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千机门最近......"

"嘘，小声点，他们说是和魔门......"

"不知道是真是假......"

客栈里传来的窃窃私语让你眉头紧锁。铃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示意你不要太过担心。

"铃，"你难得地压低了声音，"贫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铃点点头。这几天，你们一路上听到的流言越来越多。有说千机门私通魔门的，有说千机门在研究邪术的，甚至还有人说千机门在制作人傀。

"要不要现在就赶回去？"你的声音虽然依然响亮，但带着明显的担忧，震得桌上的茶水荡漾，"师父和师兄他们......"

铃指了指你们的装扮——为了低调，你们都换上了普通的行商打扮。她的意思是：既然没人认出你们，不如先打探清楚情况。

"说得对！"你又恢复了些许精神，声音震得邻桌的客人都侧目而视，"贫道觉得可以......"

铃赶紧做出"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那些正在谈论的旅人。

你压低声音："贫道是说，我们可以先打听打听具体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走走停停，在各个客栈、茶馆里收集消息。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有人说看到千机门的傀儡半夜在各个城镇游荡，有人说千机门在秘密收集活人做实验。

"简直胡说八道！"听到这些谣言，你忍不住大声反驳，声音震得茶馆的屋顶都在抖动，"贫道...我是说，千机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铃赶紧拉着你离开，但她灰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忧虑。

夜晚，你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铃，"你轻声说，"你说师父和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铃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你的手。她的动作依然那么优雅从容，仿佛在告诉你：相信他们。

"可是......"你刚要说话，突然听到隔壁房间的谈话声。

"听说千机门的那个疯子机关师，整天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对对对，好像还整天嚷嚷着什么'二次元'......"

你猛地坐起来，声音震得房梁都在响："他们说的是贫......"

铃立刻捂住你的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继续听。

"不过最奇怪的是，"隔壁的声音继续传来，"最近几个月，那个疯子和他的傀儡都不见了，反而开始出现各种诡异的事......"

你和铃对视一眼。这时间......正好是你们出门参加机巧大会的时候。

"铃，"你的声音难得的冷静，"看来有人在借我们不在的机会......"

铃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贫道决定了，"你站起身，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在共鸣，"明天我们就......"

铃赶紧示意你小声，但她的眼神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你。

你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了离开时师父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师兄意味深长的叮嘱。现在想来，他们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什么？

——

"看，还有漏网之鱼！"几个修士发现了你，冷笑着围了上来。

你站在曾经熟悉的工作室废墟前，四周满是破碎的傀儡零件。那些你熟悉的地方，师父的炼制室、师兄的藏书阁、弟子们的练功场......此刻都只剩断壁残垣。

"千机门勾结魔道，人人得而诛之！"为首的修士提着染血的长剑走来，"今日便送你去和你那些邪魔师门团聚！"

你的声音第一次如此嘶哑："贫道的师父和师兄呢？"

"哼，那些邪魔？"修士冷笑，"早就伏法了。"

你的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铃立刻扶住了你，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不...不可能......"你的声音不再如往日般响亮，"师父他们怎么可能......"

"那个疯癫的机关师和他的同伙，"另一个修士补充道，"临死前还在嚷嚷着要保护什么'二次元理想'......"

你浑身一震——那是师父！一定是师父！他宁死也要保护你的"疯狂想法"......

"贫道......"你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响亮，震得周围的废墟都在颤抖，"贫道一定要为师父和师兄报仇！"

但现实是残酷的。你平日里只顾着研究机关，实力仅在炼气初期。而这些修士，最弱的都有筑基后期的修为。

"铃，"你转向一直守护在身边的她，声音第一次带着哽咽，"对不起，贫道让你失望了......"

铃却坚定地摇摇头，站到你面前。她优雅地行了一礼，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灰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你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你一直想要展示却被她阻止的"二次元终极形态"，那个你偷偷安装却从未启动过的"禁忌机关"。

"这、这是什么？"修士们警惕地后退。

铃的身上开始泛起淡淡的光晕，那是由星辰银打造的核心在发挥作用。你这才明白，她一直阻止你展示这个形态，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在等待最需要的时刻。

"不可能......"修士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区区傀儡怎么可能......"

铃转过头，对你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在这一刻，你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去找师兄吧，他一定还活着。"

"铃！不要！"你明白她要做什么，声音震得整片废墟都在摇晃，"那个形态会让你......"

