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他妈到底是啥啊……”格莱卡看着眼前的雕像，皱起了眉头，她实在无法想象，列王时代的工匠到底是在怎样的精神状态下，才雕刻出这玩意的。无论如何，描绘性交的场景，即使在列王时代也不算常见，更别说是男性之间的性交了。“你确定要把这玩意捐给政府？就摆在政府大楼里面？”

“艾斯拉克的秘书绝对是个厉害角色，我都没发现，什么时候买进了这么多垃圾，”玛丽塔面无表情地捏着核桃壳的碎片，咂了咂舌头，“看来，光顾着买进通用机械拆分后的财产，而没有去仔细甄别，并非很好的决定……”

“别的我还能找到解释，这玩意——”格莱卡敲了敲福尔马林罐子里泡着的诡异扭曲有机体，面露嫌恶，“你确定要卖给文法学校？”福尔马林液的液面随着她的敲击微微晃动，连带着冒着绿光的有机体也的表面也冒出了一串水泡，为气氛更平添了几分诡异。

“根据收购清单，这玩意是鲁斯塔尼亚毒龙的畸形幼体标本，送去中学当生物课教具很合理，”玛丽塔冷静地回答道，却拒绝转头去看那玩意，反而走向了另一旁的古怪雕像，“这里的大多数东西留着都没什么用处，只是难找买家才留下的。”

“十二卷本的《列王纪传注解》……这种野史居然出过精装本？”格莱卡怀疑地敲了敲面前的华丽烫金书封，随后看向了另一旁的巨幅插画，“还有艾斯拉克的亲笔签名画像……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卖不出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你的修女朋友说，她需要给教会的小孩子们准备睡前读物，”玛丽塔耸了耸肩，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另一尊雕像，“艾斯拉克还给自己也做了这么大的一个……还真是自恋。”

“这里居然还有二十五卷本的《危险与机遇》……？”格莱卡看着面前的另一大堆精装本大部头，面露难色，“你不会把这玩意也送给修女吧，艾斯拉克的自传对小孩子的教育可没什么好处。”

“那玩意啊，你今早上的早饭就是它烧出来的，”好吧，这大概是这堆自吹自擂的废纸最好的归宿了，“奥，旁边还有一套精装版《列王纪传》，卡莲说你对那个感兴趣，我就给你留下来了。”

“我根本读不下去啊……”格莱卡叹了口气，还是把那本大部头拿了起来，“你有没有那种经历，读书读得脑袋疼到想要去杀了作者？”

“我从来不折磨自己。”玛丽塔简单地回答道，拍了拍面前残缺的食尸鬼雕像的半边脑袋，“15岁时，我伪造了父亲的签名，从此再也没去过文法学校。”

“那还真有意思……”格莱卡回想起了自己在中学与军校的经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好吧，那都不算是特别美妙的记忆，真羡慕贵族家的大小姐们……“我说，这玩意是啥？《菊物语》？”

“据说是东洋人写的小说——那帮人叫什么来着，我没学过地理。”玛丽塔无所谓地回答道，为食尸鬼雕像贴上了标签，“反正，好像口味挺重的，根据艾斯拉克那个秘书的说法，这玩意文学价值还挺高，我就在杂志上挂了，看看有没有买的。”

“扶桑吗……”教科书上的天守阁模糊的照片浮现在格莱卡眼前，好吧，巴莱斯王家海军在两年前去过扶桑，并且，与大将军进行了还算友好的交流——至少这次没炮击将军府。她服役的军舰虽然没有参与过，却也早就在报纸上见过相关的报道，虽然没什么人在乎就是了，“还真是……变态。”她看了看封面上的文字，嗯，果然现在已经不是1850年了，就连这种作品都有西方语言版本了。

“扶桑嘛。”玛丽塔耸耸肩，为双角龙交配的粗劣雕像粘上了标签，“我听说他们的大将军喝后妃的经血，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像真的，太正常了。”以格莱卡看到的资料——好吧，八卦小说和色情文学——而言，这种身居高位的中年男性大概会有更，呃，超脱世俗的爱好吧，比如吃人啥的，“话说，为什么关于那方面的雕像，这么多？”她厌恶地用靴子点了点地面上的狼狈交配小雕像，随后将它轻轻踢到了一边。

