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的骄傲和尊严，远比生命还重要。

那就由她来说出口吧。

祥子下定决心，也找到了非常合理的理由：这是让大家变得幸福的诅咒。

“初华，我有话想跟你说。”

从前的丰川祥子拥有无穷无尽的勇气，温柔、周到、耐心，仿佛无所不能。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就需要有人携手而行，这并不丢脸。

而现在，她知道了三角也愿意为自己倾尽全力。

“其实……我不是现在这个时间点的祥子，我早上和未来的她对过话，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不想后悔。”于是她将一切坦白：“所以我想告诉你，她……不，是我，我们对你一直都……会？意识怎么……”

她的话声戛然而止，忽然闭上了双眼，浑身颤抖了一阵。

“小祥？”三角立刻担心摸了摸她的脸颊，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那个……翅膀，怎么变得更大了？”

待魅魔再次睁开眼睛，含蓄与笑意已经从里面消失了，显出隐忍过后的沉静。

她抬手抓着皮筋往下一拉，蓝发如瀑般散下，接着冷笑道。

“呵呵，差点被摆了一道呢。”

未来的丰川，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

昨晚丰川便对身体的异样有所察觉，但注意力被浴室坏掉的锁分散了，她首先考虑提醒三角。可能对方平常比较少回家，洗澡就是虚掩着这道门，不然像三角那般细心的人，没理由放着不管。

她兀自在门边纠结了几分钟，心里倍觉烦闷，那种不安全感开始作祟，近期工作顺利，后天有公演，家里那个混账还是老样子，为什么非得在乎这把锁？她又不会修理，通知三角找专业人员才要紧。

所以，诅咒录像带到底什么情况？

睦声称传言不假，还以为和初华再看一遍就能得到线索，偶尔她们独处时老是冒出尾巴和翅膀，不能随心所欲控制它们消失，实在太耽误事了。

不止如此，丰川皱起眉头，察觉她不过是在迁怒，变成魅魔的时间很短，有时就几分钟，可偏偏就是那短促的时长里她会渴望起更多：希望初华能更接近些、别擅自移开目光，更不要慌张地离开……好像这副模样吓坏了她。

不行，必须解开诅咒。

洗完澡的丰川拿着手机走过去：“初华，你记得联系管理公司，浴室的锁坏了。”

“唔？”正窝在沙发写歌词的三角回头看向她，“我都没注意到呢，谢谢小祥。”

“真是的，治安再好，独居也得注意安全。”她将手机随手一放，语气严厉：“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名人的自觉？”

三角笑得很开心：“抱歉，让你担心了。”

值得那么高兴吗？还是故意用“名人的笑容”找碴？

丰川数次在Sumimi相关视频里见过这样的笑容，确实漂亮得无可挑剔，吸引了不少粉丝，倒是也能理解她们……

“……知道就好。”丰川甩了下头清空思绪，耳根莫名开始发烫，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补充道：“我们的主唱容不得任何损失。”

三角维持着微笑点头，在本子上改了几个字，困扰道：“这段没什么思路呢……我去倒立找找灵感。”

“请等一下，不要那么破坏世界观，我来看看。”丰川凑上前将碎发撩到耳后，查看她的本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修改意见。

两人起初工作时心无旁骛，直到丰川一起坐进沙发里，一缕湿漉漉头发贴到了她的手上。三角稍微蜷了下手指，染上潮意的蓝发就缠了一圈，捆住了指尖。她再转动了一下，柔软又顺滑的发丝就这么轻轻滑过，带起一种挠得她心痒痒的轻软触感。

她洗完澡后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沐浴芳香，味道清甜，让人想深吸口气。

丰川干咳了声，问：“初华，你有在听吗？”

“抱歉，有点困。”她仓促一笑，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离开近在咫尺的丰川。

“时间也不早了，”丰川看了眼挂钟，“我们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小祥。”

