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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掌心蔷薇 2025-09-05 13:46 5hhhhh 5390 ℃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淌过眼皮时,我闻到了安然袖口的薄荷味。

“早安。”

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震得我耳尖发痒。我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锁骨处的衣料,那里还残留着昨夜双氧水的气息——这已经成为比闹钟更有效的清醒剂。

“要上厕所吗?”

我点点头,把脸埋进他颈窝。这个动作会让后颈暴露在晨风里,但比起羞耻感,我更贪恋他皮肤下汩汩流动的体温。

“可以了。”

这次我没等他说完就主动开口。或许是察觉到什么,安然转身时多看了我一眼,但什么都没问。

昨天还会红着脸抗拒,今天却已经能自然地仰起头,让安然用湿毛巾擦掉她嘴角的牙膏沫。

“今天这么乖?”

“因为……”我含混地嘟囔,“反正最后都是你帮忙。”

洗漱台的镜子蒙着水雾,他用拇指抹出一片清明。镜中映出我挂着牙膏沫的脸,和身后青年眼底的鸦青色阴影。

“昨天没睡好?”我含着水含糊地问。

“某个小怪兽打呼。”

“骗人!”水珠溅到镜面上,刚好模糊了他翘起的嘴角。

煎蛋的焦香从厨房飘来时,我正用下巴推着纸巾盒玩。盒子撞到玻璃瓶装的枫糖浆,琥珀色的液体在晨光中晃出涟漪。

“要番茄酱吗?”

我摇摇头,用下巴点了点煎蛋边缘。安然会意地切开蛋白,让橙黄的蛋液漫过米粒。过去二十四小时里,我们竟培养出这种诡异的默契。

“今天不闹着要自己吃了?”安然端着餐盘挑眉。

我别开脸,盯着窗帘上晃动的光斑:“偶尔让让你。”

其实是因为腰侧还残留着昨天练习时的酸胀感。当瓷勺递到嘴边时,我故意咬住边缘磨了磨牙,看着他手腕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林依依。”

“在呢——”

我拖长音调应着,舌尖卷走蛋黄的流心。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昨夜那个意外的拥抱,差点呛到。

当勺子第三次擦过嘴唇时,我放任米粒落在围兜上。安然挑眉的动作让我想起昨天打翻的粥,但今天他只是默默擦拭。

“进步了。”他突然说。

“什么?”

“弄脏的范围缩小了不少。”他指着围兜上星星点点的油渍。

我气得用肩膀撞翻旁边没剩多少水的水杯,却在看到他手忙脚乱收拾时笑出声。晨光恰好漫过他的发梢,在餐桌中央凝成小小的彩虹。

“今天要出门买点东西。”

“哦。”我舔掉嘴角的果酱,“早点回来。”

“你要不要一起?”

“……外面?”

“嗯。”安然指了指窗外,“超市就在对面。”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子——没有手臂,没有腿,只有六十多厘米长的躯干,像个人形娃娃。

“不要。”

我别过脸,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闷闷的。

“为什么?”

“……”

为什么?

因为连走路都要被人抱着。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这副身体面对外面的世界。

“就是不要。”

我固执地重复,用肩膀推开面前的盘子。

“真的不跟去?”他蹲在玄关,运动鞋带在指尖绕成复杂的结。

我盯着他后颈翘起的一缕头发:“超市会有很多人吧?”

“周日早晨应该不多。”

“不要。”我蹭到懒人沙发边缘

安然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真的不跟我去?”

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往前一扑,额头抵住他的肩膀。

“快点回来。”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乖乖待着,别乱跑。”

“我能跑哪儿去?”我晃了晃光秃秃的肩膀,笑嘻嘻地看他。

他叹了口气,又把冰箱里的草莓蛋糕拿出来,切了一小块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虽然我根本没有“手”可及。

门锁咔嗒合上的瞬间,没有安然的手臂当支撑,没有他的声音当背景音,整个房间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安然临走前布置的“安全区”堪称完美:触手可及的吸管杯,遥控器卡在纸巾盒缝隙,连靠垫都摆成防摔的弧形。电视里放着晨间剧,女主角正在哭哭啼啼地告白,可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待着,虽然这才是记忆里的第二天。