“这些是艾斯拉克的卧室用品，鬼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喔，这件倒不错，我要摆在池塘上；”玛丽塔冷静地回答道，为面前的贝莫希丝海妖雕像贴上了非卖品标签，“根据艾斯拉克的管家——你知道的，现在正在失业——对媒体的描述，他的‘后宫’可是相当的……淫乱。”

“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吗……”格莱卡看着那些诡异的性交雕像，脑海中想的却是在鲁斯塔尼亚杀死克莱蒙时的场景，“还真是……唉。”事实证明，八卦小报还是太保守了。

“你们那群人发行的小册子里又不会提到国王到底怎么跟情妇玩的，也不会提他到底花了多少钱修宫殿，还有他的家庭关系，”看来，玛丽塔也看过共和派的宣传册啊，“要是真的写那些，攻击性肯定比现在喊着要吊死他强。”

“比如？”格莱卡怀疑地看着玛丽塔，后者只是为诡异的乳猪交配雕像贴上了标签，“你知道多少？”

“莫朗莱斯·卡尔蒙·德-克里珀，巴莱斯王室的王家大总管，听说过吧，”听玛丽塔的预期，估计不是第一次说起这种事，大概在八卦圈子都已经传烂了吧，“是个，你懂得的，弯水管。”

“配偶不会是……呃，他不是有孩子吗？”

“国王只是不喜欢女性，不是没有能力。”玛丽塔平静地回答道，“简单来说，宫廷主管与陛下长期维持着隐秘的关系，虽然这种关系在宫廷内人尽皆知，不过，他们的保密工作貌似还不错。”

“亏他还推那玩意……”格莱卡想起了国王两年前推行的迫害同性关系的法案，好吧，虽然那时他们就已经开始调侃国王的取向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是真的……

“二王子路德维西，虽然他极力澄清，不过，我们都知道，”玛丽塔敲了敲面前精致的扶桑花瓶，要不是它上面印着将军过于壮硕的裸体，说不定就卖出去了，“他和自己的东方朋友学来了一些对他的形象并不怎么友好的习惯，比如对血肉和生食的嗜好。”

“他喜欢吃生的？”格莱卡举起一个金质小雕像，凑到面前看了看，呃，这算什么，黑暗大陆的……猴子国王？“那也没什么吧，我听说巴莱斯最好的餐厅里都会提供一种叫什么博多克牛肉的东西，好像是碎肉混合蛋液？”

“他喜欢吃人肉。”玛丽塔叹了口气，为那本《血肉、机械与污秽：1890密仪精选》贴上了“销毁”标签，“他那个朋友后来被发现是南岛岛民，专门去巴莱斯城扩张他们的信仰的。虽然他已经被枪毙三年了，但王子殿下食人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他吃人？”格莱卡用靴尖点了点面前巨大的大理石列王雕像的底座，仰视着它规模可观的畸形肉体，“好吧，要是传出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了。”

“巴莱斯的王宫就那样，恶心，污秽，权势滔天，”玛丽塔为恶魔雕塑贴上了价格标签，满意地拍了拍它的羊角，“我们阿拉塔尼亚的国王陛下就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也在巴莱斯王宫里就是了。”

“你们的国王没有哪种爱好？”

“他是个二等智力障碍。”玛丽塔笑笑，将《斯金纳家族秘史》直接丢进了壁炉的火焰里，“哎呀，我一年前见过他，还有他的女儿，然后，嗯，我就决定资助社会党了。”

“那还真是不幸啊。”

“大陆上的国王们大多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好惊讶的，”玛丽塔为《阿拉塔尼亚双角龙习性与进化史》贴上了非卖品标签，随后，将《阿拉塔尼亚双角龙交配作品集》扔进了壁炉里，“波莱尼亚的女大公，你知道吧，和我年纪差不多那个，喜欢在自己的茶水里加女孩子磨碎的……体毛。”

