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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炮哥x瘤子刀爹】溺于暗下(四),1

小说:溺于暗下溺于暗下 2025-09-06 07:58 5hhhhh 7960 ℃

恶魔的低语在沉寂的林间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唐寒翎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

他是在翻身时,摸到了旁边空无一人,被窝都已经凉了。

房间里不见唐寒郁和柳折寅的身影。

他循着气息追了出去,路上唐寒郁给他留下了记号,好方便他找过来。

可真的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他宁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他们三个人都还躺在那张床上,什么都没发生。

明明只才隔着几步之遥,却已经是天差地别。

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还是一样的音容,却又多了几分邪佞和魅惑。

那双猩红色的眸子比鲜血更加艳丽,也更加罪恶。

甚至因为对一地的尸体感觉到无动于衷,显得比身为杀手的他们更加冷酷和嗜血。

对方盈盈的笑看着他,似乎没有任何防备。

唐寒郁握着弓弩的手指始终紧绷着,随时都准备着扣下弓弦。

“寒翎,你别被他骗了,他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柳折寅了。”

唐寒郁刻意用全名来称呼那个怪物,毕竟“阿寅”已经死了。

被这个吃人的妖怪占据了身体,用来四处作恶。

然而唐寒翎却无法轻易从对方之前营造出的温馨假象中抽身出来。

那些日子的甜蜜和温馨还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他又如何舍得割舍?

又如何能割舍?

而那怪物看着他痛苦挣扎又只能在泥沼中越陷越深的样子,吃吃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杀了我又能如何?那些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

“平了众愤又如何?那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住口。”

唐寒郁冷冷地呵斥了一声,想要阻止他继续蛊惑唐寒翎的心智。

他却更加笑了开,即使是浓厚的夜色也遮掩不住他眼中的风情。

“杀了我,这个世界上可就再也没有“柳折寅”了,这样也可以吗?”

他言语间都刻意挑了字眼来进行暗示和刺激。

唐寒翎早已情深入骨,比起心上人是吃人的妖怪,他更无法接受没有对方的世界。

那样的人世还有什么意思?

看出唐寒翎的动摇,他更是谆谆诱导,百般诱惑。

“就算我不吃这些人,他们也会死,死于战乱,死于天灾或是病痛。”

他倒是狡猾,言语间没有一丝的漏洞。

就连唐寒郁都无法反驳这番话。

当今朝野动荡,天下大乱,多地纷争,民不聊生。

战乱,瘟疫,还有粮食的欠缺,每年乃至于每天都会死不少人。

这个怪物连这些都想到了,口中还振振有词。

唐寒翎有所动摇了,看着那张带着笑意,明媚动人的脸庞,他到底于心不忍。

阿寅说得对,这些人总会死的。

他的思维已经被带偏了,唐寒郁看他样子不对,偏过头来想要劝他理智一点,他却先开了口。

“大哥,你真的要杀了阿寅吗?”

唐寒郁被这句话给问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晨曦的微光从林间穿过,天亮了起来。

过不了多久,这满地的尸体就会被发现。

到时候吃人的妖怪又会弄得人心惶惶,官府也会追责下来。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柳折寅落在官府手中,下场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还不如由自己亲手了解了他。

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唐寒翎却不这么想,自己虽然痛恨阿寅变成这般模样,却又是无法忍心杀了他,或是将他交到别人手上。

“只要阿寅不去吃人就可以了。”

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听得唐寒郁都皱起了眉。

想让这怪物不去吃人,怎么可能。

然而唐寒翎却用着一种近乎偏执和病态的眼神盯着那怪物,一字一句道。

“阿寅只要待在我们身边,哪里都不去,他也就不能去吃人,不吃人的阿寅就没有理由杀了他。”

虽说是亲生兄弟,但两个人的思维却是完全不同。

唐寒郁是想着自己亲手解决了这吃人的妖怪,哪怕是留下柳折寅的尸身也好。

唐寒翎则是想将这怪物囚禁起来,毕竟那还是“阿寅”的模样。

纵使唐寒郁想要劝告唐寒翎理智点,但他自己也没办法立刻做出决断。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也被那怪物给影响了,心底竟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万一阿寅还留有原本的意识呢?

