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文视角}

我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教室，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晨光从玻璃窗斜射进来，染上我翻开的物理课本，留下一片模糊的暖色。教室里人不多，几个女生坐在前排低声交谈，笑声时而飘起，又很快被她们自己捂住嘴巴压下去。

为什么总觉得她们是在笑我？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我把目光重新投向课本上的公式，试图让自己沉浸其中。自从上高中分到四班后，我就很少与人交流。不是我不想，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开口总像有个无形的锁扣住我的喉咙。

课本被猛地拍在我的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啪"的一声。我身体不由得一颤，抬头看到王强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正站在我桌前，脸上挂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李钦文，帮个忙呗？"王强倚着我的桌子，故意把身体重量压在上面，让桌子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穿着不合规定的深色外套，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借我抄抄昨天的数学作业？"

我下意识地摇头："作业…已经交了。"

"嘿，听听，他作业已经交了。"王强转头对他的跟班们说，他们立刻发出夸张的笑声。他俯下身，凑近我的脸，"那你下次记得先给哥几个看看，再去交，懂？"

我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看书。希望他们能够知难而退。

"哟，还装聋子呢？"王强抓起我的课本，扔到一边，"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教室里的氛围陡然变得凝重，几个原本在交谈的同学都不约而同地噤声，视线避开这里，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我听到了。"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很小。

王强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座位上拽起来。我能闻到他身上劣质香烟的味道。"大点声！"

为什么总是我？明明班上有那么多人…

"我听到了！"我提高音量，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明显，有些发颤。

王强松开手，满意地笑了："这才对嘛。怎么样，中午请我们几个吃饭？"

我知道拒绝的后果会更糟，只能默默点头。王强拍拍我的肩膀，力道重得让我一个踉跄。

"李钦文真是个好同学啊。"王强对着周围夸张地说，引来他那几个跟班的哄笑。"记住，十二点半，校门口，别让哥几个等着。"

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临走前还故意碰翻了我的水杯，水洒在我的裤子上，形成一片难堪的水渍。

我蹲下身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课本，忍着眼眶里泛起的热意。书页已经折了角，我小心翼翼地抚平，就像安抚自己受伤的自尊心。

不反抗就不会太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上课铃响了，我拿纸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裤子，心里已经在计算中午要花掉的钱。这个月的零花钱又要提前用完了。

课上到一半，王强从后门溜进教室。老师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他径直走到我座位旁，从我书包里翻出我的笔记本，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但不敢阻拦。

"谢了，乖孩子。"他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走廊上回荡着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嬉笑声。我背着书包，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中午被王强他们"借"走的钱。那是我这周最后的零花钱了，本来打算买本参考书的。

这个月又要提前跟妈妈要钱了…编什么理由好呢？

金色的夕阳斜射在路面上，拉长了我的影子。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听着它们在地面上跳跃的声音。周五了，同学们都三五成群地结伴回家，有说有笑。只有我一个人，像往常一样独行。

突然，一双柔软的手从背后蒙住了我的眼睛，世界霎时陷入黑暗。我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第一反应是王强又来找茬了。

"猜猜我是谁？"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俏皮的笑意。

我松了一口气，那不是王强粗犷的声音，而是…我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那个声音，是杨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过了多久，我都能认出她的声音。

是杨丽？她怎么会…我们已经好久没说话了…

我决定逗逗她，故意装作认不出来的样子："嗯…让我想想…是不是王老师？您找我有事吗？"

"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手也松了一些，但还没完全放下。

我继续装傻："哦，不是王老师啊？那是…张主任？您是来批评我上课睡觉的吗？"

"哎呀！"她轻轻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放开了手，"李钦文，你明明就知道是我！"

终于重见光明，我转过身，看到杨丽站在那里，嘴角微微撅起，一副生气的样子。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穿着学校的蓝白色校服，外面套了一件浅色的开衫，黑色运动裤衬托出她修长的腿。

"杨丽？真的是你啊？"我假装恍然大悟，"我以为是哪位领导要找我谈话呢。"

她抿嘴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装，你就装吧！我的声音有那么难辨认吗？"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明明不是一个班的，而且自从上高中，她就很少主动找我说话了…

杨丽歪着头看我："怎么，这条路不允许我走吗？"说完，她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我看你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就过来打个招呼。"

"我没闷闷不乐啊。"我下意识地反驳，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确实情绪不高。

我看着杨丽关切的眼神，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这种被关心的感觉有些陌生，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就是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我没考好。"我低下头，轻声说道，找了个借口掩饰真正的烦恼。

