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染雄

“唔…”

天还黑着，城市里只剩清风吹过的声音，偶尔有几只麻雀振翅的扑棱声。

每幢楼都黑着，突然有一户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陆昊醒了，熟练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揉揉脑袋挪动自己结实的高大身躯站起来，打开书桌的台灯。然后晃晃悠悠荡着走去卫生间，期间再踉跄一下因为没睡醒撞到墙上。背后的灯光照在他健壮的身躯，在墙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模模糊糊显示出他两腿间勃着的肥硕巨物，沉沉地往下坠，跟着他走不稳一起左摇右晃地甩。

“哗啦啦………”桌上的电子闹钟显示五点零七。

“呼…”熟悉的时间，陆昊洗漱完毕，抓起门口的松垮运动裤跟T恤两下穿好，坐到书桌前出了一口气。他头发上还挂着几滴洗脸扑上去的水珠，显得青春活力精神无比。

他拉开书桌下的柜门掏出一瓶矿泉水猛猛“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啊”地感叹一声，睡一晚上的干渴在这一瞬间就都被满足了，然后一如既往地拉过桌上的书跟笔记本，打开拿着笔就学起来。

陆昊从小就聪明爱学习，成绩好的不得了。他的身体发育也远优于常人，小学的时候在班里总比其他人高一个头，老被不认识的老师当成是高年级的孩子，到了青春期更是势不可挡地全方位窜，除了身高以外特别是那根肉棒。青少年一身使不完的精力晚上老睡不着觉，就又养成了运动的习惯，让他练出一身好身材。

他喜欢穿宽松的衣物，那样很透气不用担心出汗，而且早上一起来裆部一直粘粘的，这样也会很快干爽起来。嘻哈风格的宽大T恤被陆昊的外翻圆肩撑得好像是标准尺寸一样，他胳臂肘撑着桌面支着头，得有40多厘米粗的大臂被台灯照出好看的阴影。再往下他两腿叉开，蓬松的灰色运动裤裆中间被顶起一个大包。

这也是陆昊这么早起来的罪魁祸首。

早上硬邦邦的晨勃是个愁人的事情。陆昊天天除了看书运动吃饭睡觉以外也不干别的事儿，对这一直胀着的大包完全没办法，每天早上被胀醒了又睡不着，就干脆起床继续看书。胯下的肉棒就一直硬着，一两个小时都下不去，他到现在也习惯了。

大三快结束了，虽然已经被保了研，但他又没别的事可做，正好最近朋友又推荐了本有意思的书，他看完了之后就又找起相关的其他资料研究起来。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他还学得津津有味，闹钟响了。

七点了，今天有早八，他得收拾收拾去学校了。

走在校区里宽敞的大路上，温和明亮的太阳光照在身上，

走在校区里宽敞的大路上，温和明亮的太阳光照在身上，陆昊刚在路边的摊子买了饼子豆浆抱着啃，笑着跟天天光顾的摊主阿姨打招呼再见。旁边有个男生好像赶时间在跑步，双肩包侧边放着的水杯在剧烈运动中掉下来了，“当啷啷”摔在地上，摔进了嘈杂的早上。陆昊弯腰捡起来，正好迎上男生气喘吁吁跑回来流汗冒红的脸，一句谢谢接回了水杯也来不及塞回包侧面抱在怀里就继续跑了。

“不用谢。”陆昊对着男生的背影说。他提着黑黑的眉毛，豆圆的眼睛也跟着上扬的嘴角一起微笑着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跟无数同龄人一起抱着不同的目的跟心情一起迈步走着，清晨凉爽的空气，学生们或者困倦地打哈欠或者跟朋友说笑的吵闹传入耳朵，他觉得好像此刻跟所有周围的陌生人们都无缘由地连接共鸣在了一起，他好像天生归属于这个群体，再也没有比这更能感觉到活着的时刻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陆昊活力满满，情不自禁露出朝气四射的笑容，他白净的脸跟天上的阳光一样明媚，要照亮整个世界阴霾的角落。

“嗡！唔——嗡！轰隆隆隆咚咚咚咚咚咚…嗤——噗嗤嗤嗤”

