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命运般的邂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一切开始于我在送货路上等红灯时的一个扭头。边上的大楼灯红酒绿，硕大的灯箱广告以一定频率切换播放着信息。而我的视线就这么正正好落在了某个乐队要来举办现场演出的预告上。

“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什么时候呢？”

绿灯仿佛不想给我思考的时间一样在此时亮起，一闪而过的疑问就这么被我抛到了脑后。等到恍然大悟，想起那个名字不就是あすく常听的那个乐队名称时，已经是我送完货之后了。

很自然的，当天和あすく通电话时，我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知道吗，あすく，你常听的那个乐队要来演出了耶。”

“嗯，姑且是知道的。真亏你记得那个乐队呢。”

あすく的声音带着笑意，隔着听筒似乎都能看到他温柔微笑的样子。

“上次约会的时候去唱片店里，你有指给我看不是吗？我一开始还不会念，让你重复了几次，这才记住的。”

“看来重复还是有价值的。嗯，他们要来演出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呀？あすく不想去看吗？一起去吧！”

虽然我不怎么听音乐，但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乐队有演出，想要去现场观看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吧？然而电话那头的あすく却表现得有些迟疑。

“……想看当然是想看的，不过我从来没去过呢，演唱会也好，live house也好……”

“没去过就更应该去了呀！我也没去过那种地方呢，正好一起体验一下。”

对，想要和あすく一起去做各种各样的事，创造各种各样的回忆，想要近距离了解他喜欢的东西。

“……不过，是live house啊……”

あすく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呢？我凭着自己的印象在头脑里构想着演出的现场：欢闹的人群、热烈的歌声、闪烁的灯光、昏暗的场地……

昏暗的！

“啊，抱歉，あすく，还是算了吧。那种地方你不擅长对付的吧。”

“嘿嘿，要不要去挑战一下呢，live house？”

“啊？”

过于迅速的态度变化，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没关系吗？不会害怕吗？”就算情况比在旅馆的时候好了不少，あすく也的的确确患有黑暗恐惧症。想起这一点，我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邀请。

“以前肯定会害怕吧，不过日天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吗？有你在身边的话，总觉得就没问题。你会陪我去的吧？”

“当然啦，只要你想去。”

“太好了，我很期待呢~”

---♪ ♪ ♪---

那之后，我以“是我邀请你的”为理由，主动将买票之类的任务揽了下来。不过，由于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一开始的我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网上到处乱撞。好在我有个看起来就很熟悉这类活动的后辈，向他请教后，他便热情地协助我搞定了注册、抽选等各种流程，还为我做了不少科普，给了我不少建议。

“前辈虽然年纪不大，但总有种跟时代脱节的感觉呢。这次居然主动来问我live house的事，说实话，真的吓了我一跳，但也让我松了口气哦~下次也跟我一起玩吧！”

没想到最后还收到了这样的评价。

从那位后辈口中，我得知这支乐队的票其实并不算好抢。一边懊恼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完全低估了此行的难度，一边为可能的失败向あすく提前道歉，结果反而被あすく安慰了好久。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扳着手指等待着抽选的结果。于是，当终于在邮件中看到“当选”字样时，我实在没法停止反复去确认邮件内容，没法停止站起来又坐下，走过来又走过去的诡异举动。

“太好了呢あすく，这就是新手的运气吗？嘿嘿~”

就算在电话中，我也没法压住自己的嘴角。

“感觉日天比我还要兴奋呢。”

“有吗？还好吧。哎呀，想不到有一天能和あすく一起去看乐队现场呀。”

“明明是你发起的，我才是没想到呢……谢谢你，日天。”

“呵呵，不客气。日程上呢，没有问题吧？我的话已经确认好排班了。”

“我也没问题，就算有突发情况，我也会以这个为最优先的。”

“不要勉强自己哦，最近学习也很辛苦吧？”

“只要想到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可以见到你，可以更加接近我们两个的未来，就完全不觉得辛苦哦。”

“あすく……”

我有时候也会想，这边的あすく，怎么这么会说让人害羞的话呀！

---♪ ♪ ♪---

日历不停往后翻转，期盼的日子总算也变成了当下。虽然一不小心经历了电车坐反的糗事，但好在如约和あすく在车站前碰头，两人一起步行来到了场地前。

明明距离入场时间尚早，队伍却早已成立，清晰地分成了“入场”和“场贩”两拨。队伍中的人……嗯，一个个都个性鲜明，光是看到这样的打扮就能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哇，大白天就开始对着瓶子吹吗？现实里也有跟笑男一样的人啊。”初入这类场所的兴奋感，让我忍不住小声跟あすく嘀咕道。