杨丽的表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真的吗？考得有多差？"

"数学只有90分…"我小声说道，这并不是假话，只是不是我真正心情低落的原因。

至少这不是谎话，虽然平时我数学能考到110分以上。

"90分？"杨丽睁大了眼睛，"你不是一直数学很好的吗？怎么会…"

我耸耸肩，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能最近状态不好吧。"

杨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挎起书包走到我身边："走，我们一起回家吧，顺便聊聊。"

我点点头，和她并肩走在归家的路上。阳光透过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和杨丽这样并肩而行了。

我们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是回家的捷径。阳光被两侧的建筑遮挡，巷子里显得有些阴暗。我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前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我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王强和他的几个跟班正堵在巷子中间，他们似乎在抽烟，看样子偶遇他们。我下意识地抓住了杨丽的手腕，想要转身离开，但已经晚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天才李钦文吗？"王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充满了讥讽。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身体变得僵硬。

为什么偏偏在这里遇到他们？更糟的是，杨丽也在这里…

王强几步走到我们面前，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他上下打量着杨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又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嘲弄。

"怎么，小天才现在找女朋友了？还是校花级别的？"王强吹了个口哨，他的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杨丽却挺直了腰板，直视着王强。

"你就是王强吧？"杨丽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们只是路过，麻烦让一下。"

王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哟，脾气还挺大啊。李钦文，你女朋友挺辣的嘛。"

"她不是…"我下意识想要解释，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杨丽平静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露出恐惧，"我们要回家了，请让一下。"

杨丽看了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李钦文，知道他此刻一定非常紧张。杨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带他离开这个地方。

钦文的手在发抖，他一定很害怕。可恶，这些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然而，就在杨丽准备绕过王强时，他的几个跟班迅速移动，挡住了杨丽和李钦文的去路。巷子不宽，几个人一站就几乎堵死了通道。我感到李钦文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了。

"别急着走啊，"王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难得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孩，聊聊呗。"

王强伸出手，试图触摸杨丽的脸颊。杨丽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躲开了他的手。王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随后又变成了一种更加令人不舒服的打量。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游移，最后停留在我的胸前。

"哟，不得了啊，"他嘴角扬起一个下流的笑容，"你的奶子好大啊，让我摸摸怎么样嘛。"

他的跟班们发出一阵低俗的笑声，我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我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遮住胸前，瞪着王强。

"你再说一遍试试？"我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

幸运的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巷子口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一对中年夫妇手挽着手走了进来，男人正在大声讲电话。王强和他的跟班们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喂，老王啊，对对对，就在XX区那边……"中年男人的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王强的表情微微变化，他和他的跟班们对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虽然他们可以对我和杨丽肆意妄为，但在成年人面前，他们还不敢太过分。跟班们识趣地往两边靠了靠，让出了一条窄窄的通道。

杨丽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紧紧握住我的手腕，"走！"她低声对我说道，然后拉着我快步向前走去。

我们从王强身边经过时，我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杨丽却挺直了腰背，拉着我大步前行。我能感觉到王强恶毒的目光如芒在背，但他没有阻拦我们。

"李钦文，别以为有女人保护你就安全了，"当我们快要走出巷子时，王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一学校见！"

他的威胁让我的脚步一顿，但杨丽拉着我继续往前走，直到我们拐过街角，彻底离开了那条小巷。

我的心脏仍然狂跳不止，手心全是冷汗。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转头看向杨丽，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怒和担忧。

"那就是王强？"杨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羞愧和无力感充斥着我的胸膛。杨丽刚才为我挺身而出，而我却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站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杨丽似乎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但仍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应该保护你的，但是我…"

杨丽的表情软化下来，她摇摇头："你在说什么傻话，那是三个人呢。"

我们继续往前走，杨丽的手仍然握着我的手腕，温暖而坚定。这让我感到一丝安慰，但同时也加重了我的内疚感。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连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这里是我和杨丽必须分道扬镳的地方。右边的小路通往我家所在的老旧小区，左边则是杨丽家那片新建的高层住宅区。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十字路口镀上了一层金色，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杨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我。阳光穿过她微微飘动的发丝，她的轮廓被镶上了一圈金边，看起来格外柔和。

"就到这里了。"她说，眼睛望着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不舍。刚才的事情让我意识到，有杨丽在身边的感觉是那么安心，而这种感觉已经有太久没有体验过了。

