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戏弄后，东西也吃的差不多，车婧的脸色变得不善起来，季孙也没有再摆架子，平铺直叙起来。

“我看这里海域宽阔，气候适宜，比龍湾更适合做鱼获生意，只要出云能够每月提供30吨我们需要的海鲜，运送到大陆交口这边，我愿意以龍湾同价收购。”

“这个，我们鱼获确实很多。”

车婧含着吸管喝着椰汁，柳眉微蹙，言语含糊。龍丹岛和大陆之间虽有水域，但却被旦鲁和龍夏两重海军封锁，所有贸易都要从龍湾经过，而现在的帮派形势，从龍湾到大陆交口要经过重重剥削，实无多少利润可言。更何况连番冲突后，想要将海鲜从龍湾送到大陆交口根本不可能。

看着把吸管咬扁的肌肉女孩，一副想要装作镇定的模样。季孙心中暗笑，适时开口。

“其实不止鱼获，龍丹种植水果也是得天独厚，我对山上有一些考察，如果全面种植一些大陆需要的水果，其利不少于鱼获。我知道车小姐担心运输的问题，如果车家愿意答应我的一些小小条件，我可以保证龍丹和大陆之间，海运贸易从此无有阻拦。”

“什么条件？”一番话说下来，可以看到车婧的瞳孔微微放大，虽然面上仍然强自镇定，语气却有几分急切。

“车家在本地颇有人望，海运之事还要劳烦贵家操持，但修路搭桥，也非一人之事，圣人执契才是稳妥的。”季孙慢条斯理地说着，剥开一颗丛果品尝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有点懵的表情。“小姐意下如何？”

“这事我没法做主，要问问祖母的意思了。”车婧的声音小了不少，季孙的话她是根本没听懂。

男人盯着车婧有些后缩的脸颊，皱了皱眉，低头看表。

“檀先生是我们这里的贵客，第一次来还有很多风景没看，不如在这里多住两天，我让大婷为您准备了这里最好的住所......”年轻姑娘连忙补充道，肢体动作也多了起来。

“不用了，我来龍湾还有很多生意要谈，本来以为车小姐可以拿个主意，我也相信车家是实力，这样吧，我半个月后回大陆的时候，还会来一趟，到时候车小姐给我个答复。”季孙说着，车婧的身形有些内收，这是心虚的表现。“或者，让懂生意的人来。”季孙最后的话落下，立刻就看到这个肌肉健美的小姑娘慌乱地眨了眨眼。

“谢谢招待了。”季孙站起身，看了看不远处那个被称作“大婷”的女子，接近一米八的身材高大健硕，好像一尊铁塔矗立在墙边，是车婧的贴身随侍，她已经提前买过了单。季孙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就离开了。[uploadedimage:20601307]

一天时间，季孙对出云岛的情况进行了简单的考察，主要包括《龍湾》第四章里的剧情势力、人物和地点。剩下更多的部分，还需要对龍湾地区进行更多考察后，才方便切入，毕竟龍丹作为龍湾的从岛，大部分剧情的发生都和龍湾的变化有着密切关联，高屋建瓴才好一览无余。

季孙并没有直接回到灵潮寺，抹黑上山不是什么好选择，他住在经常代账的杂货铺，顺手帮铺主安叔煮着鱼丸。德兴街坊是龍湾剧情里的新手村，相对比较平和，主角等人都是从这里发迹，也因此在混乱的龍湾心存了几分善念。

夜晚的德兴街坊也可以看到半大不小的孩子跑来跑去，一般都是些女孩，喊打喊杀地玩闹着，在这个帮派林立的岛湾上，这些女孩也基本上是极道预备役了。她们的基因确实像漫画里说的那样强健，十三四岁就有接近一米七的个头，浑身肌肉已经有一些雏形，显得活力充沛、身形矫健。以往季孙看到她们总会调戏调戏，有些性癖被满足的舒爽，但从出云回来，看这些小屁孩就有些索然乏味了，只是低着头煮着鱼丸。

出云的女子很小就要下海，熬鱼骨汤补充营养，小时候捕鱼，长大了搏杀海兽，海兽皮是这里销往龍湾的主要产品。龍湾虽然自己以前也有出产，但自从港运贸易兴起后，这种危险的活计就很少有人做了。所以出云的女子都有一身健硕结实的肌肉，和古铜的肤色，比起龍湾人更显几分野性和高大。季孙在出云市里逛街时，颇有几分小孩行走在野牛群里的感觉，加上出云人的衣着短浅，导致季孙的每一寸视野里都有着举手投足间跳动的肌肉，那种被饱满有力的精壮女孩血肉包裹的体验，让他时刻处于兴奋中。

