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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血河山(61-70),3

小说: 2025-09-05 08:13 5hhhhh 3870 ℃

  姐妹俩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走到姚菁面前,跪倒在地。姚菁抬起双足,按在两女的胸前,淡然道:「给我舔干净了。」

  姐妹俩闻言一怔,顿时气血上涌,满脸通红。她们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吕昕夕当即挥手去推姚菁的脚丫,叫道:「你这番婆子,不要太过份了!」

  姚菁秀美一挑,双足一用力,将两女踹翻在地。她踞坐台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两女,沉声道:「看来你们还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作为奴隶,你们的职责,就是侍奉主人高兴。便是主人脚下的尘土,也比你们的身体高贵干净一千倍!来人,带她们去叶神医处领罚!」

  不到半个时辰,两女便被牵着回转。她们原本的衣衫已经被换下,改成了单薄的白纱。透过纱衣,雪白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当她们走动时,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从身上传出。

  走近一看,两女的身上,多了三个金色的铃铛。方才叶医师硬生生把三只金环分别穿在她们的双乳和花蒂上,又套上了铃铛。最娇嫩敏感的部位被贯穿时,两女痛得都失禁了。沉甸甸的金铃撕扯着还未愈合的伤口,每走一步对她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

  「过来继续添我的脚。」姚菁坐在石台上,伸出了一对雪足。

  「我给你们一句忠告,你们还是认清自己的处境,乖乖顺从的好。你们这样倔强,只是在自找苦吃。莫要等到被做成人棍,扔给那些肮脏的兵士凌辱时才后悔,那时候可就迟了!」想起叶医师的警告,吕家姐妹这次再也不敢反抗,乖乖地跪伏在地,爬到她的面前,捧起了她的双足。

  缓缓地张开樱唇,一点一点地,将姚菁的足趾含入口中。刚刚沐浴过的双足,并没有什么赃物,光滑温软的肌肤上,还带着花瓣的香气。但是来自心底的屈辱,还是让两女流下了眼泪。

  姚菁得意地欣赏着两女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喜悦。她的脚趾被两个少女温软香甜的口腔紧紧包裹着,两女柔软的舌头,正在青涩而笨拙地舔舐着她的趾缝。

  两女细心地舔过姚菁的足趾,沿着足心一路舔舐过去。麻痒舒畅的感觉,让姚菁忍不住哼了出来。尤其是当她们的舌尖在自己足心翻滚舞动时,姚菁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莫名的发热,腿间也有了奇怪的感觉。

  姚菁收回双足,起身道:「好了,本小姐素来赏罚分明。你们刚才的表现让本小姐很满意,以后你们便是我的贴身女奴了。」两女拜伏在地,自有侍女带着她们下去换衣,教导贴身女奴的行为章程。

           ***  ***  ***

  梁犊听闻石虎遣姚弋仲来讨伐自己,心中有些慌乱。他收拢各地义军,得军十万,屯于濮阳。姚弋仲所部只有不足一万弓骑,梁犊倒也不敢进攻。姚弋仲也不肯攻城,只是派出小股游骑,袭杀梁犊城外斥候。梁犊索性撤回斥候,固守濮阳。两军遂对峙于黎阳——濮阳一线。

  于此同时,诸葛雅横扫关中,生擒乐平公石苞,击破凉州都督麻秋的消息,也已经传到邺城。石虎闻讯大怒,将报信的使者当庭格杀。随即传下旨意,令车骑将军蒲洪(苻洪),征虏将军冉闵,一起出征,先平梁犊,后取关中。

  其时天降大雨,道路泥泞不堪,苻洪和冉闵所部无法出行。中黄门严生素来与尚书硃轨不睦,遂谮其不修道路,而且谤讪朝政,说「海内乱事汹汹,皆是陛下苛政所致。苛政不息,乱事必然不止」。赵王虎大怒,将硃轨下狱。

