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rds of a feather, we should stick together, I know

猶如比翼之鳥天生契合，我深知我們理應在一起。 —〈BIRDS OF A FEATHER〉- Billie Ei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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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汁順著碗沿滑落，在純白的餐桌上點出痕跡。碗盤早已見底，只剩下些許殘留的餘味，空氣中還瀰漫著食物的溫熱香氣。漢吉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輕揉著滿足的肚子，她將椅子往後推，木質椅腳與地板摩擦出低沉悶響。

她站起身，利落地收拾桌上的碗盤，雙手端起疊放整齊的餐具，這餐是由里維擔任大廚，她自然而然地承擔起洗碗的責任。里維站在一旁也沒閒著，拿起抹布，細緻地擦拭著餐桌，指尖沿著木紋滑過，將殘留的湯漬一一抹去，動作一如既往的精確而講究。

他把抹布清洗，晾乾在一邊，之後便站在漢吉身邊靜靜的看她清洗碗盤。

廚房的白日光柔和地灑落，她隨意地用髮圈將短髮束成一個蓬鬆的包包頭，幾縷調皮的髮絲仍落在額前，輕輕貼合著她的肌膚。肩頸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美，小麥色的肌膚隱隱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澤。

水流的力度過於兇猛，衝刷著碗盤時激起了細碎的水珠，它們不安分地濺起，在流理台上四處飛舞。漢吉沒怎麼在意，隨手甩了甩手腕，卻沒發現水珠已經悄悄滲進她的衣服，在布料上留下深色的水漬，微微貼合著肌膚。

但里維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在那些微不足道的水珠上，他的目光落在漢吉裸露的肩頸，那裡有著細緻的弧度，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微微浮動，幾縷髮絲沾上了些許水氣，貼服在肌膚上，勾勒出一種不經意的嫵媚。

最後碗盤歸位，漢吉抬手關上櫥櫃，肩膀微微上聳，露出後頸線條的弧度，就在這一瞬間，里維悄無聲息地靠近。

她還沒意識到什麼，便感覺到一隻手輕輕撥開了她頸後細碎的髮絲，指尖擦過肌膚，帶來一絲微妙的酥麻感。她怔了一下，正要回頭，卻被一股溫暖的觸感攫住了注意——

里維抬起頭，在她的後頸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他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微微施力，將她壓向身後的壁櫥，裡頭的陶器碗盤因突如其來的震動輕輕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被驚擾的喘息。

漢吉猝不及防地被抱起，她驚呼了聲，雙腿本能地扣緊了里維的腰，雙手也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

里維抱著漢吉來到客廳，兩人雙雙倒在那張他們合買的深灰色沙發上。沙發的柔軟度恰到好處，微微下陷的弧度讓兩人的身體貼合得更加緊密，里維的手掌順著她的腰線游移，摩娑著那手感極好的弧度。

那癢意是細細密密的，每一寸肌膚都被他的指尖悉心描繪過，讓她不自覺地微微縮起身軀，卻又沒有真的想要躲開。

里維看在眼裡，眉峰微挑，漢吉喘了口氣，剛想調整姿勢，但一個溫熱的吻落下，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漢吉屏住呼吸，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緊，攀住了他的衣領。他的氣息灼燙，帶著某種壓抑許久的耐心，一點一點地渲染開來，像是烈火，又像是帶著無聲的克制。

舌尖輕輕描繪著她的唇瓣，動作緩慢而細膩，帶著某種無聲的試探與引誘，里維的動作依舊不疾不徐，他的吻極盡耐心，漢吉被這輕柔的侵略撩撥得無所適從，她緩緩閉上雙眼，難以抗拒地沉溺其中。

真是個狡詐的傢伙。

漢吉的喉間溢出一聲輕微的喘息，她終於受不了這種折磨，主動伸手扣住了他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主動像是點燃了某根隱藏許久的導火線，里維的手臂微微收緊，將她更深地嵌入懷中，吻也從原本的試探變得更加炙熱而深沉。他的舌尖探入，勾纏住她的，糾纏間帶著不容拒絕的侵略性，但同時卻也不失溫柔的克制。