三角让她今晚睡自己的房间，客房还没铺上新的床单，可能有点霉味。

当然不妥，哪有让主人睡客房的客人，可三角执意这么做，丰川便犹豫着答应了。

一进房，她就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尾巴和翅膀冒了出来，她早就注意到三角的小动作，不明白头发有什么稀奇，便任由她去了。可身体渐渐地不对劲起来，小腹有点疼，脑袋昏沉沉的，这是要化身魅魔的征兆，于是故作镇定提醒对方。

她缓了会才扑到床上，好久没躺过舒适的床铺了，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这条尾巴，怎么晃得那么厉害？翅膀也好碍事，一整晚都消不下去的话就得趴着睡了？

有个蓝色星星抱枕，可以半趴着侧躺抱着它睡，尽量不压到多余的身体部位。

由于忙了一天累得够呛，她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还没变回普通人，摸索着手机打电话给若叶却发现不在身边，昨天丢沙发上了……门怎么打不开？

她退回房间观察四周，违和感随之涌上心头，这里的东西怎么都反过来了？

丰川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办法离开，镜子忽然发出了异样的光芒，她走上前便看到了还躺在床上的另一个自己。

哈，诅咒那么高级吗？还能把人一分为二？

这个空间既然反转了，证明她被困在镜子里，另一边才是现实，要叫醒对方吗？

她到底是谁？居然占据了自己的身体，也是魅魔的形态……

等等！初华呢？

万一被她看到这副模样……

强烈的恐惧感顿时涌上心头，下一刻，床上的丰川祥子睁开了双眼。

*

丰川想起若叶的解咒方法，心中五味杂陈，给了过去的自己建议，看到三角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其实就回到了现实。但主导权还是在过去的祥子手上，接下来的事丰川也同样经历了一遍，一心同体的她们，平常藏起来的话语也无法阻止本人说出来。

一方面，她怨恨对方敢那么恬不知耻地要求三角给予更多，说那么多露骨的话语是想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光吗？都想查有没有诅咒能杀死自己两次了。可另一方面，这样的“进食”行为确实让她真切感受了三角的心意，有那么短暂的片刻，她也放任自己陷入欢愉的泥沼中，不再挣扎。

直到那家伙似乎想说出更不得了的话，也因为身体缓解了许多，她的意识回归，恢复成现在的丰川。

“小祥刚才想告诉我什么？”身侧的三角见她没事了，表情很困惑，目光带着期许地问道。

丰川摇了摇头，经过那么高强度的性事反而精力十足，魅魔可以不吃人类的主食，这样也算方便，只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诅咒……还没解除啊。”

丰川皱紧眉头，热度尚在攀升，提醒她没有退路。

“……可能还差点？”三角难掩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问道，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触魅魔小姐腹部发着微光的纹路，“一开始印记没有发光，现在覆盖了一半左右，解咒方法里说明需要完全亮起来。”

“我知道。”丰川的金眸里蕴含着少许清明，逐渐转化为欲望，声线也变得清冷，语调低了些，但由于夹杂着情欲显得低哑轻缓，有点轻飘飘地问：“还能继续吗，初华？”

她说话间，慵懒的尾巴在三角身上轻轻扫动，蹭到了炽热硬挺的东西，答案不言而喻。转瞬间用细长的尾巴缠绕上性器，一圈接一圈，三角不由得闭上一只眼，轻喘了声，茫然地看着她。

金发少女迟钝地察觉，丰川此时的表现与刚才迥然不同，看上去傲慢且冷酷，眼瞳里的心形淡去了不少，连笑容都带着不以为意的淡漠。

这样的丰川祥子，却越发显得勾魂摄魄。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好。”

既然恢复了身体控制权，就必须将这个诅咒彻头彻尾地解决。

魅魔要是一种职业的话，那现下的行为是否能当做“测试”？各方面的状态，能持续多久，可以做多少次，都是她需要了解的范围。至少丰川认为在脑子清醒时，得把之前觉得失去的东西都讨回来，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她先是用手隔着尾巴握住了三角的性器，指腹在上面顺着经脉抚弄起来，或许觉得好玩，那条心形的尾巴端也覆盖上顶冠，时不时勾扫中间的小孔，随着握在柱身的手上动作加快上下套弄，勒得更紧。