  苻洪劝谏道:「陛下已经有了襄国、鄴宫,又去修长安、洛阳宫殿,有什么用呢?制作猎车千乘,环数千里饲养禽兽,夺人妻女十万馀口充实后-宫,圣帝明王的作为,会是这样吗?现今又因为道路不修,想要处死尚书。陛下不修德政,天降淫雨,七旬才放晴。天晴才二日,就算有鬼兵百万,亦不能去除道路的泥污,何况凡人!这样的苛政酷刑,国家该怎么办!后代该怎么办!请陛下停止劳役,开放苑囿,释放宫女,赦免硃轨,以副众望。如此则民心归附,乱事自平。」

  石虎虽然不悦,但也没有处罚苻洪。他听从了苻洪的谏言,罢免了长安和洛阳的作役,企图借此瓦解诸葛雅所属民心。但他最终还是诛杀了硃轨,其后又创立私论朝政之法,鼓励属下检举上司,奴仆检举主人。自此之后,无论公卿百姓,莫敢相聚交谈国事,道路相遇,彼此只敢以目示意。

  汉军平虏将军钟烈,听闻赵国即将派兵进犯潼关,趁着赵兵与梁犊征战不休的机会,出兵进据洛阳。百姓箪食壶浆,迎接汉军。钟烈一面遣军占据虎牢关、孟津港、武关等要隘港口,一面飞书向诸葛雅禀告。信中言辞恳切,称自己有擅专之罪。

  诸葛雅将自己的回信明发全国,信中称「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盖为将者身居沙场之畔,固当有临机决断之权。将军处置得宜,有拓土之功。赐爵亭侯,加洛阳太守。」汉军封疆诸将,皆深受鼓舞,心悦诚服。

  为防赵兵进犯,诸葛雅与张佩率大戟士与元戎弩兵精锐,进驻洛阳。而其他步骑,依旧向天水、武都一线集中,由夏侯昭统率,相机伐蜀。

          第六十八章:盛兵锐锋如破竹(二)

  公元三四六年,五月。

  残阳下,古老的城墙,笼罩了一层血色。城上的义军士卒,穿着各种花样的衣衫,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木棒锄头。他们看着城下绵延整齐的赵军营寨,脸上都有畏惧之意。

  濮阳城下,汇聚了赵国最为耀眼的几位名将。冠军大将军姚弋仲,车骑将军苻洪,征虏将军冉闵,这几位俱是名震列国的大将。其中姚弋仲和苻洪,分别是羌族和氐族的首领,两人的儿孙中,多有非凡之士。而姚弋仲威望最著,也是此战的统帅。

  姚家弓骑大营外,迎来了一先一后两队人马。冉闵牵着爱马赤龙,手提双刃矛,候在营外。他的身边,乃是一队手持长枪巨盾的甲士。这些士兵隐隐布成阵势,便如蓄势待发的猛兽般,随时都可发出凌厉一击。

  当他在营外等候通传时,对面来了一队骑兵。为首的老者形容粗犷,一对眼眸闪烁着迫人的精光。他见了冉闵,眼底不经意地闪出一丝精芒。接着脸上挂起笑容,下马到:「冉征虏,别来无恙?」

  冉闵抱拳道:「见过车骑将军。」来人上前拉住了冉闵的胳膊,笑道:「老夫已经老了,此次出征,还要仰仗冉将军多多照顾几位犬子才是。」冉闵笑道:「几位少将军皆是人中之雄,来日成就,必定远在冉某之上。」

  来者便是赵车骑将军苻洪。苻洪(蒲洪),字广世,生于西晋太康六年(285年),略阳临渭人,氐族,父亲怀归为部落小帅,其家世为西戎酋长。本无姓氏,因其家池中蒲生,长五丈,五节如竹形,时咸谓之蒲家,便以蒲为姓。

