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台北的夜色浓得像墨，街灯的光晕在玻璃上晕开一圈模糊的暖黄，可我心里却冷得像坠进深渊。小欣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像一首刺耳的挽歌，缠绕着我，挥之不去。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平静，可脑海里却翻涌着她的脸——那张清秀的脸，曾经盛满光，如今却蒙上一层我无法触及的阴影。

几天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想她，想我们。我反复问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她？能不能像从前那样，把她搂在怀里，假装一切都没变？可每当我试图说服自己，脑子里就浮现那天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她瘫软在按摩床上，眼神迷离，像一朵被揉碎的花。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撕开，风呼呼地往里灌，冷得我喘不过气。

终于，我下定决心，拨通了她的电话。信号接通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般轰鸣。我压住嗓子的干涩，低声说：“小欣，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然后是她压抑的抽泣，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她哭着说：“我不要……我真的不行……”她的声音细软如絮，带着无尽的悲伤，“这几天我每天都好难过，想你想到心都疼。我没让张越碰我，我还跟他吵架了，因为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比不上你……”

我听着她的话，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哭得那么伤心，可我却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立刻去安慰她。我低声说：“小欣，我们回不去了。”

她像是没听见我的话，哭声更大了，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她顿了顿，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残烛，“我知道你讨厌现在的我，可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我会调整回以前的样子的……”

我听着，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说：“小欣，你别哭了，我也很难受……”

她哽咽着，声音温柔却满是哀伤：“你难受……那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一直在想我们以前的日子，那些在高中里的时光，你对我笑的样子，我怎么舍得放手？除了那些事情，我还有哪里做的不好，我都可以为你改。我也可以接受你和明惠成为真正的情侣，只要你别走……”

我低头看着地板，嗓子像被堵住，只能低声说：“跟明惠无关。也不是你不好，是我……我觉得我们已经不一样了。”

她抽泣着，声音低得像喃喃自语：“不一样……可我还是爱你的啊，我还是那个小欣。我求你了，别丢下我，我真的好怕……”她像是想抓住什么，语气里满是无助。我没挂电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心里乱成一团。

“小欣，我不想伤害你，”我终于挤出一句话，“可我真的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了。”

她的声音更轻了，像风中飘絮：“我知道你心里有刺……我也恨自己。可我真的好爱你，只要你别走，我什么都愿意……”

我闭上眼，眼角有些湿润。我知道她是真心爱我的，可这份爱如今却让我觉得沉重。我低声说：“小欣，我也不想让你难过，可我真的需要时间想想。”

她抽泣着说：“那你别赶我走好吗？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却浸满了悲伤。

我叹了口气，最后说：“那我们再冷静冷静吧。”说完，我挂了电话。屏幕暗下去，我盯着手机发呆，心里像被掏空。她的话像潮水，一遍遍冲刷着我的理智，可我还是找不到答案。

没想到，几天后，小欣来了台北。那天我从学校里回家，走到公寓楼下，就看见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眼圈红红的，像刚哭过。她没钥匙，进不去，只能站在那儿等我。风吹过，她瘦弱的身影微微颤抖，像一株被雨打湿的小草。我愣在原地，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头看见我，低声说：“我办了休学，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丝哽咽，“就算不上大学也没关系，别的我都不在乎。这几天没有你，我的心像被挖走了一块，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看着她清纯的脸，眼里满是疲惫和期待，心里五味杂陈。我完全没料到她会做到这一步，休学，跑来台北，这份决绝让我既感动又慌乱。我站在那儿，半晌没说话，最后挤出一句：“你先进来吧。”

她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我开了门，让她走进公寓。我的房子还有一个空房间，我指了指说：“你先住那儿吧，至于我们的事，后面再说。”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把行李箱拖进房间，低声说：“谢谢你没赶我走……”那语气里满是悲伤，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的底线。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有不舍，有愧疚，还有一丝无力。她既然来了，我也不可能让她离开。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曾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光。那些台南的日子，那些凤凰花下的笑声，像一场遥远的梦，提醒着我，她对我有多重要。