这种陌生又刺激的感觉与结合时不同，本该很熟悉的东西栽到了丰川手里，就变成了三角从未碰触过，甚至划入禁忌范围内的领域。缠得太紧有些难受，好像拼命想从里面挤出点什么，导致她想阻止却只能无助地揪紧床单，整个人弓起腰腹。

“小祥，”她泛红的鼻头显得可怜无辜，语气饶是带上了哀求的意味：“请停一下……这样有点，受不了。”

就在这一刻，丰川终于理解了先前的感受。

这是爱还是可怕的占有欲呢？要怎么才能分得清？

毕竟在失去主导权时，她对祥子——也就是她本人产生了一丝嫉妒。

心头的郁结解不开，诅咒也让人烦躁，说什么能获得幸福，到头来……或许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她干脆腾出一只手摁住三角的后脑勺，主动印上三角呼吸都没喘匀的嘴唇，剥夺剩余的氧气。然后引诱着那条舌头进自己口中，力道有些粗鲁，吮出啧啧水声。三角松开了床单，转为搂住丰川的身体，接吻间来不及吞咽，磨蹭时涎水顺着双唇滑到下颌，搞得下巴都湿漉漉的。

尾端的触感也十分清晰，感到腺体突突一跳，三角不由自主地抓住了那对翅膀，低喘着往外射出了一股精液。

丰川手上留下湿黏温凉的触感，尾巴迅速全部抹掉，有不少沾染在上面，摇晃到两人眼前，她当着三角的面将其含入嘴里。无暇顾及味道，尖端分泌的体液根本解不了渴，魅魔带着探究的视线放在三角被上衣遮挡的胸膛上，急促地起伏着，很想让人掀开看一眼。

这条尾巴居然率先行动，沾着各种液体涂抹到三角身上，她的胸型非常漂亮，乳首在微凉空气中挺立了些，轻微打着哆嗦。

丰川忍不住想，光吃进去有什么意义？虽然确实很舒服，但不过是在执行机械性的性交行为，真正品尝美食——不论谁是被吃的那一方，都得从五感去好好享受才对，好比现在。

她的手覆上一边乳肉，试探性地推按了几下，三角咬着下唇，发出细软而断续闷哼。

从未被这样对待过的主唱刻意错开视线，不想放在自己身上，朝侧边瞥过去，结果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丰川的视线，她正好奇三角耳边未来得及摘下的耳坠。

三角僵了一瞬，红晕从面颊两端扩散蔓延，眼角和耳根都泛起粉色，由于紧张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压抑起来，微湿的刘海略显凌乱地贴在额头。

两人相识了近乎一辈子那么久，丰川还是初次见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情，狠狠地拉动了她的心弦，原来只要揭开完美偶像的面具，就能看到更多只属于自己的三角初华。

于是在注视她一会后，很干脆地继续往前，三角下意识偏过头，丰川便借机叼住了摇晃中的耳坠，向下扯了扯。

“……有点痒。”

三角努力缩着脖子，想甩开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瘙痒感，丰川没打算放过她，张口贴在耳侧上，又退回盯着耳坠瞧，直线切割的圆弧形分成金银两节，错位拼接组合成不对称的简约款，看到时就觉得很贴三角的气质，应该今天工作时要用的，以前没见她戴过。

三角正打算松口气，丰川竟连着耳坠轻轻咬住了她烫红的耳垂，继而探出舌头将其卷入口中，细致地舔舐。

“啊……别咬，唔嗯……”三角的手指插入蓝发中颤颤地收紧，声音发着抖，“……祥，拜、拜托……”

丰川的尾巴再次绕上她的肉具，一下一下地来回抚摸。

在那之前，三角也不清楚耳朵会敏感成这样，这种突兀的双重快感，带着湿意扩大数倍的响动过于强烈，冲得她头脑一片空白，眼泪都止不住掉下。魅魔还知道雨露均沾，换了另一边耳朵做出同样的事，这样的触碰居然会让三角失去抵抗能力，身体瘫软下来，打着哆嗦。