“呃，好吧，至少她也算是和臣民打成一片了。”格莱卡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暗自庆幸没有碰到权力的顶峰。

“总之，在那些宫殿里正发生着的事情，并不太适合放到明面上讲——不过，如果你有需求，倒是确实可以写点小册子发出去。”

“小册子……现在真的还是小册子的时代吗……”说来也是，虽然她们确实用过小册子宣传，但，这种载体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啧。”

索菲亚的心情并不十分美好，虽然她确实如愿将西南政府的“菁英”召集到了自己身边，但——即使不与东部防线的精锐部队比较，这些人也真是够浪费军饷的。真是难以想象，对波米拉斯来说，难道一支腐败透顶的军队更有利吗……

“哈莉娅，大舰队的财报什么时候才能上交？”虽然很想现在就拔出剑来剁了这里的一窝老鼠，索菲亚还是耐下性子，转向了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女人，虽然那女人的身材和面容都算得上一流，但她眼里只看到了裹在王家海军制服里的一团垃圾，“我记得，两个月前，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要求你上交最新的报表了吧？”

“啊——殿下，我们在核查的时候发现，有三十多处对不上的地方，大概是贪墨之类的吧，所以属下叫停了核算，现在正在展开调查——您懂的啦？”索菲亚当然懂得，所谓调查就是找几个海军部的自己人去找个倒霉蛋，然后什么都不改变，“大概……嗯，我想想，半个月后，就可以重启核算吧，我们现在将所有档案都封存了。”

“……格洛索普，陆军部队的花名册和战斗序列呢？”虽然记下了哈莉娅，但索菲亚总怀疑，在场的所有人中，不会有一个能让她满意的，“就算波米拉斯临走前重组了陆军结构，到现在也应该整理出来了吧？”

“啊，圣女在上，我亲爱的殿下，鲁斯塔尼亚的灾难对我们影响实在太深……您知道，鲁斯塔尼亚陆军部队也在西南卫戍部队的作战序列下，我们有不少作战单位在其中失踪或者溃散，至今仍在统计，”名叫格洛索普的男性军官抱歉地回答道，不过，索菲亚知道，陆军只是不想把他们吃空饷的部队裁撤而已，“属下以名誉担保，一个月后，一定为您报上详实的数据。”

“混蛋……玛蒂娜？”虽然骂的并不大声，但公主还是确信，其余人都听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过她也完全不在乎了，“西南政府，包括乌珀特别市和所有行省的真实的财政报表，到底什么时候能交到我手里？”

“圣女在上，殿下，我不得不说，”戴着眼镜的女人看上去相当严肃，不过，索菲亚了解她，知道她只是要告诉自己坏消息了，“鲁斯塔尼亚的灾难——”

“又是鲁斯塔尼亚……你们的所有文件都存在那里吗？还是连你们也和安洁莉卡私通了？”索菲亚终于忍耐不住，拍了拍桌子，“联邦政府宣布，下周将会公布前王室的一切资料，你们好自为之。”

“——极大影响了我们的财政统计，很多在鲁斯塔尼亚的产业蒙受了重大损失，”看来，玛蒂娜也没把她放在眼里，“殿下，我们会在一周之内为您交上准确的财报。”

“……算了，过会再收拾……马尔蒙莫，对叛乱的追查和剿灭，进行得如何了？”索菲亚逐渐意识到，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她这种人无论怎样努力也无可奈何的，比如西南官员的良心，比如他父亲坚如磐石的内心，直到现在，她才理解了，教宗冕下当年劝自己不要走上这条路的原因，“不要告诉我，他们也要到下个月才会袭击。”

“殿下，如您所见，”身着军装的情报官扶了扶眼镜，将军用地图摊开在了桌上，大大小小的红蓝标记遍布群山与城镇，“海军叛匪与‘西解阵’恐怖分子在山岳与城镇中藏身，并对教堂、银行、车队发动袭击。情报部门与陆军配合，对叛乱分子进行了数次小规模突袭行动，但收效甚微——”

