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

　　王坚：“林昊，怎么样，找到工作没有？”

　　林昊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屋里光线昏暗，窗帘半掩，屋内乱糟糟的，桌上堆着泡面桶和几张皱巴巴的招聘简章。他叹了口气，随手回复：

　　林昊：“还没呢，我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心里却充满了焦虑。毕业已经几个月了，简历投了不少，却连个像样的面试机会都没有。他不敢告诉朋友自己口袋里只剩下不到两百块钱，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成问题。

　　王坚：“要不，你来我家上班吧？”

　　林昊：“那还是算了吧。”

　　他笑了一下，嘴角带着几分自嘲。王坚家境优渥，家里有自己的公司，随便安排个职位就能让他吃喝不愁。但林昊知道，王坚的家人看不上他，而他也不愿意靠朋友的施舍过日子。

　　王坚：“我可听说，林瑶已经找到工作了，话说你知道吗？”

　　林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林昊：“知道，就是……”

　　他不想说太多。

　　王坚：“就是在夜店，对吧？”

　　林昊猛地坐了起来，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屏幕上的字眼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林昊：“你怎么也知道？”

　　王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林瑶自己说的。”

　　林昊：“……好吧。”

　　他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王坚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林瑶不避讳告诉王坚，甚至主动提起……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坚：“怎么，担心了？”

　　林昊没有回复。他的指尖在屏幕上游移，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最后只是盯着屏幕发呆。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天前，他和林瑶的那段对话——

　　---

　　几天前的对话

　　“告诉你个好消息，人家找到工作了！”林瑶语气轻快，带着一点小骄傲。

　　“厉害啊，不愧是……”林昊笑着打字。

　　“是什么？”

　　“嘿嘿，我女朋友。”

　　“你个大猪蹄！”林瑶发来一个娇嗔的表情，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

　　“话说是什么工作？”林昊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消息框里停滞了一会儿，林瑶好像在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呃……这个嘛……”

　　“嗯？”林昊皱了皱眉，直觉有些不对劲。

　　“是夜店的迎宾啦！帮客人点酒、带位，工资很高的！”她发来几个调皮的表情符号，像是想让这件事显得轻松一点，“真的很干净的，不用担心！”

　　林昊愣了一下，盯着屏幕良久没有回复。

　　“夜店？”他心里有些复杂。他不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大学聚会时朋友们拉着去过几次，那里光怪陆离，酒精和欲望混杂在一起，那种氛围让他本能地觉得不安。

　　“你确定是干净的？”他试探性地问。

　　“当然啦，我骗你干嘛？”林瑶秒回，还加了一个撒娇的表情，“再说了，我也是为了赚钱嘛，不然你以后打算养我啊？”

　　林昊的心一颤，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想养她，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可是他现在连自己的未来都一片迷茫，谈何养她？

　　“……工作稳定就好。”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但他心里的不安，却在王坚的那条信息后，愈发加重了。

　　…

　　“别多想，人家那么多追求者中都选了你，你还怕啥？”

　　王坚的语气轻松，像是在安慰朋友，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但是屏幕另一端的林昊不可能看到。

　　林昊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他的眉头皱得更深，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又迟疑地删掉，最终还是打出一行字。

　　“唉……我怕她被……”

　　“怕啥呀？实在不行你去看看呗，也去那上班。”王坚打字的速度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这么说。

　　“呃，夜店……”

　　林昊心里有些抗拒。那种地方纸醉金迷，充满着酒精、欲望和金钱的交易，他根本想象不到林瑶在那里工作的画面。

　　“怎么，你一个男人还怕啊？”

　　“怕倒是不怕，就是……”

　　他顿了顿，脑子里闪过自己去应聘的画面——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既不高也不壮，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站在那种霓虹闪烁的场所，和那些身材火辣的迎宾小姐、穿着西装的保镖站在一起……画面太过滑稽。

　　“就是啥？”王坚追问。

　　“人家也不要啊。我这当男模又不帅，当门卫又不壮。”