夜里两点，煮铺收摊，季孙靠在摊位里，给自己弄了份鱼丸，边吃边想着龍丹岛的事情。

龍丹岛的剧情在第四章·蛟龍化雨，但内容的发生在主要剧情之前。龍丹岛有不少半开化的土著，而出云市是较为文明的开化渔民的聚居地。出云市最大的势力就是车家和明家，车家是几十年前来到这里的龍湾渔民，血脉是《龍湾》里名为雫鱼的海兽，季孙记得并不太清楚，因为在《龍湾斗传》的手游里，车家的车婧、车蓁蓁、车晓也不过是三张蓝卡，真正有点用的紫卡车星棠，现在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当然在大多数手游里，紫卡也基本不上场。

车家现在看上去还算强盛，但实际上岛上已经暗流涌动。黑社会的故事无非是利益，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而龍丹岛上因为被龍湾封锁了贸易，导致出云的利益分配已经出现了失衡。收益有所损失的明家和一众帮派长辈，对带头的车家多有怨怼。

而现在，明家应该已经搭上了海贼，从靠近大陆边缘的藏珠岛出发，混在商船里假装被劫，做各种走私运输生意，船只就靠在未开化土著那边的山崖下。车家却对和海贼的来往始终保持警惕。因此明家也开始有想法，夺去车家的龍头地位，拿车家的渔场来做走私会更加方便快捷。

年底的时候，明家从藏珠岛拉来了两船货，里面就包括了蛟龍化雨的主角——柳生姣、柳变姣。这两个蛟裔的家伙，本来就是大陆杀人越货的悍匪，混在商船的货柜里来到出云。出来后就凭借狠辣的身手打出一片天，帮派长辈和明家都想借刀杀人，将车家赶下台。

但他们都低估了蛟女这种大杀器的实力。即使现在已经不是《换世》的武侠时代，没有武气这种东西，蛟女这种作为远古生物兵器存在的族裔，都是bug级的存在。一米九的个头，和天生密度达到常人三倍的肌肉，以及三个血液泵发器官，都足以让她们成为千军夺帅的猛将。车家善水，但蛟龍更甚，一夜腥风血雨，车家几乎被灭门，只有车星棠被送到了龍湾。明家和帮派长辈在懵逼中被彻底威慑，二蛟一时风头无两，明面上掌控了整个龍丹岛。

不过这两个头脑简单、性情暴虐的家伙也没有好下场，被帮派长辈用“心服口服”的说法蛊惑，想要带着“蛟龍帮”打出龍丹岛，称霸龍湾。一开始确实勇猛精进，打懵了龍湾的势力，但最终被各家联合，柳生姣被引入无水的旱地，围攻死在龍眠谷。柳变姣被车星棠用肌醚放倒，成为奉给垂饵会的“献鲤”。

因为龍湾目前环境的不稳定，季孙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月里都很少离开灵潮寺太远，一般只在兴坊市行动。这次去龍丹岛是谋划已久的事，并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做太多操作，只想实际观测一下那些游戏漫画里的角色。

《斗传》里有简单的战力评价，由角色属性构成，但季孙更倾向于看角色的具体技能。技能搭配合适，决斗场里低分打高分是很常见的事。这次近距离看到了白鱼·车婧和黑鹿·林婷，季孙确认了角色的相貌和漫画里基本一致，至于战力暂时无法估计。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很多战斗方面的东西不会和游戏里一样。

比如蛟龍化雨的柳氏双蛟，在游戏里是中流玩家的牌面，在季孙这样的顶级氪金玩家眼里却是鸡肋。原因很简单，柳氏双蛟占两个角色位，而玩家只有五个角色位。柳氏双蛟的战力是2109，比SR角色的上限600高了很多，但其他SSR角色基本是1200朝上，这导致柳氏双蛟的实际属性值在SSR里偏低。

中流玩家可以通过这张卡一次性填充两个强力角色位，但高端玩家并不缺少SSR。尤其柳氏双蛟还有不确定性很高的“暴虐”特质，导致此卡被中流玩家喜爱，却被顶级氪金玩家抛弃。

但在现实世界里，打架战斗可没有什么角色位限制，能拉多少人都是自己的本事。柳氏双蛟的“暴虐”也不会呈现无缘无故的队友攻击，相当来说也是可控的。最重要的是，角色故事背景里这两位是来自于大陆“兴水军”的军士，她们不仅对大陆的情况有所了解，军事素质也实际上高于本土的黑道肌肉妹。通过她们季孙可以了解很多龍湾外的事情。