可惜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噪音扰乱了这样清静的美好。

“……”

人群中跟着传来一阵骚动，陆昊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心情太好以至于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

陆昊知道他是个同院大四的学长，叫牛成杰。本来是个清纯温柔的帅哥书生来着，成绩没话可说的好，陆昊只跟他打过几次照面。之前还想跟他请教请教一些自己的疑问，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

陆昊皱了皱眉头往噪音逐渐消失的地方看，一辆摩托车停在了路边。高大的人显然也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只不过从前都穿的保守从来都不怎么能看出来一身线条有致的肌肉。

男人一头黄毛戴着个墨镜，可以称得上是冷的早晨上身只穿着件紧身的黑色背心，勒得他肌肉大胸往外涨，勾出胸前两粒因为凉所以激凸乳头的轮廓，上头还有根粗条金链子。两条粗圆的大臂堆起的肉随着他摘下头盔一起线条涌动，腋下茂盛的黑毛硬刺一样直剌剌地长出来。他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抬腿从淘来的拉风摩托上下来——先前那刺耳的噪音就是这么来的，他还特地改装了排气管让摩托的声音更响亮浑厚，就跟打雷似的，每次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出现。

七点半，男人每天准时会骑着摩托车出现在校区这条人流量最多的路，把车往路边一停，下来靠着车点根烟抽着，打量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分性别地凝视俊男靓女。这货只要他察觉到了谁向他投去的目光，或者他看到哪个姿色好的小伙姑娘，就都会毫不客气地展示自己的好色猥琐表达出来。

“咻~啧啧啧”男人靠在车上正解着手上的皮手套，瞅见旁边两个结伴一起快步走过不想被缠上的清秀女生竟然直接撅着嘴跟个喇叭一样吹了声口哨咂着嘴，又伸出舌头狠狠裹了一圈儿自己的嘴唇。两个女生赶紧别过头去更快速地跑开了。

现在大家好像也都习惯了这样，一来是大家都知道这人以前是怎么样的，二来也有人去向学院反映过这事，可是他毕竟没真做出什么事儿来，学院也不好管。所以大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昊感到十分厌烦。

他认为学校是知识的殿堂，怎么能在这么神圣的地方做出如此下流低贱的行为？简直就是亵渎！这种人根本不配待在校园里面才对。

但他感到的更多是困惑。

牛成杰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他又回想起了一开始认识这位学长的时候。那时他在图书馆借书，远远地听到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在有条有理地讲话表达自己的观点，他循着声音过去一看，穿着白色衬衫米色长裤的男人轻轻地抱着一本书低头跟旁边的人在交流，他长长的眼睫毛跟着眼睛一眨一眨，身后的光映得他的皮肤要半透明，差点没把陆昊看迷住了。

不知不觉陆昊自己也走到男人跟前了。

他下意识转头瞟了一眼，男人布满汗毛的单臂正抱着自己让紧身背心收的肉都溢出来的壮胸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察觉到陆昊的目光转过头来，咧嘴一笑冲陆昊抬了抬头，陆昊看见他墨镜片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

陆昊一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学长可以说是他曾经的榜样与模范，他也励志要成为像学长一样温文尔雅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可现在…陆昊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

下午。

上完课在学校食堂吃完饭，下午也没课，陆昊回家顺路正好来图书馆借书，然后再去趟健身房，就是今天的日常。

“…《媒体信息传播理论》…”他记得就在这一排的，陆昊站在传媒学的书架后沿着编号找。

他来回找了三遍了，还是没找到。

“哟、老弟找什么呢？找这个？”

他一回头，是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他要找的那本书。

一改以往温文尔雅的谈吐，取代而之的是一股嘴巴没完全张开直着舌头带着的土碴子味儿。

“啊、啊…学长…”陆昊都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男人，更难以启齿去称呼他的名字。

“嘿、叫霸爷就行了嗷老弟。”