“哈哈，日天这么说对笑男也太失礼了。嗯，的确到处都有有意思的人呢。”あすく的语气一如既往，但东张西望的样子，显然也很兴奋。

“稍微感觉有点格格不入呢。”

“完全不会哦，也有很多打扮得很普通的人呀。大家都是喜欢音乐过来的，玩得开心就好。”あすく说的道理我也明白，但果然还是想更加融入这个氛围一些。

“话是这么说啦……总之先去看看场贩吧。”

“日天真的劲头十足呢。”

等到装备上崭新的乐队T恤、手环和毛巾，现场的队伍已经变得更长了一些。为了打发时间，我和あすく随意闲聊着这段时间的近况。不知不觉，夜色渐渐浓重，闹市的灯光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边吃着提前准备的饭团，边偷看あすく的表情——嗯，很好，果然有灯光的话就完全没问题，如果一会儿也是这种程度的话就……

会这么想的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入场之后，没有一件多余行李的我们很快赶超了寄存包裹的人群，用准备好的零钱买好必选饮料继续向前，竟然意外顺利地来到了场地前排。好奇心让我不停地打量周围这个陌生的环境，一会看看台上的乐器，一会看看身后的吧台。在我们周围，五颜六色的头发摇晃着，带着微微躁动的空气一点点填满整个空间，叽叽咕咕地各自讨论着什么。

“诶，原来live house长这样呀。”

“是呀，真的是第一次来呢。不过日天，你刚才一鼓作气往里冲的样子很帅气哦，没想到可以站这么前面呢。”

あすく的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被他这么夸奖，我只能害羞地摸摸后脑勺的头发。

“我事先也做了各种功课嘛。不说这个了，あすく，不要紧吗？这里人这么多，会不会不舒服？”

“目前还没事，不过日天，如果可以的话，能握着我的手吗？一会儿应该就要关灯了。”

“嗯，你想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对了对了，等下万一被撞到就往我这边靠，我会好好撑住你的。”

听闻乐队演出时底下经常会做一些大大小小的肢体冲撞，就像某种神秘的仪式一样。因此我也提前找了一下应对的方法。别的不说，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有点自信的。

“真可靠呢。放心，我也没那么弱的，日天要是被撞到我也会撑住你的。”

“嘿嘿~”

我们手拉着手，静静等待开场。

就像あすく预料的一样，不久灯光就暗了下来，这明显对他造成了影响。可以感觉到他手上暗暗加重的力气，手心里沁出的汗珠，还有贴近身体时传来的微微颤抖。担心地看向他，他却故作冷静地摇摇头表示没事，我也只好靠得更近些，将手握得更紧一些。

“日天的手暖暖的，很舒服呢。日天的味道也很好闻，感觉可以放松下来……”

借着黑暗，他偷偷将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活脱脱一只虚弱时撒娇的猫，惹人怜爱。为了让他好受些，我也就任凭他的呼吸在我耳边，吹得心里痒痒的。

感觉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会儿，人群中开始爆发出尖叫。我们慌忙抬头，乐队的几位成员已经走上了舞台，正各自拿好自己的乐器站定。他们背后的屏幕也适时亮起，伴随着开场的吉他和弦以及架子鼓鼓点，跳跃出激烈又热情的炫目光线。

好厉害！这些人，像在发光一样！

就算不熟悉曲目，音乐也自然地震撼着四肢百骸，操纵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蹦跳着、摆动着、挥舞着。担心、畏惧、无聊、自卑、失落……种种负面的情感被逐渐抽离、踩碎，只感受得到此时此刻的律动、噪点、歌声。高举的手臂、张大的嘴、后背滚落的汗珠，紧握的手掌，共同创造出一种狂热的沉醉，将理性的盔甲剥落，直接呈现出最赤诚的姿态。

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感动。

趁着一曲结束的间隙扭头看向あすく，发现他也完全沉浸在周遭的热烈氛围中，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台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紧张。那种专注、痴迷的神情，在我看来同样闪闪发亮。

“好厉害的演出，幸好来了呢。”我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嗯，能来真的太好了。”あすく的低喃很快又被新的旋律吞没。我们十指相扣，一同钻进音乐铸就的战车横冲直撞。

