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晚春

又一年暮春。

最是适合“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日子。

北京的樱花正开得烂漫。

康朝高祖皇帝和他的皇后娘娘相逢相知相爱相守于糟糠草莽。

即便后来得了天下，也不曾负了她。

高祖皇后喜欢樱花。

故而太祖为她在北京种满了夹道的樱花。

和煦春风一吹，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

花雨像是初雪，惜惜少少的落下一丁点儿。

姜墨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年。

而且和沈清秋、澹台璎珞、万俟芊一起过了个新年。若是忽略几女都是被自己威逼掳掠而来的，倒也是和和美美的。

姜墨亲自下厨做饭，还给万俟芊包了个红包。

里面是三五粒金豆，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券：

挨挠劵，被姜墨哥哥挠痒痒一个时辰。

她气得柳眉倒竖，小狗眼瞪得大大的，说不出的委屈：“先付我点钱，再…再这样子欺负我…你这样子做，如此欺辱我，让我跟那些风尘女子有何区别！”

姜墨哪里管她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她扑倒在床上，指尖点在幼嫩腋下，轻轻搓揉软肉，惹得小妮子咯咯笑的停不下来。

本就是腋窝窝最为怕痒，上次被拖着腋下举高高都痒的差点栽倒摔下来。何况现在直接被压在身下一顿欺负。

本就身娇体弱，被上位压制住，挣扎越发显得无力。只能左右扭动，细腰像条小蛇，极力想要逃出这境地。腋下却被一顿咯吱，她连连惊叫娇笑，挣扎也越发无力起来。

原本到底是个习武之人，虽然力气小，但是拳头奔着人体鼻尖下巴这种脆弱处砸拳，倒也怪疼的。

现在被搔到顶怕痒的地儿，则是彻底软了下来，只能羞耻无助的尖叫乱笑。软绵绵的拍打着姜墨，被欺负的眼圈立马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滚开！滚开啊！”

旧岁便在万俟芊娇声尖气的笑声中辞去了。

守岁到天明的时候，姜墨终于放开她。

澹台璎珞医者仁心，心疼的厉害，端来加了甘草片和槐花蜂蜜的温水。

万俟芊一面喝，眼泪一面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虽然将军府落魄，但自己好歹也算是掌上明珠，哪年过年不是开开心心。

曾几何时被如此欺辱过？要被如此对待，被迫哈哈大笑。

姜墨一见澹台璎珞，倒是乐了，“嗯？你愿意来替她。”

小大夫吓得小脸惨白，连连摇头。

“果真吗？可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你就忍心看着她被这么欺负吗？”

澹台璎珞满眼幽怨，嗓音脆生生的，像只黄鹂鸣柳：“那你不要挠她不就好了。再说我也没有比她大多少——我才十七。”

姜墨一想也是，但很快又说：“欸，学会顶嘴了是吧？”

