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哥在我怀里抱了多久，挣脱不开的我，干脆与他一同躺在床上，让他枕着我的胳膊睡觉，直到我也开始昏昏欲睡。

　　小哥始终无法说出一句正常的话，无论我怎么问，他都始终一言不发，把头贴在我的胸口，两眼流着泪。

　　“谁让你来的？”

　　房门被一脚踢开，门锁摔了出来，飞到了房间的另一头。谢城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背后用铁链拖着奄奄一息的小五哥。他被打成了重伤，脸肿得几乎认不出来了，浑身上下也全是伤，衣服被鞭子抽打得都快烂了，血从每一道鞭痕里面渗了出来。他被打得不能动弹，脖子上戴着项圈，项圈连着锁链，像尸体一样在地上被谢城拖了进来。

　　一进来，看到我和小哥抱在一起的场景，谢城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走过来把我从床上拖了下去，一脚踩住我的喉咙，用手上的铁链缠了一圈，逐渐收紧，我喉咙发出尖锐的喘气声，双手疯狂乱抓，却一点也挣脱不了。

　　自从回来就没有下过床的小哥突然冲过来，伸出手，紧紧抓着谢城拿着铁链的手。

　　谢城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后发出一连串的冷笑，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如野兽一般发红的眼眶死死的盯着快要窒息的我。

　　“小时候，你也是这样从我手里救下五号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难道在你眼里，我比不上这个实验体，比不上你在外面捡到的玩具？”

　　小哥摇了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流。他伸出手臂，抱住谢城，嘴里嘟囔着：

　　“永远……永远都是好哥哥……要给哥哥……好多玩具。哥哥需要玩具。”

　　谢城先是微微一怔，许久被搁置的记忆又悄悄从记忆之海的不起眼的角落，如潮水般翻涌起来。

　　即使是只言片语，谢城也立马就想起当时实验体五号被救时的场景。

　　那时谢氏科技刚看上人体生物这一领域，已经初步完成动物的体能强化研究，开始秘密开展人体临床试验。

　　那时候技术还不成熟，只有能在五个还是孩子的实验体上进行。他们找的实验目标，都是已经没有任何社会关系，被人欺负的落魄孤儿，而且心智要比正常同龄人成熟的多，虽然都是自愿加入实验，自愿被改造成肌肉“牲畜”，但实验过程仍然异常的凶险，前五个实验可以说都是失败的，试验品不是精神出现异常，或是身体出现异常增生，痛不欲生，就是对药物产生排异反应，完全不起作用。

　　第五号试验品就是这样。作为其中最能吃苦，最沉默寡言的一个，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手术台上，看着在玻璃墙后同样年龄的小阿诚，又一种特殊的眼神看了看给他做实验的谢城，坚定地躺了下去。同一批实验已经结束，唯独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身体似乎完全对这种药物产生了排斥。

　　实验结束以后，谢城发疯似地决定把这一批实验体都秘密“处理”掉。他无法接受任何的失败，把这一批试验品像人生的污点一样，全部抹杀掉。

　　就在处理到五号的时候，平常只是安静看着的小阿诚，却第一次走进实验室，牵着哥哥的手，一脸认真地问。“好哥哥，你可以留着他吗？”

　　谢城一直以为，弟弟阿诚留下五号实验体，包括后来找到我和爸爸，都和小孩子喜欢玩具一样就一定要留下来一样，在他的眼里，五号，不过是自己眼中还是小孩子的弟弟，玩一时就会丢给自己的玩具。

　　明白真相的他，发出一连串大彻大悟的笑声，手一松，缠着我脖子的铁链掉了下来。我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原来从一开始，五号就是你留给我的玩具！”谢城也伸出手，怜惜地抚摸着怀中的弟弟。

　　他忽然想起每次实验前，五号躺下前看着自己的眼神，每次五号跪在地上看向自己的眼神，这种眼神，直到刚才进门那一刻，他才在另一个人眼中见到。那是我看着小哥的眼神！孩子般纯粹的崇拜，依赖，敬畏，却又带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悲悯和同情！

