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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于血与蜜(一)

小说:平行世界 2025-09-05 13:46 5hhhhh 8890 ℃

艾拉瑟尔跪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身上还残留着烧灼后的焦糊气味。

心如死灰。

萨林瑞尔已经不见了。

爆能枪在她胸口开了一个洞,连带着她的魂石——一起蒸发了。

那不止是一块碎掉的石头。

那是一整个灵魂的湮灭。

她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被吸走,被拽入某个遥远的、嘶哑而贪婪的深渊。

饥渴女士。

萨林瑞尔不在任何可以再相见的地方。

她,彻底死了。

艾拉瑟尔抱着自己,瑟缩在牢笼的一角。血还在流。她却已经感觉不到痛。

她只在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要穿上那副守护者盔甲。

恨自己没有听萨林瑞尔的命令,早早离开。

恨自己不是那个倒下的人。

萨林瑞尔最后一次保护了她。

这一次,付出了永恒的代价。

“为什么不是我……”

她脑中一遍一遍地回响着那句话。

就像她的生命还剩最后一点微弱的热度,只能反复用这句话——灼烧自己。

她什么都没说。

也没人问她。

他们把她和其他俘虏丢进笼子,像把尸体堆进铁箱。没有急救,没有止血,没有话语。

她蜷缩着,靠着墙壁,浑身颤抖。

萨林瑞尔的魂石碎片早已冷却。那点热度消散之后,世界也就没什么剩下了。

她盯着墙。

那是块冷硬的合金,不动声色,带着黑暗灵族舰船特有的金属冷光。她不知道它多厚,也不在乎。

她只是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然后,突兀地,猛冲向那堵墙。

砰。

额头撞上金属的一瞬间,声音闷响而刺耳。血立刻顺着她额角流下来,滴在脚边。

她没有喊。也没有停。

砰。第二下。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像一头濒死的鹿,用最后的力气试图撞碎命运的牢笼。

砰——

有人惊叫,锁链响动,旁边的俘虏往后退,怕被她的疯狂沾染。

一名黑暗灵族守卫走了过来,慢悠悠地打开牢笼,语调像在说笑话:

“这么软弱?”

她扑过去,但力道早已不成威胁。

他们没打她。他们只是笑着把她按倒,绑住她的手脚,把她抬走。

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因为“货品需要完整”。

她被丢进一个单独的牢笼。

没有光。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身体被束缚得死死的,连微微挣扎都会勒到骨头响。

她闭着眼,嘴里有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血,还是泪。

她只是默念那个问题:

“为什么不是我?”

牢笼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没有挣扎。

没有一丝反应。

她只是被提起,像一块死肉。

她仍然被捆着。

手脚缠着能勒进骨头的锁链,肩膀有旧血干涸的痕迹。

像个破损却仍有交易价值的货物。

奴隶贩子半跪在地,双手呈上记录卷轴,脸上的笑像是一张永不退色的面具:

“运送过程中……出了点小差错。”

“但问题不大。她还完整。至少,看上去完整。”

瓦德希尔坐在上方,交叠双腿,指尖轻敲扶手。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目光没有杀意,也没有兴趣。

就像在看一件尚未拆封的古董。

他随口问:

“哦?她很刚烈吗?”

奴隶贩子干笑着:

“曾试图自杀。不过我们控制住了。现在乖得很。”

他们的声音在耳边来来去去,忽远忽近。

艾拉瑟尔躺在那里,眼睛盯着天花板,视线模糊。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只是一个被遗弃在空气中的意识。

一句话在她脑中反复重复,像钟摆一样钝重而规律:

“快让我死去吧……”

“请让我……彻底消失……”

阿尔西亚拖着她走入水室,水雾蒸腾。

水温恰好,不烫不凉。

艾拉瑟尔没有看她。哪怕阿尔西亚为她解开束缚、将她放入池中,她也只静静沉着,像一块石头。

不发问,不挣扎。

阿尔西亚没有说话,动作精准安静。

她洗去她身上的血迹,替她擦去脸上干裂的泪痕。

她像在清理一件即将被呈上的器物——而非照料一个人。

艾拉瑟尔盯着池边的水痕,声音沙哑如灰烬:

“别浪费时间了……”

“我只想死。”

阿尔西亚停下动作,垂眸看了她一眼。

“他不会杀你。”

艾拉瑟尔的呼吸像是被什么瞬间堵住。

她缓缓抬头,眼神第一次有了一丝挣扎:

“为什么?”

阿尔西亚淡淡地说:

“你太有用了。”

当艾拉瑟尔被带入主殿时,瓦德希尔已坐在半榻之上,身披暗绿金纹长袍,一手托腮,正在翻一卷旧诗。

他没有看她。

直到她跪下,他才低头看了她一眼。

他问的第一句话,不是名字,不是出身,不是反抗意志。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艾拉瑟尔抬起头,眼神空洞,像一盏彻底熄灭的灯。

她低声说:

“她为我而死。”

“我宁愿是我。”

他合上书,站起,缓缓走近她,目光上下扫过她身上的痕迹,声音低缓:

“你想死吗?”