第一个十分钟,我数完了客厅所有插座孔。

第二个十分钟,研究透了窗帘流苏的编织纹路。

当挂钟指针吃掉第三块时间蛋糕时,洗衣机开始脱水。轰隆声里,我盯着自己映在电视黑屏上的轮廓——没有四肢的躯干在懒人沙发里凹陷,像被咬掉手脚的姜饼人。

突然袭来的窒息感让我扭动身体,防滑腰带勒得肋骨发疼。这个认知让我更加焦躁,我尝试着挪动身体,懒人沙发立刻凹陷下去,把我牢牢裹住。挣扎了几次后,我放弃了,转而用下巴去够茶几上的水杯。安然绝对想不到,他眼中"绝对安全"的防护措施,反而成了我的囚笼。

吸管戳到脸颊的触感凉凉的,我咬住吸管喝了一口,突然觉得——

好安静。

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秒针走动声,听见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嗡鸣,听见窗外偶尔经过的汽车引擎声。赌气般整个扑上去,牙齿陷进绵软的糕体,第二下用力过猛,整个蛋糕连同托盘一起翻倒,奶油在浅灰地毯上炸开血色烟花。抬头时又撞翻玻璃杯。橙汁顺着桌沿瀑布般倾泻。

我盯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啊……”

橙汁还在蔓延。

我扭动着身体,想从沙发上滑下去找抹布,结果整个人直接栽进了地毯上的果汁里。

“呜……黏糊糊的……”

我蹭着地毯试图站起来,但没成功,反而把奶油和果汁蹭得到处都是。冰箱!冰箱里有纸巾!地毯的绒毛扫过脸颊,痒得我想打喷嚏。阳光在地板上画出菱形的格子,我像跳房子的小孩,用肩膀和腰腹的力量在光斑间挪动。我像条搁浅的鱼一样,用肩膀和屁股一点点往厨房挪动。

冰箱门把手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目测需要移动...大概两百次?

第三次撞到桌腿时,风掀起的布幔像导航旗,带着洗涤剂香气的褶皱拂过鼻尖,提醒我正经过晾衣架下方。

当冰箱终于近在咫尺,我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冰箱门,我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即便够到把手,要怎么打开?

“……”

我盯着冰箱把手看了三秒,突然用尽全力撞了上去。

咚!

冰箱纹丝不动,我的额头倒是红了一块。

“呜……”

我委屈地缩成一团,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零食架——

哗啦!

一包薯片掉下来,砸在我头上,随后撒了一地。

“…………”

完蛋了。

“笨蛋……”

骂的是自己,却莫名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客厅回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就在我盯着满地狼藉发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压迫感。

……不会吧?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几米外的厕所。

——想上厕所。

可现在的情况是:

我浑身都是橙汁和奶油,黏糊糊的。地上撒满了薯片和蛋糕渣,厕所门关着,我够不到把手,安然不在家。

转头望去,卫生间离我三米远,仿佛永远无法抵达的绿洲。“呜……”

我试着往前蹭了蹭,结果压碎了几片薯片,碎渣扎得我肚子疼。

“安然……快点回来啊……”

我小声嘀咕着,继续像只笨拙的毛毛虫一样往厕所方向蠕动。汗湿的刘海粘在额头上,而我只移动了不到半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对距离的敏感——精确到厘米的绝望。

"笨蛋安然......"她喘着气骂出声,"把沙发放这么远......"

正在我还在像毛毛虫一样朝着卫生间努力时,听到了开门声,顿时有些心虚“欢迎回来。”嘴上这么说着,脸却转向另一个方向-------蛋糕掉在地毯上,饮料杯歪倒在桌子上,燕麦片撒了满地,而我这个肇事者脸上沾满奶油。

安然放下袋子走过来,身上带着阳光和陌生人的气息。当他伸手要抱时,我不好意思的突然别过脸:“我自己能.......”