---♪ ♪ ♪---

宛若弹珠落入汽水后涌起的昂扬心境，直到散场依然保持着最佳的温度。

按照计划，あすく今晚会直接留宿在我家。我们笑着看向彼此，没有说话，随后默契地迈步走向回去的路。晚上的风很舒服，静静鼓吹着被填满的心情。我听到あすく轻哼起刚才听过的某段旋律，于是我也加入进去，即使只是不停重复着同一个段落。

我们行走、坐车、上楼、进门、洗澡、互道晚安，然后，一起失眠。

不知是清醒还是睡眠的时间持续了一阵子之后，我的意识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浮到了表面。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淡淡的荧光，接着就是あすく那张被手机照亮的侧脸。

“在看什么呢？”

我将脸凑过去。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社交媒体上的发言。

“是其他人的感想。抱歉，影响你睡觉了吧？”

あすく把手机放到一边，转身钻到我的怀里。

“没事，我也感觉睡不着。好奇怪呀，明明身体很疲惫了，头脑却格外清晰。あすく，摇滚乐原来是类似咖啡因的东西吗？”

“呵呵，至少对我来说，摇滚乐曾经是安眠药哦。”あすく的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诶，听这么激烈的音乐能睡得好吗？”

“嗯，我跟你讲过的吧，怕黑的时候我可以依赖手机里的亮光，还有耳机里的音乐。”

“没错，那时我还感叹这边真的方便许多呢。”我眯起眼，回忆着那时的画面。

“你猜，为什么会是音乐呢？”

我跟随あすく的引导思考起来。的确，如果只是需要有声音作为陪伴，为自己壮胆的话，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像是漫才或者电台节目，就连音乐也可以有更多的种类。而照あすく现在的说法，钟情于摇滚乐的背后一定有更特别的深意。

似乎并不需要我做出回答，あすく继续说了下去：“我现在存在在这里，可能也有摇滚乐的功劳哦。”

“诶？”

“那个事件之后，我的一部分不是逃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吗？那么被留下来的我，或者说被创造出来的我，真的只是一个优等生吗？真的可以完全扼杀掉自己，应付一切吗？不可能的吧？像我这么笨拙的人，想要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更加把自己逼到极限吧？精神紧绷到差点要断掉的程度，就连亲手结束一切都不会被允许，在这个时候修补了我破破烂烂世界的，就是摇滚乐。”

过于冲击性的告白，让我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我原以为命运只针对我一人，只有自己最差劲，只有自己最孤独。但我偶然听到了歌声，听到也有人跟我一样活在臭水沟里，一样披散着头发，被老鼠啃咬着脚趾，忍受着黑暗，千辛万苦哄骗自己睡去。我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孤独。那些声音代替我嘶吼着、愤怒着、宣告着，时而又宽慰我、安抚我，带给我力量。‘我'这个概念因此被宽恕，被允许存在。再然后，幸运的事发生了，你在那个世界找到了我，‘我’找到了归宿，重新完整。能和你一起去现场，在那么近的距离感受那些在黑暗里照亮了我的歌，真的真的像做梦一样。这一切真的是现实吗？会不会是我终于要消失之前所幻想出来的呢？一想到这里就害怕的不得了，根本睡不着……”

我没有想到あすく一如往常平静温柔的态度下，正兴起着如此盛大的风暴。但听着他的讲述，我也确实能感到有一块关键的拼图被补上了。我想起还在小镇里的あすく看着街道露出的寂寞表情，想起回来之前他说自己不是什么乐观主义者。可现实也没那么悲观不是吗？如同那里的あすく牵起了我的手，这里的あすく不也找到了音乐这个栖身之所吗？

一种难以形容的酸甜感情抓住了我。我抚摸着あすく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都是真实的哦，あすく已经这么努力了，没有不得到奖励的道理吧？”

“嗯，谢谢你，日天，真的，很感谢你……”

感觉到あすく用力怀抱住我的腰，将脸贴得很近，湿漉漉的情绪泛着涟漪，从他那头，传递到我这头。

“那个，あすく……”发自内心的某种冲动诱使我开口。

“嗯？”

“明天你还有课，睡不够就会没有精神的吧……”

“是呀，糟糕了呢。”听到了あすく真的很困扰似的苦笑。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我帮你呢？……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睡个好觉……”

