨自认是畜生,但是这么畜生不如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尤其是被追杀途中这么做,鉴定为纯纯的小头控制大头,逼瘾犯了。

澹台璎珞点点头。给自己和万俟芊褪尽衣裳,躺在火堆边离得稍远,盖着干草睡了。

他直到今日,才稍微有了些愧怍反思的想法。

沈清秋天下无敌,一人独战两宗师。

澹台璎珞医术冠绝扬州城。

万俟芊虽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至少也是父兄的掌上明珠。

现在却屈居在这破庙里,像乞丐一样。

沈清秋湿发还贴在额头上,发丝间还沾着几瓣粉白的樱花瓣。

姜墨小心的拣出来。

沈清秋极其眷恋般、无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

她的脑袋摸起来毛茸茸的。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姜墨把自己额头贴上她额头,细密如鸦羽的睫毛,禁闭眼尾上挑的眼,在自己视野里放大。

可爱。

漂亮。

想亲。

他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正轨。

额头没那么滚烫了。这是好事。

沈清秋忽而睁开雾气蒙蒙的桃花眼,嗓音有点哑,伸出手抓住姜墨的两根手指,像是哭着恳求他。

“我的衣服。”

起初他以为这是她醒来发现自己赤身露体,羞耻之下才说的话。

连连和她解释。

“你的衣裳湿了,所以我才脱下来的。何况外邪入体,发烧的时候不能裹着大棉被捂着,这是庸医才会做的。”

她极其脆弱的摇了摇头,似乎下一秒要委屈的哭出来。

姜墨这才意识到她在说那套从剑阁一路穿出来的蜀锦水红色的衣裳。

那套她师伯送给她的。

姜墨取来自己大袍,袍子内侧却缝了个口袋,他早就将她最珍视的那套红裳叠好,连同剑谱一起,缝在了自己的袍子内衬里。

沈清秋摸着细密的针脚,和衣袍夹层里那鼓鼓囊囊的触感,失而复得的感觉一时让她有些想哭。

她委屈的咬住了半边儿下唇。

“怎么啦?感动啦?我倒是想,以后哪天你万一挣脱了痒鞋,我就献上红衣和剑谱。让你饶我一条狗命。”他笑着侃她。

沈清秋似乎烧的有点糊涂了,翦水秋瞳呆呆笨笨的凝望着他。

“你坏。”

勾人桃花眼被他用掌心盖住,又再次深深亲吻她眉心。

两日后,夜。

沈清秋养的差不多了,好了个七七八八,恢复了些许气力。

姜墨去周近村落,找了辆马车,就准备离开北京。

哎,还是没找到任何政治靠山。

可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破庙门口停下。

一个书生打扮的俊秀公子,哦不,应该是小娘子才是。从马车上下来。

一双星眸灵动漂亮,她整个人显得冰雪聪明。

手里捏着把折扇,扇尾有个玛瑙小吊坠。

举手投足间有股养尊处优的矜贵气,像是事事都习惯了被人服侍一样。

光是踏入这破庙,就已经感觉到她的屈尊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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