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的按下通话键，满心只想着尽快敷衍结束。

　　“祥子，”电话那头的祖父说，“明天回家吃个饭。顺便把初华带回来，这周麻烦你照顾了。”

　　她猛地挂断电话。发现自己在呼哧呼哧地喘气。

　　我刚刚一定是疯了。

　　衣柜传来动静，像磁铁似的把她往那拉。她猛地狠掐自己一下，抓起手机逃离现场。

　　洗完旅馆的冷水澡祥子连打了几个喷嚏。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掐痕被冷水激得更痛了。她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人看，罪犯满脸冷水澡都压不下去的红晕，眼睛亮得像夜行性的动物。在心跳稍微变缓一点的时候，她重新拨回祖父的电话。

　　“祥子，刚刚很没有礼貌。”

　　“对不起，”她说，自己觉得语气中的歉意缺乏到了让人好笑的程度，“请把初华带回去，马上。”

　　“你明天不一起回家吃个饭……”

　　“顺便，”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带个家庭医生，初华需要注射抑制剂，要效果强一些的针剂。”

　　那头的祖父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音量陡然提高。祥子不再去关心他在说什么，再次挂断电话。她把手机卡拆出来，努力想要掰断，没能成功。于是打开窗户，把那块小小的塑料片丢出窗外。

　　我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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