而且她们自带的一身专属蛟鳞甲是，虽然在游戏中会被各种氪金活动的玄宝级护甲压制的如同鸡肋。但据季孙的考察，钢铁匮乏的龍湾现在并没有什么甲胄，这也是柳氏双蛟可以屠光车家核心三百人的原因。否则几百人刀枪棍棒齐上，就算这两个高大凶猛的蛟女有狮虎般的勇力，也只能是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蛟龍化雨的故事里，柳氏双蛟的到来往往伴随着降雨，无论是靠岸龍丹，还是血屠车家，或者激战龍湾，乃至于最后的眠龙谷之战，都是大雨倾盆。虽然漫画里没有多少涉及玄学的东西，但是作为《龍湾》一脉相承的古代世界观的《换世》漫画里，有很明确的星兽巨神，仙侠神鬼。所以季孙也要通过她们验证一些东西。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上牌桌需要有足够的资本，而季孙的筹码，就要在这个前期与龍湾势力相对隔绝的龍丹岛上捞取。季孙考虑过帮助车家避免灾劫，一方面因为车家在外邦入侵的时候，显示出了比较硬气的一面。另一方面车家的势力具有成长为一方诸侯的潜质。但从这次接洽来看，掌管车家的车老太对自己这个自称的大陆商人并不怎么重视，只派了个年岁尚轻的车婧来见自己。

所以季孙选择计划B，不露声色地回到兴坊市，预谋从龍湾入手，和明家先接洽，然后从私运船只这里获取柳氏双蛟。而在这之前，他还需要一个百兽图上的肌肉妹子来激活此物，验证一下金手指的真正用途。

半夜三点的时候，季孙突然站起身，警惕地左右观察了一遍，随后拿起衣服离开店铺。将木门锁上，老旧的铜锁发出咔嚓咔嚓的齿合声，在空荡荡的街道里荡远。随后，季孙开始往摩诃山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健壮褐皮女孩倚在粥铺招牌后，两只红宝石般的眼眸注视着季孙远去，随后仿若一只高大健壮的黑鹿般隐没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山路难行，黑夜之中更是如此，季孙的速度比寻常还要慢上几分，似乎心事重重，在一些积水的洼地里走着，山间的水露沾湿了鞋子，发出啪叽的响声。林婷跟在其后，小心落足，防止发出声响。

车婧对于突破龍湾的封锁有较多想法，她早些年在外国留学，对于现代社会有比龍丹岛长大的族人更多的期盼。这次被季孙拿一些套话敷衍，露怯的同时也怕这条渠道被堵死，所以在季孙离开后就让大婷暗中跟踪，打算摸清楚这个男人背后的生意方。

季孙不紧不慢地走着，在云烟顶附近靠近崖壁的狭窄山道处突然加快了脚步，身影消失在前方。大婷连忙跟上，在一片较大的水洼前轻跃而起，落在布满青苔是石块上，但季孙的脚步声却没有传来。高大健壮的女孩立刻浑身一凛，意识到了不妙，这种反追击的手段在黑道里不少见。

但她还没来及后跳，脚下青苔旁盘绕的树藤就被快速拖动，绑住了林婷来不及收回的脚踝，将她整个人从山道上拖拽下去，倒吊着坠向下方的万丈深渊。

尖叫声在山谷间回荡，季孙从崖壁后面折返回来，轻笑一声，看着底下高大健壮的褐皮女孩被垂入云海之间，这里的云海在夜里寒凉刺骨，季孙在探索时也曾被冻伤。只穿了胸衣短裤的林婷在云海里隐约挣扎着，像是在做卷腹，试图抓住脚踝上的藤蔓，但不一会，就动作慢了下来。

季孙数着秒，大概十分钟后，才将树藤从旁边用来攀爬的石栏上绞了上来，这个简单的机关是他用来防止心怀不轨的黑市商人的，只是一直没使上。如今用在这健壮黑鹿上，倒是一发入魂。

被拖上来时，林婷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霜，再没了之前的精壮有力，只是一下一下轻微颤抖着。季孙没有放下警惕，把刀子从裤腿里摸出来抵在女孩颈后分毫处，另一只手将她在青石上翻了个面。看到一双红眸微阖无神，才放下心来，将她横抱在怀里，开始念叨着灵潮寺的名字。

不一会儿，两人翛然化作虚影消失在了原地，落在灵潮寺的大殿蒲团上。这是季孙唯一从百兽图里获得的能力——“返回”，也是他能够跨越被巨石阻断断裂的山路，回到灵潮寺的方法。这个能力只有在摩诃山中可以使用，被季孙当做一张底牌。此时猎到这头高壮黑鹿，才趁夜用此技能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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