“鲁斯塔尼亚的灾难对我们影响实在太大，您知道，”格洛索普不太合时宜地插嘴道，索菲亚真想现在就把他拉出去墙壁，“我们的部队必须前往港口组织撤离。”

“——因此，我们在刚刚向巴莱斯城的陆军部与总参谋部申请了新一轮的大规模行动，计划突袭并摧毁叛军的主要据点与交通线，”马尔蒙莫用铅笔在地图上绘制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箭头，指向了被他标注为“根源”的几个蓝色图钉，“我们将派遣骑兵部队，对这些地点进行突袭，并在之后部署陆军大部队清剿——只要陆军部能够批准，下周就可以开始。”

“嗯——现在，呃，程序走的怎样了？”索菲亚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看来，这里也不只有尸位素餐的王八蛋嘛。

“陆军部拒绝为我们批准所需要的大部队，而且，总参谋部否定了行动的合理性，”马尔蒙莫冷静地回答道，浇灭了公主的热情，“总之，我们收到了两封邮件，要求我们重新制定方案，并且——在明年新年之前，剿灭所有的地方匪军。”

“……绍沙罗特，戒严令的执行呢？”公主接受了现实，但她还抱着一点点最后的期望——至少，这个最简单的项目，不应该出问题吧？

“殿下，我们已经在城镇内实行了宵禁以及进一步的戒严，但，”公主眼中的光芒熄灭了，看来，西南确已到了这般境地……“您知道的，鲁斯塔尼亚灾难对我们的财政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我们没有足够的，呃，资金，去培训更多的宪兵——呃，所以，我们不得不取消了大部分地区的宵禁，只保留了乌珀特别市内的——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玛尔法，速效救心丸……”

一旁的女骑士赶紧从小瓶子里倒出两粒药丸，顺着茶水灌入了公主的喉咙里。很显然，在西南的生活让她与这种药物结下了缘分。

“真该死……”

“殿下？”

“……我是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索菲亚咬紧了后槽牙，她现在还不能真和这帮王八蛋撕破脸。真是憋屈……要不是为了父王的指示，她真想现在就让军队来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拖出去枪毙。但是，现在还不行。

“殿下。”

一位索菲亚的护教骑士匆匆走进门来，随后，将一封电报递给了她。阅读着电报上的文字，她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最终，她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来。

“殿下，这到底——”

“……父王架崩了。”

“……呼。”

玛洛珐·格罗特看着自己那插在国王胸口上的佩剑，暗自惊奇，原来这也没这么……难以接受嘛，亏自己还做了两个礼拜的心理准备呢。轻轻叹了口气后，她将剑拔出，擦拭着上面的血污。

虽说是为了妹妹，但……怎么说呢，杀死自己曾经宣誓效忠的陛下，毕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虽说她也算给了他个痛快吧。真是的……格林纳那家伙……要是早就乖乖回应她的感情，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

殿下的护卫们尚未知觉，不过，血污和腐烂的味道迟早会被感知到，她得赶紧走了。

“你成功了。”

靠在门口旁的墙边上的女人身着深蓝色的巴莱斯陆军制服与雨披，肩披一头乌黑的长发，耳廓上驾着工程学院毕业生特有的金丝框眼镜，下半身则穿着深红色的马裤，令章上挂着两枚银质王冠，显是总参谋部的要员。

“是，十分感谢您的帮助。现在，恕我失礼——”玛洛珐叹了口气，将佩剑插回了剑鞘之中，对身旁的女人微微点头，“总长，我们——真的在做正确的事吗？”

“干都干了，还有什么所谓正确不正确的，”被称为总长的女人摆摆手，扶了扶在月光下泛着金光的镜框，那玩意承载的镜片的厚度看上去相当吓人，“格罗特卿，你有觉悟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妹妹了……”真是该死，要不是三周之前的一时情欲，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继妹……“您呢？总长，您有什么打算？”