  其人好施,多权略,骁武善骑射。永嘉之乱时,蒲洪散千金,召英杰之士,访安危变通之术。宗人蒲光、蒲突遂推洪为盟主。刘曜时,蒲洪归顺刘曜,拜率义侯。刘曜败,蒲洪割据陇山。石虎将攻上邽,蒲洪又投降石虎,拜冠军将军,委以西方之事。后累功为车骑将军、流人都督,处于枋头。

  冉闵曾对石虎进言道:「蒲洪雄果,其诸子并非常才,宜密除之。」石虎并未听从,反而待之愈厚。而蒲洪也曾对石虎进言,迁关中豪杰及羌戎内实帝都襄国,导致姚弋仲一族东迁。因此这赵国三大将之间,乃是貌合神离,彼此皆欲除对方而后快。

  两人携手入帐,姚弋仲顶盔贯甲,已经在大帐相候。他也不客套,直言道:「我蒙大王信重,统领诸军。如今关中有妖女作乱,若不能趁其立足未稳,夺回雍凉二州,来日必为大患。时不我待,明日务必一举破城,剿灭梁贼,然后挥师西进。」

  姚弋仲望着两人道:「明日苻将军、冉将军与我一起进攻北门,我当亲自举旗。诸军将士,若有落后于我之战旗者,杀无赦!」冉闵和蒲洪皆凛然奉令。

  次日一早,赵国三军,尽数会聚于濮阳北门。姚弋仲亲自举着中军大旗,立于阵前。八千弓骑,高举长弓,静静地立在他的身边。而新归顺的高磊,则带着自己训练的二千步卒,列于阵前。

  冉闵部下三千骑兵,俱着轻甲长刀。一万步卒,皆持长枪巨盾,列于阵右。炎阳之下,阵中鸦雀无声,只有偶尔的战马嘶鸣。

  阵左则是苻洪的骑兵。他的士兵武器和甲胄五花八门,看上去凌乱不堪。但是士卒的眼中,却有着极强的狂暴杀意。这便是氐族独特的治军之道,即嗜血之道。日后,这支军队甚至在出征时以对手死尸为食:「朝战,暮便饱肉,何忧于饥!」

  当进攻的鼓声响起,赵国三军如潮水般向城墙涌去。中军的八千弓骑率先发威,数千支羽箭同时向城头射去,一霎间甚至遮住了日光。接着城头便响起了无数惨叫。在弓骑的持续压制下,城头的士兵伤亡大半。没死的也有躲在盾牌之下,不敢露头。

  冉闵所部,则是直扑城门。巨大的攻城木,重重的撞在城门上。每一次撞击,都让脆弱的城门发出不堪负荷的巨响。伴随着木屑纷飞,城门已经被撞开了一道缝隙。

  蒲洪所部的士兵,则是直接蚁附登城。一个身材高大的独目青年,率先攀上了城墙。粗大的赵军旗杆,被他运转如飞,当做兵器使用。三丈内的义军兵士,被他用旗杆一扫,全部砸飞出去。城墙上以他为中心,顿时空了一片。

  他的卓越表现,立刻引起了赵军诸将的关注。没过多久,姚弋仲和冉闵,都派出心腹,前去打探此人的情报。

  这青年名唤苻生,乃是苻洪之子苻健的三子。从小无赖,素被祖父苻洪嫌恶。出生时便只有一目,年幼时,苻洪故意当着他的面对左右道:「我听说瞎儿只有一只眼流泪,不知是不是真的?」左右都说是。

  只是幼童的苻生竟拔佩刀,刺瞎眼出血,然后指示蒲洪道:「这难道不是泪么?」苻洪大惊,用鞭子抽打苻生。苻生不但不求饶,反而狠狠道:「性耐刀槊,不宜鞭捶。」苻洪叱道:「你这贱骨头,只配为奴。」苻生冷笑道:「难道如石勒不成?(石勒以奴隶之身称帝,几乎一统北方)」