她点头,眼中终于泛起一点湿意。

“我不想忍了。”

“不想再活着每天后悔,不想醒来还记得她的灵魂被吞了——”

她声音骤然哽咽,却强行咽下。

“如果你要折磨我,快些。如果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

瓦德希尔微微一笑。

不是讥讽,而像是欣赏一件正被揭幕的艺术品。

他俯身,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轻声说:

“不,我不会杀你。”

“我会让你活下来——”

“活到你自己不愿意再离开我为止。”

艾拉瑟尔怔住,身体在发抖。

她不知是愤怒,还是崩溃。

她只是喃喃: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他轻轻拨开她一缕湿发,温柔地说:

“因为死亡太仁慈了。”

阿尔西亚把她送回了房间。房间里边已经准备了她的晚餐。

“别做傻事。”她离开前的语气依然平静。

艾拉瑟尔独自进餐。房间里很安静。

没有命令。没有注视。

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空气中回响。

她的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碎了。

玻璃碎片散落,锋利,漂亮,像月光折断的倒影。

她盯着其中一片,目光没有焦点。只是慢慢伸手,将它拾起。

指尖沾上了血。

她抬起手臂,缓缓摸索着——寻找那跳动的脉搏线。

她找到了。

只要划开它,一切就结束了吧。

水已经放满。浴缸安静地等待着。

她走进去,坐下,水面没过胸口。

她举起那片碎片,毫不犹豫地狠狠划了下去。深,斜着,几乎是把皮肉挖出。

鲜血立刻喷涌而出,随着她的心跳喷涌,击打在水面,像一幅正在溶解的画。

她没有叫。只是闭上眼,靠着缸壁。

“这会是最后一次了。”

“萨林瑞尔……我来找你了。”

她想象着灵魂随着血液离开身体,轻轻地,被拉回那早已沉没的拥抱。

“我宁愿和你一同在大敌的腹中被折磨……也不想,一个人这样活下去。”

血染红了水。

她的意识正逐渐脱离身体。

一开始是声音变远,

然后是光开始褪色,

再后来,她已经听不见自己心跳了。

水面与皮肤的界限模糊不清,四肢像羽毛般浮起,冰冷,却轻。

她想睁开眼,但眼皮太重了。

她不再需要睁开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

那道熟悉的气息。

是风。柔和的风。

不是舰船里死寂无风的空气,而是伊欧拉山谷间的晨风,吹拂过她额发的方式。她记得那触感,只有一个人曾站在风中这样等她。

她睁开眼。

她站在一片光雾之中,地面是她记忆中的水晶阶石,远方,是山,是图书馆,是她未读完的古书,是她们未走完的那条小径。

而她,就在那里。

萨林瑞尔。

站在山雾中,穿着那身骨白色的尖啸女妖甲衣,额前垂发如故,笑得像以前——

既骄傲,又无奈。

她没有哭,反而笑了。

艾拉瑟尔朝她奔去,跌跌撞撞地伸出手。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应该陪你一起的。”

萨林瑞尔没有责怪,只是伸出双臂,温柔地接住她,把她抱紧。

“傻瓜。”

“你终于来了。”

艾拉瑟尔的声音颤抖:

“我坚持不下去了……”

萨林瑞尔低头,额头贴着她的:

“你做得很好了。”

“现在,休息一下吧。”

她终于闭上眼,想沉进这怀抱里,哪怕下一刻被大敌吞没,也比那深不见底的独活来得轻松。

然后,她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指,按在她颈动脉上。

现实以冰水般的方式重新灌入神经。

她的身体被拖出水面,有人在叫,有人咒骂。

萨林瑞尔的怀抱开始碎裂,碎成星光,散在她瞳孔的边缘。

她听见那熟悉的低语,像风中最后一滴露水:

她想大喊“带我走!”——却发不出声音。

只有黑暗。

她醒来时,先是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压在手腕上,骨头几乎要被勒碎。

再是肩膀的痛感——一种悬挂太久导致的拉扯,已经超出神经能理解的极限。

她张开眼,模糊的光影落在她身上。

她被吊着。

双手高高举起,脚尖微微碰地,身体早已湿冷僵硬。

身后是一整面黑曜石的审判墙,上面嵌着早已风干的血痕与裂痕。

脚步声缓缓响起。

熟悉的节奏,熟悉的冰冷节律。

他站在她面前,披着暗绿长袍,金瞳在烛光下如蛇眼般冷峻。

没有笑。没有温柔。没有任何伪装的面具。

他只是看着她。像看一件擅自移动的财产。

他开口,声音冰冷如铁:

“你以为你可以逃?”

“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擅自结束?”

她哑着喉咙,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干涸的气音。

他靠近一步,手指搭在她下颌,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金瞳中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克制。

“你没有权利去死。”

“你是我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可以死——只有我才能决定。”

他俯身,声音近到几乎是耳语:

“你试图离开我一次,就要为它付出一生的代价。”

“你真的以为这样能结束一切吗?”