如果现在就将这怪物杀死,阿寅也会一同死去。

最终唐寒郁还是妥协了,不过只是暂时的。

他看着眼前露出得逞笑意的怪物,手中的弓弩还是收了回去。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预料之中的,“柳折寅”想要看的,本来就是这两个人知道真相后,痛苦挣扎又难以自拔的模样。

那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到有人为了自己奋不顾身,豁出性命。

他们所有的喜怒哀乐,乃至于情绪都被自己掌握在手中,被自己牵引着。

这不是一种无上的快乐吗?

他享受着这样纯粹的快乐。

血蛊巢心,原本就是蛊惑人心,享受人在绝望时拼命挣扎的乐趣。

即使披上了人皮,有了人类一样的外表,他恶劣的本质依旧不会有任何变化。

唐寒翎走向了他,他看起来也没有要挣扎反抗的样子,而是选择了乖乖束手就擒。

这一切原本就是他所期望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两人更为痛苦疯狂的模样了。

…………

“唔嗯……”

即使是在大白天,房间里也不见一丝光亮。

这里是那间宅子的地下室,那两人将他关到了这里,甚至还给他双脚戴上了镣铐,将他完全锁在了床上。

随后就像是宣泄,又像是管教和惩罚。

他的衣衫被直接撕碎了开。

那两个自诩冷静的唐门杀手,将他压倒在身下,轮番侵犯。

他其实是没有痛觉的,倒还是应景的配合着,装出难耐又痛苦的模样,吊着嗓子又是哭喘又是哀叫的,给足了面子。

“啊……”

又一记深顶,他的身体弓了起来,显得很是痛苦和无措,脸颊上晶莹的汗珠混着泪,好不可怜。

唐寒翎在心底告诫着自己不要去心疼怜惜他,他却用一双含着泪的眸子看向了对方,眼神里有着委屈和埋怨。

“疼……”

像是每一次的求饶一样,他都是这幅隐忍又可怜的样子。

唐寒翎没办法对他继续粗暴了,止不住的就想把他抱在怀里,哄着他。

然而唐寒郁却暗着双眸将人拉了过去,压在身下,面无表情的贯穿。

他痛苦的扭曲了脸庞,嫣红的唇瓣张开着,断断续续的吐露着呻吟。

那断了线的眼泪何尝不是像尖针一样,扎在唐寒翎的心上。

他伸出手来,几次想要去触碰那人,最终又缩了回去。

“疼……不要……”

承受着凶狠侵犯的人朝他伸出了手,显得那么的脆弱无助。

对方跟阿寅有着一样的脸,而且那双眸子也褪去了鲜艳的红色。

变为了最初的幽紫。

那双眸子即使含着泪,也清晰的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唐寒翎喉结上下滚动着,终是没有办法做到冷眼旁观,他伸出手来,握住了那只黏腻又发热的手,像是一颗心也跟着热了起来,抓住了一切。

“阿寅。”

他轻叹着,完全陷了进去。

唐寒郁狠着心重重顶弄了几下,眼见着身下的人扭曲着脸,漂亮的眸子里有着热泪滚落了下来,那狂暴的动作竟也止不住的放缓了。

“哈嗯……”

身下的人胸口起伏着,急促的喘着气。

那苍白滑腻的肌肤上有着粗暴性事留下的痕迹,纵横交错着,触目惊心。

唐寒郁和唐寒翎当初虽然是霸王硬上弓,但都没有想过要弄伤他,都是小心着的。

不像现在,动作这般的狂暴,将他身上弄出些伤来。

冲动的情绪消散过后,剩下的只有无力和挫败,还有丝丝的懊悔。

若是他们没有回唐家堡复命,说不定阿寅也不会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他们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却只能将这些不满发泄在身下人的身上。

“唔嗯……不要了……”

瘫软的人儿噙着泪摇了摇头,这副模样不是阿寅又是谁?