  苻洪大惧,光着脚跳下床掩住他的嘴,对苻健曰:「此儿狂勃,宜早除之,不然,长大必破人家。」苻健将杀之,其弟苻雄止之曰:「待小孩子长成,自然会当改过,何必无故加诛。」苻健乃止。等到苻生长大之后,力举千钧,雄勇好杀,手格猛兽,走及奔马,击刺骑射,冠绝一时。

  今日苻生率先登场,果然勇不可挡。他往来冲突,片刻间便在城墙上清出一片空地。后续的赵军源源不断,攀上城墙,向两侧开拓据点。

  梁犊看到城墙失守,亲自带兵逆袭。他所部亲兵,都是当年太子石宣的东宫卫士。俱是甲坚兵利,体格强壮。猝然杀入阵中,倒也将苻家氐族兵冲得后退了几步。

  苻生见到梁犊,当即亲自转身来战。拿着长逾十米,粗如人臂的大旗,苻生仍是奔走如飞。等到冲入梁犊阵中,蒲生挥动大旗,转了两个半圈。十几个义军被旗杆掠到。尽皆扑地。有人头部被旗杆擦过,连脑浆都飞了出来。

  梁犊看了蒲生威势,吓得不敢近前,对左右高呼道:「放箭!放箭!」身畔亲卫纷纷举弓,数十支羽箭齐向蒲生射去。

  那旗杆毕竟太大,转动间颇不方便。蒲生连格带闪,身上还是中了十几支羽箭。好在他身披重甲,那些羽箭穿过重甲衣衫,入肉时也只是皮肉之伤。只是看上去如同刺猬一般,密密麻麻地颇是骇人。

  苻生回手将大旗重重一顿,旗杆竟然插入地面足有一尺多深,牢牢地屹立地上。他发足奔入义军阵中,一声大喝,拎起两个士卒,当做兵器般挥舞使用。每一个兵士,连人带甲,怕不有两百斤上下,却被苻生运转如飞。等他使发了性,一声断喝,将手中的兵士脱手向前方掷去。

  那两个兵士便如投石机掷出的巨石一般,挟着风声,向义军阵中砸去。众人不敢格挡,纷纷闪避。那两个士兵直撞飞了七八个人,才停了下来。此时义军阵型已经被砸出了一道空白。苻生又抓过两个士兵,挥舞着向前冲杀而来。

  梁犊以下义军将士,尽皆胆落。此时城门口发出一声巨响,冉闵所部,已经撞开了濮阳城门。「城破了,城破了!」慌乱的声音如潮般响起,义军上下,彻底失去了斗志。人们丢盔弃甲,纷纷向城内逃去。

  两个时辰之后,濮阳城内的残兵已经被彻底肃清。梁犊的首级,更是被苻生亲手扭了下来。而那些东宫亲卫,企图出城南逃,却被姚弋仲的弓骑从后面追上射杀。而城内的十万义军,大多数都伏地请降,被三家瓜分。

  姚弋仲所获奴隶,都交给姚襄处理。他先是选出强壮之人,编入高磊所部陷阵营。若是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医师,也被纳入军中听用。其余人等,则被辗转押回黎阳屯田。

  冉闵对于战俘的处理,也与姚襄类似。但是苻洪对待俘虏的态度,却与两人截然相反。他只挑出年轻漂亮的女子,作为随军营妓。剩余的男子老幼,则被氐族士兵烹食干净。

  那些氐族士兵,将这些俘虏称为「熟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他们以人肉为食,凶厉嗜血,身体强健,远胜其他军队。为了饱餐食肉,他们作战时也极是勇猛。只是吃多了人肉,不少士兵的双眼都变成了血红色。

  听到隔壁营地战俘们的哭号声音,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姚、冉两军,也不禁为之色变。他们早就听说过苻洪的部队喜欢吃人,没想到今天真的见识到了。而被分入另外两军的战俘,更是心中暗自庆幸。