"钦文…"杨丽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你上了高中之后，为什么再也不联系我了？"

她的问题让我猝不及防。确实，自从上了高中，虽然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但我几乎没主动找过她。一部分是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班，更多的是…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懦弱，配不上她这样优秀的朋友。

"我…"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解释？说我故意躲着她？说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还是承认我被校园霸凌搞得自卑到不敢接近任何人？

"算了，"杨丽摇摇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知道你可能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啊，就这么疏远了，我很难过。"

听到杨丽这么说，一股内疚感涌上心头。她一直把我当作重要的朋友，而我却因为自己的懦弱和自卑，推开了她。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眼睛盯着地面。

杨丽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像今天这样，一起放学回家，可以吗？"

我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的眼中带着期待，嘴角挂着一丝恳求的微笑。在这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拉着我一起冒险的杨丽，那个在我摔倒时总会伸出手的杨丽。

"好…"我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轻，但是很坚定，"我们以后一起回家。"

杨丽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一束阳光，温暖而明亮。

"那说定了！"她开心地说，"明天见！"

她挥了挥手，转身向左边的路走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她拐过一个街角，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了回家的路。

{王强视角}

"操，这杨丽真他妈的辣啊！"我朝地上吐了口痰，大步走在前面，李虎和张强跟在我身后。刚才在小巷里遇到那婊子和窝囊废李钦文，虽然最后因为有路人经过不得不放他们走，但我心里还在回味杨丽那副倔强的样子。

"是啊老大，那可是高三一班的校花，平时高冷得很，没想到跟那个书呆子李钦文走这么近。"李虎点了根烟，递给我一根，我接过来叼在嘴里。

我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我感到一阵兴奋，烟雾从我鼻孔里喷出来。阳光穿过烟雾，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模糊的光线。我看着前方，脑海里全是杨丽那副模样——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还有那身材，尤其是胸前那对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奶子。

"老大，你不会真看上杨丽了吧？"张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几分试探。

我嗤笑一声："老子什么样的妞没见过？不过是个装清纯的骚货罢了。"我掸了掸烟灰，"我只是好奇她凭什么跟这么个废物走一起。那小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刚才站那跟个木头人似的。"

她为什么护着他？老子比他高，比他壮，比他有钱，比他什么都强…

"可能是从小就认识的吧，"李虎插嘴道，"我听说他俩是什么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我冷笑一声，"现在还有这种鬼话？李钦文那种书呆子，除了考试有什么用？老子出去唱歌泡妞的时候，他还在家做作业呢，就这种废物能守得住杨丽这种货色？"

我们拐进了另一条小路，这里人少，是我们经常抽烟的地方。我靠在一棵大树上，又深吸一口烟。

"说起来，老大，"张强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那杨丽看起来不好惹啊，怼人的样子挺带劲的。"

我眯起眼睛，回想起杨丽刚才的表情，那副不服输的样子确实跟其他女生不同。平时那些妞看到我，不是怯生生地低头，就是媚笑着凑上来。而她…竟然敢跟我对视，还怼我。这让我既恼火又莫名兴奋。

"越是这样的妞，驯服起来越有意思。"我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碾灭，"谁能把她搞到手，谁才是真男人。李钦文那种货色，做梦都不配。"

李虎和张强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某种下流的意味。

"老大想泡她？"李虎问道。

我没立即回答，而是看着远处的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将整个城市染成了橘红色。我脑海中浮现出杨丽的身影，那挺直的背影，以及她保护李钦文的姿态。

一个女人竟敢这样挑战我…

"不是泡，"我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冰冷，"是要让她知道，在这学校里，谁才是老大。"

傍晚的校园里，夕阳从西边的窗户透进来，把器材室的墙壁染成了橘红色。王强倚靠在排球柜前，手里摆弄着一串钥匙，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李虎和张强站在器材室的另一边，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老大，你确定周一就动手？"李虎摸着下巴，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急了？"

王强冷笑一声，把钥匙在手指上转了一圈："怎么，你怂了？"

"不是怂，"李虎赶紧摆手，"就是怕计划不周全…"

王强走到器材室的门口，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然后才压低声音说："计划还不简单？放学后，我们先把李钦文那个书呆子抓来，然后用他的手机给杨丽发消息，让她来器材室。"

他用钥匙敲了敲门框："我周一正好是器材管理的值日生，有钥匙。等那娘们来了，咱们就把门锁上，简单得很。"