唐寒郁心下猜测着,阿寅莫不是跟那个怪物共用一具身体。

白日里,阿寅还有着意识,夜晚却是完全被那怪物给主导着,才去为祸人间。

尤其是他也发现了,白日里的阿寅,眼睛的颜色一直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只有夜晚的时候才会变成那不祥的颜色。

“求你……不要了……”

柳折寅哭喘着,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像是示弱,又像是撒娇。

他身体僵硬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颈间有温热的湿意,是那人的眼泪。

以前阿寅也哭过,全都是承受不住情事的时候。

饶是杀伐果断的唐寒郁也陷入了两难,对方虚软的抱着他,像是把他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没办法拒绝。

这可是阿寅,自己的心上人啊。

他终是张开双臂,将身下的人紧紧揽入了怀中,沉默不语。

这一场名为“惩罚”的情事,最终还是变了味。

唐寒郁和唐寒翎兄弟两人在床上被那怪物不自觉的蛊惑着,与其抵死缠绵。

纠缠在一起的身躯难舍难分,印在墙上的身影扭曲又淫乱。

一整日,三人都在床上度过的,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味的宣泄着自己的欲望。

想要通过身体的结合来获得短暂的慰藉。

一切似乎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入夜后,柳折寅再次从昏睡中睁开了眼,狭长的眼眸里,红色的光芒令人心醉。

他上扬的唇角充满了讥讽,似乎是在嘲笑那两人的自欺欺人。

真是痴情啊,对自己这般死心塌地的。

他有些满足,抚着鼓胀的肚腹轻轻揉了揉。

那两人射了很多精液进去,使得他肚腹比平日里还要更加鼓胀。

里面像是有幼小的生命在脉动,十分的精神。

脚腕上的镣铐断了开,他带着笑意下了床,旁若无人的朝着地下室的大门走去。

那两个人为了困住他,不仅将他锁了起来,还把地下室的门给锁上了。

当真是准备的万无一失。

可这些对他都没有用。

他完全没将这些禁锢放在眼里,赤着脚大摇大摆的从那地下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他的肚腹还微微鼓起,粘稠的精液更是沿着两条光裸的腿下淌。

披散着的长发还有些湿黏,显然是被热汗给濡湿了的。

他一身的狼狈和痕迹,唯独眼神魅惑又危险。

………………

唐寒郁今日起得格外的早,他几乎只短暂的陷入了睡梦中。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旁边睡着的人还在不在。

一侧头,就看到那脸上还带着泪痕的人靠在自己肩膀处,沉沉的睡着。

他心下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过得还算平静。

他想要下床去检查一下门锁,却看到唐寒翎从门外走了过来。

原来唐寒翎也是睡不着,第一时间醒来后就一直守在门边。

见到唐寒郁也醒了,他才摇了摇头,示意人门锁都是好的。

昨晚阿寅应该是没有出去过。

何况那两条锁链也还好好地锁在人脚上。

那黑黢黢的链子在人白皙的脚踝上都勒出印子了,表皮也被磨破了开,裸露出些许嫩肉。

唐寒翎有些心疼,便一言不发的取出上好的药膏,帮人将磨损的脚腕给上了药,又用绷带小心的缠缚好。

做完这些后,他和唐寒郁出了地下室,他们都没有看到身后,原本昏睡不醒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眼中尽是掌控一切的笑意。

“大哥,我不想阿寅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唐寒翎难得像小时候一样,在唐寒郁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有了感情和牵绊,作为杀手,这是最为致命的。

唐寒郁深知这一点,却也没办法再去苛责他。

自己又何尝不是陷了进去。

“这只是我的猜想,也许阿寅还活着,他是被那怪物占据了身体,还保留有意识,所以你才会觉得那怪物就是阿寅。”

唐寒郁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原本以为唐寒翎会感到很开心,可不想对方却是已经无所谓了,那双眼眸里夹杂着偏执和不顾一切。

“在我眼中,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是阿寅,我只想和阿寅永远在一起。”

唐寒郁怕他做傻事,但转念一想,现在那怪物被关在地下室里,什么也做不了,也出不去害人了。

他和寒翎也并不是不可以一辈子这样圈养那怪物。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地下室的怪物身上,根本就断了跟外界的联系。