  濮阳既下,困扰石虎的内乱已经被平定。下一步的目标,便是收复秦地,消灭诸葛雅的军队。赵军在濮阳城内仅仅歇息了一日,便向西方进发,兵锋直指洛阳。

          第六十九章:雄关巍巍顿胡兵(一)

  两山夹峙间,是一座雄伟浩瀚的关城。身穿水晶铠甲的女王诸葛雅,赤足立在关楼之上,美丽的身影,给苍凉的古城上带来了几分活力。司隶总督张佩,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轻甲,手持虎牙枪,紧紧站在她的身边。数十个羽林天军的女卫兵,分布在城头上,默默地守卫着她们的女王。

  洛阳太守钟烈顶盔冠甲,匆匆走上城楼,单腿屈膝,下拜道:「陛下,赵军步骑五万,已在酸枣处下营。其主将为姚弋仲,苻洪,冉闵俱在军中。」

  诸葛雅转身上前,弯腰扶起了地上的将军。钟烈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看到她裸露在单薄铠甲外的美丽躯体,心跳骤然加速。他顺势而起,静静地站在一侧,目光垂向地面,不敢再看。

  诸葛雅朗声笑道:「石虎倒是真把我当成了心腹大患呢。姚弋仲,苻洪,冉闵,这可是赵国最鼎盛的阵容了。就是燕国慕容皝,东晋桓温,也没有机会见识如此盛况啊。不过此战么,他们的赫赫威名却注定要受挫了。」

  「石虎倒行逆施,民皆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我军顺天举义,百姓盼之如甘霖;石虎闭塞言路,滥施杀伐,国中官员皆有自危之心,我军赏罚分明,将士一心;此乃道胜。」

  「虎牢关千载雄关,对着百里平原,一面是一夫当关,一面是无险可守。此兵法之飞地。我军有精兵两万,洛阳城内还有十万青壮,赵军只有区区五万人,围城尚且不足,何谈破关?」

  「石虎国内诸王相杀,储位空悬,人心不定;姚弋仲、苻洪、冉闵分属羌族、氐族、汉族,与猲胡未必同心;北有燕国慕容皝,虎视眈眈,南有晋国桓温,雄踞荆襄。两军若是相持日久,赵国内忧外患,必定同时发作。」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军,赵军败势已经注定,此战之后,我汉军军威,必可威震天下!」

  「陛下英明!」周围的将士们听了诸葛雅的话,心中斗志昂扬。他们怀着敬慕,仰望着敬爱的女王。而女王陛下,依旧沉静地站在城墙边,她美丽的双眸,望向了远方的大地。

  赵军在酸枣扎下大营之后,姚弋仲和苻洪、冉闵各带一千精骑,到关前查看。城头上的汉军持枪巨盾,密密麻麻排布的长弓重弩,让赵军忍不住心中发寒。而城头中央处屹立的一抹倩影,则牢牢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汉王诸葛雅?」三千赵军看到诸葛雅时,也不禁为她的美丽所惊叹。虽然被城墙遮住了大半个身体,但仅从露出的面孔和肩胸,就已经可以领略到她倾国的绝色。再加上标志性的性感铠甲,众人已经可以断定她的身份。

  「一别经年,她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啊。」冉闵一眼就认出了诸葛雅。对方绝丽的面容,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当初那个树林前倔强的小女奴,今天已经贵为一方诸侯。「她还记得我!」冉闵和诸葛雅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重逢的惊讶。

  赵军的骑兵停在了城外三百步处。姚弋仲面色沉重,对左右道:「如此雄关,对方有备而来。观对方军势,也非乌合之众。此战,只怕不易啊。诸位将军,有谁愿意为我军一试敌军虚实?」

  苻生拍马而出道:「元帅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诸葛雅不过一个女奴而已,看末将为元帅擒来!」旁边苻洪骂道:「无知小儿,在这胡说什么,还不退下!」