张强搓了搓手，眼神中闪烁着兴奋和一丝不安："老大，我们…要对她做什么？"

王强回过头，嘴角扬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做什么？你说呢？"他伸手拉过墙角的一块厚垫子拍了拍，"这不是现成的床吗？"

李虎舔了舔嘴唇："那，那李钦文怎么办？"

"那傻逼？"王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便找个地方把他绑起来，堵住嘴不就行了。等事后再收拾他。"

器材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阳光渐渐被夜色取代，室内变得昏暗起来。

张强走到窗边，低声问道："老大，万一她不来呢？"

"她会来的，"王强自信满满，"只要是李钦文发的消息，她肯定会来。你没看到她那天护着那个书呆子的样子吗？"

杨丽那副倔强的样子，把她按在垫子上的时候，看她还能不能那么清高…

王强走到张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这事简单得很。咱们周一放学后在操场东边的角落碰头，先把李钦文抓住。"

李虎的眼睛转了转："那要是有人经过怎么办？"

"傻逼，"王强翻了个白眼，"咱们在器材室里！除了值日生谁会来这里？那时候基本上人都走光了。"

张强的表情变得担忧："万一…万一杨丽事后告发我们怎么办？"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王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慢慢走到张强面前，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觉得她敢吗？"

张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背靠在窗台上："我…我只是问问…"

"行了，别废话了，"王强收起手机，"周一早上，抓到李钦文的时候别在他脸上留痕迹，免得引起怀疑。"

三人从器材室出来，锁好门。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校园，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对了，"王强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天咱们回去的路上，李钦文和杨丽应该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李虎指了指东边："好像是那个老小区的方向。"

王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明天周末，咱们去那边转转，熟悉一下地形，没准还能碰上他们两个。"

"老大，明天我爸让我回家帮忙…"张强小声说道。

王强挥挥手："那你就别来了，我和李虎去就行。"

三人在校门口分道扬镳。王强独自一人沿着黑暗的街道走着，脑海中全是杨丽那副倔强的样子。

等着吧，杨丽。周一，看你还能不能那么清高…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在小区另一端的一栋老旧居民楼里，杨丽正坐在书桌前做作业。台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窗外的夜色和远处的城市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笔停在纸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今天放学路上遇到李钦文的情景。他们重新走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不禁想起了他们小学时一起回家的日子，那时的李钦文开朗阳光，总是保护着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高中怎么变得这么自卑了…

杨丽叹了口气，合上了习题册。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点开了与李钦文的聊天框。屏幕上显示着他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在初中毕业那天——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徘徊，想发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她只是简单地打了一句：「这周末有作业需要帮忙吗？」

发送后，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却忍不住每隔几秒就看一眼屏幕。过了大约五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李钦文回复了：「谢谢关心，我能应付。你呢？」

杨丽微笑起来，这感觉有点像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朋友。她快速回复：「数学有几道题不太确定，下次见面可以请教你吗？」

「当然可以，随时。」李钦文很快回复道。

杨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李钦文数学很好，而且以前总是很耐心地教她。尽管她现在的成绩其实不错，但能找个理由和他多说说话也挺好的。

希望他能找回以前的自信…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杨丽最后发了一条：「那明天我把不会的题整理一下，谢谢你！晚安。」

放下手机，杨丽站起身，走到窗前。她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夜色。星星稀疏地点缀在天空中，城市的灯光像是另一种星河，在黑暗中闪烁。

"钦文…"她轻声自语，"希望你能记起自己有多优秀。"

周一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我长舒一口气，把课本和作业本整整齐齐地塞进书包。教室里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讨论着放学后的安排，而我只想赶紧回家。这两天，我一直在想着杨丽周末发给我的短信，心情出奇地好，甚至连早上的语文考试没考好都没能破坏我的好心情。

我站起身，背上书包，正准备离开教室时，一股刺鼻的古龙水味从背后袭来。一条健壮的手臂搭上了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险些踉跄。没等我回头，那个令我胆战心惊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哟，小钦文，这么着急回家啊？"王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我的肩膀，"今天老子心情好，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的心一沉，手心立刻冒出了冷汗。王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好"，每次他这样说，接下来等待我的必定是某种羞辱或者痛苦。我偷偷环顾四周，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同学还在讲台附近说话，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我…我今天还有些事…"我小声说道，试图找个借口脱身。