近距离这么一看陆昊五味杂陈。

陆昊已经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汗臭骚味，他看着原本一身白净整齐甚至可能散发出温暖阳光味道的学长现在不知道几天不洗澡一身油汗，一头油亮的黄毛梳了个背头，做了美黑皮肤是黢黑的棕色，衬得皮肤油光更亮，离得近了陆昊还看到他绷紧的黑色背心上还有汗渍干涸后留下的白印…

“来。”说着，牛成杰…现在是牛霸，伸手把那本书递了过来。

陆昊看着那只伸过来看上去发粘的汗脏手都不愿意去接…他甚至觉得这人的手都玷污了这本书，但又不愿意表现出太不友好嫌弃，手拿过了书就赶紧抽了回来。

“…谢谢。”他紧跟着转身要离开，不想跟牛霸有任何过多的接触，想赶快离这个人远点。

“哎哎兄得，”那人却在背后叫住了陆昊。

“…嗯？”陆昊不情愿地答应。

“读那本没啥意思嗷。”

“？”陆昊转了身，看那人胳膊肘往书架上一靠。

“太空，太虚。”靠着书架他对着陆昊的脸打了两个响指，“纯理论没实践。”

“哦？”陆昊意外极了，他没想到就算学长变成这个样子也还能聊上两句学问的。

“你该带着《网络新媒体导论》一起读，那还能结合点参考。”说着男人另一手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陆昊的话匣子一下就被打开了，“你知道那本？”那本也是他想找的，可惜在图书馆没有查到库存，他一下子眼睛闪光。

“哟嘿，铁子你可别说嗷。”牛霸好像突然涌出了什么记忆，歪着嘴一拧头，眉毛一高一低眼皮打架好像都翻起了白眼，舌头在口腔里顶着下牙龈，沿着唇齿的缝隙从右下滑到左上，再跟着一口气把舌头吹出来，好像才缓过来，“他妈的讲的都太对了，你霸爷上周读的，研究了个透！”

还没等陆昊开口，牛霸就又好像知道他想要什么一样，“哥们儿也想看？你霸爷电子版发给你~”

“！好啊，谢了啊，学…霸爷…”既然他都愿意传资源给自己了，陆昊就勉为其难叫他一声好了。

“哎~咱都兄弟，跟哥们儿客气啥。啥时候想要了院群里加老子就成。”牛霸摆了摆手摇头晃脑的，然后插回裤兜里转身自己就走了。

陆昊看着他的背影，这人走到前台突然停了下来吼道，“老子这下给还回来了嗷，别他妈再给老子发短信催了，催催催催你妈呢。”说着就双手从兜里掏出来摆平了大臂泵着自己硕大馒头一样的二头肌肉，小臂垂直朝天怼了两个直的不能再直的中指然后一震。

半个图书馆的人都安静了朝着门口看，然后牛霸就又双手插兜弓着个背迈着外八自己走了。

“…”陆昊还站在原地，耳边是碎碎的人们低声议论的声音，不外乎是什么，“这人又犯病了？”“不敢惹不敢惹。”“我靠莫名其妙的。”“卧槽，刚从我旁边走过去身上那味儿……”

傍晚。

“呼~”陆昊从健身房回来吃完了饭洗完了澡，坐到书桌旁打算学到晚上去。

这是最静谧悠闲的时光了，运动后分泌的内啡肽让陆昊保持专注的同时感受到愉悦，

让他可以一个人自由地沉迷在知识的海洋翻腾，只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跟笔尖摩擦纸面发出的声音。

新借来的书封皮有些滑滑的，好像有点油腻的样子，但对陆昊来说无所谓，他…

“！”

他想起来了，要去跟学…牛霸要电子版的书的。他启动电脑，登上桌面版社交媒体软件，打开学院的群聊…

啊，找到了。

很容易就找到了，牛成杰以前的头像是色调清新的一朵花，现在…

是他举着胳膊伸展肌肉竖着中指吐舌头的自拍，还用了很脏的滤镜。

群昵称是“牛霸你爷”，管理员再三叮嘱过好几次要他改名他都没理，也只剩他一个人没改名，好在足够显眼以至于谁都知道他，所以也就算了。

没一会儿，对方就通过了申请，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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