漢吉感覺自己像是在烈焰與漩渦之間浮沉，她的身體發燙，意識變得模糊，連思考都變得斷斷續續。

在她正要喘不過氣時，唇瓣離開，漢吉急促地喘息，胸口劇烈起伏，腦海一片混沌。

剛從深海浮出水面的她，卻又立刻被新的浪潮捲入。 里維的吻沒有停止，而是順著她的下顎一路下滑，溫熱的氣息擦過她敏感的肌膚，讓她的身體忍不住顫了顫。

他的唇瓣來到她的耳畔，停留了一瞬，隨後輕輕地含住她的耳垂，舌尖細細描繪著邊緣，帶起一陣酥麻的顫慄感。漢吉猛地吸了口氣，指甲幾乎嵌入他的後背。

「里⋯⋯」她的聲音帶著顫意，話音未落，不知何時解開的扣子，他的吻已經落在她的鎖骨上。

這一次沒有先前的溫吞試探，他含住她鎖骨處的肌膚，用力吸吮了一下，力道精準，帶著不容忽視的佔有意味。

漢吉倒抽了一口氣，背脊微微弓起，肌膚泛起一層細細的顫慄。而里維則在確認那片肌膚上綻放出漂亮的紅痕後，才滿意地鬆開嘴唇，指腹緩緩摩挲過那朵新生的印記。

「唔，你怎麼留在這個地方！！」

「最近很熱欸，這樣我襯衫的扣子要扣到最上面了啦！！」

里維聽到她的抱怨，輕哼了聲，眼神微微一挑。

漢吉看著他，瞬間理解他的心思，「這麼小氣阿⋯⋯」

明天下午她就要出國去參加為期兩個禮拜的研討會，這是自從他們結婚後第一次分開那麼久，里維的擔心她是理解的，但這小小的心機未免有些可愛了吧。

漢吉嘴邊的笑容放大，揚起頭，在他紅潤的嘴邊印上一吻，「你真的好可愛啊，里維。」

里維不自然地撇開她的視線，他嘁了一聲，低下頭，又在她肩上輕咬了一口。

只有她會這麼認為了吧，他跟「可愛」這個詞可說是一點都不沾邊，但他的不回應也是默許她的放肆。

懲罰，總還是要有的。

他取下她的眼鏡放在一旁的桌上，另一隻手的手指順著她的腰肢上滑，吻從肩上蔓延至她的胸前，他將她的內衣下拉，由於內衣的推擠，那一手可掌握住的乳肉在視覺下更加豐滿。

他舔舐著她的乳首邊緣，單單就只是這樣，他的妻子便羞澀的抬起手臂遮蓋住雙眼發出細微的呻吟。他挑逗的沒親吻那已立挺的乳首，他輕含旁邊的乳肉，留下了深淺不一的吻痕，他的左手揉著她的乳房，在手心裡捏出不規則形狀，右手也沒閒著，他從她的腰際漸漸往下，在她的大腿處停留了下來，那體溫明明隔著褲子卻像是要點燃她的皮膚。

他修長的指節緩緩遊走在她大腿內側，那若即若離的觸碰，漢吉的雙眼泛起一層水霧，呼吸一絲一絲地凌亂。

她撐不住這場沉默的角力，緩緩垂下手臂，承認敗北的她抬頭看著他，眼眶閃著晶亮的光。

「里維⋯⋯」她低聲呢喃，聲音輕顫如羽。

那聲音像是直接敲進他心裡，他停下嘴邊的動作凝視著她，片刻後，那冷靜外表下的溫柔終於潰堤。

他俯身上移，再次吻上她的唇瓣，他脫下她的褲子，不再挑逗自己的妻子，手指輕輕捏住著那渴望觸碰已久的乳首，漢吉明顯顫抖了一下。

這次的親吻並沒有很久，他漸漸下移，輕輕含住吸吮，有時還輕咬了一下。

他親吻了她平坦的腹部，將她修長的大腿分開，純白色的內褲上透出細長的水漬。他挑了挑眉，低下頭吻著她的大腿根部，其中再次留下粉色的印記。

她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黑色短髮，里維撥開她的內褲，接踵而至的是濕潤的舌頭刮蹭著她的，里維熟知她的每個動作，他找到那隻孤單抓緊浮木邊緣的手臂，撐開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緊扣。

他不想錯過她每個反應，從一開始的呼吸紊亂到胸口間的劇烈起伏，她推搡著他的腦袋，知道她想逃，他便緊緊扣住她的大腿。

直到那細碎的呻吟變成求饒。

「我⋯我⋯⋯要到⋯⋯里維⋯不⋯⋯不要⋯⋯嗯⋯⋯」

喘息間，她微微顫慄著，腿間的滑潤感消失，模糊的視線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感受到他帶來的悸動與炙熱。而里維則不疾不徐地吻上她的肌膚，細細雕刻屬於他的痕跡。