当然不清楚,外面又是满城腥风血雨了。

那吃人的妖怪又来袭击人了。

这次直接就在繁华的闹市区。

官府为之震怒,猜测着那吃人的妖怪怕不是只有一只,否则不可能行动的那么快。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城中又变得死气沉沉,一入夜,连半个人影都瞧不见。各家各户也早早的熄了灯,生怕被那吃人的妖怪盯上。

然而再怎么提防,每晚都有人遇害,运气好的只是被侵犯了,失了记忆,运气不好的,被啃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的。

连着几日,城里的人都吓破了胆,有的已经举家迁走了。

唐寒郁和唐寒翎整日都在那地下室看着人,也没想到外面已经是这番景象了。

他们整日整夜的都和床上的人交合,似乎是想耗尽对方的精力和体力,让人下不得来床。

就算是怪物,可肉体到底是人类的。

会受伤,会觉得疲倦。

只要下不来床,他就什么都做不了。

每天早晚,唐寒翎都会检查门锁,唐寒郁则会观察人有没有出去过的迹象。

发现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后,两人才会在暗中松一口气。

而且那个怪物也没有再在他们面前现过身。

床上的那个人是他们最为熟悉的阿寅。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

唐寒郁和唐寒翎绷紧的神经也稍稍松了些,分得神去处理别的事了。

驿站里堆满了寄给他们两的信,其中有不少都是官府和唐家堡寄来的。

信里信外,提的全都是那吃人妖怪的事。

原来在他们将自己和那怪物关在一起的日子里,外面仍然出现了吃人的妖怪,已经有不少人受害了。

“怎么可能……”

唐寒翎当然不相信这会是阿寅做的,自己明明天天都守着,对方不可能有机会出去的。

看到官府分析,肯定还有其他的吃人妖怪,他才又松了口气,自发地就接受了这番说辞。

“大哥,咱们要出手吗,那怪物是不是因为阿寅被我们关起来了,没办法行动,所以找别人附身了,或者说,这幕后还有别的黑手?”

唐寒郁用手支着下颌,神情有些严肃。

唐寒翎说的并无道理。

倘若是有幕后黑手的话,那被附身的吃人妖怪肯定不止阿寅一个人。

又或者说,那吃人的妖怪真的是见阿寅不能动了,跑去附身别人。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

都是那个人伪装出来的。

说来他和寒翎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看守着床上的人。

他们晚上也有睡过去,虽然只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但说不定就是这段空隙里。

“大哥,你在想什么?”

“那门锁你真的仔细检查过了?还有锁链也是。”

“大哥,你难道还在怀疑阿寅?!”

唐寒翎神情有些急躁,似是对唐寒郁还在怀疑柳折寅感觉到不满。

“大哥若是连我都不信,大可以自己回去检查一遍,阿寅这些日子绝对没有离开那地下室半步。”

唐寒郁不是不信他,而是不相信那只怪物。

毕竟这一切都像是对方算计好的。

那东西擅长蛊惑人心,玩弄人的感情。

指不定他和寒翎就是被利用了。

唐寒翎见他沉思着不语,竟是置气着丢下一句。

“不管大哥怎么想,我都相信阿寅。”

这还是他们兄弟两第一次起争执,竟是为了这样一个怪物。

唐寒郁也有些无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的情绪还算冷静,想要从中找出些端倪。

他特意去了一趟官府,查看了那些被吃人妖怪袭击的人,发现跟以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只是这吃人妖怪的食量好像变的大了些。

只有这一点不同。

他是想把这些事件当做其他吃人妖怪干的,毕竟食量变大了。

可想到阿寅最近都是躺在床上,被操弄得浑身发软,肯定也消耗了不少体力,需要补充能量。

该死。

他单手捂住了脸,锐利的目光从指缝间泄出。

他觉得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从前的冷酷果决都被那人给消磨得一干二净,变得这般情绪化和优柔寡断。

