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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我们不能失去信仰,1

小说: 2025-09-05 08:15 5hhhhh 9770 ℃

可以是故事,童话,亦或者是寓言。并且也同时是我们所处时代的爱情传说。

但即便是如此宽泛的交代故事的性质,其中仍有许多不明就里的部分:我生于新世纪,按部就班的上高中,再是大学。然后在一片混乱而野蛮的空气中迎接二十岁的来临。所以,正如文字所述,我们是属于新世纪的孩子们。

每当我向他人如此介绍自己的时候,便会发现其中不妥当之处,那便是新世纪早已褪去了它曾经明亮的光环,其中属于光明,希望,以及对未来憧憬的部分随着二十多年的洋流早已无影无踪。与变化一同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将本应一成不变的尺度缩减的愈来愈小:本来是老一辈,再然后是父母,以十年为一代的划分,再然后是五年一代......在这许许多多不知来源却又并非空穴来风的故事中,仿佛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便是每一代人之间都有着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不可逾越,也绝非人力可以改变。

我着实不喜欢这样的言论,谈不上嗤之以鼻,但对这样的想法敬而远之。我想,这种发自内心的疏远与其本质的对错并无关系,只是认为将一切诱因都归咎于时间的做法毫无科学道理。却也偶尔会因为怪谈般的心理对此揣揣不安。

无论如何,在人生中最重要,最幼稚,最容易受伤,也是最不知去向的时期里。我们在新旧交替的日历上充分吸收着那种独特的自由而狂野的空气。然后,理所当然的,沉醉其中。从皇后乐队到港澳金曲,其作品都很精致且美丽。

生长在此刻的人总是吸收的过往的养分而成长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至少,在我素未谋面的那个年代,确实有着一些独特的东西通过精神的方式流传下来。

在此处绝无崇古贬今的意思,也并不想把所有故事都做成那种怀旧式的样子。事实上,想到自己并不会为了自己所处的年代感到自豪,便能够明白对未知的期许只不过是一种对此刻不满的所叠加的期许:过去与未来都是如此。从始至终,我想要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将我所怀念的事实如实复述而已。每个时代都应当有某些特别而珍惜的事物,也因此,我认为——没有哪件事物是珍贵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由时代潮流所汇聚的狂热,复杂因果所揭示的道理,幻想破灭所经历的阵痛,以及尘埃落定后才能看见的余晖——历史本就如此。至于那些宿命式的焦虑,英雄凯旋的歌颂,绅士与无赖,陶醉与幻灭,殉道与得道,公理与个论,沉默与雄辩,无论是那个时代的东西,过去也有,现在也会有。唯一不同的是,于个人而言,只有经历过种种与自己无关的经历后,才能够将这些(仅仅是个人所看到的一部分)编纂成可供人翻阅的故事。让它们以可以伸手便得的形式清清楚楚的存在着,而不是在还未盖棺定论时,便有着数之不尽的噪音环绕着我,困扰着我。

言归正传,写作的时候,只是想谈谈青春。准确的说,是关于女孩们的故事。我想谈的是,近乎荒诞不经又莫可言喻的我们,与那时仍处于豆蔻年华的她们,相交所折射出的即愉快又感伤的经历。

首先要说明的是,我并不记得许多女孩的名字,也不能够记住她们的相貌。这毫无疑问的是一件无比惋惜的事情。我相信,那些在青年时代之后便不再相遇的年轻女性是最为美丽的,她们因往复的消失而永葆青春年华。

想必须先谈谈对这个词的感受。处女,这个字眼,令我联想到了艳阳高照的原野,亦或者是一种纯粹而生机勃勃的载体。可惜的是,即便是不算久远的二十年前,所谓的处女及其情结,相比现在来看,也有其更为深刻的含义。

就我的个人感觉而言(通常来自于耳濡目染的零碎信息,且没有经过系统的调查),于我周围的同龄女性,大多都还是保持着对童贞的尊重。即便到了现在,人们已经不在重视处女,也绝非意味着那些重视或尊重处女的人做了毫无意义的事。归根结底,问题——应当重视的是其过程。也就是说,不分对错,也无可谴责,每个人依照自己的想法过活。这就是我想象中妥当,亦是理想的生活方式。

虽然不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有不同生活方式的人,和不一而足的价值观。可我始终坚信,若是这样的时代一再持续下去,那么许多价值观的差异都将会逐渐消失。