　　“也是。”王坚的回复带着一丝笑意。

　　林昊叹了口气，心里愈发焦躁。

　　“唉，所以，我真的很担心林瑶啊……”

　　他是真的爱她，从高中一路走到现在，他一直把林瑶当成自己未来的伴侣。可现在她去了夜店工作，接触的都是社会上的人，他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悄悄从他指缝间溜走。

　　“嗯，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坚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

　　林昊眉头一挑，打字问道：“什么办法？别告诉我是你要把那家夜店买下来？”

　　“我疯了啊，买夜店？我爸知道了不把我打死。”王坚立刻否定，带着几分调侃。

　　“那到底是什么？”

　　“呃，说了你也不信。明天去临沂街那，我给你详细说说。”

　　“什么鬼，还神神秘秘的。”

　　林昊盯着屏幕，心里更疑惑了。王坚是个有钱人，家里背景雄厚，但他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件事这么神秘兮兮。

　　临沂街，那地方不是专门卖地摊货和旧货的吗？

　　林昊心里有点不安，却又被好奇心驱使着。或许……王坚真有什么能帮到他的办法？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机，拉过被子盖在脸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

　　虽然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弹出，但王坚嘴角却露出了一抹笑意。林昊这个人，虽然总是犹豫不决，但在大多数时刻还是会听自己的。既然没有拒绝，那就说明默认了。

　　他随手点开了另一个聊天框，那是一个备注为“瑶宝”的头像，头像是一张夜店昏暗灯光下的自拍，女孩的妆容精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王坚：“宝贝，还在不？”

　　林瑶：“在呀，怎么了？”

　　王坚：“哈哈，你猜我刚刚和谁聊天了？”

　　林瑶：“谁呀？”

　　王坚：“你的‘男朋友’。”

　　那边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发来一条消息。

　　林瑶：“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男朋友，他自己倒是当真了。”

　　看到这条回复，王坚的笑意更浓，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

　　王坚：“别管那些了，他答应了明天去临沂街。我打算把‘那个’给他。”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

　　王坚盯着屏幕，能想象到林瑶此刻皱眉的模样。果然，不久之后，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林瑶：“这……真的要这样做吗？”

　　王坚眼神微微一冷，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的意味。

　　王坚：“怎么，心疼了？”

　　林瑶：“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要是真的信了，会不会……”

　　王坚：“会不会？呵，他信了才好。”

　　王坚靠在沙发上，端起红酒杯轻轻晃了晃，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他目光落在窗外夜色中，嘴角轻扬，低声自语道：

　　“傻子，等你明天来了你就可以…”

　　…

　　林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翻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林瑶的工作如此焦虑。

　　“她真的只是端盘子吗？”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林瑶是他从小认识的人，虽然她偶尔会撒娇，会耍点小性子，但她不应该是那种随便的人。可王坚的话，让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服务员，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工作支支吾吾？”

　　他越想越烦，索性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疲惫终于将他拖入梦境。

　　——

　　梦里，霓虹灯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杂的味道，吵闹的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疼。

　　林瑶穿着一件贴身的短裙，端着托盘在酒桌间穿梭。几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一张VIP沙发上，目光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一人伸出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来陪我们喝一杯。”

　　“先生，我只是服务员……”

　　林瑶挣扎着，语气里透着一丝慌张，可那些男人却笑得更加放肆。

　　“别那么冷淡嘛，你男朋友又不会管你。”

　　“对啊，出来赚钱嘛，何必装得这么清高？”

　　林昊猛地冲过去，想要把林瑶拉开，可还没靠近，就被几个身穿黑衣的保安拦住。

　　“让开！你们放开她！”

　　他拼命挣扎，可那些保安像是铁壁一般，将他死死拦在外面，任凭他如何大喊，林瑶的求救声却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

　　“林昊！救我！”

　　她眼里满是恐惧，拼命向他伸出手，可那些男人的笑容却愈发猖狂，他们的手从她的手腕，一路向上……

　　“不！”