“弗里德里希殿下和卡特琳娜殿下都想让我站在他们那一边……不过，玛洛珐卿，我都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了，我只想要卡洛琳殿下而已。”女人微微一笑，抻了抻手中的绳索，“你知道，我没有那种权力的欲望。”

“总长，首都防务和波莱尼亚驻军现在都归您直接管辖……您不该在这种时候旁观。”玛洛珐看向了走廊外的天空，今夜无月，只有浓雾，可惜了，她本以为会更……明媚一些？“卡特琳娜殿下，弗里德里希殿下，路德维西殿下，玛丽娜殿下和索菲亚殿下不会任由您中立的……他们迟早会发现您与他们父亲的死之间的关系。兰切斯特总长，您最好……”

“玛洛珐，看来你还是对接下来的事情不太了解……”兰切斯特仍是微微笑着，离开了倚靠的墙面，走向了楼梯处，“陛下已死，卡特琳娜殿下必然会从她在波莱尼亚的行宫中回国，她毕竟是长公主。弗里德里希殿下与卡洛琳殿下当然不会交出自己的军权，三支军队在首都……真是一场浩劫。不过，我会解决卡洛琳殿下的，至少首都防卫部队尚且还会维持秩序。”

“您就没有想过——总长，您现在握着整个巴莱斯的命运。”

“只有巴莱斯岛而已，”兰切斯特耸耸肩，走入了楼梯内，“替我向你妹妹问好。”

“——但是殿下，我坚持——”

“我知道，但，那太激进了，金谢尔，对我的人气影响不好，打一场内战还是太极端了，”金色头发的男人摆摆手，眯起了双眼，几乎是仰躺在了自己的王座上，“我早说过，你有点太好战了。”

“殿下！”头发和军装都有些凌乱的将军咬着牙，拍着面前的桌子，两眼瞪得浑圆，“卡特琳娜殿下已经从米拉恩动身了，玛丽娜殿下和索菲亚殿下都不支持您，卡洛琳殿下和路德维西殿下都在觊觎王位，如果让卡特琳娜殿下安全回到首都——”

“金谢尔将军，我很欣赏你为我们提出的作战部署，但……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追求结果了？”弗里德里希王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追随自己的将领里，就属金谢尔最桀骜不驯了……在平时这算是与卡洛琳斗争时的优势，但这种时候……他真的知道在巴莱斯境内部署军队谋杀一位公主意味着什么吗？“你的部队还要守备我们的边境，不应该用在内战上。”

“……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殿下，趁着卡特琳娜殿下没有回到首都，我恳求您听从我的意见，”金谢尔的表情像是要声泪俱下一般，双手在地图上的公路线上扣弄着，几乎要把自己的指甲都扣断，“只要卡特琳娜殿下死去，您就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杀死自己姐妹的事情，也太过分了吧。”弗里德里希摆摆手，示意金谢尔停下，“金谢尔……或许你最近压力太大了，这样吧，我给你放个假，从明天开始，一个月内，你都不用考虑这些烦心事了。”

“可——”

“去吧。”

“……殿下，您最好再考虑一下。”金谢尔咬着牙，走出了弗里德里希的军帐。

“怎样？”

“兰切斯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想，军队的分裂对国家而言并非好事。”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平静地说道，递出了橄榄枝，“巴莱斯需要一支团结一致的军队。”

“你是卡洛琳的人，哪来的立场说这种话……”

“你不也是弗里德里希的人吗，金谢尔？”兰切斯特轻声说道，随后，从树桩旁站起身来，“我不太想让军队卷入他们的争斗中……不过你肯定有不同的想法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金谢尔，我知道你不是迂腐的人——实话告诉你吧，我赞成你对我们军队的看法。”兰切斯特如此说道，向金谢尔伸出了右手，“你不觉得，殿下们碍了自己的事吗？”

“……”金谢尔没有回答，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古怪的光芒。

“在没有君主的国家里，我一定会举荐你的。”

“……成交。”

“……格尔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殿下。”

