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囚禁的九重奏

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入眼帘时，爱丽丝下意识抬手遮挡。她最后的记忆是放学路上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然后——

"这是...哪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激起轻微回音。八张陌生少女的面孔在烛光中若隐若现，有人趴在餐桌上昏迷不醒，有人正惊恐地环视四周。爱丽丝低头看向自己蓝白相间的水手服——还好，衣服完整。白色过膝袜上沾着几片枯叶，乐福鞋底黏着可疑的红色泥土。

"各位淑女们，早上好。虽然窗外永远是黑夜。"

带着电子杂音的男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爱丽丝这才注意到餐厅正墙上悬挂的巨大屏幕亮了起来，画面里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优雅行礼。

"欢迎来到魔女游戏。"面具人转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深紫色，"在座九位中，混入了披着人皮的魔女。"

爱丽丝右侧传来椅子翻倒的声响。穿着白无垢婚纱的少女正拼命推搡着雕花橡木门，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已经磨出红痕。

"没用的。"黑丝绒长裙的少女冷静地切割着盘中五分熟的牛排，"窗户也是焊死的。"

屏幕中的主持人愉快地拍手："正如这位小姐所说，这里的所有出口都已封锁。每晚七点举行魔女审判，通过投票处决嫌疑者。"他突然凑近镜头，狐狸面具的瞳孔处泛起红光，"直到所有魔女被清除。"

爱丽丝感到喉咙发紧。餐桌对面，穿着蓬蓬裙的少女正疯狂往嘴里塞食物；修女打扮的紧握十字架念珠，指节泛白；哥特萝莉装的少女突然剧烈咳嗽，从指缝间漏下几片带血的玫瑰花瓣。

"这太荒谬了！"爱丽丝猛地站起来，"我们怎么可能——"

"看看你们的左手腕。"主持人打断道。爱丽丝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金属环，上面刻着数字"1"。其他少女也陆续发现了各自的编号。

"处刑时会有惊喜哦~"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第一次审判在今晚七点。祝各位...玩得愉快。"

屏幕"啪"地熄灭，餐厅陷入死寂。人造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等等！"爱丽丝拍打已经黑屏的显示器，"至少告诉我们魔女有几个！"

无人回应。只有那个一直在吃东西的少女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黑色黏液，又迅速用蓬蓬裙袖口擦去。

餐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哥特少女指间漏下的玫瑰花瓣飘落在餐盘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爱丽丝深吸一口气，环视着长桌旁的陌生面孔："既然要一起面对这种情况...大家要不要先自我介绍一下？"

1号·爱丽丝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水手服的领结，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我是爱丽丝，圣玛利亚女院三年级。虽然现在情况很糟糕，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金属环，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2号·黑丝绒长裙少女

"薇奥莱塔。"切割牛排的银叉在烛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殡仪馆工作。"她抬起眼帘，解剖剪形状的发簪随着动作轻晃，"建议各位记住自己餐具的位置——"刀尖突然刺入牛排中心，"——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坐在这里的还会是几个人。"

3号·哥特少女

她快速在写字板上写下：【莉莉丝】，然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玫瑰花瓣从她捂嘴的指缝间溢出。板子上后续的字迹因颤抖而歪斜：【不能说谎】。当爱丽丝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她又在后面补了一个小小的笑脸符号。

4号·白无垢少女

"千雪。"她的声音像落在新雪上的羽毛，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叠在裙摆上，"我在神社长大。"当她想伸手去拿水杯时，突然停顿，转而从和服袖中取出另一副崭新手套戴上。这个动作让她的袖子微微下滑，露出手腕内侧一个奇怪的灼伤痕迹。

5号·盲女装束的少女

银制餐具在她手中突然发出嗡鸣。"缇雅。"她脊椎上的十字架挂坠无风自动，"以前在马戏团...『工作』。"她"看"向声源的方向，虽然蒙着眼罩，但爱丽丝有种被蛇盯上的错觉。"这里的风很有趣呢，"她摩挲着银戒，"带着...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6号·蓬蓬裙少女

"玛琳娜！"她嘴里还塞满食物，蓬松的裙摆上沾着可疑的污渍，"我是美食评论家哦！"当她大笑着拍桌子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这里的牛排超——难吃！"她突然凑近旁边的莉莉丝，"你吐花瓣的样子超可爱！能分我几片尝尝吗？"

7号·维多利亚长裙少女

"琥珀。"她将倒转的怀表收回蕾丝手套中，"钟表匠。"当玛琳娜的餐叉不小心碰到她时，她猛地缩回手，怀表发出不自然的齿轮卡顿声。"建议各位..."她盯着怀表玻璃上突然出现的裂痕，"...不要随便碰触时间。"