他的唇一路向上，沿著她的輪廓輕觸，溫熱的氣息灑落在她的肌膚上，最後，落在她的唇邊。

「妳做得很好⋯⋯」

他低喃道，那十指緊扣的手依然緊握著，他探向她的腿間，指尖伸進那早已不堪的地方，前期輕淺的抽插著，手指微微彎曲直到摸到那凸點，他緩慢打圈、摩擦。

里維將她斷續的喘息與呢喃一一吞進腹中，啃咬著那早已腫起的唇瓣，彷彿要把她的聲音藏進心臟最深處才甘願罷休。

漢吉幾乎快要無法承受這份熱烈，她喘著氣，另一隻手抓緊了在她身下的手臂，她像是要尋求一點支撐，又像是想將他拉得更近些。

緩慢而有節奏的撫觸將漢吉撩撥得喘不過氣，她再也忍不住地抬起頭，迷濛的雙眼泛著水光，唇間溢出幾乎快聽不見的呢喃：「再⋯⋯多一點⋯⋯」

心像被輕輕揉皺，里維的指尖稍微停頓了一下，他伸手將她臉頰旁那幾縷濕透的髮絲撥開，露出那紅得像熟透蜜桃的臉頰。她的皮膚因為情緒高漲而泛紅，像是一碰就會燙傷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那個平時總是神采飛揚、話多得像打翻書櫃的女人，此刻因他的撩撥而迷亂，那是一朵被夜色喚醒的花，微微顫開。

他低聲笑了，帶著一點幾乎快藏不住的欲望。他俯身，唇貼上她耳尖，那裡早已微紅發燙，他的氣息一點一滴灌進她耳中。

「叫我的名字，漢吉⋯⋯」

他低啞道，這並非命令，更像是祈求。

漢吉幾乎是下意識的喃喃出聲，聲音顫抖得像一根快被拉斷的弦。

「嗯⋯⋯里⋯⋯里維⋯⋯嗯⋯⋯拜⋯⋯拜託⋯⋯」

他沒讓她等太久。

他又增加了一根手指，不停磨蹭著她體內最敏感的地方，他的動作不急促，卻足以令人心醉的節奏，他像是熟知她每一道敏感神經的樂手，奏出專屬於她的樂章。

從忍耐到渴求，再從渴求到快要崩潰。

漢吉咬著唇，撇過頭，眼尾染著潮紅，快感一層層地堆疊著，將她帶往那個遙遠又觸手可及的邊緣。她的緊扣著他的手臂，指節發白，纖細的指尖在他的皮膚上留下淺紅的印痕。

「哈⋯⋯啊⋯⋯里、里維⋯⋯」

里維低頭看著她，眼底是一片幽深的夜海，深處蘊著洶湧的波濤。他動作稍稍加深了些，掌握了她身體的節拍。

最終，他不負眾望地帶她抵達那座高峰。

她像潮水退去後的沙岸，喘息紊亂、眼神氤氳，額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身體還在微微顫抖著，像一張剛收起的弓弦，餘音未散。

里維緩緩從她身下抽離，他一吻一吻地往下，從她額頭開始最後到她的唇瓣，而他棉褲裡頭的堅挺抵著她的陰部，漢吉扭動著腰肢，她的手悄悄往下握住那炙熱的性器，將它問世。

她的手指磨蹭著頂端，里維悶哼一聲，額頭抵在她的肩窩，整張臉埋進她的頸間。他的呼吸炙熱，從她鎖骨灑落到耳際。

他沒有動，只是把自己深深埋進她的身體與氣味之中。指尖有意無意的蹭過冠狀溝，引起陣陣疙瘩。

「你是故意的吧？」他聲音低啞，含糊地在她耳邊問，語氣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溺愛。

漢吉笑了笑沒回答，反而側過臉，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

她的指尖繼續在他身上流連，把他惹得更無法自持，而他也沒打算忍太久。

他起身快速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掉，犬齒咬開不知從哪掏出的保險套，可就在要套上時，漢吉抓住他的手臂。