卡洛琳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参谋长，自己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感受着双手手腕上绳索的束缚，最终还是笑了笑，不知是释怀还是无奈。好吧，那个眼镜书呆子，到头来也不是只会听自己的话嘛。话虽如此，在半夜把自己侍奉的公主殿下捆在床上会不会有些……太大胆了？

“所以，你想怎样对我？”无论如何，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如此询问面前的女人，虽然知道那多半会比较粗鲁……但总要心怀希望的不是？“格尔达，现在放了我，这还只是开玩笑。”

“殿下，”格尔达扶了扶金丝眼镜的镜框，走向了被束缚的卡洛琳，解下了自己的领带，面庞依旧冷淡，“这当然不是在开玩笑。”

“你也和那些人走到一起了吗……那也，无可奈何。”

“只是根据我的计算，如此更为划算而已。殿下，不用装镇定，我们都了解对方。”格尔达平静地说道，右手轻轻搭在了卡洛琳宏伟的双乳之上，隔着军装马甲，抚摸着薄薄衣物之下的，傲人的脂肪与肌肉，“根据我的推断，您应该很喜欢这样吧。”

“开什么玩笑……格尔达……”卡洛琳咬了咬牙，试图缩回被她抚摸的肉体，却毫无效果，只是让对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光芒而已，“你这个……”

“我这个？嗯，殿下，要失态了哦？”格尔达则只是拨弄着公主的发梢，无视了她差点骂出口的粗话，“别失却教养。”说着，她揭开了卡洛琳的衣物纽扣，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包裹的圆熟肉体剥离出来，在鼓掌间轻抚、揉捏，好像在与宠物亲热一般。

“你，你——咕……！”虽然精神相当抗拒，卡洛琳的肉体却轻易地屈服在了自己曾经下属的手下。她想要挣脱双手的束缚，却无法动摇绳索，只好任由对方玩弄自己。

“……殿下，您真是……红颜祸水。”格尔达的话语依旧理智，嗓音却沙哑起来，好像被情欲扼住了咽喉一般，“我……实在……抑制不住。”她的双手按在了卡洛琳的双手手腕上，而身体，也完全压在了那位公主殿下身上。

“你，你这个肮脏的小卒子……下流胚……你，你竟敢……竟敢这么对我……”公主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镇定与体面，责骂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哭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扔进最难闻的下水沟里去！”

“吵死了，殿下，我只不过是得到了一直想要，而你却不肯给我的东西而已。”格尔达的话语依旧冷静，她扳住卡洛琳的下巴，强迫自己曾经的上司看着自己的眼睛，“您居然一直没有……好吧，您确实一向迟钝。”

“你——”

“我应该早就向您表达过，嗯，虽然有些下流……但我对您，嗯，怀有想要占有的情欲。”虽然表情依旧冷静，但即使是被压制的卡洛琳，也感受到了格尔达正在满溢而出的占有欲，“您不该……让我陷得这么深的。”

“你，你对我——”卡洛琳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理所当然地利用过格尔达对自己的情欲。只是，她没有想过，格尔达的感性会有压倒理性的那一天……“你这个……咕……”

“ 我这个什么，殿下？”格尔达温婉地揉捏着卡洛琳挺翘的两侧乳头，惹得这位公主殿下也不由得呻吟出声，“经过我的计算和推演，目前的做法是得到您的最快速、最稳妥的途径，请您见谅，职业病。”

“你到底想做什么……”卡洛琳咬着牙，忍受着格尔达对自己的戏弄，“兰切斯特，你知道后果吧？”

“金谢尔承诺，会站在我这一边，要求总参谋部和陆军司令部中立，”格尔达将面颊贴在了卡洛琳深邃的沟壑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温暖柔软的触感，“殿下，您给我的权力太多，却又不是我想要的。”

“你这家伙……”卡洛琳只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小看格尔达的胆子和能力了，这家伙是认真想把军队攥在手里……明明在自己手下时，还不肯帮自己和弗里德里希争夺军权……“弗里德里希呢？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您的长姐，卡特琳娜。”格尔达轻轻地在卡洛琳的胸口吐出这个名字，好像要让这些词语在那里扩散一般，“昨天回到了首都。”