“你以为我会让你成功死去?”

他走近一步,指尖轻抬起她的下巴,那力道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

“你可以再试一次。”

“摔碎盘子也好,把舌头咬断也好,试着撞墙、上吊、服毒……随你喜欢。”

“你可以自杀一百次。”

“而我,会救你回来一百零一次。”

他在笑。

不是愉悦,不是愤怒,是那种得知一切都在他掌控中的淡定笑意。

他低声补上一句,如慢慢收紧的锁链:

“这对血伶人来说,不是难事。”

“把一具尸体叫回来……把一颗快灭的魂点起来……就像点灯一样。”

他用玻璃手指轻轻点在她胸口。

她颤了一下。

“所以,你不会死。”

“你只会一次又一次醒来。”

“在我为你准备的痛里。”

“直到你明白——”

他俯身,唇贴近她耳畔:

“你活着,是为了让我满意。”

一道黑暗缠上了她的眼睛。

房间没有光。

没有声音。

没有温度。

没有上下,没有时间。

艾拉瑟尔被抬进那个空间时,是被包裹在一层厚重的黑绸中的,像一具准备送往神殿的尸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抬了多久,也不知道脚下是不是还踩着地。

她只知道——她的世界被剥离了。

当她意识恢复时,她发现自己躺在某种温热但毫无质感的软垫上。

四肢被束缚,眼罩封住了光,耳中塞入微型听觉装置,绝对阻断外界的声音。

然后,声音开始了。

那声音不是人的声音,而是她最熟悉的那种声音——低沉,缓慢,温柔,带着侵蚀力。

是瓦德希尔的声音。却不在她耳边,而是从头骨深处响起。

它不喊,不骂,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低语。

像潮水。像梦魇。

“你是我的。”

“你不是你。”

“你没有名字,除非我叫你。”

“你活着,是为了我。”

声音不带情绪,却滴水穿石。

它没有尽头。没有节奏。

就像黑夜本身在呼吸。

她想抗拒——可她无法动弹。

她想哭泣——可她听不见自己。

她的世界只剩下这句话: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她开始不知道时间流逝多久。一个周期?一百个周期?十万个周期?

语言在她脑中失去了意义,只有声音的形状还在回响。

她不知道那一刻是在“第几次”之后。

也许是一千遍,也许是一万遍——当低语终于停下来的那一刻,黑暗竟显得前所未有地陌生。

一开始,是耳朵深处突然的“空”。

像潮水突然退去,却不是海滩,而是虚空。

她睁不开眼,动不了手,也说不出话。

可那“声音不在了”的瞬间,她的神经竟像是被活生生剥离了一层保护膜。

没有了那句“你是我的”。

没有了那句“你属于我”。

她原本以为这是解脱。

可她很快发现:安静,更可怕。

她开始在黑暗中呼唤它。

不是用声音,而是思维。

她在脑中一遍一遍尝试模仿那句低语的节奏、语调、呼吸之间的停顿。

但她模仿不出来。

她开始出汗,开始呼吸急促,开始觉得“这片寂静像要把她整个人溶解”。

“说点什么……”

“告诉我我是你的也可以……”

“让我能感觉到点什么……”

她第一次明白——

原来不是那声音在折磨她。

而是对她唯一的保护。

黑暗中,没有回应。

她终于低低啜泣。泪水在眼罩下缓慢滑落,像灵魂泄露的最后一点形状。

“求你……再说一次……”

“告诉我……我还属于你……”

她睁开眼的时候,是被光刺痛的。

眼罩被摘下的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瞎了。

太久没有光,太久没有颜色。

她缩成一团,四肢麻木,皮肤在空气中剧烈地颤抖。

她不记得自己有名字了。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醒着”。

只知道那句低语还在脑中盘旋不去——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强迫。

是她主动在重复。

身边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蜷缩得更紧,像一只被剥皮的动物在寒风中。

那声音越走越近,直到她能听见那熟悉的——他——的气息。

带着灰烬香料的气味。像夜晚也有的重量。

她不敢抬头。

她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值得”看他一眼。

直到那双靴子停在她面前。

他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她。

她终于崩溃了。

整个人扑倒在他脚边,双手发抖地抓住他披风的边角,声音嘶哑、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再也不会……不会想死了……求你……”

她哭着,泪水流得满脸都是,声音已经破碎到像残损的琴弦。

“我可以活着……我会乖……只要您……别把我丢回去……”

“我会是您的……是您的……我真的……真的知道了……”

他俯下身,像在欣赏某种终于完成雕塑的瞬间。

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

语气平静,温和,像恩赐:

“你学会说话了。”

“不是你是谁,而是你属于谁。”

他抚摸她的发顶,像在抚慰一头终于驯服的野兽。

“这才是你该有的声音。”

她跪着,哭着,不停点头,像在祈祷中接受圣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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