她聲音如同蚊蠅：「我們要個小孩吧。」

原本還帶著衝動與急切的動作瞬間停止，里維低著頭，視線牢牢地落在她的臉上，呼吸沉了一瞬。

漢吉仰頭看著他，眼神裡混著羞怯、餘韻未消的酥軟，還有一絲前所未有的、認真的堅定，他從來都不習慣這樣被攻陷——

不，是不習慣心臟在一瞬之間被誰抓住、按進胸腔深處的感覺。

他們從未討論過小孩的話題，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他總是捨不得。捨不得她那份自由的靈魂，捨不得她那份無拘無束的生活，捨不得她痛。他知道，若是有了孩子，這份自由就將不復存在，而那份責任，將會永久地與他們的生活捆綁在一起。

他深知作為父親，無論是從承擔還是感情上，都會是他無法回避的挑戰。他不想她被束縛，更不想她因為母親的身份而失去那些她所珍視的東西。他們還年輕，還有太多的未來在等待著他們，還不需要承擔那樣的重擔，這一刻他們依然可以任性地愛，任性地享受彼此。

眼前紅褐色的眼眸映著他身影，他不禁想像著，若未來真有那麼一個小小的她或他，會是什麼模樣。

小小的手掌，緊緊抓住他的襯衣，那個小小的生命是在她的懷抱而生，他或許會眨著那與她母親相同瞳色的雙眸，閃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無限的渴望，而那將是他們所經歷過的最美好的奇蹟。

他喉結上下滑動著，握住她仍然覆在他手臂上的指尖，掌心略微收緊，彷彿要確認這份真實的重量。

漢吉撫上他的雙頰，眼中的深情與溫柔如同倒海翻江湧來，她的決心不容置疑。

下一秒，那枚保險套被他丟在一旁，然後俯下身，親吻了她的額頭。

「阿⋯⋯那家中又要多個奇形種了。」

漢吉雙手環住他的肩頸，摸著他腦後的剷青，輕笑道：「嗯，那也是跟你一樣可愛的奇形種。」

這人在這時也不放過他，可他又有什麼資格說她呢，畢竟他也是。

他的性器貼合她的，當頂端進入時，他們同時低吟，她的指甲劃過他精實的背部，留下曖昧又疼痛的痕跡。

他緩緩埋入，直到再也推不進，深處的濕潤與緊實感讓他差點瞬間繳械，他抬起頭輕撫過她的腹部，注意她有無任何不適。

「還行嗎？」

而漢吉則是羞紅著臉輕輕點頭，他也不廢話的開始淺緩的抽插，對她身體早已瞭若指掌的里維，他很快捉摸到深藏在她體內的敏感點。

「唔⋯哈⋯好⋯⋯好舒服⋯⋯」

他更加精準的碾壓著，每一下都輕易撩動她神經最深處的弦。漢吉的腳趾蜷縮，身體幾乎無法承受那一波接一波的悸動。她下意識地抬手，抵在他的腹間，他察覺了她的逃避，沒有說話，只是俐落地將她的手扣在腹前，手臂交疊。

接著她試著合攏雙腿，卻被他輕而有力地擱起一邊。他不帶任何強硬，她側身伏著，感受著他一下一下的逼近，像浪潮推擠著沙岸，溫柔卻有力量，狂熱卻始終含著節制。

他並不著急，比起生理上的舒適，他更甘願埋在她的軀體與呼吸之間。

可身下的人卻不滿他的研磨，她喘息著，下意識地扭動著腰肢，渴求更深一點的觸碰，他將她牢牢制住，那雙有力的手緊扣著她的腰，不讓她逃，也不讓她操控節奏。

「⋯⋯里維⋯⋯快⋯快一點⋯⋯」她聲音含糊黏膩，帶著濃得化不開的依戀與渴求。

他低下頭，唇貼上她的鎖骨，一邊舔吻一邊低聲道：「繼續喊著我的名字⋯⋯」

她的心跳重重一跳，整個人像是被他的話語困在愛與欲的囚籠中，那帶著熱度的聲音從鎖骨一路燒進胸腔。她無處可逃，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肩，抓住著某種唯一能承受這份炙熱的依靠。

「里維⋯⋯嗯⋯⋯里維⋯⋯」

聲音顫抖著從她喉嚨深處逸出，裹著餘韻未歇的顫慄與失控的情感。他上移咬住她的唇，不重，他逐漸加快了速度，不再如最初那般試探，每一次推進都像是在試圖刻印下什麼，不只是肉體上的，而是靈魂深處的、無法輕易抹去的記號。