只要杀了那个怪物,就什么都结束了。

但不仅是他没办法下决定,真要是做了,也会伤害到寒翎。

两人从小无父无母的,相依为命的长大,感情比一般兄弟深厚多了。

这才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然而天意弄人。

他神情冷酷地直起了身,这次没有再接下官府的委托,而是径直回了住宅。

地下室里,寒翎和那个怪物还在颠鸾倒凤。

他是能理解唐寒翎的心情的,只能这样病态的占有床上的人,才能让躁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就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

他什么都没说,一同加入了进去。

两人将那床上的人生生操昏了过去,看着人脸上汗泪交错的,并没有觉得快意,反而有一种空虚涌了出来。

“大哥,我只想这样就好了。”

唐寒翎坐在床边,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很难想象昔日冷酷决绝的唐门杀手也会像如今这般惆怅沉寂。

唐寒郁“嗯”了一声,并没有选择动手。

他愿意再相信一次假象。

而且这样的假象对他们三个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事与愿违。

心中有了疑虑过后,唐寒郁夜晚再也睡不着了。

他刻意留了个心眼,屏住了呼吸,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夜间,他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

是了,之前他也闻到过这味道,只是隔日起来他就忘记了。

那些被袭击的小村庄,也留有这样的味道,想来这就是那些人失忆的真正原因。

床上的唐寒翎毫无防备的睡着。

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真是讽刺,这迷药竟然只对心底起了怀疑的人无用。

他如果一直不怀疑对方,就一直不会发现。

当看到那人带着冷酷又嗜血的笑意,红色的眸子在夜里闪烁着光芒时,他也终于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没变。

那个怪物还在阿寅的体内。

对方依旧肆无忌惮的袭击外面的人。

缠绕在那两条腿上的锁链应声断开。

那怪物下了床,直直朝地下室的的大门走去。

就在他想要打开门出去的瞬间,唐寒郁从后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还维持着那魅惑的笑意。

“哈,被你发现了。”

唐寒郁都不知道这怪物是怎么笑得出来的,甚而且看那模样,对方还特别希望自己发现这一切,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不生气吗?”

怪物笑着问他,他却手上一用力,恨不得将其腕骨都拧断的力道。

可那怪物却不痛不痒的。

明明一身情欲的痕迹,腿间的肉洞里还在往外流着精水,就连肚腹都鼓起一团,这怪物却是笑得娇媚,没事人一样。

唐寒郁觉得眼前有些晕眩,理智的弦再也绷不住了。

“那些都是你做的?”

“不然是谁做的?”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毫无一丝悔过之心。

也是,吃人的妖怪怎么会对自己的本能和天性感到愧疚和自责。

对他来说,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就像人吃饭喝水一样。

唐寒郁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自己会想相信这样的怪物,也同样是不可理喻。

对方还顶着阿寅的那张脸,笑意满满地看着自己,像是笃定了自己无法下手。

可若是再犹豫不决,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也只会玷污了阿寅的身体。

唐寒郁闭了闭眼,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手中的弓弩直接抵在了人的胸口。

这个距离,就算是怪物也没办法避开。

可就在他扣下弓弦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同时手臂被狠狠一撞,失了准头。

那弩箭偏离了怪物的胸膛,射了出去,鲜血迸溅,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遥远了起来。

