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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深渊

小说:难堪 2025-09-06 07:57 5hhhhh 1930 ℃

雨下得久了,连光线都变得倦怠。

窗外的世界浸在一种病态的昏黄里,像是被岁月氧化了的旧照片。雨线斜斜地划过玻璃,把窗外的景色切割成模糊的碎片。路灯早早亮了起来,但那点光亮在雨幕中显得如此力不从心,像是一个溺水者伸出的、即将沉没的手。

我坐在窗前,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轨迹。天色是一种浑浊的灰,既不纯粹也不干脆,就像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远处的建筑物只剩下轮廓,边缘被雨水泡得发胀,像是随时会融化在这片灰色的汤里。

偶尔有车驶过,车灯刺破雨幕,照亮无数下坠的雨滴。那一瞬间,每一滴雨都变成了一颗小小的流星,带着转瞬即逝的光芒划过。然后黑暗重新合拢,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雨水在地面上积聚,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那些水洼像是大地的眼睛,浑浊而无神地望向天际。行人的脚步踩碎这些眼睛,它们破碎又复合,周而复始,如同某些无法痊愈的伤口。

喝完手里的咖啡,我伸手摸向了口袋,感受着那东西的厚度,我有些反感,皱着眉将信封拿了出来。白色的信封在这刻意营造的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我将信封打开看着里面那大小不一的两张的钱币沉默不语,我有些恍惚片刻后便将信封塞回了口袋,这就是您一直在帮助的人吗,真可笑啊。

我离开了咖啡厅,去奔赴那一个邀约。

......

这是西城最偏僻的角落,却是那条长河在西城的起点,它见证了西城的兴衰和岁月一同流逝,抛开西城而言我却不知道它的源头。

随着西城的发展它的规模被人们一缩再缩,早已没了往日的样子,人们在它的四周建起了公园,添加着那些可有可无的器具,他们开展活动宣传它开始保护它,就好像在宣扬他们丰功伟绩中那微不足道的一笔。

陪着它的只有一座被刻意留下的石桥,和一株无人问津的白杨。

我的视线离开了长河,向着石桥上望去,发现了她。

她没有打伞身上还是那件离开家时所穿的褐色大衣,她任由雨水打湿着那件大衣,似乎是要清洗着什么。我只觉得讽刺,抬起脚向她走去。

我来到她的身边,没有将伞靠过去的打算,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脸颊,像是被这雨水浸透的记忆,沉甸甸地垂下来。

她低垂着头,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微微颤动,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她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手指轻轻扣着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尖却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颤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见不得她这幅装出来的模样冷声说道“虞淑婉,为什么是这里。”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穿过雨幕,转头看向我,只是看着却没有说话,事到如今我和她之间都不知怎么开口了吗?

她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像是不甘,又像是释然随后淡淡的开口说道“怎么连妈都不会叫了。”

呵呵,我还不至于被她一句话就勾起怒火,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岸边那一棵孤零零的白杨说道“我爸就埋在这儿,我可不敢。”

“不敢吗?”

她的眉心微蹙,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融进了这无边的雨夜。

雨水滑过她的脸颊,她却没有伸手去擦,只是任由它流淌,像是泪水,又像是某种割舍。

“你可真是个孝子啊。”

她那玩味的语调让我有些不悦,没有反驳她只是伸手抹了一下栏杆。栏杆上的积灰混着雨水有些黏手,我将手伸向雨幕搓拭起来随后说道“洗得干净吗。”

雨丝如针,细密地刺破了夜的沉默,落在她单薄的肩头,溅起微不可察的水花,她身子似乎是抖了一下。

“洗不干净了。”

“后悔了?只是因为黄福勇那根大屌没法再满足你吧,也是那畜生就一根屌勾着你的魂,现在他受了伤,你总不会守一个太监过后半辈子吧。”

也是可笑,那畜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证据”,诬陷爸爸偷税,经过他那绘声绘色的编造,西城这些愚民便被他鼓动着堵住了我家的门。

爸爸从未想过他尽力帮助的人们竟然会对他这般恶言相向,精神变的越加恍惚,一天中午正在被调查的他,从楼上跳了下来,死在了人们的谩骂声中。

爸爸这些年对西城的发展还是有目共睹的,上面立刻展开了更深层次的调查这才证实偷税完全就是谣言,事情的恶劣使得上面对西城的资源倾斜越来越少,人们感受到自身利益的明确缺失又开始对黄福勇进行人身攻击,在一次鼓动下冲进了姑姑家里,刚好撞见了正在和他偷情的虞淑婉,人们顺带着对虞淑婉谩骂羞辱,群情激愤下开始对黄福勇动手,失手打伤了他的命根子。

爷爷本就因爸爸的去世伤了身子,得知了这轰动西城的丑闻更是一气之下瘫了,奶奶受不了打击也变得精神失常,独留我一个人照顾着小泽。

我伸手摸向口袋将信封掏了出来扔到她的面前“这是西城那些人给的帛金。”

她没有理我似是怕我反悔般径直的弯腰伸手够向地上的信封,就在她捡起信封时,她愣住了。

她的手在捡起信封的那一刻有着一丝轻微的颤抖,她似乎是不太相信随即用手攥紧了手中的信封,感受到的却还是那份轻薄。

她的背影在灰色的雨幕中显得模糊而孤寂,仿佛一幅未完成的素描,线条柔软却隐藏着疯狂。岸边的白杨孤独的矗立在雨中,我看着白杨在雨中摇曳的树影,它像是一个沉默的守望者和我一同凝视着眼前之人的背影。

“虽然不想承认,但就只有这么多。爸爸一生致力于帮助的人们最终只是为他凑了这可怜的一百零一块钱,很可笑是吧,就像他娶了你一样...”