---♪ ♪ ♪---

就连我自己都被自己拐弯抹角说出的邀请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在听完あすく那么真挚的剖白之后，不合时宜涌起的欲求，简直就是在弄脏他透明纯粹的心情，破坏掉此时此刻流淌在我们周遭的静谧安宁。

但除了这么做，我不知道还能如何应对他在我胸口炸响的焰火。

轻轻翻转，毫无防备的あすく就由着我的动作转变为了仰躺着的姿势。趁着他因意外和疑惑看向我的间隙，我摩挲着他的身体一路而下，顺便解开和我身上那件成对的睡衣扣子。熟悉的沐浴露香气伴着肌肤微凉的坚实吸附在我发颤的指尖，最终停留在裤腰附近。

“あすく，”喉咙感觉到干渴，发出变调的声音，“你更想要手，还是嘴？”

“日天，你打算做……嗯！”

我确信あすく已经理解了我的意图。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将头埋在他的腿间，先用手隔着睡裤试探。乖巧收纳于布料之下的肉茎在反复的轻柔摩擦下抬头，慢慢变成我喜欢的形状。迫不及待地与它见面，却又忍不住在见面的下一秒将其怜爱地纳入口中。

“今天的日天……好积极……居然用嘴……”

仰起脸，视线与撑起上半身看过来的あすく交汇。故意伸出舌头上上下下地舔遍阴茎的角角落落，同时抬眼观察他的表情。此刻的あすく微微皱眉，像在困扰该作何反应，但从他喉咙深处偶尔泄露出的轻叹却也暴露了他并不讨厌这一切。

“呵呵，用嘴而已，我们不是……嗯……一开始就做过了？”

“要翻旧帐吗？”

“不，想让你更舒服。”

与那日清晨相似的凶猛雄性气息从口腔弥漫到鼻腔，多了不少那时尚未萌发的甘美。双手配合着撸动根部，再调整自己头部的角度，一点点用力，循着记忆要将粗大的部分吞得更深。然而，生理性的呕吐感和窒息感让这变得艰难，几番尝试后，只有眼泪反射性地越流越多。

“不行，不要勉强自己，我不喜欢日天难受的样子。”

あすく的手抚上我的脸，制止我无谋的努力。于是我转而追求近在眼前的手指，从掌心开始，划出一条湿润粘稠的生命线，接着渡过指腹，在指尖轻点，最后整根吞没。

“日天，好色情。”

“兴奋了吗？”我故意挑衅道。

“兴奋得现在就想进去。”あすく的语气分明还游刃有余。

“可以哦，随时都行。”

感到あすく修剪得干净漂亮的指甲微微刮到上颚，我被这个奇妙的触感吸引，尝试用舌头去包裹住那个光滑的异物。

“保持现在这样就不错，想多看看你的表情。”

“怎么样的？”

“我想想……漂亮的、可爱的、执拗的、拼尽全力的、可爱的表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表情。稍微有一点点闹别扭的表情。”

闹别扭，是吗？被这么一说，从刚才起就像猫抓一样微妙的心境一下有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解答。

“对啊，突然发现了从没想象过的あすく的另一面，而且不是由我探索出来的，而是被其他的刺激激发出来的真情流露，稍微有些不甘心呢。”

“嫉妒了吗？”

“就是这样。你可能不知道，刚才你看向舞台的眼神有多么真挚，多么欢喜。每一首歌你都跟着唱了吧？每一个节奏的变化你都谙熟于心吧？我知道这是非常私人的，没有办法完全分享的经验，那是你独有的人生轨迹。但一想到那段可能很长的轨迹中没有我，就会觉得寂寞。”

最开始是在为あすく的不幸和幸运感到心疼，感到高兴，可紧接着又有一种泥泞的不满笼罩过来，将我的自私、我的自以为是展露无遗。

学会恋爱之前绝对无法发现的，狡猾的阴暗面。

在陷入自我厌恶前一刻，视野突然倒转，沉稳清澈的呼吸从唇际吹入，像是要将刚刚泛起的黑雾吹散。如饮甘泉般回应、吸吮之后，从泉眼中流淌出来的话语却不像想象中那么动听。

“坏心眼，我才要嫉妒呢。明明日天应该没怎么听过才对，在现场的时候也能那么投入，也被完全吸引了。主唱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对吧，他唱到后半段脱掉上衣以后，我在一旁都知道你看呆了。”