呻吟逐渐变成断续的泣音，丰川听在心里却愈发兴奋，不知何物一点点盈满心底，带来无可比拟的渴望。

魅魔可以感知到三角对自己的性欲，思想全被类似的念头占据，完全忘了初衷，只觉得让欲望侵蚀也无所谓，不仅是今天，得让以后的初华都无法离开自己。

“为、为什么……比上次还要……”

三角无法把一句话说完就又高潮了，过度的羞耻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初华，我……”她拂开三角脸颊上粘连的发丝，深深地看着她的双眼，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最终眨眨眼，说：“你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是什么？”三角恢复得相当快，性器也没有软下去的迹象，丰川还坐在上面，有意无意地磨蹭着。

“再……激烈一点，也没关系。”

“好。”

三角从不拒绝她的请求，或许是幼驯染之间的感情加持，甚至不带一丝迟疑。口头上鲜少信誓旦旦地保证，直接用行动拿出成果。现在亦是如此，她搂住丰川的手往下探去，触到了尾巴的根部，引起身上的魅魔一阵颤抖。

又发现她敏感的地方了，她这么想着，手上动作加快，吻上丰川的唇，从轻软到深入，往后热烈得让魅魔都感觉自己反成了她的食物，想将她整个人吞下。

她们都没想过人类的唇舌实际上极其脆弱，几个呼吸间，嘴唇就被吮得发肿、充血，力道重得混杂着缓钝的疼痛，逐渐转化成恰到好处的胀麻感。

现在轮到丰川无法及时吸取氧气了，刚才对三角做的事，好像会被她双倍奉还回来。

耳朵、脖颈、胸部、尾巴和翅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在中途丰川的意识就陷入了混沌，即便如此也没让魅魔本性彻底掌控她，喘息间隙，一直兴奋晃动的尾巴势头更强烈，甩得啪嗒作响，三角将其捉住送进嘴里，叼着它凑到了丰川的唇边，像是将心爱之物送给主人的大型犬。

丰川便张开嘴，合着它再次接吻，随着各种体液吸吮舔弄起来，吃得乱七八糟。

三角微微抬起她的臀，将腺体抵在穴口来回地磨蹭，磨得她发颤，不停地往外吐着汁液。接着在丰川稍微失神时，不带迟疑地把半截塞入那柔软的体内，又猛地抽出来，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体液。

距离上次高潮时间不长，通过这种刺激让丰川抑制不住，自己直直地坐了下去，重新含入。早已习惯的她不再感觉疼痛，可难以找回呼吸的节奏，里面更是自主抽绞起来，身体下沉再被顶到一定高度。

她认为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三角一步步开拓，最终撑开容纳这根腺体的空隙，她一下子得到了满足，整个人瘫坐在三角的胯间，结合之处将她们紧密地连在一起。

小腹的纹路再次散发微光，剧烈的快感在丰川腹腔内传递，随着三角加快的动作开始增长，她浑身抖着往对方怀里缩，不时泄出几缕甜腻的鼻音。节奏越来越快，她已经被逼到了极致，每处敏感点都被插弄带挑，三角舔弄着尾巴端，一只手扶着腰腹，另一只则揉捏着尾巴根部，逐渐让她无法承受这般狂乱的快感。

丰川蹙眉呻吟起来：“初、华……别，那么……呜啊！”

她话音未落就惊喘一声，最深处猝不及防地接受了一股白浆，搞得她臀肉乱颤，体内随着腺体跳动收缩，好像一点都不想浪费。

连那双翅膀都‘唰’的一声彻底张开，美得惊心动魄。

“可是……”三角松开手转而捧住丰川的脸颊，眼底染上一丝红色，认真且恳切地说：“这样才算有所改进。”

她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个姿势，因无尽的快感发出融化般的喘息，握住了三角撑在自己脸侧的手，用力之深差点在上面抓出了红痕，又急忙松了手。