意料之外的是她转身将那被揉成一团的信封扔到了我的脸上,沾满脏污的信封打湿了我的脸颊,随后在没有任何制止下滚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低垂着头弯腰笑出了声,急促的笑声早已没了往日的动听,就像是破败的鼓风箱,被迫从她的喉咙中压榨出来。她似乎没有要停的打算仍旧自顾自的笑着,刺耳的笑声就像水龙头中不断滴落的水珠般一滴一滴的汇聚,直到能将我冲垮。

我没了兴致,似乎是现在的虞淑婉不再值得我去报复般,又似乎是想给她留下最后一丝体面,我转身想要离去。

她突然叫住了我,我侧身看向面前的她。

她抬起头看向我似乎是想和我对视,我无法直视她的眼眸,惨白、憔悴像是浇筑了一个可怖的面具般轻附在她原本白皙姣好的面容上,她那诱人的红唇好似一个深渊般要将我拖下去。

我的内心轰的出现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原先支离破碎的心开始随着这道裂痕开始脱落,我本能的向后退去一步畏惧她将要说的话。

“黄福勇是畜生,你又算什么呢?你恨他,恨我,你更恨的是为什么肏我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肏虞淑婉的人不是你林睿。你恨我骑在身下的人不是你,你恨我的那些痴态魅态怎么没出现在你面前。你恨、你恨,我也恨,我恨你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畜生,我恨你为什么不动手把我抢走,你是孝顺啊,孝顺你爸孝顺到我身上来了。”

“林睿,你个恋母的畜生。”

说完她翻过栏杆跳进了河里,溅起一阵涟漪,转瞬便被吞没。

我看着她跳下去的地方,呆愣在了原地。我有些头晕,有些发抖,想要呕吐,我攥紧衣服的领口大口的呼吸想要逃离。岸边的路灯在雨中好似在闪烁,它好似一群见证者,簇拥着我这个恋母的畜生。

她的话语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划开了我们之间最后的面具。“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唤醒了我,我踉跄着打伞离开,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走了好啊,走了好啊,她昔日的样貌和最后的丑态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般,让人索然无味。

走着走着,黑白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小人,它不断的跳动着,似乎在说要走了,我看着小绿闪动的身影好像是她,小绿带她走了吗?我傻笑着想要向小绿走去,当我即将迈腿时可它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红。

小红就静静的站在原地,满身的红点将我笼罩,我的身子逐渐变得沉重,像是被绑上了铅块只能站在原地徒劳地挣扎。为什么不走,为什么,我开始质问小红,它却仍旧只是站在那里,那些红色的光点是那么的刺眼,它们好像是人的眼睛满是鄙夷的注视着我。

为什么走的不是我,为什么。

我有些癫狂,拼命的想要抓住小红,却发现小红竟和我长着同一张脸。我傻了,哪怕小绿再一次出现,小红却像是怎么也赶不走似的出现在了另一端,我喃喃道“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红色的光点渐渐的消失,不知名的闪光开始在我周围闪烁,我冲了出去试图抓住小红,四周却是传来阵阵尖啸似乎是提醒着小红,让我怎么也抓不住它。

突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好像是飞了起来,身子变的无比轻盈,我伸手够向小红,这一次我抓住了它。

我攥紧手中的小红,不愿松手。我似乎来到了那条长河随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河水在吞没我的那一刻,世界忽然变得很慢,我能走了吗?

恍惚中,我看见阳光在水中碎成千万片金色的鱼鳞,它们摇曳着,扭曲着,像是我那些永远无法拼凑完整的记忆。我的头发在水中散开,如同黑色的水草,缠绕着我的视线。我想伸手抓住什么,但手指只触到冰凉的流水,它们从我的指缝间溜走,像时间,像生命,像所有我留不住的东西。

我的肺部开始燃烧,好痛。从内而外蔓延,仿佛有人在我的胸腔里点燃了一把火。我张开嘴,却只有更多的水涌进来,带着血腥味,带着我生命中最后的华彩。

我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起初是急促的鼓点,后来渐渐变得缓慢,一下,又一下,像是老式挂钟走向终点的声响。

我好像看见了瘫痪的爷爷,疯傻的奶奶,年幼的小泽,伴随一生的丑闻以及没有光明的未来。

我哭了,我似乎瞧见了那棵白杨,树下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是个婴儿,是个少年,是我吗?它仍旧是孤零零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离那条长河远些,可那些人似乎是没了填河的打算,白杨似乎要一直陪着长河了呢。

也挺好。

妈,我也要走了。

你是长河,我是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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