　　——

　　“呼……呼……”

　　林昊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服。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喉咙发干，心脏仍然狂跳不止。

　　“是梦……只是梦……”

　　可那种无力感，却如同现实一般真实，像是梦境在向他传达什么不祥的预兆。

　　林昊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三点。他盯着聊天记录，王坚那句“明天去临沂街”的话突然变得格外醒目。

　　“或许……我真的应该去看看。”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杂乱的出租屋里，昏沉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残留的烟味。林昊睁开双眼，感受到一丝刺目的光线，他眯了眯眼，随手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清晨五点半。

　　他翻了个身，试图再睡一会儿，但昨晚的梦境和王坚的话却像挥之不去的阴影，在脑海里反复盘旋，让他怎么也无法安心。

　　林昊坐起身，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烟盒，取出最后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白色的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缓缓升腾，尼古丁的刺激让他略微平复了焦躁的心情。

　　“呼……”

　　深深吸了一口，他缓缓吐出烟圈，视线落在地上的一堆垃圾袋上。那些是他这几天的生活痕迹，快餐盒、烟盒、饮料瓶，甚至还有几张揉皱的便利贴，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求职公司的联系方式。

　　“这样下去不行啊……”

　　他叹了口气，随手将空烟盒丢进垃圾袋，起身将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打包好，拎着出了门。

　　出租屋外，空气中带着些许湿气，早晨的风吹在脸上，让他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天边泛着鱼肚白，整座城市才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早餐铺也陆续开门，升腾起腾腾的热气。

　　他随手将垃圾丢进小区的垃圾桶，随后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

　　“算了，出去走走吧。”

　　他顺着街道慢慢往前走，经过一家早餐摊时，豆浆和油条的香气让他停下了脚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掏出钱包买了一份，随意找了张塑料凳坐下，一边咬着油条，一边刷着手机。

　　“要不要去临沂街看看？”

　　王坚说有办法，可他总觉得那家伙没安好心。可如果不去，他又无法打消心中的疑虑。

　　他咬了一口油条，眉头皱起。

　　“不管王坚到底想干什么，至少……我得弄清楚林瑶到底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点开和王坚的聊天框。

　　林昊：几点？

　　不到十秒，王坚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王坚：这么早就想通了？哈哈，行啊，下午两点，老地方见。

　　林昊：行。

　　他放下手机，低头喝了一口豆浆。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踏入一个彻底改变人生的陷阱。

　　林昊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心里烦躁得像是一只困在玻璃瓶里的飞虫，怎么都找不到出口。时间还早，他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任何事情可做。

　　清晨的凉爽已经被日头逐渐攀升的炙热取代，太阳从楼宇的缝隙间泼洒出温暖的光，柔和而安静，可这份宁静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焦虑。街道上开始热闹起来，早餐摊的香气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午餐时分小吃摊上的油烟味。

　　林昊摸了摸口袋，钱包里只剩下几张零钞，他甚至不记得上次正儿八经吃一顿饱饭是什么时候。身上这点钱，交了房租和水电之后，恐怕连撑到月底都难。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心里不禁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厌恶。

　　“什么时候混成这副德行了……”

　　他走进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又转身回到街上。阳光炽热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冰冷的水，勉强压下那股闷热感。

　　手机屏幕上时间缓缓流逝，下午两点的约定还早得很，可他已经等不及了。脑海里充斥着王坚那副神秘兮兮的语气，还有林瑶这些天的奇怪态度，所有这些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找了个阴凉的长椅坐下，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心里忍不住发笑。

　　“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只有我像个废物一样无所事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矿泉水瓶，终于，指针缓缓指向了一点半。

　　“算了，早点过去，省得心里难受。”

　　林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朝着临沂街的方向走去。

　　…

　　走过街道，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叫卖声。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所谓的“古董”，青铜器、瓷器、字画，样样俱全，看起来颇有几分历史的沉淀感。然而，林昊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多半是上周工厂里批量生产出来的赝品，唯一的“年代感”大概就是摊主精心制造的陈旧效果罢了。