十分钟后,像条不服输的毛毛虫,在地毯上拱出半米,最终气喘吁吁地栽进安然臂弯,把脸埋在他肩头“要去厕所”。

他的脚步声靠近,然后——

“……”

我躺在一片狼藉的地毯上,裤子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奶油、橙汁、薯片渣和不知道哪里蹭到的灰尘。

安然的影子笼罩在我头顶,我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他。

“……想去厕所。”我小声说。

他沉默了三秒,然后弯腰把我抱起来,径直走向浴室。

花洒的水温比平时热一些。

安然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帮我脱掉脏衣服,冲洗身上的污渍。奶油和橙汁混在一起,黏在皮肤上很难冲掉,他不得不用沐浴露搓了好几遍。

“……对不起。”我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没事,是我该说对不起。”他突然开口,棉签蘸着药膏划过我后颈的擦伤,“不该留你一个人。”他的手指擦过我腰侧,那里被薯片碎渣扎出了几道红痕。

“疼吗?”

“不疼……”

其实有点疼,但我不敢说。

安然叹了口气,把我转了个方向,开始洗我的后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下次……”他顿了顿,“等我回来再动,好吗?”

“嗯。”

我乖乖点头,鼻子有点酸。

明明搞砸了一切,他却没有骂我。

热水冲掉了最后的泡沫,安然用浴巾把我裹起来,像包一只落汤鸡。

“安然。”

“嗯?”

“我是不是……很麻烦?”

他转过身,蹲下来平视我,伸手擦了擦我脸上没冲干净的奶油。

“是挺麻烦的。”

“……”

“但我不介意。”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

“反正……捡都捡回来了。”

消毒柜里的餐具叮当作响,我盯着他毛衣袖口晃动的线头:“可是...”

“没有可是。”新拆封的草莓蛋糕推到我面前,奶油上的笑脸歪得滑稽,“惩罚是必须吃完这个。”

终于被放到懒人沙发上。

“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串石榴石手链,血红色的珠子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看着安然把它绕在我残缺的肩头,正好卡在圆润的弧度处。

盯着那颗坠在锁骨间的红珠子,突然用额头撞他胸口:“笨蛋,这是手链啊。”

“现在是肩链。”安然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不喜欢?”

别过脸,却忍不住用下巴去蹭温润的石榴石。珠子相互碰撞的轻响里,藏着谁悄悄上扬的嘴角。

依依蜷在我怀里,像只被雨淋透的猫。浴巾裹着她湿漉漉的身体。我挖了一勺蛋糕递到她嘴边,她机械地张嘴,奶油沾在唇角也没察觉。电视里的动画片播到最热闹的片段,主角们哈哈大笑,她却盯着屏幕发呆,琥珀色的瞳孔没有焦距。

——还在想刚才的事。

我抽了张纸巾,擦掉她唇边的奶油。她这才回过神,睫毛颤了颤,小声说了句“谢谢”。

声音闷闷的,和平时撒娇耍赖的调子完全不同。

我揉了揉她的发顶,湿发缠在指间,带着洗发水的茉莉香。

“中午想吃什么?”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一个很难的问题。

“……糖醋里脊。”

终于不是“随便”了。

我把她抱到厨房,放在料理台旁的矮柜上。这里铺了软垫,高度刚好能让她看到整个料理过程,又不会太靠近火源。

“要帮忙吗?”她问。

明知故问。

我捏了捏她的脸:“负责试吃就行。”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没反驳,只是晃了晃身子调整坐姿,目光追着我拿调料的手。

冰箱里取出里脊肉时,她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薯片……”她盯着冰箱下层,声音越来越小,“撒出来的那包是黄瓜味的。”

我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战场。洗衣店的人半小时后会来取地毯和沙发套,但冰箱下的薯片残渣还留着。

“待会儿再收拾。”我把肉放在案板上,“先喂饱某个小麻烦。”

她鼓起脸颊,却没像往常那样顶嘴。

里脊肉切条的间隙,我瞥见依依正用下巴蹭着矮柜边缘,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油锅冒出细密气泡时,我突然夹起一块金黄的肉条,递到她嘴边。

“尝尝咸淡。”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张嘴。炸得金黄的外衣在齿间碎裂,发出清脆的“咔哧”声。

“怎么样?”

“唔……”她鼓着腮帮咀嚼,眼睛渐渐亮起来,“好吃!”

