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吞噬了士兵们。

说是士兵，其实那些女孩几周前还只是不知战斗为何物的奴隶。她们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抓来，套上一身战斗服，发给一支简陋的火铳，然后就全数扔进了绞肉机中。能让她们排成一列，然后朝一个方向开枪，就已经足够了。没有指挥官会期待更多。这些人只是消耗品，而现在她们已经完成任务。

精灵们纤细高挑的身影从硝烟中浮现。为首的几个摇摇晃晃，鲜血从她们身上的弹孔中涌出，淌过包裹着她们全身的紧身衣，在身后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足印。铅弹撕裂了她们的身体，使她们遭受远超致死程度的重伤。可她们仍无知无觉般地继续前进，脸上带着空洞欢欣的表情。

是魔法。只有魔法能给予她们此等异乎寻常的生命力。

士兵抛下火铳，纷纷转身逃跑。在队伍后方，督战队放平长矛，无差别地刺向任何后退的人。雪亮的矛尖震慑住了逃得最快的女孩，可她们无法停下。身后的人们仍在向前推挤，任凭这些女孩如何绝望地呼喊求饶，却没有人会听从。一具具被紧身战斗服包裹着的、发育不良的干瘦躯体挂在了长矛上。

败退的势头稍稍缓和下来，可随即，人群后方就又爆发出凄惨的悲鸣。行尸走肉一般的精灵们举起了她们手中的刀剑，从背后剁向宛如羊群的女兵们。女兵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只是一味地试图逃避刀锋。人群再次向前推挤，这一次就连督战队也无法阻止了。长矛已经被尸体压在地上而无法使用。督战队拔出剑，奋力砍杀着，但转眼之间就连她们也加入了逃亡的队伍。

阵线彻底溃散了。

这一幕被不远处一座土丘上的人们看在眼里。

“督战队只会杀自己人……真是废物……”

说话者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性。她同样穿着紧裹全身的战斗服，不过做工远比下面的士兵精致得多。深紫色的紧身衣表面光滑无比、油光锃亮，衣料紧密地贴附着她自脖子以下每一寸肌肤，将她饱经锻炼的身体显露无疑。一双浅口单鞋套在她双脚上，就连这双鞋也装饰着精美的花纹。

她的黑色短发一边别在而后，而另一边则在风中轻轻飘荡。尽管有着一张美丽的脸，但紧皱的眉头令她透着不可接近的气息。

“您不会现在就要上了吧？”

她身旁的另一位女性说道。她看起来更年轻一些，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乌黑的长发直达腰际。她身上的紧身衣是浅灰色的，丝毫不反光。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紧身衣表面刻满了细小的文字。她的身材相较之下贫乏得多，柔弱的肩膀低垂着，胸部只是两片稍稍隆起的小丘，腹部和双腿没有一丁点训练痕迹。

相比身边的同伴，她显得淡然许多，似乎全然不关心眼前发生的屠杀。

“要反败为胜，就是现在了。”健壮的女性说道。

“请允许我提醒您，”纤瘦的女性说，“这次我们只是来测试新的战斗服而已。应该找一两个落单的精灵来测试。”

“切……”健壮的女性咬紧了牙，“魔法师都是怪胎……”

“咱们彼此彼此吧，骑士大人。”纤瘦的女性微微一笑，“身为贵族，居然会担忧奴隶的死活，您才是异类呀。”

骑士转过身，左手快如闪电地握住了魔法师的脖颈。

“别对我指指点点。”她的眼中闪烁着杀意，“你这女巫！”

“哎呀呀……”魔法师的笑意仍未褪去，“令堂可不会乐见您这样对待家族的盟友呀。”

骑士仍然没有罢手。她轻轻一拽，魔法师的身子便失去平衡，软软地跌入她怀中。

“别说教！”

魔法师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仰视着对方。

“切……”

骑士一把甩开魔法师，任由后者跌倒在地。

她踢掉脚上的单鞋，飞身跃下了土丘。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在被战斗服增强的感官中，划过脸颊的发丝仿佛刀刃。她落在一块岩石上。石块表面粗糙的触感立刻透过紧身衣传入她足底。仿佛是意识自动溢出，深入石块表面的缝隙，她能感觉到每一处微小的细节。

她再次跳跃，飞过数十米的距离。一个督战队员本能的扑倒在地，免得被飞来的骑士撞上。骑士蜷起双腿，从督战队员头顶掠过，落入草地。草叶嵌入趾缝，这种感觉无论多少次都令她感觉有些异样。逃兵们惊叫着，从骑士身边逃开，她们的股间都早已被尿水濡湿。

悲哀的奴隶……

骑士心想。

她腾空而起，从一群逃兵头顶翻过，直直地坠入屠杀场。落地时，她踩入一滩血泊，足底被温暖粘滑从触感包裹，令她胃部泛起一阵恶心。垂死的女兵在她身边挣扎呻吟，身下压着从腹腔流出的内脏。血和排泄物的气味灌入骑士的喉咙，比它们本应有的浓度强上数倍。

酸液在喉头翻腾。

她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用脚挑起女兵遗留在地上的火铳。向上一踢，火铳往前飞出，血滴在它后面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弧线。骑士向前冲去，直奔最近的一个精灵。她一抬手，接住从半空中落下的火铳。手握铳管，将它当作一根大棒抡向精灵的头部。精灵试图用盾牌抵挡，可她的动作太慢了。火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她头部侧面。木托因为冲击力而骤然炸成碎片。精灵的脑袋被打扁，脖子扭成了不正常的角度。她翻倒在地，接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整个身子都像断线木偶般扭成一团。