　　这是一种变态的依赖心理。比起从小受尽哥哥宠爱的小哥，小五哥和我一样，从小没有经历过热烈的关心，没有衣食无忧的生活，只能在底层的困苦中紧紧抓住一双向自己示好，改变自己生活的手。

　　没想到那时候的小阿诚，就已经成熟到可以看穿五号的情感，是自己一直的保护欲蒙蔽了谢城的双眼，以为弟弟永远是那个需要保护，只需要他的小跟班！

　　弟弟一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保护着从小没了爸妈，被迫很小就开始操持家族事务的哥哥。他救下来的五号，因为辛苦工作，常常忘记喝水，弟弟精心挑选，后来被自己不小心被打碎的茶杯，庄园里处处按照自己喜好和需要而作的陈设，都是弟弟的无形的关爱。而自己也在这份微不足道却又无处不在的关爱之中，习惯了他的照顾。

　　原来弟弟从小就意识到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会不再需要哥哥的照顾，总有一天会有自己心爱的“玩具”，所以提前留给哥哥一个能够代替自己的“玩具”——一个同自己一样崇拜哥哥的五号实验体。

　　谢城紧紧抱着弟弟，同时看向我和小五哥，眼神第一次软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把弟弟和我抱回床上，转身抱起五号实验体背对着我，准备往门口走，只留下了一句话：

　　“好好照顾你的小哥。”

　　……

　　……

　　从那一天以后，谢城又很少来庄园，只是派了小五哥时不时来看望小哥，似乎小五哥也很少在庄园里了，有一半的时间都跟着谢城在外面。

　　再也没有人看管我和爸爸，也没有人告诉我们应该去哪，除了不允许离开庄园以外，可以自由活动了。似乎照顾小哥的重任交给了我，我也可以向庄园里的下人提各种要求来照顾小哥。

　　被锁链在地下室锁了整整一年的爸爸，第一次被我带出来。常年没有灯的地下室，使他的皮肤褪去了以前当民工养成的小麦色，显得变得十分苍白。

　　眯着眼，还没适应外面光线的他，一路跌跌撞撞，摸索着冲到小哥的房间，看到一身已经愈合很慢的伤痕，无声地跪在他的床边，默默地看着他。

　　小哥的精神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只和我俩互动。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默默地抚摸着爸爸的头。爸爸像一只忧郁的大黄狗一般，轻轻地把头放在小哥的肚子上，默默的流着泪，或者偶尔叫几声“主人”。他的身体经过这么一翻折腾，也十分虚弱。

　　时间慢慢过去，小哥身上的伤痕也开始愈合，谢氏科技对于人体促生长的技术研究上，已经十分的成熟。小哥的伤痕没有几个月就已经只剩下淡淡的印记。他和爸爸也逐渐开朗起来，而真正转好的契机，是他和爸爸开始能够有一些逐渐亲密的“互动”。

　　这几个月来，我和小哥一直在一张床上睡觉，能够抱着他睡觉，我觉得安心极了。爸爸坚持要在床边趴着，像一只土狗一样，时不时起来看看我俩，帮我俩盖好被子，然后继续睡。

　　我想让爸爸在床上睡，我在一旁照顾，但他总是说，他就是阿诚主人的奴隶，只有睡在床边，他才觉得安心。爸爸也不再在我面前避讳，也不再叫我儿子了，只叫我“小秋”，或者“小秋少爷”，甚至还悄悄不情愿地叫过几次“小叔”。也许是这一年被拴在地下室，彻底磨平了他作为人最后的那一点尊严，也许是他还记得当初和小哥的约定。一开始我还觉得别扭，但想起小时候偷看他们调教的过程，加上被叫得多了，心里反而觉得有点痒痒的，一个让自己害怕的想法渐渐不受控制地开始酝酿。

