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搀扶着叶月，跟在如月身后，走出了下水道的阴冷黑暗。夜风吹过，带着春草的清香，可她制服裙摆上黏腻的污泥让她打了个寒颤。叶月靠在她肩头，呼吸微弱，偶尔发出一声低哼，像梦呓般模糊。天音低头看她，眼眶一热，“坚持住，叶月……”

如月走在前面，木杖轻叩地面，步伐有些摇晃。她回头瞥了天音一眼，低声道：“别担心，我家不远。”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也需要休息。”

天音点点头，喉咙发紧。脑海里藤塔姆的嘶笑挥之不去，心底的不安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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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真澄的家位于学院附近，一栋小公寓，房子不大，却布置得温馨整洁。客厅书架上摆满书籍，墙上挂着一张她和丈夫的合照——照片里的如月笑得明媚，少了如今的沉稳与悲伤。桌上放着一盏暖黄台灯，柔光洒下，让房间充满家的温暖。

如月推开门，示意道：“把她放沙发上，小心点。”天音轻轻将叶月安置好，她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眉头紧锁，显然还未从瘴气侵蚀中恢复。

如月放下法杖，脱下外套挂在墙上，转身道：“我去准备一下，你先帮她擦擦。”她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毛巾和一盆热水，递给天音，“别让她睡太沉。”

天音接过毛巾，浸湿后轻擦叶月脸上的污迹。黏液干涸后留下暗红痕迹，她擦得小心，手却微微发抖。叶月眉头微皱，低声呢喃：“天音……”

“是我。”天音轻声应，喉咙一哽，“别怕，我在这儿。”她轻擦着她身上的红痕，心底刺痛——那个爱笑又温柔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月端着一只保鲜盒回来，里面装着冰块。如月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专注，低声咏唱，冰蓝的魔力在掌心漾起光芒，冰块逐渐散发出点点蓝光，冰霜之力化作一道道细小的冰晶，缓缓渗入叶月的身体。冰晶在她皮肤上凝结成薄薄的冰层，瘴气的黑气被一点点驱散，她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叶月身体一颤，呻吟渐弱，眼皮微微动了动。天音紧张地看着，“老师，真的可以吗？”

如月低声道：“我用‘治愈之冰’封住了她体内的瘴气，明天早上她应该就能醒了。但她的意志受损，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她略带关心地看了天音一眼，“你也得清理一下，那黏液有腐蚀性。”

天音低头看看自己，衣装破了好几处，黏液干涸后刺得皮肤发痒。她脸一红，点头：“嗯……我先去洗个澡。”

如月指了指走廊尽头，“浴室在那儿，衣服我给你找一套。”她起身去翻柜子，天音扶着叶月靠好，小声道：“我马上回来。”

浴室里，水汽氤氲，天音脱下衣服，热水冲刷掉黏液和污泥。她闭上眼，试图放松，可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浮现下水道的画面——触手黏腻地缠上大腿，吸盘吮吸的冰冷感，裙摆撕裂时那刺耳的“嘶啦”。她呼吸一滞，小腹一阵燥热，手指不自觉滑向腿间，触碰到湿润的皮肤时猛地一颤。

“怎么可能……”她低喃，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赶紧缩回手，咬紧唇让自己清醒。热水顺着脖颈淌下，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莫名的冲动，低声道：“冷静，天音，别乱想……”可腿间那股热意却挥之不去，羞得她几乎不敢抬头。

洗完澡，她换上如月找来的宽松睡衣，回到客厅。叶月靠在沙发上睡去，呼吸平稳了些。如月泡了两杯红茶，递给天音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坐在对面。暖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房间弥漫着红茶清香。

天音捧着茶杯，抿了一口，热气让她放松了些。她抬头看向如月，低声道：“老师，您刚才用的魔法... 您的力量是哪儿来的？”

如月叹道：“说来话长，其实我走上这条道路和我丈夫有关......”

天音有些讶异，“您丈夫... 是魔法师吗... 恕我冒昧，老师，您丈夫呢？您一个人住吗？”

如月沉默片刻，冰蓝色眼眸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她低声道：“他……二十年前失踪了。”

“对不起，老师。”天音愣了愣，随即想到小忆提过的魔怪入侵，愕然道：“失踪了……不会跟魔怪有关吧？”

如月再次沉默，缓缓开口：“我不能确定。但你应该知道……响木晴香，也失踪了，也是二十年前。”

天音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热水晃了出来，“您知道我妈妈的事？”

如月点头，目光沉静：“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我丈夫林川失踪的事。惠知野宫市当年同一时间失踪的不止他一人。尽管如你所知，那时确实有魔怪入侵，可他们失踪时，战争已到末期，魔怪基本销声匿迹。所以……”她顿了顿，看向天音，“我注意到了你。这一切太巧合。对不起，天音，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我终究放不下。”

天音眼底闪过泪光，低声道：“您不必道歉。说真的，我还没见过妈妈呢……” 她挤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您觉得，他们还有可能活着吗？”

“我不知道。”如月眼中透出淡然与坚定，“但我会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旧日记，递给天音，“这是林川留下的，里面或许有线索。”

天音接过日记，手指微颤。泛黄纸页翻开，记载着他与如月的日常——“真澄今天又烧糊了饭，我憋着笑哄她”“她睡着时真像个孩子，我得保护她”——还有隐秘的战斗：“不能让真澄知道，我骗她额头肿是摔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却深情：“对不起，真澄，如果这次我回不来……我永远爱你。”

她鼻子一酸，抬头看向如月，“老师……他也是魔法师，您完全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如月轻叹，接回日记，“他瞒的太好，失踪后，我在书架下发现了这本日记，还有那本书。”她指了指书架顶端，一本古朴书籍静静躺在那儿，隐隐泛着蓝光，“它不知怎么出现在家里的，我猜是林川留下的。”

“！！这是...” 天音一怔，居然隐隐感觉到那书籍的气息与溯流之书有几分相像。“老师，您上次说我是溯流之书和纯灵法衣的持有者……您怎么知道的？”

如月顿了顿，低声道：“我那本书像是残卷，除了法术之外，还记载了些历史，说每次灾难降临，会有手持溯流之书，身着蓝白色纯灵法衣的人出现，摄影社拍到你时，我就感觉你身上的气息怎么说呢... 很熟悉的感觉，你的法衣和你散发的魔力气息，跟书里描述的很像，我猜就是你。”

“你在下水道那一击光系魔法... 很强呢，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我更加确信了。”

天音回想起魔人消散时的尖啸声，她咬唇，低声道：“那... 魔人口中的‘黑暗凝视者’，是什么？”

“可能是魔怪的源头之一。”如月目光扫向窗外，夜色深沉，“我只知道这些。天音，你的路不会轻松。”

天音低头看向沉睡的叶月，心底涌上一股坚定，“我以前总想逃，可叶月... 还有妈妈的事... 我不会再逃了，或许，有些事只能自己去面对。”

如月柔声道，“不，你不是一个人，如果有困难，随时来找我。”她微微一笑，起身道：“睡吧，明天再说。”她端起茶杯，转身走向厨房，背影在灯光下有些孤单。

夜已深，天音坐在沙发旁，守着叶月，渐渐睡去。如月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光，手中握着丈夫林川留下的淡蓝色围巾，眼神复杂。她低声自语：“林川……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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