第一个……

借助火铳挥舞的惯性，骑士将自己再次甩入空中。她扭转腰部，将腿像鞭子一样抽打出去。脚底踢中另一个精灵的脸。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头骨在她这一击之下塌陷，下颌碎裂，眼珠弹飞出来。这一瞬间被她的感官拉长又拉长，足底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亲吻着对方的死亡。

恶心。以及……快感。

她落地。沾满鲜血的脚底在接触地面时稍稍滑了一下，但她凭借战斗服赋予的超常运动能力立即调整了平衡。

被打倒的精灵已经无法再站起，可她们的身躯仍然在地上翻转痉挛着，似乎是无法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

剩下的四个精灵围了过来。铅弹在她们身上留下了可怖的伤痕，可她们的神情却不见一丝一毫痛苦。正相反，那神情是欢欣的恍惚，就像是在交媾中登上顶峰的人们。

这种东西已不是精灵了。她们不是那种优雅、美丽、狡诈的生灵，只是占据其躯壳的怪物。她们是被黑魔法玷污的可悲之物，被哥布林巫师从繁育坑中创造出的血肉傀儡。没有灵魂的空壳，除了无尽的快感之外感受不到任何真实的东西。

快感……

骑士轻轻一颤。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乳头正静悄悄地勃起着。战斗服将吹拂而过的轻风变作了撩拨的抚摸，让她的乳头微微发痒。

趁着她分神的一瞬，精灵们一起攻击过来，每一支剑都瞄准了她的要害。危险所催生的激情在骑士胸中燃烧。她向后翻身，后肩着地的同时抬起双腿，用拇趾和二趾精准无误地钳住两支来袭的剑刃。冰冷的触感从趾间袭来，变成了一阵难耐的尿意。她在地面上扭转身体，牵拉那两支剑的主人。两个精灵甚至来不及撒手，身子便被拽歪出去，分别撞上的身边另一个同伴。四个精灵在地上摔成两团。

这当然不足及打倒她们。

骑士踢飞剑，就地一滚，恢复成蓄势待发的站姿。剑在半空中翻转着坠下，似乎就要刺中她的身躯。可她稍稍后退，将落至身前的剑踢出。利刃霎时间改变了方向，贯穿两个精灵的胸膛，将她们钉在了地上。

残存的两个精灵如木偶般撑起身体，歪斜地站立起来。

没完没了……

双腿内侧异常的湿冷令骑士惊讶。她这才发现，包裹她密处的紧身衣已经湿透。刚才那一下竟然让她失禁了。

“骑士大人，”耳内响起了魔法师的声音，“您这是在报复我吗？”

声音是透过魔法链接直接传入骑士耳内的，因为魔法师正与她共享感官。因此，刚才她感觉到的魔法师也都感觉到了。不必说，此时的魔法师也已经尿了自己一身。

“只是感官太敏感了……”

骑士发出回答的同时，身体已经向前翻去。身子侧转过来，两手撑地，双腿在空中伸展成一字。尿水从她趾尖飞洒出去。她以一个侧身前手翻从两个精灵中间穿过，顺势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督战队的长矛。精灵还未来得及转身，骑士的身体已经如花瓣般旋转起来。长矛的尖端飞速划过，割开第一个精灵的脖子，紧接着矛柄末端的配重砸碎了第二个精灵的颅骨。

第一个精灵的脑袋整个向后倒去，变成了挂在后背上的背囊，鲜血从脖颈的断面喷向空中。可她仍然在动，即使看不见，但仍然朝着骑士的方向胡乱挥剑。可骑士已经不在那里了。她再一次高高跃起，以倒挂的姿态飞临精灵上方。长矛刺出，自上而下贯穿精灵，从小腹中穿出，矛尖深深扎进脚下的泥土里。精灵的身子被串在矛杆上，四肢不协调地痉挛着。

骑士落地，但这次却险些没有站稳。她感觉到又一股小小的暖潮从秘缝中溢出，顺着大腿内侧已经干涸的河床流淌而下。

“您就这么想让我出丑吗？”魔法师的声音又响起了。

“都说了是感官……”

下半句话被骑士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就在此时，原本只是轻轻萦绕着她的快感忽然毫无预兆地暴涨起来。惊叫从她喉咙中窜出，被齿缝切碎成一阵呜咽。双腿下意识地夹紧，紧身衣光滑湿润的表面摩擦出诱人的声音。已经挺立到极限的乳头周围，水迹正悄无声息地扩散开去。

一个影子从硝烟中缓缓浮现。

那不是人，也不是动物。巨大的影子，缓缓地穿过了烟幕。

居然是一顶轿子。不，应该说是移动的宝座。数十名精灵将它抬起，而在宝座之上的居然是一个哥布林。

黑魔法师！

惊骇涌上了骑士的胸膛。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无形的手正将她的肺叶挤扁。颤抖，难以自制的颤抖。她发现自己跟那些仓皇逃窜的女兵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她已经连迈出一步都做不到了。下身的泉水仍在泊泊流淌，似乎是要用温暖让她忘记恐惧，可她能感觉到的只有绝望。

死……

不，不是死。

是比死更恐怖的结局。

黑魔法。

忽然间，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显现在骑士与宝座之间。那是个被紧身衣包裹着的纤瘦女孩，全身正颤抖不已，失禁的潮水从腿间不停地洒落。可她的神情却仍然游刃有余。

”您可真是个废物呢。“

冷若冰霜的声音侵入骑士的耳蜗，挑断了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她两眼一翻，无知无觉地向前跌倒。

魔法师张开双臂，将骑士迎入怀抱。那具健壮肉体的重量将她压得不由后退的了一步。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宝座上的黑魔法师。哥布林歪了歪头，魔法师的身子立即一阵痉挛，下体刚刚有所减缓的水势霎那间又汹涌起来。

魔法师冷冷地笑着。

“还不是时候呀……”

留下这句话，她与骑士便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滩水洼。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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