但铃已经转向那些修士，她的身体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你知道，一旦启动"禁忌机关"，就意味着她将燃烧自己的核心。这个你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完美傀儡，将在最后一刻，为你争取逃生的机会。

废墟中寂静无声。那些修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地上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而铃，你最完美的作品，此刻静静地躺在你的怀里，银发散落，灰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天空。

她还在笑着。

那个笑容是如此温柔，仿佛在说："看，我做到了。"

"铃......"你的声音不再震耳欲聋，反而轻得像是怕惊醒她的沉睡，"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贫道最初的设想......"

是啊，当初在设计图纸上，你画下的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二次元少女：银发，灰瞳，安静优雅。那时的你满怀期待，想要创造出一个不会说话，却能用眼神传达一切的完美傀儡。

但铃比这个设想要好太多。

她会用各种方式阻止你的胡闹，会在你激动时做出"嘘"的手势，会在你沮丧时轻轻拍你的肩膀。她甚至学会了用表情来调侃你，明明是个不会说话的傀儡，却总能让你感受到她的关心和无奈。

"你还记得吗？"你轻声说，声音带着哽咽，"当初贫道给你装上思考机关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太复杂......"

铃依然保持着那个温柔的笑容，仿佛在说："你看，我做得很好，对吧？"

你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银发。那些特制的"光华丝"已经失去了光泽，再也不会随着月光流转出梦幻的光晕。她的核心已经完全燃尽，那个你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二次元能量转换装置"也彻底熔毁。

"对不起......"你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如果贫道有好好修炼......"

铃的笑容依然那么温柔，仿佛在说："别傻了，这是我的选择。"

你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她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的迷茫，想起她学会行礼时的优雅，想起她在月光下展示"月光共鸣"时的美丽。你也想起了她每次阻止你展示"禁忌机关"时的坚决。

原来，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铃......"你抱着她站起来，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些力量，"贫道答应你，一定会找到师兄。"

你小心地把她放在工作室的废墟中，那里曾经是你们朝夕相处的地方。你取出最后一块星辰银，轻轻放在她的手心。

"等贫道回来......"你的声音开始变大，震得周围的碎石瓦砾簌簌作响，"一定会让你重新醒来！"

这一刻，你似乎看到铃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又在说傻话了。"

但你知道，这不是傻话。你会找到师兄，会重建千机门，会让铃重新睁开眼睛。到那时，你一定要告诉她：

"你比贫道最初的设想要好一万倍。"

星辰银，心成莹。

千机门隐秘的人傀之术的最后一道工序，也是为人傀赋予灵魂的最佳材料，而此时这里有一具完美的无心傀儡，也有一位情感极度复杂的人类。

尽管你从未接触过人傀之术，但材料聚集的瞬间，这场术式便自动启动了，以千机门驻地最后的灵力为基础，三个要素为辅助，向着最理想的结果前进。

睁开眼的瞬间，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你抬起手，看着那纤细的手指，银色的发丝从指间滑落。这具身体——铃的身体，现在成为了你的容器。你能感受到她精密的机关在体内运转，每一个齿轮、每一根丝线，都是你亲手打造的杰作。

"贫......"你试图开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是了，铃的声带本就是装饰性的，从未被设计用来发声。

你站起身，动作优雅而流畅。这具身体比你想象的还要完美，每个关节都能精确地执行你的意志。你低头看着地上，原身已经消失，心中百感交集。

"对不起，铃。"你在心中说道，"贫道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

但你知道，这一定是她所期望的。否则，这个术式不会如此顺利地启动。铃最后的笑容仿佛在说："这样就能一直保护你了。"

你抬手整理着银色的长发，动作和铃生前一模一样。那些由你精心设计的"光华丝"似乎感应到了你的存在，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你的灰色眼眸中映照着残垣断壁，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坚定。

现在的你，既是那个声音响亮的机关师，也是那个优雅安静的完美傀儡。

你捡起地上的《奇巧百械图》，动作轻盈地掠过废墟。铃的身体比你想象的还要灵活，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这让你想起了在机巧大会上，她展示"月光共鸣"时的样子。

"师兄......"你在心中默念，"贫道这就来找你。"

你知道，从今以后你将失去说话的能力，再也不能用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宣扬你的"二次元理想"。但没关系，你会用行动证明一切。你会找到师兄，会重建千机门，会让所有人知道，你们不是什么邪魔外道。

你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废墟。曾经热闹的千机门，如今只剩下你这具特殊的"人傀"。但你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因为你知道，铃一直都在。她的躯体，她的心，她的一切，都将与你同在。

你转身离开，银发在风中飘扬。从今以后，你将以这个形态继续前进，用铃的方式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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