8号·修女服少女

"罗莎琳德。"十字架念珠在她指间发出骨骼碰撞般的声响，"我在孤儿院服务。"当她俯身时，领口露出的刺青清晰可见——那是一个精巧的绞刑架图案。"神说，"她的指甲突然掐入自己掌心，"要爱你的敌人...尤其是当敌人就坐在你对面时。"

9号·连体黑裙少女

"艾琳。"唯一没有摘下面纱的少女轻声说，脖颈处的颈环随呼吸起伏，"我们是...医学院标本室的助手。"她用的是复数称谓，但当爱丽丝疑惑地看向她身旁空位时，她迅速补充："我、我习惯这么说话..."

当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在烛光中，餐厅陷入更深的死寂。薇奥莱塔突然轻笑一声，解剖剪发簪闪过寒光："有趣。我们中有三个人在说谎呢。"

"你凭什么这么说？"罗莎琳德的念珠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莉莉丝的写字板突然举起：【说谎的人会死】。这次字迹歪斜得几乎难以辨认，像是忍受着某种剧痛。

爱丽丝急忙站起来打圆场："现在最重要的是互相了解！比如...千雪小姐，你为什么总是戴着两副手套？"

白无垢少女的动作凝固了。缇雅的银戒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整个餐厅的金属餐具都开始共鸣。琥珀的怀表玻璃"啪"地裂开一道缝隙。

人造月亮就在这时完全变成血红色，远处传来钟声——第一次魔女审判开始了。

***

第二章：第一次魔女审判

餐厅的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下烛火摇曳，将九位少女的影子拉长，扭曲在墙壁上。

巨大的屏幕再次亮起，狐狸面具的主持人坐在高背椅上，手指轻敲扶手。

“欢迎来到第一次魔女审判。”他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愉悦，“规则很简单——你们必须找出藏匿在你们之中的魔女。”

屏幕闪烁，随即浮现出一串数字——**“3”**。

“从3号开始，依次发言。”

---

3号·莉莉丝（谎言成瘾者）

她剧烈咳嗽，玫瑰花瓣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她在写字板上颤抖地写下：

【我不是魔女。】

——然后猛地捂住嘴，指节泛白，显然在忍受某种痛苦。

4号·千雪（纯白污染源）

她轻轻整理白无垢的袖口，声音如冰：“莉莉丝小姐的异常……很可疑。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她的目光扫向玛琳娜，“6号，你的吃相……不太像人类。”

玛琳娜咧嘴一笑，嘴角残留着黑色黏液：“饿嘛~”

5号·缇雅（傀儡操控者）

她“看”向莉莉丝的方向，银戒微微震颤：“莉莉丝……你在说谎。”她的声音轻柔如丝，“但我更怀疑……9号。”

艾琳的身体猛地一颤：“为、为什么？”

缇雅微笑：“因为……你的呼吸声，偶尔会变成两个人。”

6号·玛琳娜（饥饿艺术家）

她舔了舔嘴角的黑色黏液，笑嘻嘻地说：“我觉得是7号！她那个怀表……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琥珀冷冷抬眸：“碰过它的人，都疯了。”

7号·琥珀（记忆窃贼）

她指尖轻抚怀表裂痕，声音低沉：“我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比如，2号小姐的‘工作’……可不仅仅是整理遗体。”

薇奥莱塔的解剖剪发簪微微一顿，但她的表情依旧优雅：“哦？那你说说看，我还做了什么？”

琥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今晚会有人死。”

8号·罗莎琳德（痛苦共鸣者）

她攥紧念珠，指节发白：“神说……魔女必须被净化。”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莉莉丝，“3号，你的‘病’……是诅咒吧？”

莉莉丝摇头，写字板颤抖：【不是。】——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玫瑰刺从喉咙里涌出。

9号·艾琳（寄生双子）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我觉得……5号很奇怪。”她指向缇雅，“她明明看不见……却能‘听’到那么多细节。”

缇雅微笑：“因为……风会告诉我真相。”

1号·爱丽丝（殉道圣母）

她深吸一口气：“等等！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这样随便指认，只会让真正的魔女得逞！”

2号·薇奥莱塔（器官收藏家）

她优雅地放下餐刀，唇角微扬：“那么，爱丽丝小姐……你觉得谁最可疑？”

爱丽丝咬牙：“我……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们不该这么快就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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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环节】