　　他绕过几个摊位，来到熟悉的奶茶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生意红火，店员们忙得团团转，排队的人群甚至快挤到了门口。林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坐到店外的长椅上，等着王坚来找他。

　　刚坐下没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王坚：“你在哪？”

　　林昊：“奶茶店。”

　　消息刚发出去没几分钟，他就看见王坚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对方穿着一身奢侈品，随意的衬衫搭配修身的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价值不菲的名牌鞋，腕间的手表在阳光下泛着低调却不容忽视的光泽。

　　王坚不仅家境优渥，长相也出众，五官深邃，身材结实，走在人群中，回头率极高。他带着一股自信的气场，步伐从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昊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普通的牛仔裤，脚上的球鞋甚至已经有些开胶。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天与地一般。

　　王坚走到他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坐这儿了？进去喝点东西啊。”

　　林昊耸了耸肩，“人太多，懒得排队。”当然，实际上是他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不得不省着点花。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我请你。”王坚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大方和不容拒绝的意味。林昊推脱了几句，但最终还是跟着王坚，来到了一家装修考究的咖啡厅，进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刚落座，林昊随口问道：“话说你怎么没开车？”

　　“这地方太挤了，停车麻烦。”王坚漫不经心地回答，同时从包里拿出几张文件和一张身份证，笑得神秘莫测，“对了，说正事，你先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林昊疑惑地接过文件，低头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身份证上的女人五官精致，身材火辣，一头金发，显然带着混血血统。她既拥有东方女性的柔美五官，又具备西方女性的高挺鼻梁和白皙肌肤，再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光是看着照片，都能想象到她是个足以吸引无数目光的女人。

　　林昊扫了一眼资料，上面详细写着她的姓名、年龄、住址、离异，甚至还有一个女儿。

　　他合上文件，语气满是不解：“所以？你给我看这个到底有什么意义？”

　　王坚轻咳了一声，神色神秘地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咳咳……你相信魔法吗？”

　　“……”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林昊一脸无语地看着王坚，目光中透着一丝“你没事吧”的意味。

　　“你别拿我寻开心了好吗？”

　　“我是认真的！”王坚正色道。

　　“好好好，是真的，真的。”林昊敷衍地点头，一副不想再聊的样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然而，他刚转身，王坚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套粉红色的纹身贴纸，推到他面前。那贴纸上的花纹复杂而精细，隐隐透着几分妖异的气息。

　　林昊皱眉，伸手拿起一张端详了一下，挑眉道：“不是吧？你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王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语气带着几分蛊惑：“不管你信不信，我先告诉你，这个纹身贴上后，你就能变成这个女人。贴在小腹就可以了”

　　林昊嗤笑一声，把纹身贴往桌上一拍：“然后呢？”

　　王坚叹了口气，指了指资料上的工作地点：“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她这么漂亮，去林瑶那工作岂不是易如反掌？”

　　林昊心头微微一震，目光落回资料上，确实很漂亮，比林瑶都好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让我变成这个女人的模样，然后去天上居，接近林瑶？”

　　“没错。”王坚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昊，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是，你最近是得了什么病吗？怎么突然发癫了？”林昊皱眉，看着王坚满脸神秘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

　　王坚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办法我已经给你了，你爱用不用，随你。”

　　林昊低头看着手里的粉红色纹身贴，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复杂的花纹。尽管他压根不相信王坚的鬼话，但出于敷衍，他还是随手把东西收了起来，懒得再跟他争辩。

　　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鬼使神差地回头问了一句：“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贴上了，怎么洗掉？”

　　王坚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至少林昊看着是这样。可他的语气却显得轻松随意：“很简单，用水就能洗掉。”

　　林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林昊走出咖啡厅，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店内的喧嚣。而与此同时，王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晦暗不明的光。