“还没调酱汁呢。”

“那也很好吃!”

终于有点精神了。

我又喂了她一块,这次她故意咬住筷子不松口,眼睛弯成月牙。

“松嘴。”

“不松~”

幼稚鬼。

我捏住她的鼻子,等她憋不住气自动张嘴的瞬间,迅速抽走筷子。

“作弊!”

“活该。”

她气呼呼地用肩膀撞我的手臂,力道轻得像撒娇。油锅里的肉条滋滋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油脂的香气,刚才的低落仿佛从未存在过。

调酱汁时,她突然安静下来。

“安然。”

“嗯?”

“我以后……”她盯着锅里翻滚的深色酱汁,“真的能学会自己做事吗?”

糖浆在勺尖拉出琥珀色的丝,我关小火,转身面对她。

“能。”

“可是今天……”

“才第二天。”我打断她,用指节刮了下她的鼻梁,“婴儿学走路还会摔跤呢。”

她皱起鼻子,却没躲开我的触碰。酱汁咕嘟冒泡的声响填满沉默,直到我转身翻炒裹满酱汁的肉条。

“要是……”她的声音几乎被抽油烟机盖过,“要是我永远学不会呢?”

锅铲在铁锅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那就永远帮你。”

她没有回应。

装盘前,我又夹起一块吹凉的里脊肉。

“最后试一次味道。”

她乖乖张嘴,却在咬住的瞬间瞪大眼睛——这块裹了双倍酱汁。

“酸……!”整张脸皱成一团。

“甜吗?”

“太甜了!”

“那正好。”我把肉条倒进盘子,“某人就爱甜到齁的东西。”

“才没有!”

抗议无效。我单手托起她连同浴巾一起抱起来,另一只手端着糖醋里脊往客厅走。她在我臂弯里扭来扭去,发梢的水珠甩到我脖子上。

“再动就摔了。”

“反正你会接住我。”

理直气壮得让人哑口无言。

阳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她盯着那盘油光发亮的里脊肉,突然小声说:

“安然。”

“嗯?”

“你好像妈妈。”

我手一抖,差点把盘子扣她头上。

糖醋里脊的香气在餐厅里弥漫,我将林依依安置在特制的婴儿餐椅上——虽然她坚持认为自己应该用“成年人的方式”吃饭。

“昨天说好的。”她仰着下巴,眼神倔强,“给我自己尝试的时间。”

我叹了口气,松开固定带的卡扣,让她的上半身能稍微前倾。盘子里盛着一小勺米饭和几块切好的里脊肉,确保她能够到。

“先说好,弄脏了别哭。”

“我才不会!”

她信心满满地低下头,像只啄食的小鸟一样,试图用嘴唇叼起一块肉。

——然后失败了。

里脊肉滑溜溜的,她的鼻尖刚碰到,肉块就“哧溜”一下从盘子里溜走。

“唔……”

她皱了皱眉,调整姿势,改用下巴抵住盘子边缘,让盘子微微倾斜,再猛地低头——

“啪嗒!”

这次她成功咬住了肉,但整张脸也栽进了盘子里,鼻尖沾满了酱汁。

“……好吃吗?”我忍着笑问。

她鼓着腮帮咀嚼,酱汁从嘴角溢出,含含糊糊地说:“……好吃。”

然后继续埋头苦战。

米饭比肉更难对付。

她试图像吸果冻一样把米粒吸进嘴里,结果只吸到了几粒,剩下的全粘在脸上。

“安然——”她终于抬起头,鼻尖上挂着两粒米饭,嘴角糊着酱汁,眼神委屈巴巴的,“……帮帮我。”

我拿起纸巾,替她擦掉脸上的“战利品”,然后重新调整了她的姿势——这次直接让她趴在桌子上,盘子放在她正前方。

“这样试试?”

她眨了眨眼,低头就能轻松咬到食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安然是天才!”