这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的故事。

他是我留美时的高中同学,简明扼要的说,他属于那种拥有着令人钦佩才能的人。其重点并不在于如何对事物样样精通,或者拥有着天然令人信服的领导能力,亦是那种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全面发展”。事实上,这些品质与他毫无关系,真正属于他的评价应该是“品学兼优”:一种符合社会普遍审美的刻板印象,不论是否喜欢,只要是生活在一个足够大的团体中,就一定会出现的那种人——平日里不声不响,每次考试后也总是名列前茅;从不给人添麻烦,也算得上讨人喜欢。

当然,我们总是无知又傲慢的,我们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便以自己所设立的不完整的标准去丈量别人。在我们的世界中,毫无疑问是没有所谓的“模范学生“这样一回事的。他们是一种幻想,只存在于西装革履与镶边证书的礼堂与宣传之中。除此之外,我们(指的是我与我的那些愚昧的朋友们,以及更多素不相识的人)与那些年长者的幻想,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我和他初次认识是在正式留学前的培训班上,但不经常说话,即便有也只局限于学业问题上。于我看来,培训机构是一个枯燥又严厉的地方。但即便如此,这也要于脑海中存在了近十年的的乳白色漆墙要好上许多。而第一次正式的交谈要追溯到近一年后,也就是正式踏入校园的那一天。我们的交谈轻松而惬意,仿佛先所认识的并非同一个对象一般。然而事实上,我想一切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发展:我们都默契的抛下了先前的身份,并缄口不言,借此来忘却那些不与人言的事与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与他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性,可能不多,但确实存在。除此之外,他的聪明才智也是实实在在的:这是一种无法描述,但实实在在能够被称之为是“天赋”的东西:对于新事物的理解和学习,他的理解总是迅速而独到。那些困扰我(与同样被此困扰的他人)的知识似乎从不给他造成阻碍。而在大多数时间里,与虚度光阴的我们一样,经常无所事事,但又在重要的时期闷头苦读。然后在期末的陈词滥调中打着领带,穿着得体的西装接过奖章和一张代表着“优秀学生”的证书。

虽说不了解他的人会因他的杰出才能而产生较大的误解,但总的来说,他的性格还算好,也愿意对我施以援手。而他在认真工作时也着实心无旁骛: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许多每天口口声声说豪言壮语而从不付诸行动的我们。

简而言之,我与他在人生的短暂相遇中保持着似是而非的友谊,但我衷心的不与他合的来。其中比较次要的原因是,像他这样有着才华而只为自己付诸行动的人,便很难不让我去猜测分道扬镳的时间,这与其良好的道德品行无关——话虽如此,认识到这件事本身便足以令人不快。

在大部分时间里(也就是大约前三年中),我与他便保持着一种淡薄的友谊,而他在高中时代的爱情故事,我也只在只言片语间得到半截。

起初,我们(指那些围绕在一起抱团取暖的人)从未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因此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不无惊愕。她是临时来的转校生,相貌也算不上多么出众,但确实很会打扮。(只是对于正处于花季的少女们来说)。在即将毕业的尾巴上,他们两人以火箭窜升的速度升温,在众人面前亲吻,如每一对热恋期的情侣一般,定下了永不分离的诺言。而真正令人惊奇的是,在毕业后,至少还有所耳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确确实实的对彼此相爱,并想方设法克服着地理上的困难相见,这在这个时代颇为少见。

与其一同转学来的女孩也曾经和我们分享过其一些类似于情史般的故事,具体真假不得而,现在回想起来也着实有趣:年轻的女孩们很无聊,总是在这类麻烦游戏中乐此不疲。当然,她们对此一无所知,她们年轻,漂亮,充满好奇心,她们觉得自己与时尚和前沿齐头并进,而无聊是与她们无缘的存在。

实际上,我与我的伙伴们一致的认为女孩们很无聊。这当然不是什么抱怨,事实上,我还是挺喜欢她们的:处于青年时代的我们又于她们有什么区别呢。

这就是我所认知的,有关于他们两人的故事,与愉快或忧伤无关。归根结底,这件事与我无关,倘若没有变故,便也应该于其他不值一提的琐事流淌在时间的涓涓细流里无影无踪。

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那段时间我在意大利的旅程刚刚接近尾声:从多洛米蒂山脉一头穿梭到另一端,景色着实优美且壮丽。那时正值夏日,融化的雪不再遮盖其青翠的颜色,与星星点点落于山脚下的村庄相得益彰。

总而言之,那是一段令人回味的旅程。

返程前的两天,我住在米兰的一家酒店里。悠然自得的享受着闲暇时光,其中也不乏趣事:我于市中心的球迷商店里买了一件罗马的球衣,在现场印了号码。便直接套在身上继续观光。再然后,我便被拦在了米兰大教堂的入口处。

“停一下。”检票的黑人警察将我拦了下来,我也只得乖乖照做。

“什么事?”

