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6 · 噤声

我把取来的饮料递给弟弟：“给，你的冰鲜柠檬水。”

“啊，没错没错。话说你好像从来没点过这个啊。”

“感觉太甜了，还是百香果味道更好……”

在位子上坐下后，我按捺不住紧张的心情，不停左顾右盼。“你真的打算这么干吗？”我再次向他确认。

他拍了下我的头：“昨天都让你爽够了，今天该轮到我来玩你了吧。而且这场没几个人的，放心吧。”

这又是他的突发奇想：在看电影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我得忍着不笑出声来。选择这家电影院的理由只是因为离家很近，走几分钟就到了，而且开业不到一年，设备都很新，以前要看电影的时候我们都会来这里。

要是在这里搞出个大新闻，恐怕邻家老头都会知道吧，想想就可怕。

为了保险起见，我特意挑了部应该没多少人看的日语剧场版，而且座位买的是最后一排。希望别人不会注意到这儿的动静吧。

一旁的弟弟倒是从容地窝在座位里，感慨道：“情侣座确实舒服啊~不过老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来着？你平常连门都懒得出，女朋友什么的从来没有过啊。”

“高中跟同学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试过情侣座。我好歹还是有几个朋友的。”

“那个同学男的女的？”

“男的啊。”

他挑了挑眉：“哦~”

“别乱想，只是普通朋友，情侣座还是他推荐的。我可不会在现实里对一个大男人感兴趣。”

“话别说得这么死嘛。也许他对你有想法呢？”

“啊对对对……行了，电影快开始了。”

这部剧场版并不是柯南那样的热门作品，来看的人非常少，只有两三个大人和一些小孩，而且全都坐在我们前面，这让我稍稍放心了。其实偶尔看看小众剧场版的感觉也不错，我很快便沉浸了进去。

大概在电影放到一般的时候，旁边的弟弟开始行动了。

他悄悄起身，蹲在我的脚边。由于座位的遮挡，其他人即使回头也看不见他在干什么，只会瞧见我。如果我发出什么奇怪的动静，那可就糟糕啦。

可是弟弟完全没有体谅我的意思，直接上手解开鞋带，将我的两只鞋一一扒下。这样我的白袜脚就暴露在外了，和空气接触所带来的丝丝凉意让我不禁颤抖起来，心脏因紧张而砰砰直跳。

没有等多久，脚底便传来了让人坐立不安的搔痒。弟弟用一只手紧握住我的右脚踝，另一只手掌张开，五指紧扣在我的白袜脚底上，用力从脚尖到脚后跟慢慢挠动。

“噗、噗呼……”

虽说有袜子的一点保护，但弟弟手指的力度很大，指尖像是直接戳在皮肤上，偏偏速度还和蜗牛一样慢，忍住笑声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我紧紧握住座位的扶手，全神贯注地盯着荧幕，生怕自己突然爆笑起来。

“！咳、呜……”

似乎享用完了开胃菜，他用手指拉住袜口，打算将袜子脱掉。这下我急坏了，拼命勾起脚掌不让袜子落下，嘴里假装咳嗽两声以示求饶。可弟弟毫不领情，威胁般地用力挠了几下我的脚心，迫使我乖乖地放弃抵抗。

袜子被强行扒掉后，我的两只脚便彻底失去了防御，缩在半空瑟瑟发抖。更糟糕的是，脚底由于紧张而出了点汗，使得敏感程度大大提高了。

紧接着，弟弟那魔鬼般的手指就挠了上来，指甲给柔软的肌肤注入了电流般的强烈刺痒。我一个没忍住，嘴里喷出了声轻笑。

“噗哈……”

我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幸好那些孩子都着迷地看着荧幕，只有一个百无聊赖的大人回头望了望，因为这时情节是比较严肃的，笑出声来显得很奇怪。

之后弟弟减轻了动作，改用指肚沿着脚底的纹路缓缓摩挲，有点在做足疗的感觉。不过等我稍微放松之后，他又不时地用指甲刮一下足底，让我始终没法安不下心，不得不时刻紧绷着脚掌。

“噗……呼哈……”

他的手法还相当千变万化：先只挠一只脚，过了一会儿突然袭击另一只毫无准备的脚，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又或者干脆用胳膊抱住我的双腿，然后同时进攻两只脚底。受环境所迫我可不敢使劲挣扎，不然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只好硬是伸着脚给他挠，真是难受死了。

但真正可怕的还在后面。他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样东西——从家里带来的木刷子，上面密集的突起看了就让人心中发凉，更别提用来挠痒会是什么滋味了。

“嗯！……噗、噗……”