“是你太笨了。”

“才不是!”她一边反驳,一边欢快地啃起了里脊肉,像只终于找到正确进食方式的小动物。

一顿饭下来,盘子干净了,但她的脸、头发、甚至肩膀上都沾满了米饭和酱汁。

“我吃饱了——”她满足地宣布,像只餍足的猫一样眯起眼睛。

“你是吃饱了,桌子可遭殃了。”

“反正你会擦。”她理直气壮。

我捏了捏她的脸,换来一声不满的哼哼,然后把她抱去洗脸。温水浸湿毛巾,轻轻擦过她的脸颊、鼻尖、嘴角,她全程闭着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一样乖巧。

“安然。”

“嗯?”

“明天我还要这样吃。”

“……随你。”

她得意地笑了,仿佛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役。

我收拾着餐桌上的残局,余光瞥见重新被放回懒人沙发的林依依,心情好得不得了。上午看不进去的动画片,现在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跟着主题曲哼了起来。

终于收拾好厨房后,却看见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打瞌睡的仓鼠。

“困了?”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皮已经快合上了。

我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她下意识往我怀里蹭了蹭,脸颊贴在我肩膀上,呼吸渐渐平稳。

卧室里,羽绒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她无意识地往我这边拱了拱,直到我的手臂环住她,她才终于安心地沉入梦乡。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细碎的金色光点。

——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小动物。

“昨天说好的。”我梗着脖子,盯着安然手里那勺米饭。“给我自己尝试的时间。”

他叹了口气,松开绑在我腰上的固定带,让我的肩膀能抵在桌沿。盘子里摆着一小块米饭和几块切好的糖醋里脊,酱汁亮晶晶的,闻起来甜丝丝的。

——我一定可以!

“先说好,弄脏了别哭。”

“我才不会!”

我低下头,瞄准最近的那块肉,用嘴唇去够。

哧溜!

肉块滑走了,我的鼻尖蹭到盘子边缘,凉凉的。

“……”

我不服气,又试了一次,这次用下巴压住盘子,再猛地低头——

“啪!”

成功了!肉块被我咬住,但整张脸也栽进了盘子里,酱汁蹭得鼻尖都是。

“好吃吗?”安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鼓着腮帮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吃……”

——才不要认输!

米饭比肉更狡猾。

我试着像吸果冻一样吸它,结果只吸到几粒,剩下的全粘在脸上。

“安然——”我终于抬起头,感觉米粒正从我的脸颊滑下去,“……帮帮我。”

他拿起纸巾,轻轻擦掉我脸上的饭粒和酱汁,然后——

突然把我整个人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趴着试试?”

我眨了眨眼,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盘子。

——原来如此!

这次我轻松咬到了肉,米饭也不再逃跑,一口接一口,吃得欢快极了。

“安然是天才!”我含着一嘴食物嘟囔。

“是你太笨。”

“才不是!”我反驳,但懒得跟他争,因为嘴里的糖醋里脊实在太好吃了。

一顿饭下来,盘子干干净净,我的脸却像调色盘——米饭粘在额头上,酱汁糊在嘴角,头发丝里还挂着几粒白芝麻。

“我吃饱啦——”我满足地宣布,眯着眼睛像只晒太阳的猫。

安然捏了捏我的脸:“你是吃饱了,桌子可遭殃了。”

“反正你会收拾。”我理直气壮。

他被我噎住,无奈地把我抱去洗脸。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时,我舒服得闭上眼睛。

“安然。”

“嗯?”

“明天我还要这样吃。”

“……随你。”

嘿嘿,赢了!

回到懒人沙发上,我心情好得冒泡。上午看不进去的动画片,现在却觉得特别有趣,甚至跟着哼起了片尾曲。

但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

昨晚胡思乱想没睡好,加上刚才的“吃饭大作战”,我的精力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困了?”安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嗯……”我迷迷糊糊应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下一秒,身体腾空,我被安然抱了起来。我本能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在他肩膀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糖醋酱汁味。

——好安心。

被放进被窝时,我迷迷糊糊地往他那边拱,直到他的手臂环住我。

——这样最好睡了……

最后的意识里,是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暖暖的,像蜂蜜一样甜。

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在枕头上切出细长的金线。我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被褥,突然察觉身旁的温度消失了。

“安然?”

