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也不会站到舞台上

呕吐物，meta，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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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物沾在他们两个身上，胃酸的味道都被酒精盖掉了，被消化过一会的，令人头痛的，又酸又苛烈的甚至有些清澈的味道，从鼻子里面咳出来。艾德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万丈目挣扎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积水立刻让裤子湿透了。艾德也一起半跪下来，视线与万丈目平齐，反正衣服已经一团糟了。

他怎么想的，怎么想才喝成这样，怎么想才把自己搞成这样，万丈目自己也记不清。大厦亮着的窗口在水雾里混成光晕。他一五一十地回答：怎么说呢，艾德，好像被漆黑的东西包裹着……感觉就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大家说着难听的话，我也干着难堪的事，全都完蛋了，有种特别讨厌的感觉。特别讨厌的，深深的，黑色的，厚重的东西，蒙在头上。心情也糟糕透顶。

……然后不太记得了，不过，看到你来接我，就好像那些黑布又被人搬走了一样……

所以我吐了。万丈目说。

没问你这个！艾德说。

……还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艾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所以万丈目也一动不动地继续说，雨水淡淡的灰土味打在嘴角，一切都很讨厌。就是很讨厌，他说，讨厌得不得了，看到十代那家伙，心情就差到极点了。于是什么话都说了，糟糕透顶的，然后一切都变得黑漆漆一片，那家伙的身影也好，我的视线也好，黑色就那样垂下来了。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艾德问。

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丈目对他发脾气。

万丈目晃晃悠悠的，好像要站起来，好像要伸手够什么，艾德阻止他晃悠，万丈目跟他较劲，他也真的用力，然后不出意料地又被吐了一身。万丈目怀疑自己喉咙都要翻过去，艾德担忧地扶着他。

万丈目！艾德想把他拽起来。

可是万丈目摇头，他吐得泪眼朦胧，磕磕绊绊地，硬是继续说了起来。

……我也觉得，都是莫名其妙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我既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的清洗费都比那些事更有价值。我只是觉得糟透了，艾德。搞不好某天，我对你也会说出过分的话。

你也是英雄，艾德，然后我也，我也希望你一直像个英雄一样，就像我希望十代能像十代那样——都怪你没完没了地跟我搭话！我又无所谓你们怎么样！我也不要你再教我……我只是不想又体会那种糟糕的心情了，不想有那种讨厌的感觉。我消失掉，你们的样子也看不到……

你到底在自顾自地说些什么？艾德说，你的心情和我没有关系！无论谁对我说什么，我都还是要走我的路，做我必须做的事。

那太好了。万丈目说。他觉得开心多了。

你是英雄！艾德！万丈目抬高声音，攥拳砸艾德的肩膀。

对！当然了！艾德也抬高声音。

我消失了，你也不要来找我。万丈目接着说，他看水坑里的自己，打算倒进去。

不要在说这些胡话的时候说我是英雄！艾德揪住他。

艾德找到万丈目冰冷的手，紧紧地攥住。呕吐物的触感真要命，于是万丈目也狠狠地回握，让黏液挤满手指缝，恶心透了。他想松手，但艾德不松手。艾德把他拉起来，拽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在雨里踩出发脆的水声。万丈目抬起头，头沉重得晃悠，云看起来简直比楼顶还低，像漆黑的天花板。好像这一切只是舞台的布景，他们有时在灯光下，有时不在。比如艾德被扰乱黄打脸的时候在，刚刚用手帕给他擦脸的时候不在，回归职业联盟后再次打回前十的时候也惊人地不在。此时当然也不在。他们在渐重的雨里低下头，蹑手蹑脚地从舞台后面钻过去，不知道现在是谁站在舞台中央，演到什么地方，他们只是期望观众不要看到自己，让他们偷偷地从这边溜到那边去，淋浴更衣。在黑色的幕布后面。一切都糟透了。艾德不放手。艾德明明可以不管他的，不跪在满是沙土的积水里听醉鬼胡扯也可以的。英雄走下舞台就不用再是英雄了，可艾德还是艾德，就像十代现在在不知什么地方肯定也还是十代一样，而万丈目也是万丈目。万丈目的脚步越来越飘忽，路过决斗场馆，围墙上的海报有他的脸。

他们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服挤进浴室。灯光让他们有很多影子。

万丈目在艾德后背找到一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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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开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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