“为什么穿着这个?”

“嘛。”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那人显得很是抓狂,“为什么不支持米兰呢?”

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气氛也不算是太僵。在我将先前脱下的浅蓝色衬衫套在球衣外面之后,对面总算是对我放行。只不过其哥特式的尖塔上,我又遇见了许多如我一般穿着意大利其他城市的球衣的人,纷纷将自己的外套脱掉,以彰显自己所支持的对象。

在杯觥交错之际,我将这个发生在繁复巴洛克建筑上的故事告诉了他。两人笑的前仰后合,也许是因为都是独自旅行,时间久了,便是如此荒诞不经的故事也觉得有味。

如此偶然的邂逅也绝对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我到意大利看球,也无人与我同行。沿途从两西西里出发,粗粗略过罗马斗兽场后抵达斯佩齐亚。在马纳罗拉村的鲜艳色调中短暂居住了一段时间。一开始并不觉得单调或无趣,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到了后来变渐渐的不再觉得景色优美,五彩斑斓的小镇也失去其色调,而永不停歇的海潮更是愈发嘈杂,这才慌忙离开了这里。

归根结底,人在异乡处,总会有不耐烦的时候,这一点也不难明白,不过是一种处于这种情况下便会无可奈何出现的某种类似悲哀的东西。

因此,我想,当我们基耶蒂餐馆里见到彼此的身影时,应该都是顿觉安心不少。两人自然的在靠着大街的座位上,叫了一瓶上等的红酒,配上季节性的西葫芦所做的前菜,烤鲑鱼,还有烩饭。

与我对他的设想一致,他字面意义上取得了世俗社会所认可的成功:这一点可以从他的穿着,仪态,表情,动作,等等一切可以被总结为气质的特点中看出。对于这一点我早已心里有数,也没有什么可感到艳羡的。彷佛所谓“成功”一词,本就是应该形容他这样的一种人的。

与我的目的毫无关系,他是来到这里工作的。作为公司代表的一员来与米兰的一家建筑公司商谈,此时我才是知道他自己也是经营着一家专门做建筑的私营公司,家里于欧洲也小有人脉,当然也是经营的有声有色。

我想,倘若不是在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坐在颇具天主教风格的穹顶下,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在我们身边匆匆离开,我们断然是不会有这样一种如温暖光晕般模糊闪烁的心境去分享那些私事的。事实上,我们餐桌上的谈话也不过如是:大多也不过是一些关于这个国家的问题,例如小偷多不多,餐馆总是不到八点就关门,而公共交通通常又不守时等等。总而言之,是那些无论多生分也可以用得上的话题,然后再循环往复,一顿饭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今天,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但他便自然而然的开始讲述了。于是,我一边侧耳倾听,一边帮腔——在他众多不擅长(而从未被他人发现)的事情里,咏叹式的长篇阔论也从来不是他能力所及的部分(虽然这项技能在我们的生活中也从未能够发挥什么作用)。因此,我不得不屡屡与他搭腔,好让他能够连续的将这个故事讲完。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将他的故事,其中许多片段式的回溯,用一种拼接的方式放回故事里。而我觉得这样的故事与实际的情况并无什么出入:在转述别人所说的故事时,最重要的是,把握住其说话的语气以及强调。如此所留下的记忆即便是有所出入,其内涵也相差不多,仍是真实的故事。

“其实,很多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无聊透顶。”他说,“从小的时候起,我就会因为成绩而被夸奖。起初是愉快的,但随着时间推移,这对我而言就毫无意义了。”

他说这话时是有些赧然,虽然我知道他不是说谎。

“好比你走在马路上,有着右转车道,直行车道,禁止左转等等字眼,而你只要服从这些规则就能够得到赞扬。每个人都这么做,而其他人也会佩服我。实际上,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他端起空空的高脚酒杯拿到蜡烛前照着,然后直愣愣的看了一忽儿。

“对你来说这种抽象的例子应该不难理解吧。”

我点点头。

“说起来,至少在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事情都是十分顺利的。我几乎没有遭遇过什么大的挑战。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对别人来说可以被视作目标的东西,我却难以赋予过多的意义。”

“你想说的是自己无法掌握生存的意义?”