好听的声线带着不够坦率的愠意，传到耳朵里反而变成了可爱的撒娇，下意识想要去安慰。

“抱歉抱歉，我承认有多看两眼啦，只是在想对方是不是有在坚持什么运动……”

“不用道歉的。我也知道那是群多么有魅力的人，所以你也好，我也好，会嫉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与说出来的话相反，あすく的行动根本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灵巧的舌头擅自在我上身游移，细心周到地照顾每一处敏感的部位。面对这颠倒了帮扶关系的强制服务，我只能反弓着背，无力地轻推他的肩膀。

“唔……あすく，说了是……我来帮你的……”

“呵呵，交换。”

不够坚定的反抗反倒招来了更加绵长的爱抚。身体像是开关坏掉的玩具，稍加触碰便窜起酥麻的电流。羽毛般轻柔的抚触随着时间逐渐变成一种折磨，从被刻意忽视的欲望中心一阵阵扩散，难以忍耐。

“啊啊，あすく……想要，想要更多……”

“再忍耐一下。或者，就这样光被爱抚着射出来也可以。”

あすく的吐息明明也带上了热度，快感分明唾手可得，找不到非得忍耐到底的必要性。

“不要，完全不够，想要あすく的进来，想要用你的把里面搅得乱七八糟。唔……”

找不到出口的情欲四处流窜，突然一口气化作力量集中在周身的肌肉上，再次将形势倒转。跨坐固定住あすく的下身，连扩张的步骤也尽数省略，一鼓作气地坐下去……

“等，日天，太着急了……”

“没……关系，再等下……去……才受不了……啊……啊啊……あすく的，都这么硬了，呵呵，还不进来……未免太客气了。”

纳入的开始稍微受到了一些阻碍，但靠着鲁莽的气势到底还是将粗壮的阴茎照单全收了下来。从下腹升腾的欢喜驱动身体上下左右毫无章法地摆动，任由迷离的意识集中追逐快感的踪影。

“啊……哈啊……あすく，喜欢，喜欢你……”

“日天，一下子就这么激烈的话……”

“あすく，啊，あすく……快点……来吧，到我这里来……啊啊啊，不行了，あすく！”

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变换着方式向对方索取。很快，两具身体自然交缠在一起，单方面的怂恿加入了自下而上的冲击，合奏出不堪入目的羞耻旋律。

“日天！日天！再多叫叫我的名字。”

“哈啊……啊啊、あすく，啊、あすく，叫多少遍都可以……哼啊，啊！”

“日天，嗯，日天……”

因强烈的吐精感松出一口气的同时，下腹也感受到了热流的涌入。但彼此都没有分开的意思。交换了几次浅浅的亲吻，更加浓厚的、饱含爱欲的深吻又将彼此紧紧相连。

“日天可能不知道吧，那个乐队现在看起来状态这么好，其实中间也经历过一次突如其来的活动休止。我后来总觉得，这和我们有点像……”

没来由的，あすく又提起了乐队的话题。我很快理解了他所指的相似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也来翻旧账吗？那时候真是对不起了。”我闭上眼，蹭蹭他的脸颊。

“我想说的是，分开也未必都是不好的事。要是没有在那个时候选择活动休止，那支乐队到头来也只会撞得头破血流，让所有人都不幸。也多亏了分离期间的沉淀，重聚后的传奇才能更加熠熠生辉。”

“好了好了，知道这支乐队对你影响很大了。”

“所以，就算是没有你参与的那些人生轨迹，也一定对我们都有意义。你已经拥有了作为结果的我的现在，还有未来，没什么好寂寞的。”あすく的眼睛一如既往，笔直地看向我，没有一丝虚假。光是能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便会觉得一切都好。

“哈哈，原来是我太贪心了。”我抱住あすく，又重复了一次甜蜜的吻。

“那个，日天，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困意，好像还是不够。”

“可以哦，我明天休息的。倒是你明天的课……”

“下午才开始。”

---♪ ♪ ♪---

结果，我的助眠计划毫无效果，直到天蒙蒙亮时，我们才精疲力竭地相拥入眠。

又过了几天，我们在官方发布的现场合影中找到了自己。照片里的我们肩并着肩，笑得傻极了。我将这张照片打印下来，放到了我们的相簿中。未来一定也会有更多珍贵的人生瞬间增添进来吧，我由衷地这么相信着。

【完】

202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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