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檀木桌案被掀翻的巨响震得梁柱发颤。身着龙袍的青年双目赤红，将鎏金酒樽挨个砸向玉砖。直到殿内再无完整器物，他喘着粗气瘫坐在地，忽然仰头对着藻井嘶吼：“混账！全是一群狗娘养的！”

这里是传承七千年的乾元帝国，坐拥百万雄师震慑九州。可如今的帝王萧宇辰，却被困在寝宫整整三年。十五年前源兽肆虐时，没人料到那些持圣器救世的战姬，最终会成为凌驾皇权的祸端。

“她们连御膳房送碗粳米粥都要抽三成！”萧宇辰踹开滚落脚边的冕旒，盯着掌心被碎瓷划破的血痕发笑：“什么狗屁皇帝...不过是镀了金的囚徒。”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打断了他的自嘲。侍女顾莹抱臂斜倚门框，下颌抬得比龙案还高三分：“陛下该收敛些了，砸东西的模样真像市井泼皮。”

“放肆！”萧宇辰霍然起身，龙袍下摆还沾着酒渍：“朕要诛你九族！”

纤纤玉手瞬间掐住帝王咽喉，顾莹像拎猫崽般将他抵在墙上。彩绘藻井在视野中扭曲晃动时，萧宇辰才惊觉连宫女都已换上战姬特制的劲装。

“诛九族？”顾莹指尖燃起幽蓝火焰，映得龙纹壁绘忽明忽暗：“您可知现在宫门戍卫是谁的人？御厨房砒霜存量几何？”火焰倏地熄灭，她掸了掸帝王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乖些还能当个摆件，明白吗？”

殿外忽起狂风，雪亮刀光劈开满室阴霾。顾莹如断线风筝撞上照壁，喷溅的鲜血在素纱屏风绽开红梅。银甲少女收刀入鞘时，镶金楠木梁才后知后觉地裂开三寸刀痕。

“陛下受惊了。”欧阳昊希单膝触地，发间银铃随着行礼叮咚作响。她捧起冕旒的动作堪称温柔，若不是刀刃还在滴血，倒真像个体贴的忠臣。

萧宇辰猛地拍开她的手：“两年！你关着朕整整两年！现在演什么君臣相得！”

“宇辰哥哥冤枉人！”欧阳昊希突然扑进他怀里，脸颊蹭着龙袍撒娇：“人家明明每天都来送桂花糕...”话音未落便被狠狠推开，她也不恼，笑吟吟抛出个鎏金项圈：“那些聒噪的皇女都清理干净啦，作为回报，哥哥当我的圣器使好不好？”

项圈落地脆响惊得萧宇辰后退半步。他当然知道圣器使意味着什么——喉结要被改造成能量腺，骨骼要碾碎重塑，最后变成供战姬汲取力量的兽耳玩物。御书房密档里那些实验记录，每个字都浸着人血。

“滚出去！”帝王抓起瓷枕砸向对方，碎瓷在银甲上撞出星火：“朕宁可吊死在太庙！”

欧阳昊希哼着歌踱到廊下，数到第二十七片银杏飘落时，果然看见萧宇辰攥着项圈走出来。少年天子脖颈已泛起晶化纹路——三日前掺在茶汤里的源兽脊髓，此刻正顺着血脉侵蚀心脏。

“朕...朕允了。”萧宇辰每个字都像在嚼碎牙齿：“但你若违誓...”

“知道啦知道啦~”银甲战姬雀跃着给他套上项圈，红绸系带拂过突起的喉结：“明日就让你坐回龙椅——当然，是翘着尾巴坐。”

七日后早朝，雪白猫尾扫过龙椅扶手上的夜明珠。文武百官匍匐在地高呼万岁时，新晋女帝萧雨楠舔了舔虎牙轻笑。阶下欧阳昊希摩挲着腰间圣器，那柄饮过帝王血的刀，此刻正与猫尾末端的晶核共振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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