　　……

　　出了门，林昊眯起眼，看着天空依旧高挂的烈日，微微有些恍神。他低头摊开掌心，目光落在那张纹身贴上，借着阳光仔细打量。

　　纹身贴的纹路交错，粉色的复杂花纹隐隐泛着光泽。若是换作平时，他大概只会随手一撕扔掉，但此刻，某种说不上来的直觉让他多看了几眼。

　　“这玩意儿……怎么看着像网上传的‘淫纹’？”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调侃。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垃圾桶，手一扬，正准备把纹身贴丢进去。可就在这一瞬间，王坚那副认真的模样浮现在脑海，还有那张女人的身份证。

　　林昊眉头微微皱起，手停在半空，过了两秒，他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将贴纸收回了口袋。

　　“算了，反正也不占地方。”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距离晚上还有很久。犹豫片刻，他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不是出租屋的方向而是…

　　…

　　“哎，这呢！”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站在夜店门口，朝着不远处的林瑶招了招手。

　　“来了。”林瑶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过去，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样？我介绍给你的工作不错吧？”女生笑着问，“昨天晚上拿了多少？”

　　“两千！”林瑶晃了晃手机，唇角带着几分得意，“今天晚上结束后，我请你吃饭吧。”

　　“你男朋友没意见？”女生挑眉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调侃。

　　“都说了，不是男朋友啦！”林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是他自己觉得是我男朋友。”

　　“行吧，不说了，先进去了，领班在催呢，今天客人有点多。”

　　林瑶一身包臀裙紧紧贴合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黑色丝袜衬得双腿更加修长，她撩了撩微卷的长发，和身旁的女生并肩走进了灯红酒绿的“天上居”，夜色下的喧嚣才刚刚拉开序幕。

　　不远处，林昊站在街角，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他低头看着手里精心挑选的小蛋糕，这是林瑶最爱吃的口味。为了省下打车的钱，他一路步行穿过半个城市，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可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却听到了林瑶和那个女生的对话。

　　“都说了，不是男朋友啦！只是他自己觉得是我男朋友。”

　　林昊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蛋糕盒上的丝带被他捏出了褶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青筋微微暴起，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迈步，想要冲进去，想要当面对质，想要问问林瑶——“那我到底算什么？”

　　可还没等他跨入大门，一道身影挡在了面前。

　　“先生，请问您有邀请函吗？”保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昊一愣，嘴唇微微张开，随即又闭上。

　　**邀请函？**他怎么可能有？

　　见他不说话，保安的语气依旧客气，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抱歉先生，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去。”

　　那双审视的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带着隐晦的鄙夷。林昊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满身是汗，手里还提着廉价的蛋糕，狼狈不堪地站在这家奢华夜店门口，被拦在门外，甚至连进去问一句“为什么”的资格都没有。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眶泛红，一滴眼泪终究没能忍住，悄然滑落。

　　林昊站在夜店门口，耳边回荡着林瑶那句轻描淡写的话——“不是男朋友啦！只是他自己觉得是我男朋友。”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蛋糕，包装盒上的丝带早已被他攥得变形，指尖微微颤抖。记忆里的林瑶，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甜美乖巧地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少女，与刚才那身包臀裙、黑丝、高跟鞋的性感身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过去的一切，难道只是我的一场梦？

　　林昊恍惚间回忆起许多画面——林瑶害羞地接过他买的奶茶，软软地道谢；在放学的路上，她拉着自己的衣角，说怕天黑；生病时，她窝在自己怀里撒娇，说想吃他煮的粥……那时的她，温柔又依赖自己，让林昊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可如今，她站在霓虹闪烁的夜店门前，身边围绕着陌生的人，轻描淡写地否定了他们的过去，仿佛他只是个自作多情的可怜虫。

　　林昊抬起头，望着玻璃门内的光影交错，心中五味杂陈。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半黑的天空低垂，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整座城市。街灯昏黄，雨水冲刷着人行道上的灰尘，带来一股潮湿而沉闷的气息。