  姚弋仲摆手道:「苻将军莫要生气,年轻人年少气盛,也是常事。我在这个年纪时,比令孙还要狂妄几分呢。」他转头对苻生道:「既然如此,便由你出阵探查。小心城头弓弩,莫要太过靠近。」

  苻生兴奋领命,带着十几个亲卫上马,便向城门处冲去。城头静悄悄的,弓弩投石俱是引而不发,任由苻生众人在城下驰骋。姚弋仲等人,顿时皱紧了眉头。对方似是识穿了他们的计策,不肯暴露弓弩的射程。

  苻生策马来回奔驰了数圈,见对方始终不曾攻击,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他忽然加速,斜着向城墙逼近,两百五十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他忽然取出弓箭,径直向诸葛雅射去。

  「不自量力!」诸葛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取过凤翼弓,当即回射过去。飞速射出的羽箭切断了蒲生的来箭,径直向他射去。饶是他动作迅捷,也只挪开了心脏。羽箭从他的胸部穿过,没入地面。苻生翻身落马,不知生死。

  那十几个亲卫大吃一惊,一起停马上去抢救。诸葛雅凤翼连发,一弓三箭,便向城下射去。先是十几匹马被羽箭射杀,接着便是苻生的亲卫。不过片刻,城下只留下一地尸体。

  「生儿!」苻健看到儿子中箭,忍不住失声大叫。苻洪虽然讨厌这个孙儿,但是毕竟血浓于水。看到孙子生死不明,心中也有几分哀痛。但是见识了诸葛雅的神箭之后,他也不敢派兵去救。手中的马鞭,都被他攥得快要断裂了。

  尸堆忽然一晃,苻生摇摇摆摆地竟是爬了起来。方才一箭被他避过心脏,透体而出。他身子极是强健,此刻竟是挣扎着要爬起来。苻健见到儿子未死,大喜之下,正要策马上前,忽然见到一枝长箭,贯穿了儿子的手臂。

  苻生手臂中箭之后,依旧向前爬行。诸葛雅秀眉一扬,对他的坚忍也颇是好奇。她举起长弓,一箭又一箭地向蒲生射去。她故意向四肢等非要害处射去,便是为了引诱苻健来救。

  可惜姚弋仲、苻洪、冉闵俱是沙场宿将,都不肯上当。苻洪更是拉着儿子苻健的手,厉声道:「回营!」他临走前狠狠地瞪了诸葛雅一眼,眼中饱含怨恨。而那个在地上挣扎的孙子,他竟是一眼都没看。

  看着三千赵军骑兵,灰溜溜地撤退而去,城头汉军将士们士气大振,对未来的守城战多了不少信心。然而诸葛雅、张佩和钟烈等人都知道,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赵军中军大帐。

  姚弋仲铺开一副地图,上面标注了虎牢关附近的地理。他指着地图道:「昨日的情形诸位也见了。若是此番不能扑灭诸葛雅,虎牢关以西,再非我大赵土地。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各位有何良策,拿下此关?」

  冉闵上前道:「虎牢关城高七丈,我看对方的城防也极是严谨。恐怕只有搜集工匠,营造云梯撞车,以正兵破城了。」

  姚弋仲点头道:「破虏将军所言乃是正理。不过虎牢关城防如此严密,我军以正兵想攻,伤亡必重。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手中的兵力,乃是大赵最核心的精锐。这些精锐若是攻城时死伤过重,大赵难以承受。不知道诸位可有奇策?」

  冉闵沉吟道:「古语说,水火无情。可是这虎牢关夹在嵩山和黄河之间,整座城都是用巨石和夯土铸成,火烧不动,水淹不没。城后背靠洛阳,粮草辎重都可以源源不绝地送上。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苻洪脸上忽然露出了残忍的笑意:「我倒有一个主意。兖州境内,多的便是晋人。我们何不去搜捕十万晋人,驱赶他们去攻城?要杀死这十万晋人,关内的箭枝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罢。这些晋人的尸体既可以填城,还可以用投石机抛到城内作为尸疫,岂非一举数得?」