主持人轻笑：“时间到。请投票。”

- 莉莉丝（3号）——被罗莎琳德、缇雅、玛琳娜投票。

- 艾琳（9号）——被琥珀、薇奥莱塔投票。

- 琥珀（7号）——被玛琳娜临时改票。

- 缇雅（5号）——被艾琳、千雪投票。

“3号，莉莉丝，得票最高。”

莉莉丝的瞳孔骤然收缩，写字板掉落在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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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处刑】

血色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九把高背椅围成的圆圈中央，莉莉丝被荆棘吊在半空，哥特式裙装的蕾丝边随着她的挣扎轻轻晃动。

"处刑方式——'谎言之罚'。"

机械般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艾琳看见莉莉丝的眼睛突然睁大。那些缠绕在她脚踝上的荆棘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尖端刺入苍白的皮肤，蜿蜒的血线顺着黑色长袜缓缓流下。

"不..."莉莉丝终于发出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话——清亮的少女音色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一片玫瑰花瓣从她嘴角飘落。

荆棘突然勒紧她的喉咙，迫使她仰起头。千雪在旁边捂住嘴巴，我听见她指缝间漏出的抽泣声。莉莉丝的嘴唇开始颤抖，细小的血珠从被刺破的皮肤渗出。

"说真话，或者死。"

天花板垂下的藤蔓突然刺入莉莉丝张开的嘴里，我看见她纤细的脖颈上凸起可怕的蠕动痕迹。她的手指痉挛地抓住裙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不是..."荆棘从她齿间爆出，带倒刺的枝条穿透脸颊，血珠溅在白色桌布上，像突然绽放的罂粟花。

莉莉丝的身体像破败的玩偶般抽搐，更多的荆棘从她口腔里涌出。那些枝条上挂着碎肉和血丝，在她试图闭口时撕裂了嘴角。她的眼泪混着鲜血滴落在蕾丝领口，将原本的墨染成暗红。

"停下！求求你们停下！"我站起来时打翻了红酒，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如血。但没有人动，所有人都被钉在椅子上般注视着这场酷刑。

荆棘缠上莉莉丝的眼睑，强迫她保持睁眼状态。她的瞳孔已经涣散，却还在机械地重复："不是...魔女..."每吐出一个字，就有新的荆棘从她喉咙里钻出，刺破皮肤在空中扭动。

罗莎琳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得不自然："看啊！这就是撒谎的下场！"她的金发在烛光下像流动的黄金，与莉莉丝逐渐失去生气的黑发形成可怖对比。

莉莉丝的左手突然剧烈抽搐，她残留的意识似乎还想摸向腰间的写字板。但荆棘已经缠上她的手腕，将那只手硬生生折断。骨骼碎裂的声音让千雪直接晕倒在餐桌上。

"我...是..."莉莉丝的眼球开始充血，她终于屈服了。荆棘暂时停止生长，像是在等待完整的供词。

整个餐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我数着莉莉丝睫毛上凝结的血珠，它们随着她急促的呼吸颤动，随时可能坠落。

"......魔女。"

最后的词语化作一声叹息。下一秒，所有荆棘同时收紧。莉莉丝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捏碎的浆果，哥特裙装瞬间被血浸透。她的肋骨刺破前胸的皮肤，一段脊椎从后颈穿出，挂着碎肉暴露在空气中。

最可怕的是她的脸——嘴角被撕裂到耳根，却凝固着一个诡异的微笑。带刺的玫瑰从她空洞的眼眶里生长出来，藤蔓缠绕着断裂的颈椎，将头颅歪扭地固定在一个仿佛在注视我们的角度。

血雨落下时没有人躲避。缇雅的银发上挂着碎肉，琥珀的蓝裙子变成了紫黑色。长桌中央，莉莉丝的残骸还在微微抽搐，像被剥了皮的青蛙神经末梢的垂死反应。

玫瑰花瓣混着内脏碎片飘落在餐盘之间。薇奥莱塔伸手接住一片，她的指甲染得鲜红："早说实话不就好了？"

地下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莉莉丝的遗骸被荆棘拖入突然裂开的地板缝隙。最后消失的是她那只被折断的手，指尖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

当裂缝合拢时，桌面焕然如新。八份甜点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面前，覆盆子酱红得刺眼。银质餐叉旁边，静静躺着一朵带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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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结束】

主持人愉悦的声音响起：“恭喜，你们杀死了第一个魔女。”

屏幕闪烁，浮现新的信息：

“剩余人数：8人。”

“下一轮审判，明晚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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