“……卡特琳娜？王姐回来了……”

“我想，她应该是结束了自己在波莱尼亚的摄政吧。”格尔达亲吻着卡洛琳的胸尖，轻柔地吐露出自己的舌尖，舔舐着卡洛琳光洁柔嫩的肌肤，“您的父亲的死……显然促使她重新考量了自己的处境。一个星期前，她就已经开始从北波莱尼亚的向首都进发……您不知道吗？”

“王姐……你还真是……”卡洛琳咬着牙，思绪早已飞向了王宫之中。“兰切斯特，你——”

“放心好了，殿下，我不会让您受伤的。”格尔达亲吻着卡洛琳的锁骨，嗓音愈发低沉，面颊愈发红润，不过，仍然没有失却理性，“您在我这里……很安全。”

“你到底想怎样……”卡洛琳叹了口气，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格尔达，你知道如果我即位，肯定不会亏待你吧？”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弗里德里希与卡特琳娜的事情了。即使如此，她也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格尔达没有背叛她——如果她早就发现——

“我希望军队保持……嗯，用您的妹妹的话来说，纯净。而且，我也不太喜欢您的家庭与您的政府。”格尔达俯瞰着公主，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殿下，我不喜欢您的身份，但我喜欢您。”

“说到底你不还是叛——咕！”被有些粗鲁地拧动奶头，卡洛琳只好停下了毒舌，幽怨地看着眼前的格尔达——兰切斯特这家伙也太心急了……果然参谋的理性的外表之下，还埋藏着她那急躁的本性啊……“……格尔达……你真是……不懂细嚼慢咽啊……”虽然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原谅格尔达对自己的背叛，但，既然事已至此，身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巴莱斯贵族，她或许应该享受当下才是。

“殿下，您是在要求我温柔吗？”格尔达停下手中的动作，颇有些奇怪地看着卡洛琳，好像在惊讶于她对自己处境接受的速度，“您……还真是柔软。”自己一直想要得到、占有的女人突然转变态度，就连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少油嘴滑舌……”卡洛琳喘着粗气，两粒挺立的粉嫩乳头微微颤抖着，似是在诉说她压抑的情欲与不安的肉体一般，而格尔达的双手，也感受到了逐渐升起的那股燥热，“既然想要占有本公主……那就给我拿出点觉悟来……”她的脸颊愈发红润，不仅情欲，更有羞涩。

“殿下，向欲望屈服得太快了吧？”格尔达无奈地笑道，一只手向她的殿下的下体探去，摸索着那片花园的门路，“我听说，就连您的王姐玛丽娜殿下，在第一次交往时也没有屈服呢。”

“王姐她……只不过……假装正经而已……格尔达……你废话真多……”卡洛琳的气息愈发紊乱，半是情迷意乱，半是被戳弄花园口的肉身反应，“本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取悦的……”

“您还是处女吧？”格尔达的一边按压着公主粉嫩的阴蒂，一边欣赏着她面上的羞涩与呻吟中隐约透出的快感，“这样挑衅我，真的好吗？”

“咕！”卡洛琳的下体发出一阵难堪的抽搐，她的身体也随之软了下去。仅仅是被按压阴蒂就去了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了……“不、不要……”

“不要什么，殿下？”格尔达的两根手指轻易地探入了那深邃的花径，在温湿的软肉包裹下，仅仅是双指轻轻一分，便已经惹得自己的殿下娇叫连连，连抗议的力气都失却掉，只得乖乖接受对自己肉体与精神的玩弄，“殿下……我不想强求。”她的手指如今顿兵在那处薄膜之前，只需轻轻一探，公主殿下珍藏多年的处子之身，便将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不过，考虑到日后还要与她相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还是为她的殿下，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

“就算我说不要……”卡洛琳虚弱地说道，“你也不会放过我吧……”

“猜对了——不过，这次不是。”

“啵。”

格尔达的手指从那花径之中拔出，温柔地抚慰着公主红润的阴唇。

“那么，先去个二十次吧。”

“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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