没人回应。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了三秒,突然决定——这次要自己找到他。

我咬着下唇,决定自己去找。反正早上能爬到冰箱,现在也一定能……大概。

用肩膀顶开羽绒被的瞬间,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像条蜕皮的蛇一样往前蠕动,可丝绸睡裙滑溜溜的,每次挪动都带着布料往上卷。

“等等……别……”

我试图用下巴压住裙摆,但躯干的扭动反而让布料滑得更快。我想拽住裙摆,但当然——我没有手。我徒劳地扭动腰肢,但失去四肢的身体根本阻止不了布料滑动的趋势。

布料越卷越高,丝绸滑过腰际时激起一阵战栗,最后干脆卡在了胸口。我扭来扭去,结果睡裙“唰”地一下彻底脱离,整条裙子像蜕掉的蛇皮一样堆在被子里。等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时,睡裙彻底留在了里面。晨光肆无忌惮地洒在赤裸的躯体上,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润的肩头泛着珍珠光泽,肩膀到腰臀的线条在晨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反正没人看见。”我嘟囔着,继续往床尾蠕动。

从床尾到地毯用了五分钟。我继续往前蹭,直到屁股悬空在床沿。

“一、二——”

“咚!”

屁股先着地,然后是上半身“啪叽”摔在地毯上。

“嘶……不疼!”我自我安慰着,开始朝卧室门蠕动。

可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从床尾到卧室门,大概三米。对普通人来说,是五步的距离。对我来说,是二十分钟的史诗级跋涉。

每次用力时,地毯的绒毛都会摩擦到胸前敏感的皮肤。

“哈啊……痒……”我像只笨拙的企鹅一样,用肩膀和屁股交替发力,一点一点往前拱。中途还被自己的头发绊住三次,最后索性叼着发尾继续爬。

“呼……终于!”

我用头顶开虚掩的卧室门,客厅空荡荡的,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我忽然意识到——

原来没有衣服束缚,反而更容易移动。

我盯着虚掩的书房门缝,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最后的冲刺。

用额头抵住门板时,木头的凉意让我缩了缩脖子。我像只撞树的傻兔子一样,用头顶着门板慢慢施力,书房门比想象中重。

吱呀——

门缝扩大了一指宽,突然从里面被完全拉开。

“依依?!”

我抬头,正对上安然震惊的脸。安然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摔在地上。他的视线从我泛红的额头,滑到沾着地毯绒毛的胸口,最后定格在完全赤裸的躯体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

“衣、衣服自己跑掉的!”我抢先开口,声音虚得自己都不信。

他拎着皱巴巴的睡裙回来时,耳尖红得能滴血:“抬手。”

“没有手怎么抬?”

“……转身。”

棉质布料裹住身体的瞬间,我嗅到他指尖的咖啡香。他系蝴蝶结的动作比平时粗暴,但碰到我腰侧皮肤时还是放轻了力道。

“为什么不叫我?”

“想给你惊喜嘛。”我蹭了蹭他发烫的手腕,“看!我自己爬到书房了!”

“光着身子成功?”

“重点不是这个!”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垂

系带狠狠勒紧了我的腰。

“闭嘴。”

安然把我放在书房墙边,这里新贴了软垫,地上还铺了厚厚的记忆棉。

“继续昨天的练习?”

“嗯!”

“摔了别哭。”

“才不会!”

我扭了扭身子,调整姿势,用头顶住墙面,然后一点点往上蹭,试图从趴着变成坐着。

——失败。

“再来。”安然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地说。

我又试了一次,这次屁股往前拱得更用力。

——还是失败。

“……”

我偷偷瞥了眼安然,发现他虽然在看书,但嘴角微微上扬。

——他在笑我!

一厘米、两厘米……

“啊!”

又歪倒了。

不过,这次我蹭得比昨天高了一点。

“有进步。”安然头也不抬地说,手里的笔在纸上沙沙写着什么。

我鼓了鼓脸颊,不服输地又试了一次。

……

……

……

直到太阳西斜,我依旧没能成功坐起来,但至少——

“我蹭得更高了!”

“嗯。”安然合上书,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明天继续。”

他把我抱起来时,我靠在他肩膀上,偷偷笑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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