他微笑着摇摇头,“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关于我想做什么,自己适合什么,反倒是一直有着清晰的认知。包括从大学毕业后出来创业,也是我自己选择的。”

的确,他是从北美最好的那几所工科院之一毕业的,之后的选择也是顺理成章。

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他却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

“还记得我高中时期的那个女朋友吗。”

“倒不如说想问为什么她没有和你一起。”

“我们早在我大学第二年的时候就分手了。”

“嘛,什么原因?”

“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要告诉你的事。”他苦笑道,“只不过,关于先前那些悬而未决的部分,准许我先将其说完,好吗?”

我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关于她的情况,其实没有太多可说的,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于是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我也很喜欢与她在一起,愿意分享自己那些藏着掖着的秘密。她对于其中龌龊的部分也满不在意,并且完全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并作出回应。因此,我很难拒绝这样一个能够尽情倾诉心事的朋友。”

相比我的这位同学而言,她实在是大胆而开放的太多。但两人之间宛如有一种磁极的吸力一般飞快的结合在了一起。两人总是共进同出,只要一有空,就依偎在一人身上轻声细语。似乎两人感兴趣的东西多得不得了。

“有关她自己的部分,包括之前谈了几个男朋友之类的事情,她也一件不落的和我说了。老实说,不舒服的感觉是或多或少会有的。但我觉得她愿意与我坦诚相待,这本身便是一件令我开心的事。”

从此处开始的部分我都一概不知。总而言之,两人无话不谈,总是不厌其烦的听着对方说起过去那些所带有孤独,失落,不安,也有些梦幻感的事物。

双方开始悄悄地幽会——通常是在某段假日的第一天,便与其他所有人切断联系,如本来就不存在一般。待假期结束后,才能够从他们口中听得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依照他的说法,两人在旅馆里相互爱抚,只用手指而不更进一步。那么做无疑是克制而又贪婪的,如同溺水的人一浮出水面便大口呼吸一般。他们通常便维持这样一种方式,肆无忌惮的拥抱十五分钟左右便自觉停下。

从我的角度来看,即便是发生了些什么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一种自然而然的情绪转移。他对这一点也表示赞同。“我也绝不是没有欲望,况且这本就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只是她坚决反对,这才作罢。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这点不假。”每当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时,她便轻轻摇头,用坚定地语气说,“只是,这样与那样是完全不一致的两件事。只有对于这点我坚持。”

话已如此,他也只得尊重对方的意见。

“其实,那样也不错,关于爱抚这个行为本身,我们都十分享受这样的一个过程。”他有点脸红,又露出微笑:“只是说,当我的手伸进衣服下面抚摸她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真实感。我想要去更进一步,‘肉体结合的一体感’。明白?”

“明白。”

“实话实说,我当时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她,想要与她上床,亦或者通过什么别的方式更进一步。当然,这其中肯定有我个人性欲的成分。不过,我想也不完全是那样。对我来说,那种感觉应该可以被归结为渴求。这种感觉在以往做的任何一件事中都未曾出现过。它让我感觉要抓住她,说来奇怪,明明是自我出生后便未曾经验过的体感,在那段时间里反倒是清晰的出现了。我认为,倘若能与她相互解放,自己过去生命里那些模糊的斑点,一切琢磨不透的部分便能够被解答。”

在他高中最后的半年里,两人始终维持着这样的一种关系:热恋的从每个人面前路过,私密时悄悄的相互爱抚。她似乎对这样的关系乐此不疲,而周围对此一概不知的我们大抵是相信他们便会如我们所见一般毫无问题的度过这个学期,以及之后的日子。只有他一人带着迷茫的脚步向前走。

顺理成章的,在下一个春天,他前往了纽约深造,然后在每一个假期回到东部与她约会。两人通常在熟悉的街道上逛逛,回到公寓做饭,然后照常的爱抚。

可能是距离与时间更加遥远的原因,他对她的渴求感比在高中时更重了。然而,令他感到沮丧不安的是,这种感觉如同虚构而不切实际的幻影,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当时的我着实慌了神,甚至以为是自己不再爱她了。”他拿着叉,眼神出奇的平静。