三角伏在她脊背上，对魅魔蜷着的翅膀尖充满兴致，先是亲了亲突出的骨骼，再用舌尖时轻时重地舔弄起来。

化身魅魔后全身都很敏感，还是说她本身就是如此？

她有点受不了，便找回自己能主导的姿势，继续让三角保持在自己身下，上下挺动腰肢时，她用小臂拘着自己丰满的下缘，将诱人的胸部勒得更夸张。继而主动地迎合起动作，让三角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正如魅魔要求的那样。

丰川的泪水从眼眶滚落，有那么瞬间能看清三角的表情，专注热切，就连那双眼里的浓稠爱意都要化作实质落在身上，简直逼人发疯，让她不禁升腾起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尽管没有余力，那条尾巴仿佛拥有了自我意识，竟缠到了三角的脖子上，原本只是试探性地松松绕了几圈，却发现体内的异物愈发硬挺，连绵不绝的快感一波接一波。

黑紫色的尾巴衬托着三角的脖颈愈发雪白，接着在不自知中缠得更紧了些。

“小……咳咳！小祥……”

三角双目失了神，过会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哼，在这半窒息中流下泪水，吐出了淡红的舌尖。

丰川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含住她的舌头，松开尾巴，再次被其插弄到近乎疯狂的高潮。

塞得满当当的肉穴先是拼命缩绞着，从近乎不存在的缝隙中溢出了些细热晶亮的液体。然后在三角拔出性器时，混杂着精水的又猛地泄出了一小股，连双腿内侧都被冲刷着湿靡水亮。

三角再次咳嗽了几声唤回丰川的神志，下一刻又被倒转了身体，好像差不多该结束了。

她们都想不起翅膀和尾巴什么时候消失了，因为意识混乱，只记得她蹭了蹭三角的脸，微微抬起腰腹，用双腿夹住三角的腰把她带回身上。

再次来回抽插几次，马上就带起超出数倍承受能力的快意。

丰川的眼泪在面颊上划出交错的泪痕，那种奇妙的空虚与饥渴竟缓慢滋长起来，促使她最终说出那句。

别停。

*

果然不能直接离开。

翌日清晨，丰川站在玄关前产生了这个念头，她折返回屋内，想着至少做份早餐留下。

过去的祥子一定会多留会，等她起床再出门。那家伙太脆弱，耳根子又软，甚至会找借口不去工作，接着陷入自责，火急火燎地跑去上班。

她冷哼一声，打开冰箱。

三角家里有很多便利的产品，只要把鸡蛋放进去机器里调好时间和水温就能煮好。全自动的咖啡机操作也简单，丰川不敢尝试用明火，怕把偶像小姐的家给点着。

以前的她不需要自己准备早餐，现在忙着应付太多琐事，所以连这件事都忙了好一会，大功告成后觉得比做了十次还要累。

魅魔的体质不容小觑，好久没这么精力充沛过了，晚上的live一定可以超常发挥。可惜小腹上的纹路尚未消除，回头得要找睦问清情况。她转念一想，不过……要是能控制化身魅魔的时机换来精神饱满的几天……不，别太荒谬了，丰川祥子。

她叹了口气，写了张留言将它压在咖啡杯下，然后在闹钟响之前叫醒了三角。

“唔……小祥？”她侧了个身，嘀咕道：“请让我再……眯几分钟。”

她的金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脸颊还有点潮红，裸露在外的肌肤隐约能瞥见未褪的痕迹。丰川不由得佩服她们，昨天居然还知道把痕迹留在演出服能遮住的地方。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玩偶，迟疑地在玩偶上亲了一下，再塞回三角怀中，小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今天又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摇摆不定？她带着逃离的心情冲出家门。好在工作十分顺利，午休时才来得及看手机，团里和演出负责人传来了一些消息，三角也发了好几条。

【初华：抱歉，小祥我睡过头啦！[狗狗的土下座]】

【初华：谢谢你准备的早餐。[狗狗的爱心]】

【初华：身体还好吗？有事随时告诉我喔，我会早点到剧场，晚点见！】

丰川忍不住笑了出来，开始一一回复。

夜晚演出结束后，她迅速回到更衣室换好常服，握紧门把手往后一拉——纹丝不动。

“……锁上了？”