「里⋯嗯⋯⋯我⋯⋯里維⋯⋯」他吻上她的眼角，那裡正被淚水沾濕落。

「該死⋯⋯」

他托起她纖細的腰肢，掌心貼著她滾燙的肌膚，而她則微微拱起身子迎合，尋找著更多的連結。頭頂的布料被她緊緊攥住，指節泛白，那份難耐早已寫在她的表情裡。

撞擊聲混著低吟與呢喃，如同海浪般一層層襲來，她的身體一點一點推上高峰，他貼近她耳側，隱忍沙啞的男聲隨之響起。

「漢吉⋯⋯」

漢吉的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緊緊攀附著他的肩，指尖深陷他肌肉緊繃的線條中，性器感受到壁內的強烈收縮，灼熱的液體澆灌於她，感受到那裡正以不規則的節奏劇烈跳動。

他埋在她的頸側喘著粗氣，他的吻一路從耳朵滑落，途經她的臉頰、嘴角、頸側，最後落在她心口的位置。

那吻落得極輕，里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貼著她的胸前，漢吉輕輕撫上他的髮絲。

分不清是她胸腔內狂跳的心音，還是他自己早已失控的心跳聲，兩顆心臟共鳴成一個節奏，彼此糾纏、交融，不分你我。

里維闔上雙眼，把臉埋得更深，漢吉用指尖描繪著他後腦的肌理。

窗外的夜風拂過簾幕，帶來淡淡的夏末氣息。此刻，只剩下呼吸交纏的聲音，與彼此無需言語的默契。

可一次的纏綿，又怎麼能抵得過那男人即將面對的兩週相思？

前一晚他們幾乎將彼此吞進骨血裡，熱烈地、不留餘地地索取與給予。里維一如既往地深沉卻熾烈，而漢吉則在每一次擁抱裡幾乎融化。他們像是將所有情感全數壓縮在那短短一夜中傾瀉而出，直至凌晨才筋疲力盡地交疊入眠。

後果就是隔天兩人中午才慌亂爬起。

里維神色冷靜地替她整理文件，漢吉則一邊套著襪子一邊跳來跳去找充電器，雖然手忙腳亂，卻也在彼此配合下有條不紊地衝出門。車程中幾乎沒說話，里維專心開車，漢吉靠在副駕打著呵欠，手肘時不時往他身側靠去。

幸運的是他們剛好趕上最後一批辦理報到手續，里維低頭仔細檢查著她的護照與機票，皺眉確認航班編號與登機時間，確認一切無誤後才將證件還給她。他替她推著行李走到托運區，辦完最後一項手續，站定時，抬頭看見漢吉望向自己，眉眼之中盡是不捨。

登機廣播此時響起，原本稍顯安靜的候機大廳也隨之活絡起來，人聲與機械聲交錯混雜。

兩人並肩朝登機口走去，腳步不快，里維的手指不自覺靠近她的指尖，他們之間沒有人開口，但氣氛早已厚重如潮，滿到快要從眼神裡溢出。

「照顧好自己。」他終於開口，「晚上記得打電話給我，不要亂吃東西。」

「知道啦～你講第三次了。」她笑著回應。

「出門記得帶外套跟雨傘，最近澳洲天氣陰晴不定。」

漢吉喝完咖啡，把空杯塞進他懷裡，「好啦好啦，我會帶的。」

她站定在登機閘口前，忽然轉身，在他唇邊印上一吻，笑得眼尾微彎。

「我愛你，等我回來。」

語畢，她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轉身跑向登機口，她背包上的黑貓吊飾晃阿晃，身影在長廊裡飛快消失。

里維站在原地，一時愣住，眼神盯著她消失的方向，過了幾秒，他低聲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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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內廣播響起，提醒乘客將手機轉為飛航模式。漢吉掏出手機，原本打算傳一則「飛機要起飛了」的訊息給里維，卻在螢幕亮起的瞬間看到了一則剛跳出的簡訊。

她眨了眨眼，以為是錯覺，點開確認後，嘴角瞬間止不住上揚。

「噗哧——」她忍不住笑出聲，肩膀微微顫抖，飛機上的乘客轉過頭來，投來好奇或狐疑的目光。

她卻毫不在意地用手背輕按住唇角，將手機放在大腿上，旁邊的乘客忍不住瞄了一眼，畫面上只有一句簡單且深情的話語。

：我也愛你，漢吉。

I knew you in another life

前世便與你相逢相識

You had that same look in your eyes

你越過時空的眼神一如彼時

I love you, don't act so surprised

我愛你 別擺出這副驚訝的樣子 —〈BIRDS OF A FEATHER〉- Billie Eilish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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