于是在小大夫惊叫之中，她也被扑倒。

沈清秋这时候就像局外人一样，虽然没见她有多少失落，因为不用被挠痒痒，反倒是带了些庆幸。

自己抱着宝剑，乖乖巧巧的就去庭院里练剑去了。

可是听着屋子里的嬉戏打闹声，又百般不是滋味。

她觉着，美貌，自己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大抵许是这么个态度。

她不太在意自己漂不漂亮，她只信自己手里的剑。

可是她如今见到姜墨跟两女打闹，却没由来的吃起了飞醋。

先前自信满满的，等到姜墨独宠澹台璎珞之后，变得自我怀疑。

一身绝巅剑术没有用武之地。而自己的美貌似乎又被姜墨所“看不上”。

如今更是忍不住扪心自问。

难道我真的不如这两人好看？

殊不知只是她被姜墨豢养，鲜少出门的缘故。

倘若她依旧逍遥自在，走在京城的街头巷尾，我敢说十个里面九个半男人都会为她回首。

她不需要多余的什么脂粉，唇上浅浅淡淡的抹一层薄胭脂。配上清冷的眉，勾人的眼，一身红衣，往那里一站。即便是花魁也要黯然失色。

便是无数权贵趋之若鹜、心心念念的绝世佳人。

可是她出不了门。

被姜墨宠物般养在身侧，给她漂亮衣裳，给她可口饭菜，却单单不允许她出去。

自然是看不到那些人眼里的惊艳羡慕。

姜墨其实早就想好好的玩弄沈清秋了，只是又加上万万不敢脱下痒鞋。

不过，她依然是他最宝贝珍视的那一个。

却也是最倔最清冷的那一个。

她的脾性源自于上一世三十年的一点一滴。

她那些最惊才绝艳的同辈，连丹田境的门槛都没摸到，而她已经突破到了丹田之上的内丹境。

那是无敌于世间的骄傲矜持，像她的剑一样刚直。

虽然确实怕痒怕的要死，但她依然是那个沈清秋。

若是被挠一挠脚丫就满脸淫荡的跪在他面前吞吐肉棒，那姜墨还要怀疑她是不是也被夺舍了。

打磨她的性子很难，却也卓有成效：

每次隔三五天，打着帮她洗脚的名头。他会脱下她一只痒鞋。

每次只洗一只脚，下次洗另一只。

没有固定的日期，全凭自己心意。

有时候到了日子，却不“临幸”她，只惹的她眼巴巴的望。

或者故意不叫她舒坦，连着两次都洗她一只脚。

她只是咬着唇，浑身颤抖，却说不出求饶的话。

尽管痒鞋会吞吃消化掉她部分汗渍，让她脚丫不至于脏臭。但是大部分风味都会被保留。

静候姜墨启封品尝。

每每这时，一股沉积已久的汗味扑面而来。

他会好好生舔弄一番，舔舐干净她足底沉闷的酸汗味道。

然后再伺候她洗脚，再帮她穿上痒鞋。

每次这时候，她防备最低，不仅觉察不到旁人的窥看，就连情绪也没法完全收敛。

他会一面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舔舐她脚丫，一面斜觑着她。

她的脚掌因为怕痒而颤抖，散发着汗酸味道和清甜梅花香。

他会看到她的羞愤、她的崩溃、和一点点染上情欲的红晕，以及一点点小小的期待。

似乎是在期待他更进一步。

他笑的很满意，不仅是她的脚美味，更是因为她这幅神态他很喜欢。

再多求我一点。沈清秋。

再多乖顺听话一点。

我能让你舒服到高潮。一千次。一万次。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折下这傲雪凌霜的寒梅。

与之相反，澹台璎珞已经很听话了。

倒不是什么莎士比亚写过的“女人，你的名字叫懦弱”。

而是形势比人强。

好比明晃晃的刀剑加身，大部分正常人都会屈服。

而且澹台璎珞还看不得别人吃苦，每次挠得过火了，都会温温婉婉跪在姜墨面前，眉眼低垂哀求他：“别…别挠了…她、她很难受的…这样子一直笑喘不上来气，对身体不太好。”

万俟芊性子有点儿记吃不记打。

可能是小孩心性，不晓得掩饰自己心绪，挠完一顿，连着两三天都畏畏缩缩的。

可是马上又会带着冤仇愤恨的目光瞪自己。然后又吃一顿挠痒。

倒是正和姜墨心意，给了姜墨许多惩戒的机会。

给她的拘束反倒是最严格的，买了根细长铁链，铐住幼瘦脚腕子，另一头套在木桩上，木桩钉进地里半米深。即便是豺狼虎豹也能拴得住。

没办法，她的轻功确实快，而且身轻体盈。何况姜墨硬实力不如她，加上没有多余的痒鞋。

沈清秋的轻功才到踏雪无痕，反倒是万俟芊可以一苇渡江。不过背了条两米见长，杯口粗细的绿沉六合大槊，故而笨重无比。

姜墨有意让她换个武器，小妮子却在这一点上不肯退让一丝一毫，即便被挠的嗓音嘶哑，眼泪滚滚也还是抱着她那条大枪不撒手。

她有点闲不下来，精力过分充沛，被铁链拴住，那就经常绕着圈子跑圈。

把那一圈草都给霍霍秃了。

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小脚丫脏脏的，内力一震荡，脚底沾上的尘土就疏疏的飞扬。

上元节，京城里灯火通明。

姜墨携着三女看灯会。

澹台璎珞和万俟芊都带着面纱。

万俟芊更是丹田被点穴手所封。而且出门前刚被挠过一顿，整个人怏怏的。

沈清秋一袭红衣，落在最后面，看着姜墨左拥右抱的。

蹙起了好看的剑眉。

整个人映照在橘黄的灯光里，色调显得暖融融的。

姜墨却突然回头，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她背部肌肉绷的很紧，如同一张拉满弦的弓，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而姜墨，却只是在她眉头轻轻落下一吻。

灯火葳蕤揉皱她眼眉。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将她的所有不安心绪抚平。

她小口喘着粗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啜泣起来。倒不是开心，只是单纯有点小雀跃。

其实姜墨进京的目的是为了寻求一处牢靠的政治背景。再不济也要渗透腐败几个高官权贵，而且最好是实权派的，比如司礼监的那些太监公公们，又或者是内阁阁老们。

这样朝堂之上又什么动向，也好第一时间知晓。

毕竟是在扬州发迹的，他算得上“阔绰”。

只是漕运金融体系还需要大量现金流运转。

何况像姜墨这样的富商，在京城里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到底是北京，宰相门前扫地的都是七品官，诚不我欺。

加上其实本地的许多真正的勋贵世家，面上对你和和气气的，骨子里是看不起这些暴发户的。

往远了说，有那些传承千年而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譬如琅琊王家、陈郡谢家、清河崔家等等等等。

往近了说，也有些开国元勋的宗族，相互扶持帮衬的门第——倒有点像《红楼》里的四大家族。

京城里也有这样党同伐异的同盟。

姜墨一个现代人，先是不懂许多规矩，其次更重要的是又没有门路。很多时候想要送礼连“拜帖”都弄不到。

所以一直进展寥寥。

进京城半年有余，却只和几个五六品官搭上了线，而且尽是些没实权和没根基的翰林、御史之流。

小说相关章节：无锋·囚鸟无锋·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