恍惚中,有谁在耳边急切的呼唤。

唐寒郁抬起手擦了擦溅在脸上温热的血液。

那个怪物躺在地上,似是奄奄一息。

红色的眸子也蜕变成了幽紫。

唐寒郁知道他不会死,神情冷酷又麻木。

跟他不同,唐寒翎则是失控的抱着人,急切的呼唤着。

见人还留有生命迹象,便不顾一切的将人抱了起来,大晚上的就要跑出去找大夫。

唐寒郁没有阻止,也没办法阻止。

唐寒翎回头看他那一眼,竟是充满了恨意。

也许这就是那怪物想要的。

不只是蛊惑人心,将他们两耍得团团转,还想要挑拨他们两兄弟的关系,看他们两为了自己反目。

何其的狡猾和卑劣。

他无从选择,只能跟了上去。

唐寒翎全然没有想要跟他交谈的意思,只是抱着人找了附近最近的医馆,不顾现在还是深更半夜,将大夫给叫了起来。

大夫睡意朦胧的,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也瞬间清醒了,慌忙的给人诊治。

经过这一晚,唐寒郁和唐寒翎之间难免有了隔阂。

唐寒翎似乎因他没跟自己商量,就对柳折寅出手,而感觉到愤怒。

他就算劝告对方,那就只是一个怪物,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

大夫说幸好偏离了心脏,这才捡下一条命。

唐寒翎认为那都是因为自己及时阻止了唐寒郁,才让那弩箭偏离了准头,否则阿寅已经死了。

可唐寒郁却很清楚,绝对不是失了准头这么简单。

而是那怪物根本杀不死。

对付这种怪物只能将其驱出宿主的体内,再进行封印。

他有一个住在苗疆的朋友,对养蛊驭虫之术颇有心得,指不定对方会有办法,将这怪物驱出阿寅的体内。

倘若阿寅还活着,那再好不过。

若是真的无力回天,至少阿寅的尸体还完好无损。

苗疆人对尸体的保存和控制也相当有本事。

到那时,托那人将阿寅的尸体好生保存下来,留作念想。

他决不允许阿寅的身体被这怪物这般践踏。

——————

两日后,床上的人醒了过来,神情憔悴又苍白。

唐寒翎守在他旁边整整两夜,也没合眼。

在这期间,外面还是有人被袭击了。

可这次唐寒翎眼睛都没眨一下,人自然不可能从他眼皮底下消失。

连唐寒郁都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看向了床上那虚弱无力的人,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眼里没有责怪,只是有几分消沉。

唐寒翎对人是再没有一丝怀疑,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他无论如何都会保护阿寅,不会再让对方受到一丝的伤害。

等到人服下药,睡下后,唐寒翎才和唐寒郁出了房间,就在门外,有什么动静立马都能察觉。

外面有人被袭击的事很显然跟房间里的人没有关系,唐寒翎心底对他这个大哥也多了分抵触。

“你要说什么?”

他竟是连“大哥”也不叫了。

好在唐寒郁知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也没有太过在意。

“我有一个苗疆的朋友,也许有办法将阿寅和那个怪物分离开来。”

“传闻苗疆有一古老秘术,能将人的灵魂和肉身分离开,远古的时候,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驱除邪祟的。”

“这是真的?”

唐寒翎眼前一亮,像是寻到了生机。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比起相信阿寅是怪物,他更宁愿相信阿寅体内有着怪物。

只要将那怪物从阿寅体内驱除,那么肯定阿寅就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会再去吃人了。

“大哥,什么时候动身?”

唐寒郁嘴角牵了牵,心底的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下去,不如干脆地有个了断。

他没告诉唐寒翎,若是阿寅真的是怪物,就会死,只会剩下一具空壳。

到那时,木已成舟,相信对方就算是难过,也会从蛊惑中清醒过来。

又过了两日,柳折寅的伤势恢复了很多,也能下地了,大夫交代了要好生休养,切记不要情绪波动。

唐寒翎守在一边,仔细地都听了进去。

他对柳折寅比着之前更加的上心。

大概是经历了险些失去的痛楚。

唐寒郁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催促了一声,三人整顿好后,又踏上了前往苗疆的路程。

唐寒郁和唐寒翎也没告诉柳折寅这是去什么地方,又是去做什么,只是告诉他,换个地方散散心。

柳折寅难得露出了慵懒的笑意,眉目柔和道。

“也好,感觉有些时日没出去走走了。”

那一刻,就连唐寒郁都觉得像是看到了以前的阿寅。

唐寒翎更是忍不住,伸手将人拥抱在怀里,低头在人额际落下一个个轻吻,小心翼翼的,充满了珍视。

“阿寅。”

“怎么了?”