转眼间木刷就紧贴住我的脚底皮肤，在汗水的滋润下欢快舞动起来，富有穿透力的刺痒一路直冲进血管，将我的脑袋搅得天翻地覆。

将可怕的痒感勉强压缩在身体内，我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眉毛都快笑弯了，小腿更是抖个不停。之前被袜子堵嘴的时候那么痛苦，现在我却只想有口球啊胶带啊之类的，能把我这张即将发出狂笑的嘴巴牢牢封住，不漏出一点声响。

弟弟不在意我的窘态，只是专心地用木刷来回刮擦。他的力度控制在一个微妙的区域，总给我种“还能忍忍”的感觉，但我已经是地震中摇摇欲坠的房子，一个不好就会塌下来，憋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在双腿又被抱住、木刷同时刷在两边脚心的时候，我的反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驱使着光脚强行冲破了弟弟的胳膊，“咚”的一声磕在了前面椅子的后背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影厅里的所有人都扭头朝我看来。这时电影正好处于高潮前的寂静，碰撞的声响格外清楚。

糟糕糟糕糟糕——我吓得呼吸都停了几秒。情急之下，我愣是紧盯荧幕，强行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他们只是看了眼便回头了。

“呼……”

弟弟显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帮我穿好鞋袜后便偷偷溜回座位。“抱歉抱歉。还疼吗？”他悄声说道。

“还好……应该没肿起来吧。”

“那再来一次？”

“别别，电影都快放完了。”

“嘿嘿嘿……这回就先放过你吧。”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当天夜里弟弟直接闯进了我的房间：“现在让我们继续吧~”

“你疯啦？爸妈要是听到了怎么办？”

“他们睡在走廊对面，除非喊出来才会被发现吧。让开点~”弟弟无视我的抗议，借着隐约的月光钻进了被窝。这张床睡下两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咯吱咯吱~”

“呵哈、等、等下，噗哈哈，别太过分……”

在黑暗中，弟弟两只手摸索到了我的身上，灵活地钻进睡衣里四处点按。我尝试着用胳膊抵挡他的进攻，但需要防御的面积实在太大了，还不小心被他抓到空挡，将一只手突然插进了我的腋下，痒得我差点尖叫起来。

“咕哈哈、别闹哈哈，求你了……”

“你不是很喜欢嘛？我挠我挠……！”

突然走廊里传来了声响，吓得我们俩都立刻停下了动作，身子却还保持紧贴的姿势，要是被发现就很难解释清楚了。不过声音没有什么特别的，听上去应该只是老妈睡不着，起来拿安定片，门外很快就安静如初。

“早跟你说过啦……”我气呼呼地耳语道。

“好吧，那这个就算了。嗯……”弟弟爬起来，将身体转向，头朝着床尾。“但是还能这样玩玩呢~”他抚摸起我的脚。

“那、那里不行……一定会叫出来的。”

“放心，不会挠的。说起来你明天就要回学校吧？”

“嗯，下午得去高铁站了。”

“所以趁现在多享受享受。你也可以玩下我的脚嘛，但是也不许挠哦，除非你想被发现。”

弟弟的两只脚此时就在我的脸前。我轻轻抚摸起他的裸足，用手指感受他光滑细腻的皮肤，似乎还能摸到稳定跳动的血管。脚趾头们更是圆润嫩滑，摸起来的感觉超级舒服，有时它们还会因为刺激而不自觉地蜷缩一下，可爱极了。

另一边。弟弟也在对我的脚干着同样的事。他的声音从床尾传来：“很怀念呢，让我想起了以前一起睡的时候。”

没错，在老房子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相对而睡的，不过那时我们可不会干这种事，挺可惜的。毕竟双脚被不停抚摸的感觉确实很舒服，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那些被照顾的日子，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然后我做了个非常、非常……奇特的梦。

在电影院里，我们发出的响声让所有人都跑到了最后一排，看到我的两只光脚露在外面。

这时弟弟大喊：“大家一起挠他，他可喜欢被挠痒痒了！”

我赶紧跳起来朝出口跑去，但退路已经被堵死了，我被困在了影厅里。几个大人抓起我的四肢，将衣服全扒掉后按在了座位上。他们的力气异常大，我连一下都动不了。

其他的小孩子们纷涌而上，无数的手指在我赤裸的全身搔啊挠啊，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弟弟还在一旁指挥行动。

“快挠这，他脚心可怕痒了~”

“哦哦，他笑得好开心啊，大家再加把劲~”

“大哥哥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怕痒啊~”

“咦，大哥哥的这里怎么立起来啦？”

“一起来摸摸看吧~”

如果电影放完了，应该就会有人来救我了吧，可这部电影似乎怎么都放不完，一直一直循环下去，音响盖过了我绝望的惨笑声，无论如何都逃不走……

……不知道算是噩梦还是好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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