　　……

　　林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灵魂般，浑浑噩噩地走进了公寓。衣服早已湿透，雨水顺着发丝滴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泥沼里爬出来的一样。

　　房间里一片漆黑，唯有窗帘被风吹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窗户没关好，冷风裹挟着雨丝渗入屋内，空气透着一股凉意。

　　“咳咳……”林昊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浑身酸痛，脑袋昏沉沉的，显然是着凉了。他无力地踢掉湿透的鞋子，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浴室，迅速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擦干身体，裹上干燥的衣物。

　　就在换衣服的过程中，他发现那张纹身贴刚好掉在床上，连带着那一叠资料。

　　林昊伸手拿起纹身贴，指腹摩挲着粉色复杂的花纹，心中五味杂陈。明明一开始觉得王坚在开玩笑，可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林瑶穿着火辣的包臀裙，踩着高跟鞋，与那个女孩有说有笑地走进天上居的画面。

　　那真的是他曾经认识的林瑶吗？那个总爱在他面前撒娇、笑起来甜美无害的少女，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模样？

　　林昊想给自己找一个解释，也许林瑶是有隐情的，可就算他想问，林瑶会坦白吗？她真的会告诉自己真相吗？

　　除非……他换一种方式接近她。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手中的纹身贴上，视线渐渐变得复杂而坚定。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至少……他能亲眼确认林瑶的真实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撕开纹身贴的封膜，指尖微微颤抖地揭下，小心翼翼地按在自己小腹上。

　　然而，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贴纸静静地附着在他的皮肤上，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是骗人的吧？呵，居然连这种荒唐的事情都愿意尝试……我还真是够蠢的，就像当初天真地相信林瑶一样。”

　　林昊盯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了片刻，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林昊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撕掉那些贴在身上的纹身贴。

　　“该死，怎么弄不掉！”

　　他皱起眉头，用力地搓揉，甚至尝试用指甲刮，却发现那些贴纸就像已经融入了皮肤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撕下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反正王坚说过可以用水洗掉，等明早再试试吧。感冒药，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困意涌上，他索性爬上床，拉起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然而，就在他刚躺下没多久，一股灼热感突然从贴纸的部位蔓延开来。最初只是一丝温热，但转瞬之间，仿佛整个身体都被丢进了火炉，炙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昊本以为是药物的作用，可是这股热意却越来越强烈，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甚至渗透进骨髓，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忍不住猛地掀开被子，颤抖着伸手打开床头灯。

　　灯光洒下的瞬间，林昊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那些原本贴在身上的纹身，竟然宛如活物一般游动着，就像是一条条灵动的粉色触手，在他的皮肤上蜿蜒盘旋，缓缓地向身体各处扩散。

　　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涌上心头，紧接着，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猛然袭来。

　　“啊啊啊——！”

　　毫无防备的林昊惨叫出声，浑身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碾压，尤其是双脚，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束缚紧紧压缩，他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骨骼在剧痛中重塑，脚趾变得纤细修长，脚背愈发精致，原本男子气十足的大脚，此刻竟变得宛如初绽的百合，洁白无瑕，玲珑剔透。

　　“不……不对劲……”林昊呼吸急促，心跳快得仿佛要炸裂，他努力想要爬起来，但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

　　更恐怖的是，那股灼热与异样的变化，正迅速沿着双腿向上蔓延——

　　他的脚踝变得纤细白皙，小腿线条柔和流畅，大腿变得修长紧致，肌肉的线条消失不见，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甚至超越了普通的黄种人，更像是……

　　“混血……”

　　林昊猛然想起那个身份证上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安的预感。

　　但还没等他多想，臀部突然一紧，随即传来一阵异样的膨胀感，他甚至不需要触摸，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臀部正在变得愈发饱满挺翘，线条柔美，充满了女性的韵味。

　　“等等……别……！”

　　他心底疯狂呐喊，拼命想要阻止这一切，然而痛楚席卷全身，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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