  冉闵听了苻洪所言,眼底闪过一道愤恨,悄悄捏紧了拳头。姚弋仲摇头道:「不可,这些都是我大赵子民,岂可如此狠毒?」

  苻洪冷笑道:「什么大赵子民,他们心底都在把自己当晋人。不然这次诸葛雅起兵,怎么会这么快就席卷关中?杀了这些晋人,我大赵的天下才会安稳。不用他们,难道让我们手下的精锐去送死?」

  姚弋仲断然道:「不可。驱治下百姓攻城,此非用兵之道,如此作为,纵然攻破此关,日后大赵天下,也是处处烽烟。既然我为统帅,蒲将军此计,以后不必再提!」

  苻洪抬起头,恶狠狠地向姚弋仲望去。两人目光对接,苻洪清楚地感到自己锋锐的目光被推了回来。原本苍老得让人有些轻视的姚弋仲,一霎间露出的威严,丝毫不亚于十年前。

  大帐中骤然安静了下来。半晌后姚弋仲淡然说道:「既然尚未有良策,那么大家今日先散去吧。虎牢关如此雄城,诸葛雅也是劲敌,并非一日间就可以想到破城之法。先去整治攻城器械,再做打算。」

  苻洪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冉闵恭敬地对姚弋仲施了一礼,告辞而去。傍晚的日光照在营地上,天地间一片血红。

          第七十章:雄关巍巍顿胡兵(二)

  冉闵回到大帐,看见王泰,刘茂,张简正在帐中议事。王泰等起身与冉闵见礼后,四人先后落座。王泰率先发问道:「将军,军议结果如何,虎牢雄关易守难攻,如何攻取,姚元帅作何打算?」

  冉闵便将军议过程说与众将,帐中众人听了之后,俱各沉吟。王泰素有智将之称,率先打破僵局,分析道:「若要强攻必会两败俱伤。如今天下纷扰,各国林立。北方鲜卑慕容兵强马壮,正在养精蓄锐,蠢蠢欲动,南方晋国桓温已领军西进,窥视巴蜀。赵与汉皆有后顾之忧,不可久战。

  不过秦陇汉国刚刚建立,正是脆弱之时,其军队虽然战功赫赫,终究无法与我三军精锐相比。若是我军轻易退走,只怕会引起石虎疑心,有碍将军大业。为大业计,我军必须击败诸葛雅,取下虎牢关。」

  冉闵摆了摆手,制止了王泰的劝说。他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着步子。冉闵今日重逢诸葛雅后,心绪激荡。当年诸葛雅林中血战的靓影依然清晰地在脑海回荡,今日她射杀赵国轻骑的风姿,更加让他迷醉。没想到短短一年,她已经割据一方,裂土称王。她以一介女儿之身,成长到今天的地步,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自己又如何忍心,去击溃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军队呢?

  冉闵猛地停下步子,虎目如电,坚定地从三人的脸上扫过,道:「吾意已决,征汉之事,冉某不想与汉军同室操戈,伤我华夏根基。你们可有良策,可以敷衍姚弋仲,莫让石虎疑心?」

  王泰道:「末将倒有一策,可令虎牢关不战而下。届时我军兵将不损,又可取下洛阳,有此大功,石虎必会对将军更加信重,大业指日可期。」他不慌不忙,说出了一番计划。

  冉闵听了王泰的计策,皱眉道:「此计万万不可。若是如此,则汉国大乱,不但潼关以西俱不可守,便是秦陇之地,也要伤筋动骨。若是处置不当,很可能就此覆灭。那汉王诸葛雅也是我华夏一脉,难道你就忍心让关中数百万百姓,沦于胡虏之手?」