他着实有些着急,甚至明明白白的在那年春末的碰面里向她求婚,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他说,“在我一个人呆在纽约的数月时间里,我一直是在想着你。我想,我实在是太爱你了,但令我感到不安的是,若我们之后一直相隔两地,再多的热情也只能够白白消耗掉,我们的关系也终有一天会停滞不前。”

“等我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可以立刻订婚,一切都没问题,也没有人会阻拦我们。”

“因此,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份相爱的证明,以什么形式都没关系,但我只是想让自己确认能够有这个把握——无论时间过去多少,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

她被抱在怀里,双眼直直地凝视了他好一忽儿,然后嘴角扯出一缕微笑——那是十分优雅而美丽的笑。她想必是真心欢愉地听到这番极有重量的话,可是,她的笑容也像极了一个看着孩子无理取闹的中年人,一种听到比自己阅历浅薄又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发出欠考虑的声音后,那种落寞无奈中又带有几分欣然的笑容。至少,在当时的他来看,是不能够完全理解这种笑容的含义的。

“那样做是不行的啊。”她温柔的声音里充斥着拒绝。

“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他以肯定的语气说着,“我已经有了一份很好的学历,将来在事业上也有家里的帮助,只要你愿意,又有什么可以阻拦我们的呢?”

她叹了口气,轻轻将额头靠在他肩膀上。然后,过了半晌都不做声。“你不明白,你始终都没有明白。这和以后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啜泣,又像是下一刻就要真的嚎啕大哭一样。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自觉悲哀,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良久,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关于爱,我们又知道多少呢?我们的爱不曾经受过任何考验,又谈何责任呢?现在的我们在一起都很愉快,也能够使对方愉快,这就够了。”

“我们都是小孩子,你和我都是。”

......

“换句话说,对未来的事置之不理,是吗?”

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一个中年人的笑,“大概是这样的吧。我当时也实在感到不可思议,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去思考过。”

“真是......”

他凝视着我很久很久,好一忽儿才慢慢点点头,“可是,虽然很不情愿地承认,但她确实没有说错啊。”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点点头,“可能她那时候就已经察觉到的吧,不过七八年的时间,我便真切的理解所谓亘古不变的爱确实是不存在的。”

“到了现在,能够理解这个意思已经不算奇怪了。可是,处在当时那个年纪,我却怎么都想不通,也不能够理解她的意思,只能够一味往坏处想。而现在越是能够理解她的意思,便越是对她当时便能够体会人类内心深处这种微妙的振动而感到震撼。”

老实说,我当时也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我们彼此都发觉到一种习以为常的东西不复存在,那种初次体会是无以言说的感觉。

“我想,恐怕我还是很难理解你的感受,”两人继续吃着眼前的美食,“虽然能够听懂,但还是不得要领。”

过了一忽儿,他说......

“那次约会后,我们都不再提有关于未来的一切事情。而她对我的热情也一成不变。”

说一成不变应该是不够的,也许是出于一种无法回应的愧疚,她所默许的尺度又比旧时要提升不少。两人的亲密也不只限于“手伸进衣服”的浅尝辄止。

“实话说,第一次看到她完整的裸体的时候,我还是很激动的。”他切了一块香肠,送入口中,“但那一刻我也清晰的认知到,这种冲动与先前所说的渴求已经不是相同的东西了。”

“那关于挠痒的部分?”我试着问到,“对于这种类似前戏性质一般的行为,我实在是不理解其要义。”

他的脸上又浮现一抹含羞的潮红,尽管如此,在考虑半晌后,他还是说了。

“关于挠痒的这部分,说来不信,我本身对此全然不感兴趣。我们偶尔一起看色情电影,对出现的此类场景也不感兴趣。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动作只有一丝挑逗性质,而在之前我们对此是都不屑一顾的吧。”

服务生将我们的空盘子收下去,边上的餐车车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我什么都没要,他拿了一杯咖啡。

“我对挠痒的兴趣也纯属偶然,她刚从浴室出来,全身只披着一件毛巾,倚在梳妆台上吹头发。我在背后抚摸她时,感觉到她偶发的轻轻颤抖。”

“咦?喂......很痒诶!别弄!”