　　谢城还是不允许我在庄园穿衣服。其实经过这一年的实验和训练，我早已经没了羞耻心，也渐渐喜欢上在陌生人面前展露自己强壮身材的感觉，尤其是在爸爸和小哥面前，现在已经比他们强壮很多的我有一种自豪感，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保护他们他们两个人。只是，时间长了，每次一想到小时候看到爸爸和小哥的调教场景，自己的性器还是会不听话的涨了起来，仿佛实验以后，我的敏感程度得到了提升，每次脑子里一想到爸爸和哥哥，还有最后一次和爸爸……下面就会高高的挺起。

　　但可恶的谢城仍然不给我解除限制，只要爸爸和哥哥，或者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触碰我的性器，我就会像触碰了高压电一样原地昏迷好久。更可恶的是，爸爸自从不小心碰到我的性器发现了这个秘密，只难过了几天，他就开始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这个机关让我随时昏迷。每次都说是不小心触碰到的，但每次我醒过来，看到他一脸潮红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和小哥，一定是故意背着我在进行“调教”。

　　我嘴上不说，每次心里感到无由头的失望，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直到有一天起床，小哥和爸爸一脸神秘地早早在床边等着，告诉我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让我跟他们走。

　　跟着他们一路走到了谢城的实验室。已经很久没来的我十分警觉，见我不愿意进去，小哥露出温柔的笑容，让我不要害怕，听哥哥的话，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谢城已经在里面穿好了白大褂。我的天，小哥不会已经厌恶了我，嫌我的存在打扰到他和爸爸，要把我给“人道处理”掉吧？我面临恐惧，牵着小哥的手迟迟不愿接近手术台。

　　我求助性地望向爸爸，他在一旁也只露出让我放心的笑容，说：“小秋别怕，主人不会害你的。”

　　在一旁的谢城忍不住发话了，“真矫情，干嘛要跟着这牲畜废话，快给我躺上来。”

　　我习惯性的听谢城的命令，立马乖乖的地躺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的小哥吃了醋，语气低沉了下去：“哥，没想到你说的话比我还管用了。还有，不许叫他牲畜。”

　　谢城叹了口气，“这就心疼了？果然弟大不中留啊。”他转向我，无奈地命令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不管你了，以后阿诚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我心里面狂喜，终于可以摆脱这头身材正常，心理却十分变态的“野兽”了。

　　小哥也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开始对着他的哥哥撒娇。

　　“哥哥你真好！”

　　“那你最爱的是不是哥哥？”谢城一脸黑线地问道。

　　小哥眼珠一转，“哥哥永远是我的好哥哥。”嘴上说着这话，却把目光转向我和爸爸。

　　谢城无奈地叹气，却用十分宠溺的语气回应。

　　“唉，看来不是我。”

　　这时候小哥拉着我的手，仰起头，看着我眼睛，那目光温柔得让人安心，我仿佛一块快要融化的蜡，心头暖暖的，眼眶湿了起来。这一刻，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我才真真正正地属于小哥一个人，不仅是作为他的弟弟，也作为他的附属物，拥有对我的全部控制权和命令权。

　　小哥看着我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起来：“小秋，告诉哥哥，你想继续做肉畜吗？”

　　我犹豫了起来，想了半天，坚定地回答道：“我想要保护你和爸爸，再也不要做以前的小秋！”

　　“那你相信小哥吗？”

　　“相信！”

　　小哥得意地看向一旁皱着眉头，故意装出一副不屑表情的谢城，点了点头：“继续吧。”

　　我躺上手术台，被注入麻醉药剂，意识逐渐沉入黑暗。这一次，我却无比的安心。

　　黑暗中，自己的皮肤变得像混凝土一样坚硬，逐渐延伸起来，变成一座高楼大厦的地基，变成墙壁，变成天花板，保护着里面的小哥和爸爸，再也不让他们经受风吹雨打，天灾人祸。无论小哥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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