王强的笑容更加灿烂，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什么事能比跟兄弟们一起玩重要？走吧，保证让你见识点新鲜的。"

他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李虎和张强已经站在教室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李虎的嘴角挂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笑容，而张强则不断地往走廊外张望，似乎在确认什么。

我的心跳加速，直觉告诉我今天的情况不同寻常。以往王强他们欺负我，通常都是当众羞辱我，或者在厕所里勒索钱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神神秘秘的。

"别磨蹭了，"王强稍稍加重了搭在我肩上的力道，压低声音道，"我们哥几个找到了个好地方，今天带你长长见识。"

我感到一阵无力，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如果我现在反抗或逃跑，之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我机械地点了点头，任由王强半推半拉地带我走出教室。

我们四个人沿着走廊前行，王强一直搂着我的肩膀，看似哥们好友，实则是在防止我逃跑。我们路过了几个老师，他们只是礼貌地点头示意，完全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往哪里走啊？"我小心翼翼地问，希望能提前了解他们的计划。

王强拍了拍我的背，力道大得我差点一个踉跄。"别那么多问题，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个好地方，今天你小子有福了。"

李虎插嘴道："是啊，钦文，今天可是专门为你安排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暗示。

我们穿过了教学楼，来到了操场。夕阳西下，操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个学生在远处的篮球场打球。王强带着我们走向操场东侧的一排小楼，那里是学校的器材室和一些社团活动室。

"就快到了，"王强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等会儿你可得配合点，知道吗？"

我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心里却愈发不安。王强为什么带我来器材室？这个地方放学后应该是锁着的才对。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到了，"王强停在一扇灰色的铁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今天值日生是我，这钥匙可派上用场了。"

铁门被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里面光线昏暗，堆放着各种体育器材，角落里摞着几块厚厚的体操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橡胶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进去吧，"王强推了我一把，"别担心，马上就有人来陪你了。"

我踉跄着走进器材室，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一堆篮球架上。李虎跟着进来，张强则站在门口，不时向外张望。

王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李钦文，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什么交易？"我的声音颤抖着。

王强靠得更近了，他身上的古龙水混合着汗臭味让我几乎窒息。"你把手机给我，然后安静地呆在这里，等一会儿。"

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裤兜里的手机，大脑飞速运转。不知为何，我想起了杨丽，想起了她对我说过的那些鼓励的话。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难道王强要用我的手机做什么？

"手机给我。"王强不耐烦地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手摸在兜里，但没有拿出手机。我该怎么办？如果拒绝，他们肯定会强行抢走并打我一顿。但如果顺从…后果可能更糟。

我的手颤抖着，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王强一把夺过，用拇指摩挲着手机壳，眼中闪烁着得逞的光芒。

"密码。"他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密码。手机屏幕亮起，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浏览着我的通讯录。

"杨丽…杨丽…"他自言自语地寻找着，忽然停下，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找到了。"

他把手机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显示着杨丽的联系人信息。"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你在器材室等她。记住，表现得正常点。"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意识到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杨丽。"我…我不能…"

话音未落，李虎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出声。"别他妈废话，就按我们说的做。"

王强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介于玩笑和威胁之间。"别担心，我们只是想和美女聊聊天。你不想看到你的青梅竹马受伤，对吧？"

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我接过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按不准按键。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钦文？"杨丽的声音清脆悦耳，与器材室内的阴暗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平静。"丽…杨丽，我今天放学后来了器材室，你…你能过来一下吗？"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王强紧盯着我，眼神警告我不要说错话。

"器材室？你在那里做什么？"杨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看了王强一眼，他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我…我在整理一些东西。能过来帮我一下吗？"

杨丽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可以，我这就过来。你等着。"

电话挂断了。王强一把夺过手机，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做得好，李钦文。"

"你们要干什么？"我低声问道，恐惧感在胃里翻腾。

王强把我的手机塞进自己口袋，朝门口走去。"你就乖乖在这待着。李虎，看好他。"

李虎点点头，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推到墙边。王强和张强走到门口，悄声交谈着什么。我尽力竖起耳朵，只听到几个零碎的词汇："…锁上门…""…拍几张照片…""…让她求饶…"

恐惧变成了纯粹的恐慌。我意识到他们打算对杨丽做的事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我想挣脱李虎的控制，但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

"老实点，"李虎压低声音说，"别做蠢事。"

器材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变得异常缓慢。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以及王强他们在门口轻声的交谈和笑声。我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责和无力——是我把杨丽引到了这个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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