柳折寅脑袋动了动,仰起头来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纯粹又干净,还透着些许的疑惑。

唐寒翎从很早之前就喜欢这个人了。

最初的冲突也只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力,到最后的情难自制,将人占为己有。

如今更是无法自拔。

阿寅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不要离开我。”

他低喃着,被柳折寅将话听了去,却并没有嘲笑他的脆弱,只是伸出手来,回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回应。

唐寒郁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也有着些微的变化。

这一番插曲后,气氛又稍稍变了。

唐寒翎牵着柳折寅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

唐寒郁对情感一向都很克制,此时却也受了影响。

这是一条不归路,他自己很清楚。

阿寅十之八九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现在的阿寅只是披着其皮囊的怪物。

怪物一旦被驱除,到那时候,活生生的“阿寅”就只会是一具尸体,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了。

那样的“阿寅”是自己想要的吗?

唐寒郁握紧了拳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两人身后。

从成都去往苗疆的路不算太远,几日就到了。

那时候,柳折寅的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要进行仪式的话,只要沐浴更衣就可以进行了。

唐寒郁事先找过自己那个朋友,对方穿着五毒大祭司的衣服,眉眼间透着几分魅惑,眼底更是掩去了所有的锋芒。

听完唐寒郁说明情况后,这人只是轻轻笑了笑道。

“我敢断定,那人肯定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阿寅了。”

“夺舍,你听说过吗?”

“时间久了,原本的宿主就真的会被完全取代,而寄生在里面的玩意儿,则是个全新的东西。”

“那物会读取宿主的记忆,装出宿主的样子,来跟宿主相识的人交谈相处,一般人如果不仔细些,还真的没办法察觉。”

对方这是第一次见到阿寅,却一针见血的说破了情况。

唐寒郁也不再有所怀疑,相信就是那怪物占据了阿寅的身体。

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快进行仪式,将那怪物给驱除。

只是那苗疆的大祭司却摇了摇头道。

“你那弟弟会同意进行仪式?”

闻言,唐寒郁脸色一沉,脑海中又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一晚,他一箭射穿那怪物的胸膛时,唐寒翎的眼神,疯狂又凶狠,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样。

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再犹豫了。

“寒翎那边,我事后会跟他说清楚,你先进行仪式。”

“你知道这怪物的来头是什么吗?”

那苗疆人冷不丁问了一句,唐寒郁也愣住了。

他跟唐寒翎追查了那么久,倒真的没查出来这个怪物是何许来头。

只知道是吃人的妖怪,擅长蛊惑人心,还会侵犯那些有着姿色的男女。

“血蛊巢心啊,听说过没?就是传闻盘踞在那雷域大泽里的怪物。”

“还真有人敢把它放出来啊。”

“这怎么可能……”

唐寒郁也没想到柳折寅当初招惹到的会是这种东西,只听那苗疆的大祭司继续说道。

“这事恐怕不太好办了,可得小心些,别被那怪物察觉了,不然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看好你那弟弟,别让他乱来。”

“知道了。”

唐寒郁沉闷的应了,一双眉头拧得死紧,为他冷漠的脸孔更添了几分肃杀。

“我到时候会设好祭坛,驱除那怪物,只是不一定能驱赶干净,我先去长老那边把封印的道具拿来,回去之后你也得小心些,可别让这东西再跑出来了。”

“有劳了。”

这物的麻烦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那苗疆的大祭司同样是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苦恼。

自己的好友有了麻烦,他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理,可这血蛊巢心到底是个棘手的东西。

古书上记载着,这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封印在那雷域大泽了,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现在被放了出来,为祸人间。

关键是这东西也没办法杀死,只能驱除封印,没完没了的。

眼下只能先进行仪式了。

几天后,仪式的祭坛设好了,驱除邪祟和封印的道具也都准备好了。

唐寒郁瞒着柳折寅,没有说这是为了驱除那血蛊巢心所准备的仪式,只是说这是苗疆人自己所举办的祭祀,因为有些意思,便叫上他一起来看看。

可刚入场,柳折寅的神情就变了,那双眸子“咻”地变得血红,他面目也变得有些许狰狞,竟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要走。

入口处有五毒教的弟子驻守着,形成了一个无法轻易突破的结界。

柳折寅想要立刻出去也做不到,只能被困在里面。

那五毒的大祭司已经开始举行仪式,暗紫色的光芒笼罩在柳折寅的身上,他痛苦的倒在地上,这可急坏了唐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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