小欣住进来后，我的生活像是被打乱了节奏。那天我从学校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推开楼道门时，看见她蜷在楼梯口，抱着膝盖睡着了。她的脸靠在胳膊上，眉头微微皱着，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蹲下来，轻轻推了推她，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一阵酸楚，说：“这么晚了，你进不去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揉了揉眼睛，低声说：“我怕打扰你……我可以等。”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水，却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卑微。

我扶她起来，带她上楼。进门后，她站在客厅，低声说：“我给你煮了海鲜粥，怕你饿。”我看着桌上还温热的砂锅，心里一暖，可随即又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那天晚上，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喝粥，眼睛亮亮的，像在期待什么。我喝完，她小心翼翼地说：“味道还好吗？我怕做不好……”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她听了，脸上绽开一朵花，可我却觉得心酸。她试着靠近我，手轻轻搭在我胳膊上，低声说：“我能不能抱你一下……就一下。”

我没拒绝，她就扑进我怀里，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轻声说：“我好想你……每天都想。即使是现在你就在我眼前，我也还是很想你。”她的声音悲伤得像秋天的风，让我心里一紧。我没推开她，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可当她抬头看我，眼里带着一丝期盼时，我还是松开了手。

我说：“小欣，我真的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段关系。”

她愣了一下，眼泪滑落，低声说：“我知道你还在意那些事……我也不想让你难过。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像以前那样……”她擦了擦眼泪，回房间去了。我看着她关上的门，心里沉甸甸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这些事。窗外台北的夜色一如既往地静，偶有车声划破寂静，可我的心却翻江倒海，睡意全无。我跟小欣到底该怎么办？我试过让自己接受她的改变，试着去适应那种NTR的心理，可每次一想到她跟张越的画面，我就觉得胃里翻涌，像吞了块铅。

一看见她清纯的脸，我就想起她被张越弄得潮红的样子，那迷离的眼神，像一幅挥之不去的画。一看到她的眼泪，我就想起她面对张越时的模样，那些画面像刀子，一下下剜着我的心。我不恨她，可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自然地跟她相处。

可小欣确实没想伤害我。她的爱我从没怀疑过。她说过，她的心一直是我的，我是相信的。只是她控制不住冲动。她的话温柔又悲伤，像在向我证明什么。我信她，可那些刺却拔不掉。我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像被掏空。

我想起从前的她，那个会和我聊诗词、畅想未来的女孩。那时的她，眼里盛满光，笑得像春天的风。如今，她还在我身边，可那份光却变成了我无法触及的深渊。

更让我头疼的是明惠。她是我在台北最亲近的人。她知道小欣的存在，可她绝对想不到小欣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每次想到她，我心里就一阵慌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的笑脸。她清亮的眼神，她递给我热茶时的温柔，像一根根细针，刺进我的心。我拿起手机，想给她发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半天打不出一个字。说什么呢？“小欣住我这儿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想象着她的反应。她可能会笑笑，说：“没事，你慢慢想。”可那笑里会藏着多少失望，我不敢去猜。她对我那么好，陪我熬夜赶稿，陪我逛夜市，甚至在我失落时默默陪着我。她从没要求过什么，可我却没办法给她一个完整的我。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心乱如麻。我怕她误会，怕她转身离开，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不伤害她。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我盯着天花板，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欣住在我这儿，像一段暂停的旋律，悬在半空。她每天都在努力靠近我，做饭，聊天。

那天晚上，她坐在沙发上，低声说：“我能不能靠着你一会儿……我好累。”我没拒绝，她就靠过来，头轻轻搭在我肩上，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说：“我好怕你不要我……我真的好怕。”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让她靠着。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衬衫，像一滴滴烫进心里的水。我闭上眼，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她爱我，可这份爱如今却让我觉得沉重。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可我知道，此刻的我，已经被困在这段感情的深渊里，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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