她尝试了数次无果，掏出包里的手机翻找通讯录时，冷不丁听到祐天寺等人继续聊着演出前的话题，隔音那么差，她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哎呀，原来睦子变成魅魔是这样的感觉，角角好可爱！”祐天寺兴冲冲地说道：“其实你手头的那款是最初的内测版本，只有大人物才能拿到，非常稀有喔。毕竟是永久性的诅咒嘛，深爱的对方才是自己的诅咒，做得舒服过头了确实会……”

“喵梦亲，这件事还是先别发表意见吧。”八幡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想看看大家的造型吗？新的量产款都能蓝牙投屏了，你昨天发的自拍，猫耳朵和尾巴就很符合人设。”

祐天寺的手机响起拍照声：“没错没错，大家一起来玩吧！太有意思了，我们可以举行类似的主题，恶魔盛宴什么的，这可不算破坏世界观了吧？”

若叶好像说了句什么，但她声音太小了，丰川没听到。

三角好奇地问：“小睦知道制作商是谁吗？”

“嗯。”

“喵梦也知道！我记得制造商的宣传语是‘想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笑容’。”

“啊哈哈，好伟大的梦想。”

“好了好了，让我们看看初子的变身模式吧。”

“很漂亮，三角同学。”

“哇哦！不愧是我们的主唱大人，真是与众不同呢。”

“谢谢，小睦你不要突然竖拇指啊……”

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好急，想看。

丰川焦躁不已，这里的门锁该不会也坏了吧？好像在故意提醒自己某些事一样。她拿出包里录像带，发现被抽出来的带子上印刻的小字：心意相通的两人能获得幸福。

真相让她不由得发笑，看着更衣镜里冷漠的自己，产生了想将其砸烂的冲动。

难道只是做个爱，有一个能为自己负重，给予支撑的人，并肩走在路上就能幸福了吗？那不是意味着要交付给对方同种东西？对如今谨小慎微的丰川而言，一个人走肯定会更轻松些。

“哇，旧版的还有这样的功能？太刺激啦。”祐天寺饶有兴致地继续说着：“总指挥早就受到诅咒了？岂不是会变成两个她？会不会是典型的天使跟恶魔？我真想见识一下天使般的祥子呢。”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

“真的啊！平常她像女王一样给我们发号施令，稍微想象一下祥子笑容满面，不写出地狱鼓谱，还会批准我拍照录像的情况，简直不要梦想成真。”

丰川原本想出去制止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可她一抬头又看到了更衣镜里的自己。

祐天寺口中的那位“天使”，无疑是过去软弱的祥子。

那样美好、充满勇气，能为了喜爱的事情投入全身心热情，多么可悲啊，明明……只是个被抛弃的人偶而已。可抓着过往不放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便笃定三角也一样更喜欢从前。

“如果她们同时出现在初子面前，你会选哪个交往呢？”

丰川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指甲攥得手心生疼。

“说什么傻话呢，”三角斩钉截铁地说，“小祥就是小祥喔，无论怎么样，我都很喜欢。”

要是没面对镜子的话，丰川一定没发现自己笑了，那是和过去的祥子如出一辙，纯粹又安心的笑容，还有摇得很欢快的……尾巴？！

她努力回想祐天寺等人的对话，也就是说，录像带恐怕只是个媒介，三角初华的存在才是自己的诅咒，也是……她唯一的解药。

丰川深吸口气，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实。

可问题在于要何时才能下定决心，交付给初华一样的东西呢？

“啊……死心塌地到这份上，没救了。”

“原来如此，三角同学真大胆。”

“等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

“因为，”若叶抬高了声音：“初华，相当于说‘我全都要’。”

“唔，那个……”三角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小祥应该早就回来了，刚才更衣室里有动静来着……我去看看。哦，原来锁住了，我记得在这里……稍微扭一下……”

那个决心比想象中来得更快，她先是听到‘咔嗒’一声……

“啊，小祥！找到你了。”

然后，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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