  王泰劝道:「将军,那汉王虽是华夏苗裔,但毕竟非将军臣属。那汉王也是一代人杰,我此计也不过让她受些挫折而已。汉国可以用来牵制胡人,但也不可任其坐大。八百里秦川,乃是秦汉龙兴之地,诸葛雅如今坐拥雍州、司隶,异日必为将军之患,不可不防啊!」

  王泰话毕一揖到地,冉闵急忙上前扶起王泰,正容道:「卿之意,吾深知矣。然关中河洛数百万汉家百姓将受倒悬之苦,吾于心不忍啊。」说到最后已有哽咽之音,虎目之中蕴满泪水。

  王泰劝道:「将军有此仁心,末将感佩不已。然则取天下者,当知取舍之道。若将军若无此功取信石虎,又何以得成他日霸业?等到将军一统天下,百姓得享太平之福,才是大仁。况那诸葛雅既能走到今日,必有过人之处。她素来爱民,想必对河洛百姓也有安置之法,将军不可妇人之仁,错失大业之机啊!」

  冉闵缓缓点了点头,身畔众将俱是欢喜不已。冉闵走到帐前,望向了虎牢关的方向。「诸葛小姐,为了吾之霸业,不得不得罪了。不过来日等我一统天下,必以皇后之位待你。」

  虎牢关城守府大堂,身穿晶石铠甲的女王诸葛雅,端坐在主位上。张佩侧坐在她身边,李鸿,钟烈等谋臣将领分坐两旁。今日诸葛雅一人一弓迫退赵军三千铁骑,大挫赵军锐气。汉军上下,士气大盛。

  一个全身被铁链缠身的披头散发的怪人被抬了进来,卫兵们将他抬下担架,放在了大厅中间。那个怪人猛地睁开那只狰狞的独眼,狠狠地瞪着诸葛雅,大嘴张开,不停的发出嘶哑的怒吼声,捆缚他的铁链,被他挣得刷拉拉直响。

  大堂中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众人久经沙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在汉王诸葛雅神箭面前,便是勇如信布,也不敢放肆。张佩、钟烈俱是一代名将,李鸿等人也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何况那个怪人只是吼了几声,身上的铁链将他牢牢拴在原地,动弹不得。殿外的卫兵听到吼声,立即冲进大殿。几个羽林天军的女卫兵,按住正在疯狂挣扎的怪人,并封住了怪人的嘴。

  帐中众将看着怪人挣扎翻动,尽皆变色。这个怪人便是刚才被诸葛雅射中的苻生。众将无法想象一个被连射数箭的人,依旧能如此生猛。或许他更应该用怪物来形容。

  苻生自从晕倒之后,直到被带到大堂时才醒来,此时他胸口的箭伤已经止住了血,四肢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却因刚才的扭动又破裂开来,殷红的鲜血浸透了绷带,向外渗出。当他看到诸葛雅时,立刻认出她便是射伤自己的人。苻生瞪着一只独眼,狠狠地望着诸葛雅。

  李鸿站起身来,绕着苻生走了两步,对着诸葛雅笑道:「此人必是苻洪之子苻健的三子苻生。其人从小无赖,素被祖父苻洪所嫌恶,但凶勇好杀,有千钧之力,手格猛兽,动若脱兔,击刺骑射,冠绝一时。每逢出征苻洪皆带此孙冲杀来往,破阵力敌,无往不利,凶名远播。」

  「不想今日此人竟被陛下几箭射残,陛下神射,真是令臣敬慕。有陛下在,敌军便是勇如信布,也不过是插标卖首。今日首战便灭了羯胡一员大将,赵军锐气已被挫动。我军上下一心,又有虎牢雄关为屏障,羯胡若想强攻此关,必会耗尽精锐,伤其根本。届时外有燕代东晋,内有诸子争位。不用我大汉出手,羯胡必会大乱。到时只需一员上将东出虎牢,便可横扫中原,重现汉高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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