“我当时全然是无意识的,只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她。但是她的反应是如此的强烈......她的声音很软弱,但是重重的捶打在我的心上,我从未在她身上得到过这些,而这似乎又唤醒了我心里那种悸动般的渴望。我感觉彷佛我的血液突然更流畅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合情合理,何况那样的场景本就具有视觉伤的冲击力。他们很快翻滚在一团,手指生涩而侵略性的往她的身体上靠拢。

“说到底,在我们所有的亲密动作里,只有挠痒这一行为能够稍稍让我感到一些掌握的力道的,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接受了她所说的那种事实吧。但实际上,我并不完全的从其中汲取到快乐,究其原因,那种不安的心理是不能够被短暂的占有所掩盖的。而她越是顺从我,我便越是沉浸其中,然后就会想到她是以一种近乎补偿的形式来满足我,而还债的日期是一步步将要迫近的。这始终令我揣揣不安。”

“真可怜。”我感叹了一句。

他又抬起头看着我,“真可怜!是啊!正如你所说的,你也完全理解了。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有意识到罢了。”

“我现在倒是有几分理解你的感受了。”我说。

在我和他都已知悉的最后一年里,他们的生活同之前并无多少区别,唯独有关挠痒的事,在他的推波助澜下愈发频繁。

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一种情趣性质的“占有”,可以是模仿电影里的色情桥段,创造出类似于情景式的环境,在厨房,客厅,亦或者是其他的地方:他总是喜欢先将她的眼睛用一块布蒙上,再如他们一开始的爱抚一般,隔着衣服戳弄着腋窝,脖子,侧乳,两肋等地方,迫使她流出断续而勉强的浅笑,也同样的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火热。

不知道是那一刻起,先前所有玩弄的柔和突然全部消失,他狠狠的将对方按在沙发(也可能是床上),强硬的抓着她的手腕,用力而不顾感受的抓挠着她的上身——其结果往往是两人以一种靡乱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她胸前衣领大大的敞开着,露出一道道新的,旧的,属于他的红色的抓痕。一边趴在他的身上大口喘息。

终于有一天,事后,他忍不住又问了与之前相同的问题。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微微仰起头,看着靠在肩膀上,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孩。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去相信以后的事呢?”

她悠悠然闭上眼睛,又是很长时间一句话不说。

“我很害怕。”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是在哭泣,“你为什么就如此笃定呢?对以后的事,马上就要踏入现实的社会生活?你为什么从来就不明白这一点呢。”

“其实,我也有些害怕,但是我想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哭的更大声了,而他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那天最后,也许是回应,她是这么说的。

“我是说,我知道你很优秀,也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对于这一点我从不撒谎。只是说,我们现在许下的任何承诺,都只是对未来的期许罢了。能明白吗?”

他当时定然是不明白的,只能迷糊的点点头。

“我只是想和你说,只有在此时此刻,我们的感情才能被证明是不作伪的,但我真的......嗳,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厌烦我了,想和我分手,我还是会记得你,也希望你永远能够记得我。”

在窒息的沉默里,她的话说完了,而他也感到无话可说。

很快他们便分手了——准确的说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提出分手的要求,所以这是那种自然而然就悄悄结束的恋情。

“我记得好久以前,我曾经看到一篇童话。”他的眼神直视着空荡的街头,对我说。

“说是童话,其实只是我觉得可以被归为童话的范畴,因为我连这个故事讲了什么内容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个神奇的故事大抵讲了什么:‘一个脚下没有影子的巨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向哪里去。’那个童话究竟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呢?我始终都想不起来。”

他把空的咖啡杯放在盘子上转来转去。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直到一旁的服务员也走过来张望。他于是又要了一杯咖啡。

“那只是大学二年级中间所发生的事罢了。之后的日子,我与认识她前并无差别。稳步向前,毕业,然后开始工作。但我时常会有一种感觉......我只是感觉十分空虚,空洞。四周的声音变得十分怪异,目光所及之处都歪歪斜斜的......我感觉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先前那种冲动的渴求感永远的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再去寻找,哪怕是现在马上让她站到我的身前,不顾一切的紧紧拥抱她,也不能够再得到了。”

“这种感觉真让人奇怪。“他说,“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但确实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在我的人生里,我感受到了一种脱离一切的冲动感。而那团光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笑了笑,又很快缄默不语,像是有什么心事,我也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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